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二人對話時他還能聽懂些,不料,隨著對話逐漸深入,逐漸詭異,司機竟吃驚的發現他居然越來越聽不懂后排二人說的是什么,話雖如此,可那頻繁從對方嘴里冒出的尸體、巫蠱以及蠱蟲等等一聽就能讓人不寒而栗的字眼卻也無時無刻刺激著他,從而聽的他心下坎坷,不知是不是連想到什么又或是胡思亂想逐步升級,透過車窗,看著窗外夜色,看著因逐漸靠近郊區從而愈發車輛稀少的公路……
“咕嘟。”
咽了口唾沫,終于,司機忍不住了,忍不住回頭朝后排二人用試探性口吻詢問道:“那,那個,二位應該是表演系學員吧?剛剛你倆那番對話是在背誦臺詞嗎?”
如上所言,為了知己知彼,借助蟲尸線索,何飛與陳逍遙原本正商量著對策,不料說著說卻逐漸忽略了前方司機,直到對方害怕詢問,而人才恍然意識到因聊得太過深入竟然將司機嚇到了,此刻,聽著司機試探詢問,倆人又哪里不明白原因所在?司機話音方落,下一刻,陳逍遙就已一邊面露笑容一邊朝司機點頭大笑道:“哈哈哈,司機師傅果然好眼力,嗯,你猜對了,我倆的確是戲劇院學生,剛才也確實是在背頌臺詞,哎,不抓緊時間不行啊,畢竟明天就要面臨考核了。”
“呼,原來還真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呵呵,看來是我誤會了,我說嘛,那些奇怪字眼怎么可能出現在現實。”
聽對方這么一解釋,直到此時,提心吊膽的司機才終于松了口氣,暗探虛驚一場,話是這么說沒錯,表面也是笑呵呵,可事實上司機卻早已在心中破口大罵開來。
(他媽的,就算是背劇本念臺詞,可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劇本啊?念出來咋這么滲人呢?難道是恐怖片劇本嗎?)
由于怕嚇著司機,又或是擔心對方繼續聽到不該聽到的東西,隨后路程中何飛二人不再多言,雙雙沉默,出租車則也在馬達驅動下逐漸遠離市區逐步靠近郊外,終于,過了大概10分鐘后,伴隨著一道剎車響動,汽車抵達終點,徑直停于21高中校門口。
接下來,二人有所發現。
或者說出租車剛一停止,何飛就已經透過車窗注意到附近還停靠著另一輛汽車,這輛車何飛可謂眼熟,昨晚更是曾親自坐過,車主并非旁人,正是市刑偵隊隊長劉健!
時間,夜晚18點01分。
抵達終點,推門下車,何飛隨即甩給司機兩張百元大鈔并示意不用找了,同大多數司機一樣,當聽到對方竟不用自己找錢后,司機果然一臉笑容頻頻道謝,最后滿心歡喜駕車離開。
話歸正題,先不說司機如何欣喜,校門前端,見出租車逐漸消失于夜幕,無需提醒,互相對視一眼,何飛便與陳逍遙一起雙雙朝對面汽車走去,不出所料,隨著抵達近前,比二人早到幾分鐘的劉健亦徑直開門走下汽車,匯合就此完成。
借助門口路燈,三人見面后自是少不了一番對話,對于何飛,劉健自是熟悉,但對于陳逍遙,劉建可就是徹底陌生了,果然,打過招呼,恰克男便本能用狐疑目光看向那滿臉痞氣的陌生青年:“何長官,這位是……”
“哦,我來給劉隊長介紹下,這位是我的一位朋友,懂些玄門道術,名叫陳逍遙,此次特意前來幫忙。”
“逍遙,這位便是我之前說過的市刑偵隊隊長劉健。”
玄門道術?
正所謂未曾經歷不知其意,何飛剛一介紹完畢,原本還打算同陳逍遙禮貌握手的劉健就這么一時愣住,不單瞬間停止了伸手動作,看向青年目光更進一步從疑惑轉變為狐疑,就這么用狐疑目光上下打量起身前這名自打見面起就始終保持猥瑣笑容的青年,越觀察越凝重,發展到最后竟逐漸趨于嚴肅,簡直和以往觀察犯罪嫌疑人時相差無幾。
很明顯,作為一名從警10年的刑偵警查,當從何飛口中聽到‘玄門道術’四字時,男人便職業病發作從而本能聯想到江湖騙子,如果說對方神態端正也就罷了,豈料那名叫陳逍遙的家伙卻一直擺著幅猥瑣笑容,可想而知,眼見對方如此態度,加之那任誰聽到都頓覺懷疑的玄門稱號,劉健不懷疑才怪,幸虧目前有事要辦,要是換做平時,估計他早就把眼前這嬉皮笑臉的家伙拷往警局嚴加審訊了,然后從對方那獲知近幾年到底騙了多少百姓錢財。
不否認劉健職業病發作,更不否認如此打量不太禮貌,或許換成旁人會心中不爽,但陳逍遙卻全然不以為意,此刻,見恰克男正用打量犯罪嫌疑人般的目光看著自己,青年道士笑容欲盛,不單沒有不爽反而主動伸手抓住劉健那停滯半空的手親切握起,一邊握手一邊揚起嘴角滿嘴跑起火車:“哈哈,原來是劉隊長啊,久聞劉隊長大名,今日相見實乃三生有幸,幸會,幸會啊!”
