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許悠然出劍,劍光好似正在發芽的幼苗,帶著無盡生的氣息。
七苦無涯劍,第一劍,“生”之劍。
這一門劍法他早已修煉到第六段怨憎會,也一直認為自己修煉的很好。
可是今天他在無數人舍生忘死的戰場上,滅殺了數之不盡的特洛伊戰士之后,忽然對這套劍法又有了新的理解和領悟。
這些英雄們除了傲慢,還有其他很多偉大的品質。
他們也想活下去,可這些英雄卻在用自己的死,換取更多人的生。
也許這就是舍生取義的真諦,也許這就是人類文明傳承不斷、生生不息的根本所在。
七罪……
七苦……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
這一刻的許悠然劍心通明,反照自身。
腦海中翻來覆去都是這些戰死者背后,生生不息的萬萬人。
心潮起伏澎湃,思緒動蕩難平,順著自己的心意,他再次揮出了“生”之劍。
“唰!”劍光綻放,飄忽不定,卻又生機勃勃。
“叮!”一位特洛伊英雄揮動長矛擋住這一劍。
“生”之劍的生生不息如怒濤狂潮一般,瞬間席卷了這位英雄。
“唰!”連綿不絕的第二劍,好似茁壯生長的幼苗在吐露新葉。
“叮!”這位英雄再次勉力擋住一劍。
“唰唰唰……”劍光吞吐閃爍,好似茁壯的幼苗瘋狂暴漲。
無數道劍光,一劍更比一劍犀利,一劍更比一劍狂暴。
第二劍出現的位置似乎突破了空間限制,瞬移般刺向這位英雄。
生之劍的意境結合白駒過隙劍的意境,讓許悠然的劍法威力暴漲。
這一瞬間,許悠然好像抓住了什么,模模糊糊卻又看不清楚。
好像隔著一層窗戶紙,捅破之后,劍法必然還會獲得大幅提升。
“噗!”擋住許悠然的這位英雄手腕中劍。
“噗!”手臂再次中劍。
“噗!”肩膀中劍。
“噗!”胸口中劍。
“噗!”咽喉中劍。
一朵妖異的血花在那位英雄咽喉盛開,熱血狂噴。
“咯咯咯……”那位英雄難以置信的看著許悠然,臉上滿是驚駭欲絕的神情。
這……
這是什么劍法?
他……
他是什么人?
“呼……”許悠然長長呼出一口氣,那層窗戶紙雖然還沒捅破,劍法威力卻是提升不少。
而且他感覺自己距離抓住那種感覺,并不太遠。
也許沉淀一段時間,或者再有一次頓悟,劍法就能再次提升一個臺階。
可惜,時間不多了。
希臘大軍已經如潮水一般涌了過來,被許悠然、阿伽門農殺破了膽的特洛伊戰士,再也無法阻擋希臘人的攻勢。
城門前的亂軍被沖擊的七零八落,城內的戰士堵在城門口,根本出不來,無法支援城外的戰場。
甚至有很多希臘英雄,已經率領勇士們沖入了城中。
特洛伊城門一帶,到處都是喊殺聲、慘叫聲,尸橫遍野、血流漂杵。
攻入城內的希臘大軍到處放火、殺人,無論男女老少,見人就殺。
這是壓抑在希臘人心中十年的怒火,血洗特洛伊,已經成了希臘英雄們的執念。
許悠然知道,特洛伊中的居民也許是無辜的,可是他無力阻攔。
這就是陣營之戰,種族存續之戰,特洛伊輸了,就要面臨種族的滅絕。
如果有一天科技陣營輸了,下場也不會好多少。
要是地星輸了,那絕對要比這里凄慘一萬倍。
他在想盡辦法守護地星,不惜一切卑鄙無恥的手段,甚至利用了女魃的感情,這一點他從不避諱。
因為他覺得自己的目標是偉大的,是崇高的,他是在為地星十億人而戰。
他在對抗征服者,卻又在想辦法幫助科技陣營對付修煉者。
抬起頭看出去,無論是科技陣營,還是修煉陣營,好像都是他的敵人。
舉世皆敵!
可是看看眼前這殘忍、血腥的一幕一幕,他似乎又再次堅定了心中信心。
哪怕再卑微一萬倍,哪怕再無恥一萬倍,哪怕再卑鄙一萬倍,哪怕再殺戮更多的人,為了地星,為了我戰友們,一切都是值得的!
極致的危機感隱隱傳來,后背似乎有冷汗緩緩流下,渾身汗毛倒豎……
是誰?
什么人?
能帶給自己如此強烈的危機感?
許悠然豁然驚醒,猛地抬頭看向愛琴海的天際線,那里正有強大無比的威壓升騰,滔天之勢,滾滾而來。
“嗖!”許悠然騰空而起,“唰唰唰……”飛劍橫空擊殺了數名特洛伊戰士,為自己掃清障礙。
渾身浴血、狀如魔神的許悠然,背負雙手,姿態優雅,高懸半空,迎風而立,臉上還帶著一絲絲嘲弄的微笑。
下方的特洛伊城墻內外,十幾萬人正在血戰,小半個特洛伊城已經淪陷,真正的大勢已去、無力回天。
這座城市正在慘遭血洗,對于這座城市中的所有人來說,死亡只是時間的問題。
可許悠然漸漸冰冷的心,無比堅定的信念,讓他再也不為所動。
你們有你們的生,你們有你們的求生方式。
我也有我的生,我有我的求生方式。
從你們殺死阿喀琉斯的那一刻開始,對這個傲慢世界,我只有無盡的恨。
阿喀琉斯為我戰死在特洛伊,就讓這座城市為他陪葬!
