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女隊長做出回答,對面,沉默已久的趙平卻搶在葉薇之前有了動作,眼鏡男先是面無表情從懷中掏出了那本黑色日記,然后朝在場所有人用一副平淡的語氣說道:
“我認為,在作出決定前,咱們還是先把今天日記寫了吧。”
不能說眼鏡男這話沒意義,畢竟詛咒現已將規則定死,任務期間執行者必須每天寫一篇日記,話是沒錯,只是,選擇這時候談及此事是不是有些不合時宜了?
果然,趙平雖是提醒,但這話并未引起旁人關注,被打斷問題的彭虎更是直接反駁道:“啥?寫日記?都什么時候了你這家伙居然還有空提這事?日記什么時候寫不行?目前逃命才是正道!”
光頭男惱怒,唯獨葉薇抬頭看了眼鏡男一眼,目光轉瞬即逝,她什么都沒說,徑直起身,先是掏出手機聯網查詢了下城市電子地圖,思索片刻,拿定主意的她才對所有人吩咐道:“跟我來!”
誰都不清楚葉薇要帶大伙兒去哪,眾人也只是老實跟著女隊長離開公園打的乘車,直到出租車抵達藍森市西環,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剛一下車,就見四周全是大片大片居民小區,眼見于此,不光何飛等老隊員,哪怕是新人都已明白了女隊長是何目的,果不其然,葉薇先是帶領眾人走進了其中一座小區,隨意選了個單元樓進入,接著葉薇便徑直敲響一樓某扇房門。
咚咚咚!
門很快被敲開,開門的是一名矮個中年男人,待看清門外是一群他從未過的陌生男女后,中年人不由一愣。
“你們,幾位是……”
不料令中年人做夢都沒有想象到的是,還不等他把話說完,葉薇就已當場從衣兜取出了五顆金豆子塞進了男人手里,然后直截了當對其說道:“這位先生,我們想租住你的房子幾天,最多三天就會離開,在這期間我希望你和你的家人能去外面住幾天,這些金子是租金。”
雖說這段話說的非常唐突乃至唐突到讓中年人一時反應不過來,可手中那幾顆頗具分量的金豆子卻早已把男子的目光死死吸引住了,先是試探性用牙咬了咬,待確認全是貨真價實的金子后,中年男子頓時大喜,一時間他哪還會在意其他?更不會在意對方為何要租他房子?單憑這幾顆金豆子就足以買下整棟房子還綽綽有余!代價卻僅僅只是把房子讓對方住上3天!這,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啊!
眼見于此,又聽對方如此要求,下一刻,滿面喜色的中年人急忙點頭如搗蒜的應承道:“好!好!我答應,我答應!”
“喂!大明他媽,快!簡單收拾下東西,咱們去旅館住幾天!”
時間,夜晚20點45分……
此時此刻,在這處小區民宅內,除正在廚房翻找食物的彭虎外,剩余5人目前皆圍坐在客廳沙發前,眾人誰都沒有說話,全都一言不發的盯著茶幾,盯著那一本本黑色日記。
是的,雖說幾小時前眾人就已各自將當天日記寫完,但在經歷過早晨韓偉豪慘死后,一股名為恐慌的情緒就一直籠罩著這群執行者,先不談賓館是否已發現韓偉豪尸體也不管警方是否已介入調查亦或是把他們當成了嫌疑人,只需在這場任務世界待上幾天的執行者們是不會在意這些的,可以這么說,只要警查不馬上抓住他們,那么大伙兒任誰都不擔心自己是否會成為通緝犯,相比與警查,真正讓他們恐懼的卻是螝!
那只曾在任務視頻里出現過且殺人手法極度殘忍的飛頭女螝!
然怕歸怕,可惜剩下的6名執行者卻任誰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彭虎不知道,趙平不知道,郭文科不知道,付媛媛不知道,甚至連從始至終未曾放棄思考的葉薇與何飛都一樣全無頭緒。
所以,在這種生路絲毫不見蹤影的情況下,眾人除了在藍森市不斷東躲西藏外還有什么辦法呢?
