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凝神不語,目光全部落在蕭塵身上,想聽聽他說什么,然而他卻并未多言,又轉過身,看向那座已經失去靈力的陣法,以及周圍的其他幾座陣法,都黯然無光,大概別處的陣法,也一樣。
蕭塵往前走了幾步,與花未央對視一眼,彼此點了點頭,二人剛剛所觀察與猜測到的結果,似乎一樣。
“未央……”
這時,仙姝夫人雙眉深鎖地走了過來,花未央輕輕搖了搖頭,又轉身向眾人看去,說道:“你們不要再彼此猜疑了,這陣法被毀,非我們中人所為。”
聽聞此言,眾人才稍稍放下心來,楊逍然身后那二十幾人,更是一下如釋重負,這時明月谷主走了過來,雙眉微蹙,向她問道:“那宮主,依你之見……”
花未央并未回答,而是轉身向蕭塵看了去,蕭塵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我靈力大概不夠,未央,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嗎?”
“恩……”
花未央輕輕頷首,走了過來,不多言,抬掌便凝起一道靈力,往他肩膀上按了去。
蕭塵也不多做猶豫,凝指一劃,一道無匹玄力,帶著花未央醇厚的靈力,如破竹之勢,瞬息間往那層層黑云外面沖了去。
眾弟子不解,只見那玄力勢不可擋,竟仿佛一下沖破了禁錮,令那漫天黑云之中,透出了一道光亮來。
也是與此同時的一瞬間,在靈墟境里面,某一處大殿的密室之中,一名身穿紅袍,須發皓白的老者,忽然發出一聲悶哼,睜開了眼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北宮長風的本尊,三年前他被蕭塵最后那一擊創傷元神,最終以一道分身為犧牲,布下天地之禁,將無欲天封印禁錮了起來,如今來看,那道分身再也難以復原,不過他本尊的元神,似是已經恢復了。
此刻,一道仿佛來自天外的靈力,直朝他神海中而來,同時,一個淡淡的聲音直接在他腦海里響起:“北宮前輩不必緊張,我只是看看,你還有多少靈力,毀我陣法……”
無欲天里,蕭塵眼神冷淡,對著半天空中那一道光亮,說著同樣的話,然后借助未央的靈力,傳遞了出去。
北宮長風滿身冷汗,原來當初他在布下天地之禁的時候,料到三年后蕭塵會以陣法破他禁錮,便索性在布下禁錮的同時,又在天地之禁上面留下了一道靈力。
而無欲天要以七十二陣破除禁制,必然要將七十二陣的靈力與那天地之禁相連,在此之前,即便是蕭塵和花未央也沒料到,北宮長風居然還留了后手,若不是剛才觀察發現,恐怕到現在仍然察覺不到這老匹夫在暗中做手腳。
北宮長風此人修為極高,要遠距離控制他那一道靈力并非什么難事,所以在楊逍然下面那些人松懈之時,他便暗中控制靈力,毀去了無欲天七十二陣的陣腳。
只是此刻,他沒有想到,做得如此隱秘,卻還是一眼就被對方發現了,甚至對方還輕易找到了他當初留下的這一道靈力,這一刻,他對蕭塵的忌憚之心更重了。
此刻,在無欲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凝神以觀,臉上皆有驚色露出,難道尊上,此時正在以神通與北宮家那人說話?
主陣前邊,蕭塵眼神淡淡,望著天上那一道光亮,淡淡地道:“老頭兒,準備好,等本座出來之時,便是你噩夢開始之時……”
話到最后,只見他玄力一震,那滿天黑云頓時翻涌不止,北宮長風在上面留下的那一道靈力,瞬間被震散于虛無。
靈墟境里面,北宮長風臉色一白,仿佛又一瞬間受到了創傷一樣,這時幾名弟子聽聞異動趕了進來,見他臉色有些泛白,均是一愣:“長老……怎么了?”
“無妨,這里沒事,你們先出去……”
北宮長風立即寧定了下來,臉色也恢復如常,三年時間下來,盡管他元神已經得到恢復,可修為終究尚未一步踏入洞真期,每每想要突破,總是差了那么一點機緣。
而如今他布下的天地之禁即將松動,倘若此時蕭塵出來的話……他心中總是有些不好的預感。
其實他這一脈,相比起整個北宮一氏,也僅僅只是一條小小的支脈而已,當初若不是聽信了另外幾脈那幾個老家伙的話,他絕對不會來插手蕭塵一事。
可事已至此,倘若讓上邊知道了,他不但沒拿到帝孤劍,還損失了不少兵將,必然會下他一道貪功冒進之罪,另外那幾脈的老家伙,怕是巴不得見他被降罪。
北宮長風漸漸陷入了愁思,為今之計,只有先下手為強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出動出擊。
這一剎那,只見他眼神變得格外森冷了,手中慢慢拿出一枚玉石來,那半透明的玉石之中,封存著風無吟最后殘留的一道魂元。
每每想到三年前,無吟在他眼前被那人焚去魂魄,他便心痛如絞,以無吟的天賦,這些年若是肯努力修煉,必然已臻玄妙之境,將來更是前途不可限量,這下面的支脈,沒有任何一人能比得過無吟,所以必定重振他這一脈,也必然令他這一脈,再次得到上邊族里那幾位的重視。
可是這一切,全都毀在了那人的手里……他心中不甘,憤恨,即使現在殺了蕭塵,又有何用,也難消他心頭之恨。
“無吟,你放心,爺爺一定會替你報仇……”
無欲天,黑云沉沉,蕭塵已經斬斷了北宮長風那道靈力,這時明月谷主走了上來,望著那一座座黯然無光的陣法,問道:“尊上現在……打算如何?”
“修復陣法。”
“修復……陣法?”
聽聞此言,不少人均是一怔,這七十二陣,他們耗費了近三年時間才布成,如今全部毀去,要如何才能修復?
蕭塵道:“陣法并未毀去,只是各個陣腳亂了,導致靈力潰散,只須重組陣腳,便可恢復運轉,大概需要……數月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