表面上看陳逍遙只是同劉健客套握手,然而隨著雙方手掌接觸,隨著時間延后,握手過程中劉建那原本狐疑的臉卻隨著時間推移逐漸發生變化,乃至大幅度變化,男人表情先是由狐疑轉為凝重,接著又轉為吃驚,發展到最后其臉孔都開始莫名抽搐!
原因也很簡單,那是因為自打同對方握手起劉建便平氣凝神暗自發力,就這么緊握對方進行試探,原以為對方很快敗下陣來,不料接下來一件超乎他想象的驚人意外發生了……
不管他如何發力如何使勁甚至最后曾使出全身力氣,可卻從始至終無法撼動對方,不單無法撼動,過了數秒,隨著對方張開反擊,其驟然用力的手掌竟猶如一枚老虎鉗般握的劉健差點叫出聲來,饒是他最后強行忍住未曾發聲,可那頻頻抽搐的臉暇還是出賣了他,同時劉健腦海亦不自覺冒出幾個字:
果然是高手!
經此一握,恰克男徹底推翻了早前懷疑,不單全盤推翻,心中還進一步確定對方非同一般!
以上觀點并非劉健妄下定論,而是有理有據,首先要明白劉健既然有那個本事坐穩刑偵隊隊長位置,除具備出色辦案能力外,其本身力量連同格斗水平亦是相當強悍,在不用武器情況下,尋常人鮮有敵手,以往握手較勁時對方更是個個敗北乃至疼的齜牙咧嘴,可,誰曾想,如今和自己握著的那只手卻讓他奈何不得,甚至猶如同一枚老虎鉗較力般不單弄不過對方,對方還全程面不改色,僅僅稍一用力自己便再也招架不住敗下陣來。
可想而知,先不提對方那所謂道門頭銜是否真實,單比個體實力他劉健就遠遠不如對方,這點他現已確定至極!
“嗚,陳……陳師傅,幸會,幸會!”
終于,隨著雙方較力進入尾聲,加之實在招架不住青年握力,劉隊長果斷認輸,繼而強忍疼痛張口客套起來,見狀,陳逍遙心領神會,微微一笑松開了劉健,至于何飛……
剛剛發生一切盡數被其看在眼里,心中同樣通透無比,當然,常言道看破不能說破,見兩者‘友好交流’到此結束,大學生先是點頭,而后直奔主題出言吩咐道:“既然二位現已互相認識,那么一會進入學校后我希望兩位都能聽從指揮服從命令,加之罪犯極有可能藏身于校內,所以為了避免突發事件,我現在便把我的個人計劃告訴大家。”
看似言語清晰態度凝重,淡實際上何飛這話卻完全是針對劉健說的,至于陳逍遙他早就在來之前和對方說過,結果很自然的,何飛此言一出,本就習慣于服從領導命令的劉健自然不會不聽從身前這位調查員命令,點了點頭表示認可,正欲豎耳傾聽,不料何飛說罷卻并未如預想中那樣為身旁二人闡述計劃,反而陷入短暫沉默,沉默中,借助路燈,青年看向學校。
緩緩轉動腦袋,繼而用滿含憤怒的眼神凝視著校門,凝視著前方,死死注視著校園內部。
入目所及,偌大校園被夜色籠罩,或者說這所靠近郊區的這所學校自打夜幕降臨起就完全陷入了漆黑,陷入一片遠比白天還要沉寂壓抑的狀態之中,偶爾有微風吹過,吹得樹葉花草沙沙作響,一眼望去,21高中確實如大部分學校那樣看不出絲毫倪端,只可惜以上種種只是表象,任誰都不會想到越是這種月黑風高之夜其夜幕背后往往就越容易隱藏著恐怖,隱藏著罪惡,甚至很有可能會發生一些超越認知認知的可怕怪事。
目光凝視良久,思緒愈發起伏,起伏翻涌中,怒意悄然頓時,殺意悄然涌現。
(就是你把小萌害成這樣,就是你讓數千師生瀕臨死亡,你濫殺無辜,你隨意屠戮,王八蛋,我不會放過你!)
