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歷經百年風霜的姑蘇城外狼煙四起、烽火連天,烏泱泱的大軍遍布曠野與山林之中,但江邊的碼頭只來了十多艘戰船,靠岸后只有一人一馬下船,不急不慢的往姑蘇城行去。
“轟”
阻擋在路中央的大軍轟然讓開,齊刷刷讓出了一條逼仄的小路,小路兩側長槍如林、刀光斧影,精銳士卒皆是重甲,無數道森冷的殺氣猶如實質,仿佛能把騎馬之人生生撕碎。
“嚓”
趙官仁輕描淡寫的低頭點了一根煙,他只是一身普通的黑色勁裝,全身上下一樣兵器都沒帶,但胯下的黑馬跟他一樣健壯,慢悠悠的從大軍中穿過,如入無人之境一般。
“趙云軒!你膽子可真大啊,居然敢一個人來……”
袁老二騎著戰馬來到了陣前,一身金色的龍鱗甲,雙肩各有一顆金色的龍頭肩吞,如同御駕親征的皇上一般威風,身后的親兵更是打出了黃色龍旗,造反的心思已經昭然若揭。
“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憑啥不敢來……”
趙官仁緩緩騎到他面前,笑著掏出一根香煙扔了過去。
“少他媽來這套……”
袁老二一巴掌將香煙拍飛了,冷聲道:“老子知道我弟不是你殺的,但是我爹、我哥還有我弟全都死了,如今我家死的就剩我一人,今日天王老子來了也休想擋我!”
“我可沒想擋你,葉家自己作死,我憑什么替他們擦屁股……”
趙官仁吸著香煙說道:“我來這是為了找我兄弟,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還有冒充我的不動明王,老子怎么也得讓他付出代價,你盡管去造你的反,我的人不會擋你!”
袁老二瞇眼問道:“你不滅毒了嗎,葉家手里可還有兩份尸毒?”
“只剩一份了,順國的那份我們已經找到……”
趙官仁冷笑著說道:“最后一份已經不用找了,肯定在不動明王手上,我不知道那家伙究竟是什么人,但他絕對是葉家最后的底牌,干死他尸毒就沒了,所以你盡管造反去吧!”
“哼”
袁老二冷哼道:“你憑什么說是葉家所為,現在嫌疑最大的人是你,所有人都懷疑你在興風作浪,而且你遠在金陵,為何對姑蘇的事了如指掌,歐陽錦已經找到你復命了吧?”
“如果我派歐陽錦興風作浪,那晚她就不會放了你……”
趙官仁說道:“葉子梅抓了歐陽錦的親人,逼她將尸毒粉帶回去,最后鄭一劍當場毀了毒粉,歐陽錦只能帶著錦衣衛離去,可她剛走不動明王就到了,不是葉家的人還能是誰?”
“唰”
一道黑光忽然從他腹中射出,卡蛋憑空出現在地上,黑色巨狼嚇的眾人一陣驚呼。
“哮天犬?”
袁老二牽起馬后退了一截,皺眉說道:“你將這只哮天犬給了鄭一劍,既然它又回到了你身旁,說明它那晚被不動明王打敗了,所有事情都是它告訴你的,對嗎?”
“你說的沒錯,那晚本座一直在看著你們……”
卡蛋開口說道:“不過本座私自下凡有違天條,只能偷偷動用百分之一的法力,所以我沒能救下鄭一劍,但那晚姑蘇驛臣曹汝陽也在場,足以證明他們就是葉家的人!”
“好!你怎么都是天上的神犬,我信你的話……”
袁老二昂起頭說道:“趙王爺!我可以用母親大人的名義發誓,我會讓人全力配合你滅毒,即使毒粉落到了我的手上
,我也會送給你毀掉,說一說你兩不相幫的條件吧!”
“沒有條件,只是覺得你打不過葉家……”
趙官仁彈飛煙頭說道:“你在軍中的威望不足,不像你爹身經百戰、一呼百應,你看似大軍在握,實際上很多將領都在觀望,你讓他們跟著你去造反,我怕你連金陵城都看不到!”
“謝謝你關心了……”
袁老二不屑道:“我袁家的事不用你操心,只要你調開軍隊兩不相幫,成也好、敗也罷,全都由我一人承擔,而且你一定有條件,不要再裝腔作勢了!”
“你成我做駙馬,你敗我回順國,要什么條件……”
趙官仁笑著說道:“唯一的條件就是把明王找出來,一幫大活人不可能憑空消失,而且我得把防疫部隊從關外調進來,萬一尸毒爆發他們得治毒,可不能真的破罐子破摔!”
“一言為定!”
袁老二深深的凝視著他,趙官仁打馬往回走去,說道:“我的護國衛隊會調至江南道,全面構筑防疫工事,如果你真能攻破金陵城的話,禁軍會親自為你打開宮門,祝你好運!”
一千龍騎兵已經全部過江,隨行的還有兩千名國衛軍騎兵,浩浩蕩蕩的跟著趙官仁往事發地而去,袁老二也派了親兵配合他們找人,海捕公文更是大量分發了出去。
“局座!我咋覺得不大對勁呢……”
一名戰忽局主任跟趙官仁并騎,疑惑道:“袁家軍已經開始搬運糧草了,最多十來天就能全部過江,但這屁股后面的事就不管了嗎,葉家在草原邊上可是還有軍隊啊!”
“交給草原人收拾了唄……”
趙官仁笑著說道:“只要草原部落出手,袁老二再派一部分兵力夾擊,葉家軍就只能龜縮在城池中,邊軍也是遠水不解近渴,到時候就是五十萬大軍,在對岸圍攻十幾萬葉家軍嘍!”
