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這一瞬間,只見蕭塵全身烈火熾燃,因不計一切后果動用玄功帶來的反噬,逐漸侵蝕了他的意識,令他的主觀意識開始模糊,此時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殺掉紫微司!
“你!去!死!”
只見蕭塵雙眼血紅,又一瞬間向紫微司沖了去,手掌一抬,怒動滿天風云,將周圍數座山峰,也一并震得粉碎。
如此恐怖之力,紫微司這一次是當真失算了,情急之下,只得運起全身真元,周身上下,頓時籠罩起一層層紫氣。
然而,在蕭塵這恐怖掌力激蕩之下,那一層層紫氣,開始潰散,而每潰散一層紫氣,紫微司眼耳口鼻之中,便有一道鮮血滲出,到最后,已然是七竅流血不止,顯然五臟六腑均已碎裂!
再看蕭塵,意識的模糊,讓他不顧一切拼命運功,導致他也和紫微司一樣,眼耳口鼻中,皆有鮮血溢出,全然是一股同歸于盡的氣勢!
“轟隆隆!”
就在這時,那下方的山脈,又開始震蕩起來,同時有一股極強的靈力,兇猛地翻涌了上來。
“糟了……”
紫微司臉色驟變,疾聲道:“蕭一塵!停下!不然你我都會死在這里……”
然而此時,由于反噬攻心,蕭塵意識早已不清醒,仍是猛催玄功,一掌打了下去。
“轟隆!”
一聲巨響,那下邊又有幾座山頭被震碎,也是這一瞬間,下邊的靈力,像是終于失衡了一樣,宛若萬丈狂瀾,直朝兩人翻涌了來。
“轟!”
二人皆被這股恐怖的靈力震飛了出去,紫微司一口鮮血涌出,想要運轉功力,但他剛才被蕭塵重創,此時竟難以再運轉功力了。
眨眼之間,那恐怖靈力又翻涌了上來,“轟”的一聲,又一下將他震飛了出去。
這天地之力,無人能擋,兩個人此時均已是身受重創,現在就像是狂風猛浪里的兩只小舟,船身已經出現無數裂痕,還能撐得多久?多半都要葬身在這里了……
“啊!”
紫微司一聲震喝,強提真元,然而慢說他此時身受重創,便是全盛時期,又如何能夠抵抗這等突如其來的天地之力?
“轟隆!”
又一聲巨響,只見他直接被震翻了出去,將遠處一座山頭,也給撞得粉碎,終于,重傷之下,他的意識也逐漸模糊了,就連神念,也已經無法傳遞出去……
“轟隆隆!”
山崩地裂,靈力怒竄,兩人就這樣被滿天靈力打得四處亂撞,意識全無,若非體魄非尋常之人可比,只怕二人的肉身,都已經灰飛煙滅了。
不知過了多久,這震蕩才慢慢停止,千山萬壑之下,是一條江流,前幾日剛下了雨,此刻江水湍急,浪花直拍上岸數丈高,而蕭塵和滿天的碎石一同墜入了這江水之中,早已失去任何意識。
就這樣隨著江流一路往東漂流,又遇分支,漂入河中,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三日。
這三天,蕭塵始終沒有任何意識,但是身體里面,卻在發生一系列的微妙變化。
他之前吸收的那一縷鴻蒙紫氣,一點點將他受損的心脈修復,而他從輪回玉里吸收的靈力,則將他五臟六腑慢慢修復了……
這方圓數萬里,皆是凡世之地,以村落居多,古河村位于大江下游,有河流從村外蜿蜒淌過,養育著村中兩百多人口,因而這里得名古河村。
時下正值四月初夏,天氣不算炎熱,晌午剛過,只見河邊有兩名少女,光著腳丫,提著竹籃,正在采摘岸邊的莧菜。
那兩名少女,一個穿著淡紅小裙,另一個年齡大的,穿著翠綠衣裳。
身穿綠衣的女子,看上去年方十八,亭亭玉立,手指細長,宛若白玉雕刻,就連采摘莧菜的動作,亦是婉約動人,而俯身將頭發輕輕捋到耳后的動作,更是仿佛此時吹過河面的清風,透著陣陣清爽。
至于那穿著淡紅小裙的少女,看上去則年齡小了許多,大約只有十二三歲,相比綠裳女子的婉約,在她身上更多了一些小女孩才有的活潑俏皮。
“柳兒姐姐,我聽說,下個月柳伯伯要把你嫁給隔壁村的趙大虎,是不是真的呀……”
紅裙少女一邊采著莧菜,一邊天真爛漫地問道,而尋常女子,尤其是情竇初開的少女,聽聞嫁娶之事,往往面紅耳赤,七分羞澀里還帶三分期盼,可這綠裳女子,卻似全然當做未聽見一般,仍是俯身摘采著岸邊的莧菜。
“柳兒姐姐,你怎么不說話呀?”紅裙少女見她不理自己,抬起頭來,眨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開口問道。
這時,綠裳女子才站直身來,一邊捋著籃子里的莧菜,一邊漫不經心說道:“那趙大虎可是出了名的惡霸,欺男霸女,十里八村誰人不知?我爹爹最恨的便是這種人了,怎么會把我嫁給他?這些話,你到底是從哪里聽來的?”
