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暗星空  第一百一十五章 慘局

類別: 科幻游戲 | 機甲 | 科技 | 熱血 | 英雄無敵 | 永暗星空 | 狐言狐語   作者:狐言狐語  書名:永暗星空  更新時間:2021-04-15
 
整個混亂的戰場,地面搖晃的愈發劇烈,在那些已經開裂的地縫之中,鉆出無數的毒蛇般的血魘曼陀羅樹樹根,讓他們所有人逃無可逃。

血魘曼陀羅樹樹根堅硬,絕大多數的人要連續砍上數刀,才能斬斷它們。

看著從地縫中不斷涌出的血魘曼陀羅樹樹根,云笑天不由無語,這棵血魘曼陀羅樹的樹根也未免太多了吧?

龍菲兒此時也受了不少傷,從天而降的雨水打亂她的長發,順著輕薄的衣衫流進背部剛剛被撕裂開的傷口。

傷口隱隱刺痛,反而讓她更加清醒。

此時的局勢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她并沒有預料到軍陣的意外,他們這些天外來客,有著自己的目的,又怎么會老老實實的幫這里的土著,去滅殺這樣一只恐怖的怪物。

讓她更覺無力的,是血魘曼陀羅樹斬之不絕的刀枝老根。

按正常來說,即使這血魘曼陀羅樹的樹型再大上一倍,在經歷他們數輪的絞滅下,不可能還能剩下這么多的老根。

難道是因為血魘曼陀羅樹正處在蛻變成年的階段,所以才能源源不斷的生出這么多的樹根嗎?

龍菲兒很快就否認了這種可能性,因為它的能量儲備根本不足以支撐它在短時間生出這么多的樹根,就算是一半,也會拖垮它的軀干,更別談它現在的樣子,分明還在努力的堅持繼續進階。

總之,不合理的地方太多,龍菲兒實在是想不通。

地上尸橫遍野,白小椿也躺在其中。

他不是裝死,以便躲過血魘曼陀羅樹的捕殺,而是真的死了。

在軍陣崩潰的一開始,他就不幸的掛了。

白小椿臉色安詳,還掛著淡淡的笑容,陰冷的雨水瞬間奪走了他身上的余溫,讓他本就白嫩的臉蛋此時愈加蒼白。

風秋子躺在白小椿尸體的不遠處,面容扭曲,死前顯是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血魘曼陀羅樹樹根從地縫處不斷涌出,把他們一個個的全都捆了起來,抽取他們身上僅剩的血漿。

從地縫中涌出的樹根,天空中不停揮舞著掛著刀葉的暗紅樹枝,像是天羅地網般把他們牢牢的鎖進了這張死亡之網。

樹干上,老賈和莫城主渾身是傷,血流不止,看著下方慘烈的殘局,心中無比的絕望。

現在他們已經開始后悔,進攻圣山的白玉城堡,引出了這個怪物,究竟是不是一件明智之舉。

他們不畏懼死亡,但不想失敗。

他們死后,卷土重來的神翼族,以及這血腥恐怖的怪物,整個山下人族,又有誰能夠抵擋?

所以他們現在還不能死。

原先數十名人族的高手,此時僅僅只剩下四人在苦苦支撐,他們之前數次攻向血魘曼陀羅樹中央,想要先解決掉這個看似可以操控血魘曼陀羅樹枝干的神翼族之王。

但都是鎩羽而歸,即使損兵折將的靠近了他,也無法對他造成足夠的傷害。

“先撤!”

老賈大喊一聲,這最后剩下的四人,穿過血魘曼陀羅樹樹枝刀葉的阻擊,向著地面逃去。

能夠攻擊到地面的刀枝并不多,而那些新生的樹根對他們而言,強度不夠,雖然他們同樣惹來血魘曼陀羅樹的全力阻擊,但還是成功的逃到了地面上。

“來我們這邊!”

莫城主看著此時僅剩的數十人,心中悲憤莫名,大聲的向著他們喊道,想要聚集這最后的力量。

之前他們和神翼族戰得火熱,卻沒想到原本看似圣潔的神樹突然伸出了血盆大口,瘋長的根須從地面上破土而出,不論人族還是神翼族,突如其來的無差別襲殺它能夠觸及的一切生命。

神翼族憑著飛天的優勢,雖然也是損傷慘重,沒有任何留戀,像是知道了這怪物的恐怖,立馬就從這里撤退了,不知道逃到了哪里去了。

也許他們還在遠處觀望,虎視眈眈。

望著滿地的尸體,莫城主心中無限的自責。

他是圣城軍士的統帥,他不該離開他的戰士,雖然他是在最危險的時刻挺身而出,迎戰這突然出現的樹形怪物。

他最該出現的地方,應該是哪個小女孩所處的位置。

但是,他沒有。

戰局瞬息萬變,一念之差,就是千差萬別,不可挽回。

現在還能活下來的人,都是真正的精英,也是他們最后的希望。

血魘曼陀羅樹的屠戮太快了,戰陣破碎到現在,也不過片刻。

莫城主四人剛剛意識到這里潰敗,就已經無力阻擋,只能在樹干上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片又一片的倒下。

剩下的人向著莫城主等人一點點的靠近,雖然有著莫城主四名高手不斷援手,不可避免的仍是有七八人死去。

血魘曼陀羅樹好像也漸漸的越發乏力,也許是之前瘋狂的催生樹根刀枝,消耗了過多的能量,而剛剛獲得鮮血還沒完全消化。

場中僅剩的戰士,都能感到一絲的不同。

就在這時,血魘曼陀羅樹所在的地底下亮出一道紅光。

地動山搖后,紅光處裂開一道巨大的切口,向著血魘曼陀羅樹蔓延而去。

那些原本和地面上纏斗的老根刀枝,放下他們,像是一道道草上飛的毒蛇,急速撤向本體軀干所在。

此時已然精疲力竭的云笑天和艾冰臺四人,逃到老賈他們身旁,口中有氣無力的小聲自問道:“怎么回事?”