“萬一草原不出手呢,豈不是菊花讓人給爆了……”
龍騎千戶說道:“他們這一路得攻下兩座大城,兩座大城全都姓葉,肯定是非常難啃的硬骨頭,哪怕袁家軍攻無不克,攻到金陵城怎么也得三個月吧,到時候怕是連邊軍都來夾攻了!”
“袁老二既然敢動手,肯定是跟部落談好了,不過皇上敢殺袁老三,手里自然也有不為人知的底牌……”
趙官仁說道:“我覺得那個不動明王,他是故意把我引到這里來,恐怕是想一次性解決袁家人,最后握著尸毒粉跟我談判,我只能灰溜溜的滾回順國,從此讓他們一家獨大!”
“一次性?”
幾位將領全都驚愕道:“誰能一次性解決掉五十萬大軍,五十萬頭豬也得殺上個把月啊,更何況袁家世代從軍,手下可是有不少名將的!”
“豬得一頭頭的殺,但人可以一股腦的投降……”
趙官仁搖頭說道:“我也想知道他們有什么底牌,所以我就順著他們的意來江北了,咱們先去事發地看一看,今晚就駐扎在天禹縣了,記得派人去接應入關的兄弟們!”
“小二這是鐵了心要造反啦,你有什么打算……”
金陵城一座依山傍水的宅院中,賈不假正跟紅鸞在花園中對飲,紅鸞喝了口酒才說道:“離開唄!反正我武功已經廢了,也是時候放手了,如果天要滅亡咱趙家,咱也不能逆天而行不是!”
“你看開了就好,江山輪流坐,沒有永遠的王朝……”
賈不假替她又倒了杯酒,說道:“不
要看小喇叭嘻嘻哈哈,他這回可是真動怒了,一堆送上門的媳婦都不要了,不把那個什么明王給揪出來,我看他是不會罷休的!”
“老爺!趙王爺來了,還有秋部長……”
一位婢女急匆匆的跑進了花園,賈不假放下酒杯驚訝道:“怎么剛走幾天又突然回來了,下午還聽人說他在江北亂躥,怕是發現什么重大隱秘了吧,快請他們過來!”
“是!”
婢女又快步跑了出去,沒一會就看趙官仁和秋寧來了,兩人風塵仆仆的樣子像是剛趕回來,并且全都穿著帶兜帽的披風,一副見不得人的樣子。
“小喇叭!你們吃了沒有,趕緊坐下來邊吃邊說……”
賈不假和紅鸞雙雙站起來招手,不過紅鸞忽然一愣,打量著秋寧納悶道:“小秋寧!你怎么突然瘦了一大圈,而且你臉上不是長了豆豆嗎……不對!你不是秋寧!”
“唰”
賈不假猛地抓向了秋寧,誰知秋寧的反應極快,雙腿一蹬就跳了出去,身為大宗師的賈不假居然抓了一個空。
“砰”
一團冰晶突然在賈不假胸口炸開,毫無防備的賈不假頓時被擊飛,一下子撞到假山上,猛地噴出了一口老血,抬頭才發現是趙官仁在陰笑,面前已經懸浮了十幾根冰錐。
“老賈!”
紅鸞驚怒的掀翻了桌子,可她的丹田早已被廢,秋寧一個飛腳就把她給制服了,而賈不假又遭到了一連串的攻擊,大量的冰錐仿佛無窮無盡,如同火炮般瘋狂的轟擊他。
“老爺!發生什么事了……”
下人們全都聞訊跑了出來,可幾名黑衣人卻悄無聲息的出現,一口氣將他們殺了個干凈,花園中的假山更是突然爆碎,煙塵稍稍消散的之后,只看賈不假渾身是血的趴在碎石當中。
“不、不動明王,你究竟是什么人……”
賈不假顫巍巍的抬起了頭,只看趙官仁冷笑著撕下了臉上的人皮,但被摁在地上的紅鸞卻驚呼道:“葉云辰!怎么會是你……原來你是詐死,你個狗雜種居然還活著!”
“哼我要是狗雜種,你不就是母狗了……”
葉云辰上前踩住了她的臉,獰笑道:“整整五十年了,朕從鬼門關爬回來找你了,當年你是怎么迫害的朕,朕就讓你全家百倍償還,今日就拿你這條老母狗先開刀!”
“你怎么學會了請神術,強哥沒有外傳過……”
紅鸞難以置信的望著他,但葉云辰卻譏誚道:“老母狗!你聽好了,根本沒有什么請神術,我苦心鉆研了六十年才知道,全是趙子強師徒的騙局,他們誆騙了全天下!”
“噗”
葉云辰突然拔刀插進了她的后背,紅鸞慘叫一聲被釘在了地上,賈不假更是發出了凄厲的大叫,拼盡全力朝紅鸞爬了過來。
“老公!我…愛你……”
紅鸞虛弱的朝他抬起了手,可就在兩人雙手即將相握的時候,葉良辰又猛地拔刀砍向了賈不假。
“噗嗤”
一蓬鮮血濺了他滿身都是,賈不假的手也猛然垂了下來,距離紅鸞只有半步之遙,紅鸞則痛苦萬分的流下了眼淚,凝視著賈不假的尸體,緩緩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賤婢!這就是你賣國偷漢的下場……”
葉云辰狠狠踢了紅鸞的尸體一腳,扔下刀說道:“天樞!揭下他們的臉皮,咱們去下一家,今晚朕要血洗袁家,殺光袁家所有的老狗和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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