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氣勢洶洶而來的女魃軍團,剛剛占領了三體星風頭正勁,沒有人敢于率先出手。
可若是善冬王想魚死網破,非要賭上身家性命,打這一場根本不可能勝利的戰爭呢?
善冬王愿意為了家族、為了榮譽去死,他身邊這些人可不想為了他去死。
很多人看向善冬王的目光中,甚至已經流露出了一絲絲殺意。
如果善冬王選擇頑抗到底,說不定當場就會有人對他動手。
可若是選擇投降,很多人又會覺得不甘心。
轟轟烈烈鬧了一場,最后把自己的國家鬧沒有了,簡直就是整個宇宙最大的笑話。
如果事態向著四季王和善冬王計劃好的方向發展,女魃軍團這數千萬戰士真的有可能團滅在這里。
可惜一向不按套路出牌的許悠然根本不給他們機會施展套路,上來就把四季王打成了飛灰,虛空軍團直接將二人合圍的計劃捏死在萌芽中。
就在白甲叛軍一眾高層惶恐不安、善冬王猶豫不決的艱難時刻,女魃軍團數千萬大軍猶如密布星空的流星群一般,鋪天蓋地而來。
戰況進行到這一步,已經不再是保護女魃公主安全的問題,而是各大王國之間的領土爭端和平息三體星內戰的問題,所以虛空軍團很善解人意的讓開了包圍圈。
為了女魃再次遭遇危險,虛空軍團撤離的范圍并不遠,依舊虎視眈眈在外圍轄制著白甲叛軍。
女魃已經收編了整個三體星系,可是從她的態度上也能看出來,她絕對不會親自插手三體星系的管理。
就算她想親自插手,恐怕大理寺、宗正寺、鴻臚寺也不會同意,她的那些兄弟姐妹更不會同意。
虛空大帝的一眾皇子、皇孫雖然都在積極發展自己的勢力,卻沒有人敢去觸碰裂土封王的忌諱。
身為皇子、皇孫如果還有自己的屬地,培養自己的軍隊,那絕對是自尋死路。
不要說自己的軍隊,就是皇子、皇孫的私軍、護衛數量都有嚴格限制。
如果不是七年輪戰在即,女魃這種親率大軍東征西討的情況,絕對有謀反的嫌疑。
既然女魃不能親自插手三體星事務,那么將來三體星如何瓜分,其實還是臨近幾個王國的盤中餐,所以三大王國一眾高層依舊無比配合。
只要解決掉盤踞在要塞星的白甲叛軍,三體星內戰一役算是真正告一段落了,女魃也算是圓滿完成了任務。
誰也不知道善冬王和他的白甲叛軍最后會做出什么選擇,所以女魃并沒有要求三體軍團隨行。
萬一善冬王腦子進了水,想要魚死網破,開戰之后,損失的也只會是三大王國軍團和本就背叛的白甲叛軍,女魃剛剛收編的三體軍團不會有太大影響。
善冬王睜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光幕,看著女魃軍團的大軍一步步逼近,卻又無可奈何。
麾下一眾部眾的想法,他身居高位多年,如何能不了解。
可是面對破滅了他的國家的殺父仇人,讓他如何能平靜面對?
突然,光幕上彈出信息提示,女魃軍團總指揮部發出通訊申請。
該來的總是會來,善冬王回頭看了看一眾叛軍高層,森冷的眼神充滿了殺意,就連那藍王妃和她家族的一眾高手都覺得有些心寒。
那是一雙通紅的雙眼,宛如垂死掙扎的野獸一般,絕望、決絕。
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善冬王接通了電話,光幕那邊是女魃公主和三大王國一眾高層。
雖然女魃軍團指揮室中有很多人,甚至是很多雄霸一方的至尊級人
物,可光幕這邊所有人還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女魃,也只看到了女魃。
威勢滔天,明艷絕倫的女魃公主。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被自動忽略成了配角,女魃仿佛成了整個宇宙的中心,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閃亮。
一身火紅色洪荒戰甲,猶如渾身流淌的烈焰,猩紅的披風無風自動,絕美的面容清冷、高貴,雍容華貴卻又不失威武霸氣,儼然間一位星空霸主正在俯視蒼生。
善冬王縱然心中罵了千萬句p,依舊還是整理了一下裝束,彎腰、躬身、單膝跪地,“不知公主鳳駕降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嘩啦、嘩啦……”白甲叛軍指揮室中,所有人集體單膝下跪,垂下頭顱,沒有人敢抬頭去看。
從開始的不理不睬,到后來的不屑一顧,再到如今的卑躬屈膝,女魃帶來的不止有皇家的威儀,還有她自己強大的軍團和死亡威脅。
“你還知罪?哼!”女魃面色微冷,“黑玄哲,本宮問你,罪在何處?”