“大家聽我說,我的計劃是這樣的……”
“好了,如果沒有問題,那么,出發!”
寂靜中,響動發出,借助月光,會發現原本滯留于校門口的三條人影開始移動,開始攀爬。
一番攀爬下,先是連傳來三聲落地響動,接著,月光映照下,三條人就這么悄無聲息趕往校園深處。
10分鐘后。
畫面轉移,轉移至中央教學樓。
一樓,校長辦公室。
不,不是辦公室,而是一處位于更下方的隱秘地下室。
說是地表之下,說是地下暗室,但對于首次進入者而言感覺卻并非如想象中那樣漆黑,是的,一點不黑,一點不暗,不單全無漆黑,實則燈光通明,數根燈管在就這么在房頂散發著耀眼光芒,從而將這處地下室映照的宛如白晝。
不否認環境明亮是好事,既能視野清晰又能便于觀察,不過,也恰恰因環境通亮之故,燈光除能讓視野清晰外還能將某些可怕事物映照的的愈發清晰。
地下室并不大,總共只分為里外兩間,話雖如此,可假如此刻有人走進這里的話,那就一定會失聲尖叫狂抖不休,或者說但凡尋常人皆會被此處場景給嚇成半死,原因很簡單,因為……
這里存在著眾多不該存在的東西,這里遍布著大量肢體器官!
放眼望去,定睛打量,首先會看到外側房間豎立著一排排木柜,木柜上則參差不齊擺放著各種讓人僅看一眼都接受不了的東西,柜子上有許多比暖壺略大些許的玻璃瓶,瓶內盛裝著福爾馬林液,看似無有奇怪,可瓶內事物卻又完全不同,瓶里浸泡著一些動物尸體,有貓、有狗、有老鼠等等,不過,隨著視線向前拉伸,隨著目光繼續遠眺,那么便會發現更多不同,漸漸的,有一些明顯屬于人類的斷手斷腳連同各類肢體逐漸出現福爾馬林瓶中,然饒是如此,這些仍不算最觸目驚心,因為在柜子最后一角也就是靠近墻角的地方還存在另一事物,一枚比周遭水璃瓶要大上數圈的玻璃瓶,至于內中所裝事物,則赫然是一名全身赤裸的孩童!
是的,靠近細看,會發現這名孩童看起來頂多也就三四歲模樣,沒穿衣服,目前就這么被浸泡著,被浸泡在這枚滿是福爾馬林的大玻璃瓶中。
其實稍加觀察,但凡明眼人都能看出孩童并非早就存在于學校里的實驗標本,而是被人活活殺死后丟入瓶中,其明顯特征便是孩童勃頸處存在傷口,存有一條明顯被利刃劃過痕跡,唯獨沒有流血,很顯然,孩童是在被放光血后才被丟入瓶中,至于何種手法?答案不言而寓。
殘忍,驚悚,毛骨悚然,整個外部房間就這樣在燈光映照下給人帶來濃郁死亡氣息。
但是……
仍未結束,遠遠沒有結束。
更加恐怖乃至超乎預料的還在后面。
在于第二處房間。
是的,說是如此,事實更是如此,地下室最里層房間遠比外間恐怖的多,如果說外層房間還僅僅只是死寂壓抑,勉強還能用氣氛恐懼來描述,那么內層房間則干脆就是毋庸置疑的視覺沖擊。
這里儼然是一幕雜亂無章的混亂血腥場景,這里赤色滿地,這里腥氣撲鼻,一些仍沾滿血漬的人體器官連同人體殘肢就這樣被隨意丟棄于地面上,墻角亦有幾名已經被剝了皮可又一動不動的人類尸體,除此以外幾顆死不瞑目的人頭亦被擺位于房間正中的鐵質桌面,當然,這里不單血腥,房間四周還存在著其他古怪事物,比如周遭就擺放著許多體積不大且類似咕咕罐一樣的奇怪物品,如靠近觀察,透過木質縫隙則可看到一些白色蟲子在罐中緩緩蠕動。
一旦發現了蟲子,那么則會進一步發現除咕咕罐外其他地方亦有不少白蟲現身,在那些剝皮尸體又或是桌面人頭中就可以偶爾看到蟲子,此時此刻,這些比一般蟲子要大上數圈的白色怪蟲就這么在尸體中鉆出鉆進,有時從嘴巴探頭,有時從耳中鉆入,場面惡心至極,除畫面惡心外,整個地下室亦彌漫著一股藥味,混合著腐臭血腥味道,聞起來可謂極度讓人作嘔。
“是蠱蟲。”
忽然,原本死寂無聲寂靜的地下室被一道聲音打破。
尋聲望去,如將鏡頭對準此人,那么便會發現說話者非是旁人,正是陳逍遙!
