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張口,另一方向,同樣正狂揉臉暇的陳逍遙卻已搶在他之前搖頭彪話,一邊面露少見正經表情一邊手指敲桌,最后朝眾人提醒似說道:“哎哎哎,大家別光顧著自己啊,別忘何飛,任務世界里可是很危險的,現已人事不省的隊長大家也得注意保護吧?”
“廢話,這還用你說?進入任務后大家又怎么可能不保護何飛安全?”
姚付江兩眼一瞪用一句話把陳逍遙堵了回去,許是感覺一句不太過癮,加之好不容易逮住一次攻擊對方的機會,平頭青年本欲再說,然話到嘴邊,他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就這樣凝固當場,就此愣住,然后……
猛然低頭看向衣兜。
不單是他,在場所有人亦皆如發現什么般神色微變,低頭注視,反應快的甚至都已伸手入兜,繼而掏出某樣東西。
一張車票,一張印有藍色骷髏頭的詭異車票。
是的,剛剛所有人的車票集體顫動,集體毫無征兆自行顫動。
掏出車票低頭看去,就見票面浮現出一行文字:
靈異任務開始發布,請所有執行者前往1號車廂查詢任務詳情,30分鐘內不去者視為放棄任務,放棄任務者抹殺。
相隔10天后,詛咒果然如預料中那樣發布了靈異任務,新一輪任務,一場因何飛昏迷而無法獲知難度等級的未知任務。
由于會議曾提前開始,加之列車就這么大,接到任務通知,見時間還算充裕,趙平提出建議,建議眾人最好還是稍稍準備一番,臨了還特意提醒三新人記得攜帶些食物和必備工具,正如上面所言,因隊長昏迷之故,這次誰也不知道接下來這場靈異任務會是什么,更無人知曉會在哪里執行。
5分鐘后,地獄列車1號車廂。
寬敞的空間置身其中,好奇的目光四下打量,車廂內現已全員到齊,10名執行者,無論是新人還是資深者,目前皆安坐于中央客椅默默等待著,等待著信息發布,等待著任務降臨。
氣氛頗為壓抑,雖以往也差不多是這樣,不過,這次有些不太一樣,如仔細觀察,會發現除新人好奇打量外,資深者大多愁云滿面,大多神態復雜,就好像突然失去主心骨般茫然彷徨,坎坷不安。
因何飛昏迷之故,為方便照顧,這次和青年同坐首排的還有程櫻,此刻女生就這樣默默扶持著何飛,將對方靠于自己身上,一言不發,視野盯著前方,盯著前方大屏幕。
其實看到這里,明白人皆察覺到程櫻現已不再掩飾,對青年的感情進一步表露出來,原因對方雖未明說,可只要不是傻子任誰都猜得出緣由在哪,毫無疑問,連隱藏最久的性別都公開出來了,其余的還有掩飾必要嗎?
見程櫻趕至前排親自照顧何飛,后排資深者自然心知肚明,猜測如此,道理亦是如此,如果說早前程櫻以男生身份示人時還有些顧忌,那么如今連真實性別都坦誠公開的她還有啥可顧慮的?當然了,程櫻本人亦絲毫不擔心旁人多嘴,除非是不想活了,否則借旁人十個膽也沒誰敢自找沒趣,畢竟她在現實里的職業就已明確告訴著旁人自己不好惹,殺起人來更是毫不手軟。
話歸正題,雖不否認大伙兒著實意外于程櫻性別,然嚴格來講以上這些絕非重點,更非眾人目前所考慮的,畢竟性命攸關,目前重點應該放在哪他們還是分得清的,比如第二排趙平就一直神色凝重思緒頻頻,盯著屏幕不知想些什么,眼鏡男如此,彭虎亦是如此,在相差無幾的壓抑氣氛下凝固不語,偶爾長呼短嘆,發出一陣陣微弱嘆息,嘆息吹拂,視野轉移,姚付江如坐針氈,一副牙關緊咬模樣,似乎正同某種名為恐懼的事物做著激烈斗爭,一次次掙扎,一次次拼搏,憑借著堅韌精神努力壓制著,成功與否并不知道,但錢學玲卻實打實屬于任心而為,女人面容緊張,神情壓抑,整個人緊貼趙平,就如同只有身邊男人才能給其帶來安全感似的,哪怕對方從始至終沒搭理過她。
至于某陳姓道士……
他沒有被氣氛影響,未曾環境干擾,向來隨遇而安的青年道士仍如往常那樣只關注有趣或個人在意之事,摸著下巴,青年面露羨慕,嘴里不時喃喃自語:“嘖嘖,羨慕啊,不知道哪天我要是昏迷了,會不會有女孩子愿意照顧我呢?”
