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我來。”
麒麟輕輕轉動輪椅,領著他去到那石臺上,蕭塵伸手觸碰在那蒼龍面具之上,這一剎那,竟感受到了一股來自遙遠太古的八荒氣息!
“這……”
這一瞬間,蕭塵像是觸電一樣,本能反應的縮回了手,果然,這一張蒼龍面具不簡單,麒麟道:“你想知道,這張面具從前的主人是誰嗎?”
“是誰?”
蕭塵向他看去,這蒼龍面具的主人,必然不簡單,除了是蒼龍殿主,還會是誰?可是天逐城蒼龍殿主的真正身份,又究竟是什么?
麒麟道:“在此之前,你一定以為,太古輪回道在這世間,已經沒有敵手了吧?但事實并非如此,他們的敵手,是太古八荒盟……”
“太古八荒盟?”
蕭塵神色一凝,這個名字,他從前并未聽過,又會是怎樣一個存在?難道也和太古輪回道一樣?是自太古時期,傳承下來……
麒麟說道:“曾經太古輪回道之強,世上確實無人能與他們抗衡,那時候也還沒有太古八荒盟,太古八荒盟,是后來出現的……”
“然后呢?這蒼龍面具,與太古八荒盟又有什么關系?”蕭塵問道。
“不急,你聽我慢慢道來。”
麒麟輕輕轉動輪椅,來到那石臺前面,看著上面的蒼龍面具,說道:“太古八荒盟,分為四個勢力,這四個勢力,分別是東方蒼龍殿、西方白虎殿、南方朱雀殿、北方玄武殿……四殿長老,各有一張面具,在人前,他們從不摘下面具,所以彼此之間,從未見過對方的模樣,也不知對方是否還有其他身份。”
話到此處,麒麟停了停,才繼續道:“你眼下看見的這張蒼龍面具,便是蒼龍殿的唯一信物,戴上此面具之人,則為蒼龍長老。”
蕭塵凝神不語,靜靜聽他把話說完,只見麒麟又轉過去,看著石臺上的面具,緩緩道:“你可知,天逐殿是何人創立?”
“何人?難道是多年前某位蒼龍長老?”
“不錯。”
麒麟點點頭:“是很多年前,當時那位蒼龍長老在靈墟境里創立的,太古輪回道在靈墟境有個勢力,叫做‘天幕’,這想必你已經知道了,而太古八荒盟在靈墟境的勢力,便是天逐城,這回你明白了嗎?”他話到最后,向蕭塵看了去。
“我明白了……”
蕭塵看著石臺上的蒼龍面具,此時終于一點一點,把事情理清楚了,麒麟繼續道:“蒼龍面具,經歷無數代傳承,時至今日,這張面具后面,是歷代蒼龍長老留下的意志,不可磨滅的意志……需要有人,將他繼續傳承下去。”
蕭塵問道:“那……上一代蒼龍,我不是說我父親,我是說,把面具交在我父親手中的那位蒼龍長老,他如今何在?”
“他死了。”
“死了?”
“嗯……死了。”
麒麟嘆了一聲氣,說道:“他當時已經身受重創,是太古界一位強者破碎虛空出手的,他最終沒能夠出來,不過他臨終前,將他剩下的功力,全部封印在了你父親體內,最后兵解自身,釋放元神之力,打碎蒼龍界一道裂痕,讓你父親帶著那樣東西,成功從里面逃了出來……”
“什么……”
聽到此處,蕭塵心中難免感到有些震驚,而這一幕,不禁令他想起了,當日三清長老臨終前,將一身修為傳給自己……
麒麟道:“百年前,老蒼龍從八荒界出來,當時,他獨身潛入太古輪回道的蒼龍界,目的,是要找到一樣東西,并將其帶出來,雖然從始至終,老蒼龍都未提起過那樣東西究竟是什么,但我知道,那定是一樣十分危險的東西,若是落在了太古界那幾人手里,后果不堪設想……”
蕭塵慢慢回過神來,問道:“既然如此,潛入太古輪回道……明知如此危險之事,九死一生,那蒼龍長老為何不以天逐城的這道分身前去?”
