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聃主任沒有欺騙他的理由，更重要的是，在虛擬世界的大漠中，老賈對他的態度，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借著這難得的機會，在夏聃老師停頓的時候，云笑天問道：“虛擬世界的虛擬體，會有自己獨立的思維和思想嗎？”
夏聃對云笑天的疑問，感到一絲意外，低頭沉思了。
良久過后，方才回答道：“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你這樣的問的原因。”
“這是一個很復雜的問題。”
“事實上，這也是我們實驗室致力于研究的一個方向。”
“至少直到目前為止，我們的實驗都是失敗的。”
“獨立的思想和思維的能力，意味著無限的可能性，也就意味著不可計算性。”
“雖然我們擁有整個人族聯邦最強大的計算能力，也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
“這次為了獲得更多可能性，整個虛擬世界的建模，我部分采用了開放式的自我建模衍生和模糊計算的方式。”
“作為使用這種建模的方式的代價，就是我們無法得到和記錄虛擬世界所產生的所有信息”
“也就是說，我們自己也無法評估虛擬世界中的虛擬體所擁有的自主性，究竟是他自己的自主性，還由建模初期植入的生命線影響所致，其實只是一種開放性的學習后的計算性結果。”
“至于這次虛擬世界大漠中的賈布甲，我只能說，它很可能是我們的一個突破口，也許有可能擁有著一定的自主性。”
“但我無法給你一個準確的答案，因為我們也不知道。”
“再加上他的虛擬體已經消失，我們也無法重建一個完全一樣的虛擬體。只能從已經記錄下來的信息，進而推斷。”
“不過就以你們之間的對話來說，他很可能是一個異數，和你一樣的特例。”
“他很可能已經意識到了，你們和他的不同，甚至他所處的的整個世界的局限性和不完滿。”
“事實上，這也是我邀請你，加入我們實驗室的一個重要依據和原因。”
“正是通過他，我才發現你和其他人的不同。”
“還有什么疑慮，你可以隨便問。”
“只要你加入我們的實驗室，我可以為你申請巨額的報酬和待遇，甚至最少一個少校的軍銜，并且免除你的兵役。”
夏聃主任開出了自己的條件，等著云笑天討價還價。
對她來說，只要能夠談的條件，就不是條件。
別說是少校的軍銜，只要是上將之下的，都是可以談的。
雖然也許對星府別院之外的人而言，夏聃算得上是默默無聞。
但在聯邦軍部的軍銜序列之中，她可是一名上將，是真正的高層。
事實上，整個星都，加上她，也只有五名上將。
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她的研究成果，對整個聯邦軍部而言，比十個上將軍銜還要重要。
云笑天自然是不知道這些，對他這種海鐵城的最低級別的伙頭兵，少校就已經很夸張了。
至少他以前所待的初螺號，就算是船長，也只不過是一名中尉而已。
“我需要做什么？”
云笑天沒有回答，對夏聃主任而言，就是可以談。
“無非是使用各類型的虛擬機進入不同的虛擬世界，我們再通過各種不同的感覺信號輸入輸出器收集你的身體的感覺信息。”
“你不用擔心有任何的副作用，就像是平常使用虛擬機一樣。只不過是換一個地方，再加上我們會額外的收集你的感覺信息而已。”
“唯一可能存在的風險，就在于頻繁的使用虛擬機連接不同的虛擬世界，會造成大腦的精神力的超負荷。不過我們有著整個人族最完善的恢復設備，可以做到給你最全面的恢復，不會造成任何的不良影響。”
“要知道，只要你加入我們實驗室，你個人的優先級就會被提到和僅次于我和整個實驗室的地位，我們不可能讓你受損，從而影響到接下來的實驗。”
云笑天聽到她的解釋，雖然相信她所說的話，但還是有些不舒服，畢竟在夏聃主任的眼里，他個人的重要性，遠遠沒有實驗重要。
甚至可以說，正是因為他對她的實驗重要，他才有了那么一點的重要。
“我有一個條件。”
“說。”
對夏聃主任而言，最不怕的就是他提條件了。
“我希望可以得到，關于我的所有實驗數據。”
“可以，這很合理。”
“我需要多久來一次？”云笑天問道。
“事實上，我希望你能一直呆在這里，甚至要不是被石老頭截了胡，你本來就會成為我的學生。”
“但現在，我最多也只爭取到了每個月七天的時間，只要你答應，具體的時間就會安排在你的課表上。”
夏聃主任做足了功課，對此早有準備。
云笑天雖然問了這么多，但實際上心中仍然在猶豫著。
夏聃主任好像對他沒有更多的想法，真的就是單純的想要他加入她的實驗室。
