平東島諸仙大急,忙轉身分散開來。
我眼角一撇,見不知也已祭出了降魔杵,卻是雙手合什,將降魔杵平放在雙臂之間,在空中擺了個童子拜觀音的起勢。
當下再無估計,卻是高高躍起,在空中將望月劍左右劈出。
只見兩道青白色劍芒在空中形成一個叉,攜帶者陣陣滾雷之聲,聲勢驚人,直向平東島眾人飛去。
眾人再次分散,直到理我五十來米,才堪堪停住,各拿兵器對著我,卻是不敢進攻。
而不知臂彎之中的降魔杵已自動浮向空中,在其頭上三尺處,杵頭向外,卻是靜止不動。
圍繞著不知的眾仙人卻是不敢造次,也如武世英等人一般,拿著兵器卻不敢進攻。
我哈哈一笑,說道:“平東仙島,不過如此而已。”
一名年輕人耐不住性子,越眾而出,卻仍是先行執劍禮,道:“吾乃瀛洲峰吳月晟,前來領教殿下的手段。”
我斜著眼睛看著他說道:“你仙力單薄,非我之敵,換個大圓滿的來吧。”
吳月晟大怒道:“休要小瞧人,仙力雄厚又如何?我平東島,卻是從未以仙力雄厚著為尊,看劍。”說罷邊挺劍急刺。
我聽到他的話,心中卻是一動。
齊銘曾經說過,平東島以戰為尊,所以仙力雄厚者,不一定是戰力最強者。
有心看看這平東島的以戰為尊是個什么情況,于是收斂仙力回至丹田之中,只是單手執劍一揮,放開中路,靜等其進攻。
卻見吳月晟挺劍而出的同時,劍身忽然同時變成了三股,卻好似有三支劍,同時向我的上中下三路襲來。
我冷笑一聲,卻是運劍至眉間,平送而出,正是劍閣十三式第一式。
劍勢未盡,我忽然手腕一抖,卻是在身前抖出了數個劍花。
只聽“叮叮叮叮”,吳月晟的三路劍招,盡被我擋在身前一米處。
吳月晟一愣,卻很快反應過來,身體向側后方一傾,卻是抬腳向我頭部踢來。
我卻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反手提劍置于身后。卻是揉身而上,伸出二指在他大腿外側按了一按,立時一根血箭從其大腿處噴射而出,射在空中足有兩米高。
只聽還在空中的吳月晟大叫一聲“啊……”卻是反身向后躥去。
在空中接連翻滾了幾圈,吳月晟卻是踉踉蹌蹌的站穩身形。
愣了半晌,他卻仍然勉強的執劍行禮,道:“多謝殿下不殺之恩。”
我心下暗暗點了點頭,此子知好歹,懂進退,果然平東仙島的弟子,有些道行。
當下面上卻并無任何表現,只是說道:“還好你名字中有個月字,卻是與本王的法名重字,放你一馬,希望你不要再做有違大義的事情。”
吳月晟躬身行了一禮,卻是直向遠處的寶島車隊而去了。
我轉過身,對著眾人笑了笑,說道:“哪位還想試驗的,盡管放馬過來,不過這次,本王可就沒有剛才那樣的仁慈之心了。”
眾人大嘩,武世英說道:“武忠天王,你真當我五峰怕你不成?我來領教你的高招。”
飛至我對面二十米處時,他卻又止住身形,橫刀在手,對我說道:“徐今,好教你明白,我這次向你挑戰,卻不是為了寶島,乃是為了奪妻之恨。”
我愕然道:“奪妻之恨?今日之前,本王與你素未謀面,何來奪妻之恨呢?”
武世英仰頭長笑一聲,說道:“我岱輿峰門下小齊銘,卻是我內定的妻子,你說是不是奪妻之恨?”
