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一個月,轉眼已是五月仲夏,天氣逐漸變得炎熱了起來,這一日,蕭塵依舊在竹林里打坐修煉,直至傍晚,才緩緩睜開眼。
如今他的修為,比起那次去藏鋒谷時穩固了許多,離化神也近了許多,盡管仍未真正化神,但那些所謂化神修者,他根本早已不放在眼里。
只不過他的氣息,卻從不外露,除非是修為已臻洞墟之境的高人,否則洞墟境以下,無人看得出他的深淺。
但他并不會因此沾沾自喜,他需要盡快化神,如今他的修為,僅僅足以自保,并不能夠讓他在整個仙元古地來去自如,每每想到那次在藏鋒谷,最后那個神秘之人給他造成的壓力,他仍然會感到幾分心悸。
無論什么時代,唯一不變的,是這個世上從來不缺強者。
“沙……沙……沙……”
后面忽有腳步聲響起,蕭塵不必回頭,亦知是沈婧來了,起身向她走去,問道:“未央如何了?”
似乎沈婧已經習慣,這些天他第一句話便是問花未央如何了,說道:“已有所好轉,但在她體內,仍然匯聚著好幾股寒氣,若是無法化去這些寒氣,恐她難以醒來。”
這句話,似乎也是蕭塵這些時日以來,聽到過最好的消息了,問道:“那是否只要化去她體內的寒氣,就能令她醒來?”
沈婧看出了他想做什么,眉頭一皺:“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我知道你體內有股純陽之氣,但她情況復雜,貿然以你的純陽之氣去攻這股寒氣,只會適得其反。”
“那要如何?”
“需要天山雪蓮,以寒攻寒。”沈婧緩緩說道。
一聽雪蓮二字,蕭塵驀然想起,那次在昆侖山上,未央身受重創,便是靠著雪蓮蘇醒過來,原來如此……只是這雪蓮并不易得,須得再上昆侖去找,但能否找到,卻猶未可知。
“昆侖山上有雪蓮,我去找。”
“不,你不能去。”
沈婧將他拉住了,顯然如今只剩下最后關鍵一步,蕭塵一日不在,她就一日無法安心。
“那……我去找瑤姬。”
蕭塵也明
白,眼下事關重大,他能不離開則盡量不離開最好,以免又出現意外。
“好……”沈婧微微點了點頭。
次日清晨,他找到瑤姬,將天山雪蓮一事說了,瑤姬沉吟片刻,抬頭問道:“你是說,要讓未央宮主醒來,唯有這天山雪蓮?其余靈藥皆不行嗎……”
“沒錯。”
蕭塵微微點頭,他心中清楚明白,且不說如今昆侖山上還能否找到雪蓮,就算有,那茫茫昆侖距離此處甚遠,山上又兇險難測,這般去尋找雪蓮,絕非易事一件,就算對方此刻拒絕,他也絕不會心懷怨尤,最多請她們照看好未央,然后自己親自去一趟便是了。
“我去尋找吧。”
就在這時,一個老者的聲音從屋外傳了進來,跟著只見岳滿風走了進來,瑤姬微微一怔:“岳右使,你……”
她心里亦是清楚,如今風滿樓正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樓主尚在閉關修煉天宗卷,風滿樓里,現在就只剩下岳右使了,他這一走,若是易無極和宗嘯天來犯,那何人抵擋得住?
“無妨,昆侖距此不過數萬里之遙,我去去就回,耽擱不了多少時日。”
岳滿風來到二人面前,又向蕭塵看了看,說道:“我定將雪蓮帶回,蕭小友在此安心照料未央宮主便是。”
“如此,有勞岳前輩了。”
蕭塵向他微一揖手,等二人走后,心中才想,方才為何二人看上去有些怪怪的?是否有事情沒有告訴自己?但眼下,他也不好去猜測風滿樓的事情,只想著能夠盡快令未央醒來。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半個多月,這半個多月里,蕭塵除了每天都要去看看花未央以外,余下時間,便在竹林里打坐修煉,一邊修煉,一邊等岳滿風將雪蓮帶回來,又或是去到無人之處,練習一下那日老乞丐傳授的三才劍。
這一日傍晚時,岳滿風終于將天山雪蓮從那巍巍昆侖山上帶了回來,只是臉色有些不大好,蕭塵見他臉色不好,問道:“前輩可是受傷了?”
岳滿風苦笑道:“無妨,沒想到那雪蓮生長之處,竟有一只妖獸守護。”
“妖獸……”
蕭塵眉頭一皺,雪蓮往往千年成熟,守護雪蓮的妖獸,道行決計不淺,上次他運氣好,只遇見一條幾百年道行的蟒蛇,可岳滿風遇見的,恐怕是千年道行以上的妖獸,若真如此,那岳滿風受傷只怕不輕。
思念及此,他兩指一并,快如閃電,一下按在了岳滿風手腕上,如今他跟著沈婧學了這么久,多少也通點醫術,加上神識遠超常人,一探之下,果然發現岳滿風五臟六腑皆有損傷,若非功力深厚,決計撐不到回來。
“前輩受傷不輕,先服下這枚百花丹,蕭某略懂醫術,晚上再替前輩療傷。”蕭塵說著,快速取出一枚百花丹,向岳滿風遞了去。
“這……”
岳滿風苦笑,接過丹藥服下,如何看,眼前這年輕人都不像是一個尋常的年輕人。
趁夜未至,蕭塵回到庭院,將雪蓮交給沈婧,接著又去了岳滿風那里,一邊替對方療傷,一邊問道:“不知前輩是被什么妖獸所傷?”
岳滿風苦笑了笑,說道:“尋常妖獸而已,只是到最后,那畜生拼死自爆妖丹,我閃避不及,方才受創……”
“怪不得。”
蕭塵不再繼續問下去,可心中卻清清楚楚,岳滿風這傷,根本非什么妖獸所傷,而是玄力所致,何等強勁的玄力,才能破一個近乎化神修者的真氣防御,將其五臟六腑重創至此?
更關鍵的是,岳滿風為何不說出實情,反倒說是什么被妖獸所傷?看來風滿樓,最近果是有些不平靜。
直到深夜之時,蕭塵才起身,說道:“前輩傷已無大礙,還須調養半月便好,期間我會送藥過來。”
岳滿風苦笑:“不曾想才數年不見,小友不但修為精進如此之多,連醫術也如此精通了,佩服。”
蕭塵輕輕一笑:“前輩謬贊了,夜已深,前輩早些休息,在下就不打擾了,告辭。”說著,微一拱手,轉身往外而去了。
岳滿風凝視著他逐漸消失在夜幕下的背影,心中不禁猜測,這年輕人,如今的修為到底臻入了何等境界,竟是連他也看不穿了,若是連他也看不出,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對方的修為,已不在自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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