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衙門,簽押房里,篝火熊熊燃燒。四名異人目露兇光直勾勾盯著那個不知死活的凡人治安官。叫金玉的異人在一旁羨慕的看著,為剛才抖的那個機靈后悔不迭,白白錯過了這么好的機會。
“還等什么呢?”
張瀟擺手示意兩名暗地里早歸屬十八行的治安官兄弟讓出場子。
四名江湖異人面面相覷,互相用眼神溝通后,決定一起上去干掉這個狂妄的凡夫俗子。
在張瀟看來,這樣的對戰毫無價值,沒有必要把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一句話,順昌逆亡就完了。既然他們選擇了要干掉自己,就同時也選擇了被自己反殺的機會。
他們是異人,每一個都有魂相,他們死后本源意識會徹底消失,但殘留的魂相會帶著異力短暫留存在天地間。張瀟很想試一試,用陰神收納異人的殘魂會如何?會不會讓自己得到他們生前魂相中的異力?
下一瞬間,四名異人聯手撲擊上來。
那個鉆山鼠除了是獸魂相外,還有土系異力,三級中境也是這四個人當中最強的。
所以他也是第一個死的。
張瀟一拳打破了他的土甲護盾,又順手砸碎了他的腦袋。
四級以下的異人,幾乎沒有遠攻能力,在張瀟看來,他們所依仗的異力跟魔術師的戲法沒啥區別。緊接著砍瓜切菜一般,舉手投足之間將另外三人擊殺。
絲縷殘存的魂相果然沒有立即消散,張瀟釋出陰神去融合收納,意外的發現因為沒有個人生前意識,異人的靈力要更精純,并且比普通人的殘魂還容易吸收,只是量有點少。
兩名治安官兄弟動作麻利的將四具尸體收拾下去,逃跑拒捕,還暴力攻擊治安官,每一個都有冠冕堂皇的取死之道。
張瀟立在當場,閉目不動,手上還殘留著那四個人的鮮血。陰神收納了四人殘存的魂相,幾乎沒什么掙扎就完全吸收了,不只是因為精純,還因為這幾個異人的殘魂太弱了。
鉆山鼠的殘魂是一只耗子,結果就僅僅是耗子,他的土系異力天賦沒有帶來絲毫變化。比起菜市口心存不甘被砍頭的那幾個窮兇極惡的凡人來,這家伙的殘魂簡直弱爆了。
其他三個的情形也差不多,他們都是元素類異人,魂相分別是石塊,灌木和一個小水池。這些流落江湖的低階異人,基本不可能有什么太好的魂相天賦。在失去本源意識后,這點殘魂靈力甚至還不如那只耗子。
張瀟用陰神轉瞬間已經把四個異人的殘魂融合吸收,輕
輕吐掉那一口少的可憐的寒煞,有點小失望。
“知道為什么我的腦袋值五千原石嗎?”
綿里針金玉看著站在場中的年輕治安官,這可怕的大魔王正對自己呲牙一樂,一想到這人剛剛徒手就打爆了一個三級土系異人的腦袋,頓時一股寒意涌上來,嚇得他體如篩糠,極力咬牙保持冷靜,卻聽到自己上下牙齒碰撞發出的咯吱吱聲音。最后只能茫然慌亂的點點頭。
“不用怕,難得你這么知情識趣,我剛好有事要麻煩你。”張瀟道:“下去以后會有人告訴你接下來怎么做,只要你留下來好好干,我保證你的好日子在后面。”
金玉神情茫然,下意識的點頭。
屋子里很快打掃干凈,張瀟淡淡吩咐道:“下一批!”
他們是來殺人的,就應該有被反殺的覺悟。到了治安衙門里,他們已經是死人了,張瀟給了他們一個活命的機會,怎么選就是他們的問題了。張瀟不是嗜殺之人,但也不是逆來順受,刀來伸脖子的主兒。
上午,治學衙門前,雪花紛飛,天寒地凍,卻擋不住看熱鬧的人群熊熊燃燒的八卦火焰。
陳新豐發動魂技身如鬼魅,試圖擺脫這個野豬精一樣的怪力男。但這個衣襟大開,通身茂盛體毛的家伙根本不給他機會掙脫,迸發出巨大的力量死死抱住了他。
陳新豐的赤炎靈緹犬魂相以速度見長,但力量要差一些。比起這個怪力男來,有著天壤之別的差距。不過他畢竟是五級初境的異人強者,魂相本能天賦里還有個火系異力的魂技。眼看著不能掙脫,盛怒之下果斷釋放第四個魂技,火犬!
丹田海中儲存的異力真火瞬間發出,騰地一下在二人之間爆發。
怪力男被燒的發出一聲凄厲慘叫,一蹦老高,落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忽然不動了。
這下子更麻煩了。
陳新豐有些傻眼,這怪力男明顯是個實力不俗的異人,而且似乎更像是以體魄強大生命力頑強著稱的妖神族。怎么可能被自己這一團火焰就給燒死了?