但真是如此嗎？
要是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好像無論怎樣也沒有多少的抵抗力啊？
“而且，只要你加入我的實驗室，你的信息安全等級，將和我平級，只有聯邦軍部最高統帥部的七名元老和我才能查閱。”
夏聃主任看著云笑天的眼睛，好像看穿了他的一切，扔下了這個她精心準備許久的最后的條件。
“雖然我不知道你想隱瞞什么，事實上我也不太感興趣。但和你的相關信息，知道的人越少，想必對你而言，就越是好事吧？”
“維斯商業聯邦的林雪，雖然已經做得很好了，但是還不夠。”
“至少對我而言，不夠。”
“沒人關注你，自然不算什么。”
“但是如果要是有人偏偏極力的關注你，這反而是最大破綻。”
“我可以幫你這個忙。”
“相信我，有了一個少校的軍銜，無論你做什么，都會容易許多。”
看著好像死死吃定了他的夏聃，云笑天無奈的問道：“我可以相信你嗎？”
夏聃主任神情自若，淡淡答道：“你相信便相信，不相信便不相信，這并不取決于我。”
“加入了我的實驗室，你就是我的人了。”
“整個人族聯邦，至少在明面上，還沒有幾個人敢拂了我的面子。”
這種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覺，非常不好，云笑天尤其的討厭。
事實上，在被夏聃主任點破他最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的時候，他就已經放棄了拒絕的想法。
直覺告訴他，至少夏聃主任不會是他的敵人。
因為她根本沒有必要和他說這么多，甚至是去提醒他。
她要是云笑天的敵人，有著太多的辦法對付他，讓他進入她的實驗室，絕對是最愚蠢的方法。
“我同意。”
夏聃主任雖然早有預料，但對云笑天的加入，還是覺得有些高興。
畢竟，有了云笑天的加入，她最近的一些猜想，終于有了最合適的實驗對象。
“你等下可以自己回去，也可以跟著我，到我們地下的實驗室去。”
“不過不能出聲，也不能隨便碰什么東西！”
“我還是回去吧。”
雖然夏聃主任很美，但云笑天現在實在是沒有再在這里待下去的興趣。
自從進入星府別院，雖然還沒過幾天，但他好像就一直身不由己。
這絕不是一個好的現象，他總有一種奇怪的直覺般的感覺。
也許他所想要找的，母親留在吊墜中的影像所說的敵人，就在星府別院這里。
云笑天現在最不想的，就是回去以后，又有人告訴他，又有什么人想要請他去哪里。
他還太弱小了，還不具備和別人講條件的資格。
回到十七層的宿舍，西夏老師坐在沙發上等著云笑天。
“老師，你怎么在這里？”
“我不可以來嗎？”
“畢竟我也教過不少時間，過來看看，你現在怎么樣。”
云笑天也坐了下來，等待西夏老師接下來的話。
他當然知道，要是一點事也沒有，好端端的，西夏老師是不會來這里的。
畢竟，他的課表上，本來就有他的劍術課，西夏老師沒必要現在特意過來。
白小椿不在，其他人則是還沒有下課，客廳的沙發上西夏老師和云笑天，相對而坐。
“首先，我要恭喜你，進入到我們星府別院。”
“謝謝老師。”
現在的西夏老師明顯比之前隨意大方多了，也許是因為他不需要格外的去維護好自己的形象，好讓云笑天覺得自己花的錢，物超所值。
“剛從夏聃老師那里回來？”
云笑天點頭。
但心中不解，為什么西夏大夢會知道，他剛才去了夏聃老師那里。
“答應她了？”西夏大夢胸有成竹，好似沒頭腦般的胡亂問了一句。
不過云笑天，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是心中的疑惑更深。
“答應了。”云笑天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得了什么好處？”
“少校軍銜，還有錢。”
“多少錢？”
“沒問，她說不少的。”
“你怎么能不問呢？”西夏大夢不由惋惜。
“她可是真的有錢，而且為了自己的實驗，更是不計血本的，反正用的都是聯邦議會的錢，不坑白不坑啊！”
“我都想去她的實驗室，隨便她怎么折騰。”
“只是可惜了，她對我沒興趣。”
西夏大夢的隨便，讓云笑天也放松多了。
云笑天接著問道：“老師和夏聃主任很熟？”
“我和她以前是同一年考進星府別院的，我去的是戰場指揮系，而她去的是基礎分子與能量系，最后又兼修了虛擬計算系。”
“后來我們代表星府別院，參加和海蓮星和太和星頂尖院校的學生交流，說白了就是互相之間比個高低，我們自然是他們全都虐了一個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