麒麟搖了搖頭:“你把太古輪回道想得太簡單了,老蒼龍是潛入進去,要花幾十年時間,才能找到那樣東西的線索,而不是你那樣明目張膽闖入朱雀界救人,若他當時以分身潛入,只怕在蒼龍界,早就身份暴露了,當時他設計殺死了蒼龍界之主,然后偽裝成蒼龍界之主,就那樣潛伏在里面幾十年……”
聽到此處,蕭塵自然而然的想起了沈滄溟,三百年前,沈滄溟殺了天門的幽蘭真人,然后偽裝成幽蘭真人,潛伏在天門整整三百年時間……不過兩者目的,卻截然不同。
麒麟繼續道:“三十年后,老蒼龍留在外面的分身,也就是天逐城的蒼龍,發現了你的父親,那年,你父親還只是個小小少年,老蒼龍讓我密切留意這個少年,我當時明白他的用意,他看中了你父親的資質潛力,但卻不清楚這個少年品行如何,便不敢貿然大意。”
聽他說到與父親有關的事情了,蕭塵屏息凝神,認真聽了起來。
麒麟繼續道:“后來我按照老蒼龍的吩咐,密切留意你的父親,發現他并非蕭家那些小少爺,相反在蕭家平平無奇,身份……可說是很微不足道了,但我發現,你父親的毅力卻很驚人,遠非那些錦衣玉食的少爺可比,同時你父親的秉性,也讓我很意外,當時他還只是一個小小少年,為人卻甚是光明磊落,極有擔當,大有一番男子氣概,懂得人世間不少道理,遠勝那些同齡之人。”
聽麒麟此時稱贊父親為人,蕭塵心里也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只是這股暖意過后,卻又是一陣苦澀,他出生便從未見過父母一眼,也許見過,只是當時在夢里。
麒麟繼續說道:“我后來便告訴老蒼龍,此子品行端正,心性更勝許多同齡之輩,可行。后來,老蒼龍便收了你父親為徒,并已暗自在心里,將你父親認定為蒼龍傳人的最佳人選了。”
“后來呢?后來又如何?”蕭塵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后面的事情了,盡管他早就猜到了結局。
麒麟繼續道:“后來,你父親成為了最年輕的十圣,但他一直記得老蒼龍的話,他絕不可讓任何人知道了,他和老蒼龍之間的關系,當然,你父親言出必行,無論當時蕭家那些長老如何逼問他,他都不說出有關老蒼龍的任何一個字……”
“那些人……”
提到蕭家那些人,蕭塵根本連想都不愿去想,那時父親在蕭家受了不少苦吧?就因為,父親沒有一個少爺的身份……
麒麟繼續道:“你父親,他是一個多情的人,他最終也難過情關,不久之后,在一場比試中,他認識了你的母親,也就是蘇家大小姐,蘇柔,可是蕭家和蘇家這兩家的關系,我也不知如何形容,反正他們兩家從古至今都不曾聯姻,當時二人,自是受到兩家極力反對,甚至蕭家那幾位長老,要將你父親逐出……”
“他們……”
蕭塵緊緊捏著手指,曾經受了不少苦的,不只是父親,還有母親,尚未婚配,卻已先有了自己,那她將會被世人如何看待,可她……依舊愿意追隨著父親,生死不離。
麒麟繼續道:“第二年,老蒼龍在蒼龍界,終于找到了那樣東西,可他知道,他無法將東西從里面帶出來,只能讓人進去,將東西帶出來……那年,他便告知了你父親一切,并提到,只有他以蒼龍界之主的身份,收你父親為蒼龍界傳人,讓你父親進入太古輪回道,如此才有機會,讓你父親把那樣東西帶出去。”
“當時你父親聽完之后,一開始自然也是難以置信,但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不過當時,老蒼龍并未強迫逐風,他跟逐風說,你可以回去繼續做最年輕的十圣,以你的資質天賦,將來在靈墟境必是大有所為,但若選擇進入蒼龍界,我無法保證,你能否活著出去,一旦事情敗露,你我二人……都要死在蒼龍界。”
“然后呢……父親他還是去了嗎?”
蕭塵迫不及待問道,這一刻,他手心已經開始有些顫抖,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母親呢,那母親怎么辦……
麒麟輕輕嘆了聲氣,說道:“逐風他……當時有些猶豫,但絕對不是貪生怕死,而是當時,你母親可能已有身孕,他實在割舍不下你母親,所以后來,他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你母親,怎想到,你母親她……也是個深明大義的奇女子,若是那樣東西落入太古界那幾人手里,會導致天下大亂,生靈涂炭的話,那么她便讓你父親,按照老蒼龍所言,去太古蒼龍界,將那樣東西拿出來,他若最終沒能出來,那她……就去陪他。”
“母親……”
蕭塵手指一捏,此時雙眼里面,已經忍不住淚水,看著面前這張蒼龍面具,他終于明白這面具的背后,是什么……
麒麟輕輕一嘆,看著面具道:“所以你現在知道,蒼龍面具的背后,是什么了嗎?”
“我知道,我知道……”蕭塵緊緊捏著手指,這張面具的背后,刻著四個字……舍身取義。
老蒼龍的舍身取義,父親的舍身取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