此刻,青年道士就以一副凝重表情置身于此,置身在這間遍布血腥的房間中,視野不時掃視周遭,目光連番打量怪蟲,不僅如此,其附近還分別存在著另外兩人,其中為一人樣貌清秀,身著休閑裝,為一名青年,另一人則是一名年約三十出頭男子,身著黑色恰克,兩人分別為何飛與劉健,是的,目前三人正集體身處在這間恐怖地下室內。
為何置身于此?
緣由解釋起來并不復雜,自打10分鐘前翻墻入校后,在何飛帶領下,借助夜色掩護,三人潛入教學樓,由于早早從許邦華那得知校長室很有可能為韓麗穎藏身之地,果不其然,剛一進入樓內,大學便帶領兩人按照之前記憶趕往校長室,不知是不是行動謹慎,整個過程順利無比,期間沒有遭遇危險,更未碰到剝皮人,最后,三人找到目標,成功找到校長室。
然……
唯一沒有想到的是,不同于昨晚房門緊閉,當在次找到房間時青年卻驚訝的發現校長室沒鎖!
房門沒有上鎖,僅僅只是需掩。
面對如此一幕,何飛陷入狐疑,整個人變得緊張,變得更加謹慎,以一副謹慎態度推門而入。
結果內中空蕩,全無一人。
待發現辦公室依舊空蕩后,三人展開搜索,搜索過程中則也很快在張辦公桌下發現一條入口,一條通往地下密室的鏈接通道,倒是和最初許邦華所言基本相同。
后面的事就不用敘述了,很顯然,隨著發現密室找到入口,加之本就認為對方藏身于此,猶豫片刻,三人進入其中。
接下來便看到眼前那尸山血海的一幕。
暫且不談陳逍遙反應如何,暫時不說何飛表情如何,此時此刻,望著周圍駭人場景,聞著濃郁刺鼻怪味,饒是從警多年見慣死尸,饒是膽量比尋常人大上太多,可,在這處滿是猙獰死尸盡是作嘔血腥的地獄環境下,劉健還是被嚇的夠嗆,被當場嚇了個三魂出竅七魄升天,整個人汗毛倒豎面色慘白,可想而知,連一名從警多年又具備一定心理素質的警查都被嚇成這樣,換成旁人估計早就嚇暈嚇傻了,畢竟如此畫面已然超出人類承受能力。
如果說初進地下室時劉健還能保持鎮定,那么,隨著移動持續觀察持續,當進入地下室里間后,待嗅到血腥乃至親眼看到那一幕幕堪比修羅地獄的場景后,片刻間,男人就當場被嚇得連退數步,與此同時巨大恐怖感亦混合著強烈嘔吐感瞬間充斥腦海環顧鼻腔,終于,劉健忍不住了,直接俯身蹲地大吐特吐。
“嘔!”
常說任何事都有其相對性和對比性,面對修羅地獄,誠然劉健反應略顯不堪,可也要看和誰比,和經常同螝打交道的執行者自然沒可比性,但要是和普通人相比的話,恰克男的心理素質仍配得上過硬二字。
此刻,聽著外間劉建那不時傳來的嘔吐聲,目前仍置身里間的何陳二人卻反倒在佩服著劉健,不錯,恰克男看到血腥一幕時雖表現得比兩人差了太多,實則并不算什么,換位思考下,如果不是何飛早早經歷過各種恐怖從而將心理素質鍛煉的極其強悍,一旦初次目睹此景,何飛反應或許還不如對方,更何況眼前一幕也確實太過駭人,假如被尋常人看到,其結果十有八九會被當場嚇暈!畢竟這種畫面當真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也多虧劉健是名刑偵警查,心理素質本就過硬,能做到不被嚇暈就已非常難得,至于嘔吐……
想必任誰聞到此種惡心味道都會嘔吐吧,甚至可以說此刻何飛亦以隱隱涌現出一絲嘔吐欲望。
然后……
是汗毛倒豎,是但凡人類都無法避免的恐懼席卷!
是的,隨著推門進入,當親眼目睹這副地獄般場景時,排除飛奔門外大吐特吐的劉建外,一時間,無論是何飛還是陳逍遙,二人皆下意識連退數步,旋即雙雙倒吸一口冷氣,何飛臉色亦是在這一刻變得極為難看,唯有陳逍遙反應好些,僅僅只是一愣,接著便如發現什么般眉頭一凝,無視了環境血腥,其后展開觀察,就這么以一副平靜姿態觀察著那些類似咕咕罐一樣的東西,最后從嘴里說出一句話,一句若有所指的話:
“看來,咱們無意中來到一處蠱蟲試驗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