還沒等陳新豐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與怪力男一起來的那幾位就不干了。一個青面獠牙肥頭大耳,腦袋和身體一樣圓潤的女人嗷嘮一嗓子,聲震寰宇,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然后女人猛撲向陳新豐,叫著:“殺人啦!糟蹋大姑娘的畜生殺人滅口啦!陳新豐,你還我清白!還我奶奶和哥哥的命來!”
陳新豐下意識的想躲開,但這肥碩女子的動作卻快的不可思議,甚
至不比他的靈緹犬魂相稍差。一下子將他撲倒,倆人在地上拉拉扯扯,這肥碩女人扯起衣服來完全是一副無差別攻擊架勢,不僅扯陳新豐的,也扯自己的。
場面簡直不忍直視。
同來的幾個人當中有個瘦小機靈的小廝,對著圍觀的人揚聲叫道:“大家快來看看吧,治學衙門的局長陳新豐,喪心病狂,當街殺人滅口,為了圖謀人家的祖傳寶貝,勾引了人家的女兒,壞了大姑娘的清白,為了奪寶還殺害了別人家的老奶奶,如今被人家堵在當場,又惱羞成怒殺人滅口,做出這樣的畜生行徑還有什么臉面當這個官兒?”
“應該把他送到治安衙門打官司去!”人群中有人大聲說道。
立即引來一片附和。
又有人叫道:“治安衙門的張治安官斷案如神,如果陳大人真有冤情,相信張治安官一定能還他清白。”
“我看這幾個人未必不是仙人跳之流,陳大人如果問心無愧,就該拉著他們去治安衙門。”
陳新豐被那肥碩女人壓在身下,腦袋被對方兩顆梆硬的球體擠在當中,呼吸都成問題,哪里還有力氣為自己爭辯。聽到這些言論后,他心中已然明白眼前發生的一切是為了什么。
張瀟是擺明了要把他弄到治安衙門去。
此時此刻,陳新豐終于慌了神兒,這幫刁蠻的惡徒根本沒把他這個東盟六品官看在眼里。在這個要命的時刻,他忽然驚駭的發現偌大個奉陽城,竟然沒有一人能為他出頭。
北國朝廷已經名存實亡,王官集團早就被許笑杰給整成了空架子。城主府那邊更加指不上。奉陽的管理機構,以治安治學和秩守三個衙門為主。秩守衙門的主官白宗昌剛被張瀟打斷腿。治安衙門的曹大頭現在還躺床上呢,那地方早就爛透了,現在就是十八行的后花園。
治學衙門里倒是有幾個府兵和東盟政府派給他的差役。但不知為何,外面鬧出這么大動靜,那些殺才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想到這里,陳新豐忽然感到一股寒意從尾巴骨升起,沿著脊椎骨向上直達后腦勺。
在這一剎那,他一下子全明白了。
什么北國猛虎白宗元,又是什么北線軍神許笑杰的,還有那個廣德書院的院長大才子,都不是這一方天地里權力最大的那個人。真正的控盤大佬其實就是那條深潛于江湖市井中的淵龍。
什么叫一手遮天?
那個人一句話,他經營三年的治學衙門就不在他掌控范圍內了。那人沒有來,從來都不是因為怕了他,而是根本沒把
他放在眼里,真真正正的無視了他自以為是的謀略。
其實照今天的情形看,就算那個人走進了治學衙門,陳新豐也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意識到這一點后,陳新豐徹底絕望了,甚至放棄了掙扎,死魚一樣躺在那里,兩行淚水從眼角流出。
完犢子了。
今日過后,陳新豐這個名字將臭名遠播,這座城市里他找不到任何幫手,離開這座城市,他要面對的很可能是許笑杰那口殺人不見血的獅心寶刀。
而那個人并不想殺他滅口。就目前而言,那人所做的只是把他搞臭,讓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毫無說服力。
殺了他只會顯得欲蓋彌彰,這么弄卻是讓他身敗名裂。想翻身,除了投靠那人外,沒有第二條路走。
想到這,陳新豐忽然又活了過來。他奮力掙扎,大聲喊道:“我要去治安衙門跟你們打官司!”
瘦削機靈的小廝聽到這句話,先不屑的扁扁嘴,這孫子太慫了,這么快就敲退堂鼓,白白浪費了本小姐后面的謀算。不過那人要的就是這句話,既然陳新豐說出這句話,這趟任務就算完成了。
“打官司就打官司,眾目睽睽,證據確鑿,就不信你還能翻過天去!”
只見她靈動的眸子轉了轉,那幾個外鄉人立即架起陳新豐,向著治安衙門的方向奔去。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