“臣……臣……禮數有缺……”善冬王只是禮貌性的客氣一句,卻沒想到女魃直接問他罪在何處。
你剛剛血洗了我整個家族,還殺了我父王,現在氣勢洶洶的帶了數千萬戰士過來,絕不會是來找我喝酒的,我還遠迎個屁?
“大膽!”女魃身邊一人踏前一步,怒吼一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黑玄哲,你眼里還有沒有虛空山朝堂?你眼里還有沒有王法?”
走在女魃身邊時,許悠然總是刻意掩飾自己的鋒芒,甚至常常被人忽略。
此刻站出來呵斥善冬王,凜凜殺意、滔天氣勢卻再也無法隱藏,隔著光幕都給善冬王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
“這……小人……大人誤會啊……”善冬王自然知道這小子是誰,雖然心中再次重復了一萬遍p,表面上卻還是裝作惶恐不安的樣子。
女魃身邊的人,尤其是這個最近跳的極歡的鬼滅,善冬王早就調查的清清楚楚。
沒想到當年被排擠到要塞星的一個支脈族人,手下竟然出現了這樣驚才絕艷的人物。
一個從圈養星球抓來的小小奴隸,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運,傍上了女魃公主這條金大腿。
“哼!七年輪戰在即,不遵上命,妄動刀兵,其罪一!公主檄文面向整個虛空山帝國,你卻置若罔聞、一意孤行、死不悔改,其罪二!父子相殘、生靈涂炭、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其罪三!”許悠然冷冷說道,“黑玄哲,你可知罪?”
善冬王半跪在地,額頭已經微微滲出了冷汗,顫聲道:“臣,知罪……”
“呵呵呵……既然知罪,那就還是好同志。”許悠然殺氣一斂,笑嘻嘻的說道,“你們爺倆雖然鬧的歡,可還算是人民內部矛盾,也不算什么大事。別跪著了,都起來說話。”
許悠然態度轉變之迅速,把所有人都干懵了。
善冬王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剛剛還氣勢洶洶的問罪,怎么突然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這小子是不是腦子有水,精神有問題?
太喜怒無常了……
雖說許悠然讓他們起身,可這些人哪敢起身,都微微側頭看向女魃公主。
女魃面色從容的微微點頭,善冬王等人才誠惶誠恐的站了起來。
許悠然的聲音再次傳來,“你等忤逆雖是大罪,可那是你們三體星王國的內政,公主殿下不方便過問。不過不遵上命,不得不罰。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等可有異議?”
什么情況?
善冬王和他一眾麾下將領再次集體懵了。
如果女魃要殺了他們,反正是死,他們絕對要跟女魃軍團拼命。
可是聽鬼滅話里的意思,好像也沒多大事兒。
前前后后鬧了這么久,死了這么多人,波及范圍這么大,甚至三體星王國都覆滅了,難道就這么算了?
不知道這公主是心太軟,還是鬼滅那小子腦子有問題?
善冬王還沒反應過來,手下幾個人立刻一疊聲說道,“沒有異議,沒有異議,還請公主責罰。”
其中以那藍王妃的反應最快,第一個跳出來,感激涕零的高呼,就差再次跪下了。
“黑玄哲,你的善冬王王位去了吧,算是對你不尊上命的小懲大誡。”許悠然淡淡的說道,“黑玄哲,你可服氣?”
“只是……只是……免去王位?”善冬王左右看了看,只看到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神情寫在臉上。
如果不是所有人都是這副表情,善冬王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雖說免去王位貶為庶民,對他來說確實是嚴厲到極致的懲罰,可相比較于他的罪過,這簡直不能算是懲罰。
許悠然既然當眾如此宣布,自然是得到了女魃公主的授意,代表女魃公主的意志,可善冬王還是求證一般看向女魃。
女魃面色微微有所緩和,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善冬王,這是她的決定。
“臣,愿領責罰,跪謝公主殿下不殺之恩。”善冬王再不猶豫,跪下就是“咚咚咚”三個響頭。
女魃公主身份多么尊貴,如此眾目睽睽之下,既然做出了不殺的承諾,那自然會履行承諾、一言九鼎。
直到此刻,善冬王一顆心才算是放回了肚子里,自己的小命保住了。
什么國仇家恨,什么殺父之仇,什么王圖霸業,跟自己的小命比起來,什么都不是。
此刻女魃愿意放他一條生路,他愿意放下一切,立刻遠遠離開三體星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