且更為無奈的是,就算這樣,那一本本黑色日記依舊要寫,不寫就等著被抹殺吧。
“已經可以確定日記內容和沒有任何限制,寫什么都沒關系,似乎只要當天的日記里有文字那么鬼咒就會判定你遵守了規則。”
許是感覺氣氛太過壓抑,長呼一口氣,何飛率打破寂靜,當先說出個人看法。
而此言一出,對此持相同觀點的葉薇則也下意識點了點頭道:“嗯,的確是這樣。”
言罷,頓了頓,隨開自己昨天寫的那篇日記繼續道:“為了證實日記內容是否與生路有關,我還特意構思了一篇以我們這些人為藍本的短篇靈異文章,可惜事態進展卻與日記內容完全不相同。”
(這場靈異任務雖是中上級,可按照模式來說其實和我之前遭遇的兩場任務性質是一樣的,皆屬限時存活任務,可,為什么……為什么明明只是一場生存任務詛咒這次卻故意設置一個寫日記附加規則呢?這到底是為什么?生路和日記有關嗎?如果有關的話,那為何我沒有從中發現什么?內容隨意寫,不限制,從日記內容著手根本沒有生路可言,可惡……可惡啊,生路到底在哪?)
(還是說這根本就是一場沒有生路的無解任務!?)
(不,不對,無論何種難度,詛咒都絕對不會發布無解必死任務,哪怕任務等級為中上級亦是一樣,我肯定忽略了什么,肯定!)
此時此刻,得到葉薇證實的何飛陷入了糾結之中,是的,雖表面上看兩天來何飛貌似什么都沒做,可事實上他一直在思考并試圖找出任務生路,且分析重點也基本放在了那一本本黑色日記本上。
期間他認真檢查過,但檢查結果卻是日記本非常普通,沒有夾層,沒有隱藏點。
期間他認真思考過,但分析結局卻依舊毫無頭緒。
當然,何飛并不是那種只會單方向思考之人,確認分析無果的他也曾猜測過生路或許和日記本根本沒關系,只是,這樣一來,詛咒強迫執行者天天寫日記的規則就會變得毫無意義。
不錯,何飛可不認為詛咒會做這種無聊事,如此不合常理又非常顯眼的規則要說全無有意義,打死他他都不信。
最終,待度過了將近兩天的漫長思考后,這一次,青年懵了,徹徹底底懵了。
明知道生路極有可能和日記本掛鉤,可他至始至終無法從中找到生路,別說生路,甚至連絲毫線索都沒有!
(即是如此,不如先把著重點放在螝物上面吧。)
確認無論如何都無法從日記找到突破口后,何飛倒沒有繼續鉆牛角尖,心中一動,繼而把側重點先轉移到女螝身上。
話歸正題,見葉薇證實,何飛也知道目前客廳里能和自己展開分析探討的也只有葉薇一人,對方言罷,又見郭文科等人茫然不解,何飛沒有關注幾名新人,而是在某種思緒促使下低頭思考片刻,旋即抬頭向葉薇提了個問題,一個剛剛他突然想到的問題:
“葉薇姐……我記得你之前曾說過,螝物雖清一色嗜殺殘忍,但螝和螝之間也是有區別的對吧?”
“嗯?”
以她對何飛的了解,葉薇原以為青年會繼續和她討論日記問題,不料對方剛一開口便莫名提出了一個奇怪問題,加之問題有些跑題,饒是葉薇思維遠超常人一時間也不免愣了一愣,好在女隊長不是笨蛋,雖是一愣,片刻后就已明白了何飛意思,先是不置可否點了點頭,接著便用有些不太確定的語氣回答道:“是的,螝和螝之間的確存在不少差別,且差別方式亦多種多樣,有的是能力上有所不同,有的則是指存在形式上。”
說到這里,先是掃了眼兩側郭文科和付媛媛一眼,又看了眼一旁那至始至終面無表情的趙平,見眾人大多露出好奇之色,頓了頓,漂亮御姐這才回頭朝沙發對面的何飛繼續道:“能力差別暫且不提,這點想必對于已經歷過兩場任務的你來說無需解釋,至于存在形式則要復雜不少,有的螝屬于因果產生,而所謂因果產生……
“舉個簡單例子,比如你曾在克羅索小鎮遭遇過一只金發女螝,那場任務這我雖未參加但我仍能從你早前敘述中得知金發女螝屬于厲螝,且女螝本身則也和任務執行地克羅索小鎮存有極深關聯,這種類型的螝往往有跡可循,至少在任務執行地點內有跡可循,只要能準確找到關鍵切入點一般而言是可以解決的,這樣一來生路自然而然便可找到,最大難點往往在于執行者能否找到關鍵切入點,找到切入點便意味著發現生路,最后生路果然和小鎮有關,生路恰恰存在于小鎮內部,否則你也不可能解決事件繼而幸存下來。”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