“好像也是,柳伯伯最討厭那些人了……”紅裙少女咬著手指,又抬起頭道:“是我昨日,聽猴兒哥哥說的……”
聞言,綠裳女子搖頭一笑:“那小猴兒的話,你也當真,罷了罷了,這邊的快摘完了,采薇,你去上游看看還有沒有。”
“哦哦……”
紅裙少女抿了抿嘴,一邊往上游走去,一邊小聲念道:“可那趙大虎,聽說有個遠房親戚在縣里做官,他又一直想打柳兒姐姐的主意,只怕這兩日又要來找麻煩……”
綠裳女子沒有聽她碎碎念,又低下頭摘采岸邊的莧菜,可這一刻,眉間心上,分明有一縷愁意閃過。
過了好半天,不見少女回來,綠裳女子抬起頭來,向上游那邊望去,喊道:“采薇?上邊有嗎?”
“柳兒姐姐,這邊好多水草呀……啊!啊!”
“采薇!怎么了!”
“啊!啊……”
河上游不斷傳來少女的驚叫聲,綠裳女子連忙向岸上走去,大聲喊道:“采薇!你怎么了!”
“死人……有死人!柳兒姐姐,這里有個死人……啊!”
只見少女驚恐萬狀地跑了回來,而綠裳女子一聽河中有死人,臉色也是一變,萬一帶了瘟疫,這十里八村,豈不都遭了殃?
但是很快,她便鎮定了下來,放下手里的竹籃,往上游跑了去,紅裙少女嚇得一頭扎進她懷中,渾身不住顫抖,指著那上游的方向,顫顫巍巍道:“就,就在那些水草里面……”
“采薇,別怕,我去看看。”
“啊……不要不要,柳兒姐姐不要過去,樣子老可怕了……”
“別怕。”
綠裳女子輕輕撫了撫她的頭發,將她安撫下來,隨即往上游走了去,到了那一處水草叢里,果見一人面朝上飄浮在水里,想來是被水草纏住了,才沒有漂到下面去。
“柳兒姐姐,你,你看見了嗎……就,就在你腳底下那邊……”遠處岸邊,紅裙少女雙手捂著眼睛,顫顫巍巍地喊道。
綠裳女子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往那水草叢里淌了過去,好在這岸邊水淺,只沒及她腰腹之間,到了水草叢,她慢慢將那人臉上的水草撥開,這一下,她便愣住了。
原以為這人滿頭白發,是位不慎跌入水中的老者,卻沒想到,竟是如此俊逸不凡的一個年輕人,他臉上和手臂肌膚白皙,并未發紫,身體也未發脹,顯然并沒有死。
“采薇,你快過來!這人他沒有死,我一個人力氣不夠,我們快把他拉上岸……”
“啊……我,我……嗚,采薇怕……”
“別怕,這人他活得好好的,想來只是溺水暈過去了,你快過來,我們將他拉上岸,不然再過片刻可就真死了……”
“這,這樣嗎?好,那,那采薇不怕了……”
水中之人,自然是蕭塵了,兩人費了好大力氣,才將他拉到岸上去,而當看見蕭塵俊逸的臉龐時,紅裙少女也不那么怕了,小聲道:“柳兒姐姐,這人,他,他要是死了,會不會變成水鬼呀……”
“別瞎說,沒死呢。”
綠裳女子看了她一眼,又回過頭來,往蕭塵身上幾處穴道按了按,皺眉道:“奇怪,他沒有溺水……采薇,你快回村子里,叫我爹爹來。”
“叫柳伯伯來,好,好……”
紅裙少女沒想那么多,轉身便往村子方向跑了去,綠裳女子回過頭來,目光落在蕭塵身上,雙眉仍是深鎖,心中也有疑惑,此人衣著不凡,絕非這附近村里的人,怎么會漂到這里來了……
過了一會兒,遠處慢慢有喧嘩之聲響起,聲音越來越近,綠裳女子起身望去,只見采薇的身后,竟有不少村民跟著來了,不禁眉頭一蹙,這丫頭,讓她去找爹爹來,她帶這么多人來干嘛……
“菁菁!發生什么事了?那人在哪?”
只見一個郎中打扮的青衫中年文士急急忙忙跑了過來,瞧他模樣,似乎有些著急。
“爹爹,就在那……”
綠裳女子向后邊的蕭塵指了指,而此時,二十幾個村民也都跑了過來,卻不敢靠近,都在不遠處小聲議論著,不斷有“瘟疫”、“南河村”等字眼提到。
綠裳女子蹙了蹙眉,說道:“我觀他五臟似有輕微損傷,并非溺水,爹爹你看……”
“先不要過去!”
青衫中年一下將她拉住了,目光落在蕭塵身上,顯得十分小心,綠裳女子又道:“酷暑未至,溪水尚寒,他在水中已久,恐有寒氣入侵五臟,爹爹,不宜將他這樣放在外面,要不然,我們先把他帶回家中吧……”
“這,這可不行啊!萬萬使不得……”
后邊二十幾個村民,都慌慌張張向這邊看了過來,一名拄著拐杖的白發長者說道:“上個月,南河村那邊剛鬧了一場瘟疫,好幾個村子都遭了殃,不到一個月,就已經死了好多人,這人來歷不明,萬一身上也帶著瘟疫,那可就……說不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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