我心中一凜,袁朗的話卻是出現在我的記憶中。
原來這武世英,便是那個老不休啊。
當即呵呵一笑,說道:“原來閣下覬覦本王的四王妃,本王那四王妃,的確生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可惜她卻屬意本王,真真的是不好意思了。”
武世英卻已是須發怒張,大怒道:“多說無益,納命來。”
卻是揮舞著砍刀,合身而上。
我站立當空,卻沒有動作,只是靜觀其變。
卻見其盛怒之下,招式卻是小心翼翼,只將砍刀在身前舞弄的滴水不進,身形卻是隨著刀勢,不斷向我靠近。
看了半天,我卻是和越看越心驚,這武世英果然是岱輿峰門主,手下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只見其運刀如飛,狀如瘋魔。
然而以我窮極目力看去,每發現一個破綻,其刀勢必然從那里砍下,讓我手執仙劍,卻無處刺出。
須臾間,其已攻至我身前不足五米。
無奈之下,我向后疾退了幾米。
武世英哈哈大笑,卻似一個刀球一般,直向我撞來。
我閃向側后方,卻又退了幾米。
其實只要我運起仙力,以劍芒之威,必定一劍破了他的刀球陣。
然而我卻不想這么做。
一是我想要看一看這平東島的戰天修煉之法,到底是什么東西。
二是此次平東島五峰盡出,卻是激起了我的好勝之心。要知道自從下了望月仙山,除了柳滄海,我還沒有遇到一個真正的對手。徐伍曾經說過,他唯一的長處,就是打架打的多,只要打架多了,即使是上界仙人,又有何懼呢?
第三個原因嘛,那就是我的小心思了。此次只帶護衛隊前來阻擋寶島十萬大軍,是為了神境師爭取時間的。平東島這樣單人賭斗,卻正中了我的下懷。
接連退出二十多米后,我靈光一現,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武世英哈哈大笑著揮舞著砍刀向我滾滾而來,這次我卻沒有退,左手背至身后,右手卻是將手執的望月劍向著刀球一丟。
只聽“叮叮鐺鐺”一陣亂響,望月劍直向下落去。
武世英卻手執砍刀愣在當場。
待見到我只是丟出了劍后,當即反應過來,卻是想再將砍刀揮舞起來。
然而我怎么會給他這個機會?
當即合身而上,貼上了武世英。
武世英大驚,急忙揮刀就砍。
我揉身而上,低頭掠過其刀鋒,雙拳已經擊在其胸口。
正是從小練就的徐家拳法,只不過這一次,只是沒有運用仙力,只是純粹的以拳頭擊出。
然而我低估了修煉了望月仙宗基礎功法的自己的力量。
只見武世英似短斷線的風箏般向后飛出,卻是在空中噴出一口鮮血,直向地面落去。
對面陣中兩位老者急忙躍出,一左一右將武世英接住。
武世英在老者懷中,又大吐了兩口鮮血。
這次挺起身子,掙扎著對我拱了拱手,說道:“武忠天王殿下戰法純熟,在下甘拜下風。只是……”
他頓了頓,說道:“只是你得對小齊銘好一點,這丫頭很好,我很喜歡她。”
我聞聽此言,對此人卻是有了那么一絲好感,拱手說道:“齊銘既然已是我的王妃,我當然會對她好,這個你放心。等我有空,就帶她回去,畢竟岱輿峰將她養大,禮數還是要的。”
武世英卻高興起來,咳嗽了兩聲,說道:“殿下是個好人,你們如若回岱輿峰,我定清宮除道,張樂設飲,郊迎三十里。”
我呵呵一笑,說道:“武門主受了傷,還是盡快回去休息吧。”
武世英再次拱了拱手,說道:“多謝殿下留手。”
我擺了擺手,武世英卻也是直向后方車隊而去。
轉身對著眾人,正要說話,卻聽到一旁的不知和尚那邊,傳來陣陣佛音。
轉頭望去,卻見和尚僧袍已然退下,盤膝坐在空中,背后紋的五爪金龍卻是散發出陣陣金光。
“那莫悉底悉底蘇悉底,悉底伽羅,羅耶俱染,參摩摩悉利,阿舍么悉底,娑婆訶!”
空中的降魔杵卻是與幾個仙人斗在一起,一旁的地上,卻還有幾個仙人盤膝做成一排,像是已被制住。
邱慈越眾而出,大叫道:“和尚,你念不動明王降魔咒是什么意思?我們是魔么?”
和尚卻沒有理他,仍舊念著咒語。
我呵呵一笑,說道:“邱長老,不知大師的意思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你等如今幫助尼魔,卻是已然墜入魔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聞聽此言,和尚睜開眼睛說道:“殿下與我心有戚戚焉。”
邱慈卻是大怒,仗劍正要向前。
我單手一指浮在空中的望月劍,此劍卻是“嗖”的一聲回到了我的手里。
邱慈卻是停在空中,望著我說道:“殿下,你要與我為敵?”