聲音頗大,傳往周遭,可惜沒人理他,見狀,陳道士有些尷尬,不知是為緩解緊張氣氛還是久未言語憋得難受,咧嘴一笑,用肩膀碰了碰身旁姚付江:“哎哎哎,付江老弟,剛剛我的話你也聽到了吧?你說我的這個愿望有沒有實現可能?”
“啥?就你?還想讓女孩照顧?做夢去吧!”
“你這話什么意思?啊,我懂了,你這是羨慕,明顯羨慕我比你帥,嘿嘿,不是我吹,就貧道這幅英俊瀟灑的造型,往街上一站,有的漂亮女孩主動倒貼。”
“我警告你,你別用這種鄙夷眼神看我,難道說實話還有又錯了?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事,認識這么久了,有件事差點忘了問了,付江老弟你……”
“有話說有屁放!”
“嘿嘿,既然你如此焦急,那我就說了啊,我想問的是你有沒有姐姐或妹妹?如果有,能否介紹給我認識下……”
“去你大爺的!沒有,滾!”
暫且不談陳逍遙成功把姚付江拖入斗嘴陷阱,與此同時,就在就在陳姚兩人斗嘴之際,就在前排資深者大多沉默無聲之際,第三排,一眾新人亦是反應各異神態不同。
見資深者多數緊張凝視屏幕,作為新人里唯一一名女性,月曉沒有同旁人交流,懷揣著好奇,待打量完車廂環境后,女人亦學著資深者那樣將目光投向前方,看向那毫無動靜的屏幕,觀察良久,見屏幕始終漆黑,狐疑之下,目光本能一瞥,最后無意中看到錢學玲緊貼趙平身側的一幕。
看清此情此情,不知為何,女人神情微動,那張因疤痕而破壞美感的臉不自覺露出一絲古怪表情。
有人壓抑有人憂,有人觀察有人愁,月曉凝視前排神色微動,然置身一側的方海可就沒對方那樣思緒頗多了,不,并非他不愿多想,而是此刻的他早已被恐懼所籠罩,尤其當注意到連資深者都緊張不安后,男人更進一步陷入絕望,跌入悲觀,繼而對自身命運叫屈悲鳴,他不愿相信現實,更不愿相信有朝一日自己會陷入一處等同地獄的詭異空間,是的,他只是個工人,一名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工人而已,一輩子老實,一輩子本分,沒得罪過誰沒招惹過誰,不料卻淪落到如此田地,臨了陷入這樣一處螝地方,為什么會這樣?難道老天爺就是這樣對待老實人的嗎?
詛咒空間逃不出去,靈異任務里則有螝,有能殺人的螝!
其實自打進入詛咒空間起方海就一直處于恐懼之中,只不過40余年的人生經歷讓他學會掩飾而已,雖說他不愿面對現實,但在種種無可駁斥的敘述證據下他還是知道了螝,得知了螝的可怕,一切的一切皆來源于那名叫趙平的資深者,昨日,從對方嘴里獲知靈異任務一事后他就被嚇成了半死,被嚇的魂飛魄散,幸虧心理承受能力勉強還算可以,所以才未當場崩潰,一直強忍硬挺,硬挺到現在。
可惜,該來的終究要來,直到一夜過去,直到從骷髏車票那發現任務通知,直到獲知靈異任務即將開始后,終于,男人那一直強忍的懼意在也掩飾不住了。
(我,我不能死啊,我一定要活下去,我還有老婆,有孩子,有家人,我不能死在這里啊……)
恐懼覆蓋下,方海不自覺顫抖起來,身體頻頻抖動,被置身一旁的高繼坤完整看在眼里。
看了個滿眼,看得胖子額頭冒汗,嘴角不時抽搐。
確實,知曉靈異任務有多么可怕后,方海被嚇成了半死,昨日曾同樣在趙平房間獲知詳情的高繼坤又何嘗不怕?然,害怕歸害怕,和方海那完全不知所措所不同的是,高繼坤有想法,有自己的獨特想法。
掃了眼瑟瑟發抖方海,不再理會對方,不再理會他人,一雙小眼開始轉移,看向前方那名叫趙平的眼鏡男。
接下來……
不待高繼坤打定某種主意,下一秒,一個突如其來變化卻當場把他連同身邊兩名新人集體嚇了一跳!