沒有人回答,因為沒有知道原因。

紅光破土,躍出一道鬼魅的身影。

血魘曼陀羅樹上張牙舞爪的枝丫,帶著堅硬鋒利的刀葉,密密麻麻的向著那身影包裹圍攏,要讓那身影逃無可逃,用刀鋒把他撕成碎片。

那道鬼魅的身影并未躲避,反是直面無數撲向他的鋒利枝條,以手中黑色的長刀迎上。

手中烏黑刀光一閃,血魘曼陀羅樹堅硬的刀枝竟然擋不住半分,呲一聲,密布遮天的枝條齊聲落下,砸在坑坑洼洼血水橫流大地。

“吳伯。”莫城主認出了這道身影,口中說道。

老賈似是也認識莫城主口中的吳伯,小聲喃喃道:“是師傅嗎?原來鬼刀師傅沒死!”

這道從地底破土而出的身影,正是在地底下和血魘曼陀羅樹地底老根纏斗良久的鬼刀。

白長老死后不久,鬼刀想要斬斷洞窟中神樹的根須。卻沒想到,這些原本宛若死物一動不動的樹根,突然活了過來,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險些翻船。

穩住陣腳后,鬼刀就一直和它糾纏著,誰也奈何不得誰。

直到方才血魘曼陀羅樹兇性大起,在地底涌動的根須破壞了整個地底結構,洞窟坍塌,鬼刀差點憋屈的被埋在下面。

生死之際,鬼刀吞下了他們這一脈密制燃血秘藥,方才發出那驚世駭俗的一刀,從地底破土而出,欲要和血魘曼陀羅樹同歸于盡。

看著此時干枯瘦弱卻仍有無窮力量般的鬼刀,老賈仿佛又回到了大古雪山的毒霧森林。

被鬼刀師傅從圣山上救出來,賈布甲那時還是一名不足四歲的稚童。

在老賈記憶中,師傅并不喜歡自己,而且是越來越不喜歡。

鬼刀師傅不喜歡任何人。

喜歡,或者說,任何的感情,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毫無用處的負擔,只會讓他的刀變慢。

等到老賈長大,漸漸接手了黑風沙盜,鬼刀師傅就越發的神出鬼沒,經常數年也不見身影。

而他最近一次見到鬼刀師傅,還是十六年前。

“你心中的牽掛太多,怕前怕后,刀法只得其形,雖然看似精妙,但是卻缺少一種一往無前的決絕。難道,你還怕你那不成氣候的刀法,能夠傷到我嗎?”

鬼刀師傅只給他留下了這一句話,便離開了。

自此,他再也沒有見過鬼刀師傅。

而他一直以為,鬼刀師傅壽命已盡,在大漠的某個角落,獨自駕鶴西去。

在老賈的記憶里,他從來沒有得到過鬼刀師傅贊賞,甚至連幼時曾經記得的鬼刀師傅的笑容,都顯得更像是自己無端的臆想,而非真實。

就好像笑容這種東西,就不該在鬼刀師傅的臉上出現一般。

可他的記憶是那么清晰。

黃昏的午后,山林中雨后積水,八九歲的他摔了一跤,臉上滿是黑色污泥,痛哭的他回頭了一眼鬼刀,卻看見鬼刀居然在對著他笑。

他居然會笑。

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老賈不知道這段記憶,究竟是真實發生過,還是他從小到大編織的一個童話夢境,卻信以為真。

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夢境,是虛幻的?

那么,真實的,又有多真實?

它真的,就是真的嗎?

望著從天而降的傾盆大雨,雨水模糊著一切,陰云遮蔽住了群星。

蒼天之上,真的有神靈,在注視著這世間的一切么?

它會為蒼天之下,他們這些可憐的生靈悲哀么?

沒有人回答老賈此時心中的疑惑,哪怕不久之后,他就要赴死,這是他生命中最后的請求。

穿過此時疲憊渾身傷痕的“殘兵敗將”,老賈來到云笑天身前,帶著他走到旁邊無人處。

伯溫世好奇的望向兩人,賊頭賊腦的胡亂溜達著,想要假裝路過偷聽。

葉冰月看著伯溫世本性不改,一臉的八卦模樣,揪住他的耳朵,出聲罵道。

“你這人真是該早點死,早知道剛剛我就不該救你,讓你被那怪物戳個對穿才好!”

“這么八卦,遲早有一天,你會害死你自己的,到時可別連累了別人。”

伯溫世自知理虧,也不和葉冰月狡辯什么,言道:“這小子,怎么這么快就被這里的土著高手看中了,看起來挺熟的啊!”

葉冰月接口答道:“誰知道呢?反正你肯定是不會有看得上眼的,充其量也就是個小混混的貨色,連大混混都瞧你不上。”

“好男不和女斗。切,我伯溫世,遲早會混成大人物。到時候,你連進我的門,都得客客氣氣的和我的小弟通報。”

“咦……,你做夢的時候嗎?我才懶得去看你的蠢樣。”

血魘曼陀羅樹被鬼刀牽制住,他們才難得的獲得了這短暫的片刻休憩,互相處理著流血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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