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印書作坊，陳文來到公交站臺找到蘇康康，把方才的經歷告訴了他。
“哇，文哥，你太厲害了！原稿還可以賣出那么多錢！幾千塊啊！”蘇康康激動。
“現在已經可以肯定，其他人正在盜版我們的書，我們賣書會越來越困難了。”陳文還是很冷靜的。
“文哥，你意思是我們接下來賣書，行情不會像以前那么好了？”蘇康康問道。
陳文點點頭說道：“肯定不會再那么順利。不過我們有三個優勢。”
蘇康康問是什么優勢。
陳文解釋道：“第一個優勢是我是作者，有原稿優勢。第二個優勢是我們的書從這個作坊印出來的，書稿賣給這家，我們可以低價拿貨，這就有了成本上的優勢。第三個優勢是我們拿原稿翻印畫質最好。我們的機會就是要搶時間。”
路邊飯鋪解決完午飯，蘇康康繼續潛藏，陳文回到印書作坊。
王老板說道：“廠里現在很忙，幾個人全都走不開，不能開車送兄弟你了。”
陳文笑道：“不用客氣，我自己想辦法。”
陳文自己一人，跑了兩趟，把五捆書搬到了公交站臺，和蘇康康一起，坐公交車直奔理工大學。
閔行和理工大，都不在滬市的中心區板塊。閔行在南部，理工大學在東北，距離相當遠，陳文和蘇康康花了兩個半小時，轉了兩趟車，將近三點鐘，才抵達理工大學門口。
剛剛抵達理工大學門口，陳文就發現不對勁了，居然已經有攤販在叫賣《總裁·一》，叫賣的唱詞都跟陳文原創版本一模一樣。
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賣力地吆喝：“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了哎，愛情小說大作家蘇小姐最新大作，免費試讀10分鐘了哎。”
更過分的是，這個攤販連銷售模式都完全復制了陳文的創意，免費試讀，釣魚上鉤！氣得蘇康康差點沖上去打人！
陳文沒有立刻擺攤，而是開始思考。
如果自己和蘇康康現在去理工大學門口，也擺攤叫賣，很可能會引發糾紛，甚至與那個攤販發生摩擦。
對方十有八九是滬市本地人，雖然攤販只有一個人，但陳文猜想對方一定不是單槍匹馬，一定有同伙，甚至他們原本就是一個有組織的團伙。
雙拳難敵四手，自己只有兩個人，搞不清對方有多少人，打架是肯定要吃虧的，吃虧的事情陳文不會做。
一旦打起來，鬧不好最后要進派出所。陳文知道自己賣的小皇叔是屬于被打擊的對象，而且自己還是原作者，萬一被公安深挖，自己的麻煩肯定大于那些攤販。
所以，跟對方唱對臺戲，面對面搶市場，這個做法是不行的！
立刻轉戰體育學院？陳文立刻也放棄了這個念頭。道理很簡單，理工大學門口出現了盜版《總裁》，體育大學門口極有可能也已經有了，計劃中明天去的復旦同濟門口應該也有盜版了，此前去過的師大交大等等學校，也應該一樣了。
想了半天，沒想出一個好辦法，陳文決定暫時不想了，他讓蘇康康在公交站臺守著五個牛皮紙包，自己一人走向書攤，親自去摸摸情況。
20多歲的攤販，懷里抱著一個大紙板，上面寫著：蘇小姐最新大作，免費試讀10分鐘。
攤販嘴里喊著陳文原創的唱詞，幾個讀者正在試讀，兩名讀者試讀時間已到，書被收回，兩人付錢買書。
一樣的套路，一樣的割韭菜。
陳文看了看攤販面前地下的書，只有一捆拆開了牛皮紙包裝的書，附近沒有其他的牛皮紙包裝，這就說明這個攤販拿到的配額是100本。
陳文想了想，上午在作坊遇到的那個老頭，用三輪車拉走了一千本，那個老頭可能是團伙的頭目，也可能是個跑腿的，他們的一千本如果分為10份，由10個人分別在10間大學的門口售賣。
陳文繼續琢磨，不僅是那個老頭，可能還有更多的團伙，他們在不同的印書作坊里分別翻印，再把盜版《總裁·一》通過他們自己的渠道，鋪貨在所有院校門口。
陳文長嘆一口氣，自己身單力薄，無法與團伙作斗爭啊！
腦子想得都疼了，陳文不知不覺走到書攤前，不由自主地拿起一本《總裁·一》，果然是他上午看到的那種盜版，臟臟的，到處是深淺不一的墨痕。
仔細再看，陳文發現手上這本盜版，與王老板作坊里看到的盜版，在細節上不一樣，墨痕的規律有明顯差別。
陳文可以判斷，這本盜版不是王老板印的，不是那個老頭用三輪車拉走的，肯定是其他的盜版書販找其他作坊印的！
陳文心里暗笑，這種書印的這么差，哪比得上自己的正版干干凈凈。
有了！陳文突然想出一個破局方法。
陳文放下書，快步走回公交站臺，拆開一包書，抽出一本，再次回到書攤。
陳文把自己手里的正版書，交給那位正在賣力吆喝的攤販：“兄弟，你看看我這本。”
攤販一臉疑惑，接過書看了一眼，立刻罵了一句：“艸！你這本是哪里弄來的？”
攤販一眼就認出來，這本書與自己的貨差別極大，清清爽爽的頁面，太漂亮了。再看看自己的貨，到處是墨痕，有些地方的墨痕甚至蓋住了文字。
這本《總裁·一》，攤販自己也讀了一遍，寫得太好了，但是有些字被墨痕蓋住，自己靠猜才完成腦補，太特么累人了。
拿著陳文的原版，攤販趕緊翻到第15頁，盜版的書在這一頁有一大塊文字被墨痕蓋住，而且還是男主角和女配角的關鍵行為描述，攤販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己猜測的文字是不是正確！
連生意都顧不上了，攤販沉浸在原版書無遮擋、無碼的體驗中，快樂指數十顆星。
體驗完畢，攤販長出一口氣，看了一眼陳文，問道：“兄弟，你這本書哪里買的？”
陳文說道：“我這是原版，你這些書都是拿我的書翻印的。”
這時，一位讀者從攤販手里拿走原版書，簡單看了兩眼立刻驚呼：“老板，我買這本書！那本臟臟的，我不要。”
攤販趕忙說道：“這本不是我的，是別人的。”
陳文笑道：“兄弟，這本書我送你了，你賣給這位顧客吧。”
正版書一本，被那位讀者買走，陳文沒要這五塊錢，硬塞進攤販的口袋。
攤販決定，暫時收攤。他抱起剩下了半捆書，拎著大紙板，邀請陳文到路旁墻角，攤販說：“兄弟我們聊一聊。”
陳文點點頭，跟著攤販走到墻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