歷史的車輪既然一定要走向正軌,那么我就來推動它滾滾向前。
“尋找歷史的真相,解救傲慢的靈魂。”
這是石門上書寫的兩行字,許悠然明白試煉的最終目的,不只是壓制自己的傲慢,還要解救這里所有人的傲慢。
可是帕里斯這樣卑鄙的靈魂,根本不值得解救,只有死亡才是他最好的歸宿。
這十幾道偉岸的身影越來越近,戰場上的空氣似乎都在凝結,沉悶、壓抑,那種無形的偉力,讓所有人都感到了恐懼。
“轟轟轟……”音爆聲傳來,十倍、十三倍、十五倍音速。
七次覺醒者的滔天之威,許悠然不是第一次感受,卻從未一次性見到這么多七次覺醒者。
奧林匹斯山眾神!
徹底被激怒的眾神,完全失控的特洛伊,肆意殺戮的許悠然。
這一切的一切,完全超出了眾神的預期。
距離還有非常遙遠的距離,他們就看到了半空懸浮的那個年輕人。
七次覺醒者感官和感知,遠超所有的英雄。
這個年輕人如何沒有憑借元素化就能飛行?
這是眾神心中浮現的第一個疑問。
在大家的視線中,這是一位身材高大、面目帥氣的金發青年。
可是在眾神的感知中,卻是一位英姿颯爽的黑發青年,從容淡然。
這是一種極端違和的感覺,讓眾神都覺得十分難受。
奧林匹斯山眾神并不清楚,這是因為傲慢世界被陣法籠罩,給他們造成的視覺偏差。
“轟轟轟……”十幾道身影,先后到來,距離許悠然還有一公里左右停下。
許悠然頗有趣味的端詳著面前這些人,金發碧眼、高大健美。
有些人的形象正在和他印象中的神明形象一一重合,有些人卻完全認不出來到底是哪位神祇。
為首一人身材高大,至少在一米九開外,體型強壯有力,看上去只有三十來歲的年紀。
金色長發微微卷曲,波浪一般披散在肩頭,全身上下似乎纏繞著無數細密的電光。
相貌之英俊、瀟灑、威武,遠超許悠然見過的所有人類生命。
哪怕神威凜凜的虛空大帝、風度翩翩的酷庫洛洛、純凈柔美的燭滅,都無法跟這個男人相比。
虛空大帝過于霸氣,庫克洛洛過于溫和,燭滅則有失陽剛英武。
在他身旁的應該就是太陽神阿波羅、戰神阿瑞斯、冥王哈迪斯、女神雅典娜……
哦,愛琴海的浪濤中浮現出一位魁梧的壯漢,那應該是海王波塞冬。
如果說降臨傲慢世界,好像在許悠然面前打開了一卷史詩。
奧林匹斯山眾神降臨,則是讓他真正置身神話世界。
許悠然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親自經歷史詩中描述的戰爭,更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降臨神話世界,與奧林匹斯山眾神對峙。
“你是什么人?”宙斯手中一桿長槍,通體宛如雷霆打造一般,閃爍著無比璀璨的電光。
“我是克羅斯,你們也可以叫我鬼滅。”許悠然淡淡一笑,“宙斯?你果然比想象中還要好看,呵呵呵……”
好看……
奧林匹斯山眾神都是一愣,第一次聽說有人這樣描繪眾神之王宙斯。
如果許悠然沒有懸浮在天空,如果他沒有表現出堪比神明的戰力。
恐怕“好看”這兩個字,就是他的取死之道。
“謝謝你的贊美,我的朋友。”宙斯并沒有發怒,反而笑了起來。
不愧是眾神之王,風采、氣度、胸懷,遠遠不是其他人能比。
他的笑容出現,整片天空似乎都溫暖起來。
眾神達到特洛伊城上空之后,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向下方正在被屠城的特洛伊。
在這些神明看來,所有人都是螻蟻,根本不屑于理會。
只是螻蟻們超出了他們的預期,這讓眾神都十分憤怒。
“我的朋友,你來自哪里?”宙斯溫和的笑道,“我們是朋友還是敵人?”
“我來著哪里?”許悠然抬手指向天空,“我來自那里,無盡浩瀚的星海。你們自詡為神明,可曾游走出過這一方世界?”
“走出這一方世界?”宙斯微微皺眉,“這里就是宇宙的中心,奧林匹斯山就是宇宙的終點,我們要走去哪里?”
宙斯的態度十分溫和,因為他卻是對這個年輕人充滿了好奇。
可是他骨子里的傲慢,從不曾減少半分,眾神之王豈是浪的虛名。
奧林匹斯山眾神都被這個年輕人奇怪的言論吸引住了。
宇宙星空?
我們就是整個宇宙的中心,除了我們,這個世界還有別的生靈?
除了我們,這個世界還有別的神明?
是我們主宰了萬物生滅,是我們主宰了天地運行的至理法則。
你竟然問我們,有沒有走出這一方世界?
“哈哈哈……真是可笑……”許悠然笑得很暢快,“真是夏蟲不可語冰,你們坐井觀天太久了。”
ps:恭祝各位大大,虎年大吉,萬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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