啪嗒。
毫無征兆,毫無緣由,轉瞬間視野全黑,剎那間深陷黑暗,車廂燈光熄滅,僅僅過了數秒,座椅最前方,那面原本久無反應的黑色大屏幕亦突然閃了一閃,旋即緩慢亮起。
見此一幕,除新人被嚇了一跳外,資深者紛紛閉嘴不言眉頭緊皺,車廂頓時陷入死寂,同時所有人無論是誰皆第一時間將目光死死盯向屏幕。
是的,燈光熄滅代表緊張來臨,屏幕亮起代表危機顯現,更代表新一靈異任務正式發布!
昏暗中,隨著屏幕緩慢亮起,眾人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強行壓下坎坷,所有人屏氣凝神,注意力集中至屏幕,一時間,車廂格外安靜。
呲,呲呲……
正前方,屏幕最終轉為白色,被無數雪花覆蓋,混合刺耳雜音給人一種莫名詭異感,好在雪花雜音皆未維持太久,不到30秒,屏幕逐漸變暗,重新變為黑色,昏暗逐步清晰,最后后出現了一幕畫面:
定睛凝視,認真觀察,首先映眼簾的是一座城鎮鳥覽圖,屬于高空俯視視角,從畫面上看下方鎮子面積不算太大,基本能歸納于小鎮范疇,不僅如此,借助高空觀察,還能從民宅房屋等建筑進一步發現小鎮不怎么發達,屬于那種較為落后的鄉間小鎮,并且從圍攏周遭的片片群山還可看出小鎮地理位置偏僻,基本環繞于群山之中,說白了就是一座山間小鎮。
什么意思?
這是看到俯視畫面后現場之人首先冒出的念頭,不管是新人還是資深者,面對一幅莫名其妙的小鎮全景圖,眾人大惑不解,頓覺愕然,多數人腦中充斥問號。
因實在猜不透畫面何意,無奈只能繼續觀察,靜等事態進一步發展。
果然,當真如預想中的那樣,隨著時間分秒流逝,過了約一分鐘,畫面有所變化,逐漸暗淡,越來越暗,最終屏幕變為黑色。
可,誰曾想,屏幕剛一變黑……
呲啦,呲啦!
忽然間,早先消失已久的雜音再次響起,黑色屏幕亦幾乎同時瞬間亮起,其速度之快完全不同于最初開始,整個過程極為迅速,迅速到反常,快到觀看者反應過來前就以顯示出畫面,將一幕新場景瞬間展現于眾人視野。
轉瞬間,場景由高空俯覽進入小鎮內部,一條街道出現于鏡頭前。
然后是靜止,是莫無緣由的定格安靜。
如上所述,此刻,屏幕內,鏡頭就這樣保持著靜止,現場就這樣維持著凝固,內中亦始終是由街道和周遭民宅所組成的安靜畫面。
定格許久,凝固許久,正當眾人愈發認為畫面只是張照片甚至會一直靜止下去時,場景有所變化,看似凝固的場景終于用一幕變化證明了非是相片,而是實打實視頻影像,原因?原因很簡單,原因恰恰來自于畫面正中。
街道右側,某棟民宅中漫步走出一人。
因鏡頭距離較遠,畫面中看不清那人樣貌,僅能從衣著判斷對方是個男人,不出所料,見有人出現,先不談新人如何,眾資深者立即憑氣凝神思緒集中,很明顯,對于這群個個具備經驗豐富的資深者而言,他們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其后也果然在觀察屏幕之余腦海轉動,盡一切可能將所見印刻腦海,個別人還預測起男人接下來有何行動。
可惜,預測錯了,或者說隨后的事態發展卻完完全全超乎預料,超乎所有人預料,甚至……
超乎想象!
同一時間,就在屏幕前眾人紛紛猜測男人身份或接下來打算做何之時,異變發生了,推門而出的男人還沒走進步,剛一步入大街,前方十幾米外的空地上浮現出人影,以類似慢鏡頭速度緩緩浮現出一道人形影象,從一開始模糊不清再到隱約間可見身形,最后直竟逐漸轉化為一個女人!