我呵呵一笑,說道:“和尚曾與我并肩與尼人作戰,和尚的師傅對我有教化之功,和尚的師兄們曾救我性命,你說呢?所以你與和尚為敵便是與我為敵,與我為敵便是與仙神界與華國為敵,不知我解釋的是否清楚?”
邱慈站在半空,半晌沒有說話。
卻聽得人群中有人以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邱長老,別忘了門主之位。”
邱慈臉上一滯。
我不動聲色的說道:“邱長老,我可是聽到了哦。”
轉眼向他身后看去。
只見躲在一眾仙人身后,有一個稍顯瘦小的身影。
我嘿嘿一笑,劍指人群說道:“出來。”
仙人們紛紛轉頭看去,繼而讓出了一道空隙。
只見一個帶著氈帽的人低著頭站在地上人群的最后面。
見隱藏不住,此人卻是取下氈帽,一甩黑黝黝的一頭長發。抬起頭對我說道:“武忠天王殿下,別來無恙啊?”
我一怔,站在地上的,居然是那個在萬國宮與我交鋒,又在進攻加德滿城的路上被我下令處死的西亞美女阿法芙。
我看著地下背著雙手,正仰著頭笑盈盈的看著我的阿法芙,不由得奇怪起來。
當即沒有再管邱慈,我下落到地下,收劍回鞘。
背著雙手圍著阿法芙走了兩圈,我笑著說道:“也對,神的使者哪有那么容易死?”
阿法芙笑著說道:“殿下也沒那么容易死啦,被我神國女皇以身犯險,卻仍然沒有將你殺死。怪不得大祭司說你才是神國最大的敵人。”
阿法芙卻說道:“這次你卻是唐突了,你忘了,后面可是有十萬軍隊哦。”
我哈哈一笑,說道:“你是跟我走呢,還是我強迫你跟我走呢?”
阿法芙笑了笑,說道:“我先在殿下的車上坐坐,殿下要是贏了,當然我就跟你走了。殿下要是輸了嘛……”
我呵呵一笑,喊道:“竝。”
竝拿著繩子過來,我皺著眉頭說道:“怎么能這么對美女呢?我的意思是,請阿法芙小姐到我的車上坐坐,我待會就來。”
竝轉身伸出手做了個“請”字。
阿法芙對我笑了笑,背著手搖頭晃腦的向大巴車走去。
我對竝說道:“把卓越叫回來,你和卓越哪都不許去,守住這個狡猾的狐貍。”
竝回了一聲“是”,轉身向大巴車走去。
我回過頭,對還停在空中,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邱慈說道:“邱長老,想好沒有?戰還是退,早些拿主意。”
邱慈抬眼望了望旁邊已被和尚的降魔杵鎮壓住的十幾個仙人,嘆了口氣,邊向我走來,邊說道:“殿下……”
我呵呵笑著,看著邱慈臉色忽現狠厲之色。
他一伸手,長劍已然入手,劍尖紅光一冒,卻是一道劍芒直向我刺來。
我呵呵笑著,沒有做任何動作。
只見赤紅色的劍芒到達我身前三米處,速度便慢了下來,到達一米處,幾乎是一厘米一厘米的向前挪動了。
我全身護體仙力盡出,卻是抱著雙手,悠悠然的看著臉色已變成豬肝色的邱慈。
自從阿法芙說出“門主之位”四個字,我就知道邱慈必然就范。
平東仙島孤懸海外,不但有幾十萬人口,還有無數的仙法超絕的仙人。
而門主之位,相當于仙島之上五個權利最高之人,也就相當于五個土皇帝。
作為還處于封建社會組織形態的平東島而言,沒有什么比當皇帝更深入人心的令人向往的了。
而剛才邱慈不管對于同行之人還是對于我,都十分隱忍。
既然都已經決定去侵占京城,與我為敵了,還這么隱忍干什么呢?
當然是怕死,而為什么怕死呢?
當然是因為有所圖。
這就好比我原來所在的央企領導都怕犯錯一樣。
因為犯了錯,就失去了晉升的機會。
失去了晉升的機會,就失去了當更大的官的機會,也就失去了當土皇帝的機會。
所以當阿法芙說出“門主之位”之后,我立刻就判斷,邱慈的圖謀,正是當土皇帝的機會啊。
于是我在落下地的那一刻,全身護體仙力就傾巢而出了。
果然,邱慈的劍還是刺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