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身后那人可能是一名來自無天殿的準圣,千落臉上也完全變了色,蕭塵更是一路疾行如飛,絲毫不做停留,然而即便如此,他已將凌仙步催至極限,可身后那一道神識,還是越來越近了!
“不行”
這一瞬間,蕭塵當機立斷,看向千落道:“他們要找的人是我,現在我們分開走,你出去以后,去無欲天找仙姝夫人,讓她派夜影前來。”說罷,向她遞去一枚玉箋:“所有信息,全部在這枚玉箋之中,你拿此物見仙姝夫人,她必然立即明白。”
“可是”
千落臉上一怔,他的意思,便是讓自己一個人逃生了,可這次來的,極有可能是一名準圣,他若是一個人的話
“快走!”
蕭塵心中明白,倘若兩個人都留在這里的話,幾乎只有死路一條,但若是千落出去,至少還能派來增援。
就在這一剎之際,那神識已經近了,千落臉上一驚,望著那后面風起云涌的天際,喃喃道:“公子”
“來不及了”
蕭塵一下眉心深鎖,凝視著那遠天際不斷翻涌的層云,凝聲一喝:“陸彥!”
“陸彥在!”
一道黑霧忽然從地底翻涌上來,瞬間化作了陸彥的樣子,而與此同時,蕭塵將伏羲琴和帝孤劍都祭了出來,但見兩樣上古神器分別懸在他左右,這一刻仿似也感應到了危險,不斷發出陣陣光芒。
千落也一下回過了神來,更不做猶豫,盡管平日里她習慣了事事依賴蕭塵,但現在她知曉危機到來,絕不能成為蕭塵的拖累,太上忘情玄功立時在這一瞬間運轉了起來,道道紅霧不斷纏繞在她身體周圍。
兩人幾乎已經做好了背水一戰的準備,但就在這時,那天際的云層忽然間又停止了翻涌,緊接著那一道神識也突然消失了,二人身上的壓迫感,立時就沒了。
“怎怎么回事”
感受著林間徐徐吹來的柔
風,千落不禁臉上一怔,剛才她分明感受到那股強烈的壓迫越來越近了,可為何又在一瞬間消失了?
絲絲涼風從樹林另一邊吹來,蕭塵仍然凝神警惕著,剛剛那一道神識分明都已經近在眼前了,為何會突然消失了?難道是夙夜,還是帝孤劍魂?
他向兩樣上古神器看了去,無論是伏羲琴還是帝孤劍,此時都沒有任何異樣,顯然也不可能是因為這兩樣神器,夙夜尚在沉睡中,帝孤劍魂也未覺醒,倘若對方是一名準圣,那就絕不可能忌憚這兩樣神器,那又究竟是為何?
“公子?”
千落慢慢回過神來,向他望了一眼,小聲喊道。
“走。”
蕭塵立即將兩樣神器收起,不管如何,此地不宜久留,等出去后,才能算是安全。
兩人身形一動,瞬間消失在了前面的山林里,而此時在后面那山林的另一端,只見兩道人影站在林中,彼此對峙著。
其中一人,乃是一個身披黑色斗袍之人,此人氣息極強,應當便是剛才追蕭塵和千落的那個人了。
而在此人的對面,還站著一個白衣男子,這男子肌若冰雪,似女子一般美,手里拿著一把白色的折扇,兀自輕輕搖晃著。
林間的風,徐徐吹過,在男子的身上,竟帶著一股淡淡的幽香,對面那黑袍人目光冷峻,冷冷地道:“怎么,幽族也要插手人間之事么”
男子臉上,仍然帶著淡淡笑容,一開口,卻竟是一個動聽的女子聲音:“我不管你們無天殿想做什么,總之他,你們不能動”
“哼”
黑袍人冷哼一聲,陰沉沉道:“都說幽公主的易容術天下無雙,從來無人見其真容,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原來這男子哪里是什么男子,分明便是未央所易容,只聽她淡淡道:“閣下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也應當知曉我方才所說之話的意思”
“哈哈!”
黑袍人
仰頭一笑,這一剎那,兩道目光更加冰冷了,眼中殺氣畢露:“我現在要殺你,易如反掌。”
“我知道”
花未央手里折扇兀自輕輕搖晃,淡淡地道:“閣下盡管可以殺了我,只是父王若是知曉,我是死在無天殿的手里,恐怕”話到最后,兩道眼神,逐漸變得寒冷了起來。
“哈哈!”
黑袍人再次仰頭一笑,目光仍然冷厲:“別說現在人幽兩界禁制極重,便是禁制消失了,憑你一個幽族,也想滅我無天殿!和三百年前一樣,簡直癡心妄想”
“那閣下,不妨試試”
花未央臉上神色依舊不變,話一說完,手中折扇一合,口中只道出一個字:“戾!”
隨著話音落下,天上頓時黑云密布,那層層黑云之中,但見一頭百丈異蛟沖了下來,一下將那黑袍人圍了起來。
只見異蛟身上的鱗片里,不斷有黑色的神魔之氣滲透而出,那一對綻放著血光的眼睛,更是可怕,一動不動地盯著黑袍人,仿佛隨時都能一口將其吞下。
而在花未央手里,也已經多了一個紫金葫蘆,那黑袍人仰頭一笑:“不愧是幽族公主,果然有膽識,豈是人間這些女子所能比”
他話到最后,又向圍著自己的這頭異蛟看了去,冷笑道:“竟然是古東方修煉界,一頭多次化龍失敗的黑水異蛟,吞噬了無數神魔之魂,有趣,有趣”
黑袍人又轉回頭來,看著花未央,目光停了一會兒,最終說道:“看在幽帝的份上,今天我不殺你,回去代我向幽帝問一聲好,另外,還有那位大祭司呵呵。”
話一說完,那黑袍人衣袖一拂,陡然化作一道黑霧,往遠處去了,遙遙又傳來一句話:“呵呵,幽公主,忘了說,若是有朝一日,當他知道了,三百多年前人間那場生靈涂炭,是幽族在背后所為,幽帝一心想要拿下人間界,而你當年,若又是故意接近他,他會怎樣,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