一名穿著粉色連衣裙的女人。
女人背朝屏幕,看不清面容,看不清樣貌,僅能知曉對方披頭散發,身著粉色長裙,下方則為赤裸雙腳。
看到這里,無需任何提示,不需任何提醒,屏幕前,所有資深者皆無一例外睜大眼睛,至于屏幕內……
男人看到了粉裙女人,和屏幕前觀看者一樣親眼目睹了女人出現,接著,男人害怕了,如遭受過度驚嚇般身體一抖連退數步,最后一屁股癱坐于地。
然奇怪的是,本以為男人倒地后粉裙女人會順勢靠近,不料女人卻一動不動,毫無反應,沒有趁對方失去行動能力時攻擊對方,只是站著,只是盯著男人,直到男人反應過來,直到對方倉惶爬起轉頭就跑。
恐懼壓迫下,男人拔足狂奔,越跑越遠,最后消失于街角,但粉裙女人仍然未曾追擊,從始至終維持凝固,就這樣目視對方越跑越遠。
呲啦!
突兀間,場景消失,屏幕再次被雪花覆蓋,畫面隨之一轉,鏡頭隨之切換,兩秒后,畫面場景亦隨之大變,定睛一看,卻見鏡頭已延伸至鎮外樹林。
雖說畫面已轉變成樹林,可在樹林中出現的依舊是那個男人,是那倉惶逃串的男人,同上一幕場景類似,畫面中男人狂奔不止,頻頻奔跑,跑了片刻突兀停住,繼而目瞪口呆看向前方。
鏡頭快速轉移,果然,順著男人目光抵達對面,便見正前方十幾米外又一次出現粉裙女人!
沒有絲毫邏輯,不存任何理由,明明未曾移動的女人短短眨眼間就再次出現于男人面前,現身于小鎮之外。
見粉裙女人如影隨行,愣了愣,男人果斷逃走,和初次一樣拔腿就跑,折轉方向死命逃串。
至于粉群女人……
亦如同最初置身小鎮那樣,默默豎立原地。
呲啦!
雜音響過,畫面又是一轉,見狀,除愈發狐疑逐漸緊張外,有過早前經歷的執行者們倒不在意外,多數人只是繼續觀察,繼續凝視屏幕,且個個面露好奇,似乎很想知曉后面會發生什么,的確,先不談早先畫面何意,單說視屏中的種種詭異就已完全超出人類理解范疇,甚至可以說他們目前正瀏覽的視頻已算至今為止所有視頻預覽里最為詭異的一部。
如所料不錯的話,那粉群女人應該是螝,否則也不可能憑空出現更不可能快速轉移,可,問題是……既然是螝,那又為何見人不殺,僅僅只是注視?只是現身于男人周遭,任何攻擊動作都沒有,而那名倉惶逃串的男人也僅僅只是害怕恐懼,期間亦未曾出現過任何異常反應。
(怎么回事?)
(不攻擊嗎?為何不攻擊?為何只是尾隨?)
懷著種種不解,屏幕前,程櫻眉頭緊皺,右手不自覺握住何飛,緊抓青年左手,手心隱隱冒汗。
遺憾的是何飛沒有反應,說句不好聽的,就目前而言青年除有心跳呼吸外,仍處昏迷中的他同死人無異。
當然,別看描述頗多,但事實上以上種種皆為眾人剎那間心中所想,腦中所慮,畫面重歸現實……
隨著屏幕再次轉移,隨著畫面再次顯現,新一幕場景映入視野。
說是新場景,實際還是樹林,同第二幕場景一樣畫面處于鎮外林,甚至畫面中仍然是那個男人。
不過,也有不一樣的地方,其最大不同之處在于……
這一次,那個男人,那個曾先后兩次遭遇粉群女人又先后兩次成功逃走的男人……
已經死了。
死的不能在死,百分之一萬死的徹徹底底。
為何如此形容?
原因在于男人化成了一堆,或干脆可以理解為對方已變成一堆尸體碎塊!!!
更為詭異的是……
碎尸對面,約十幾米外仍然站立著粉裙女人,同早前一樣,女人未曾移動,未曾攻擊,從始至終沒有攻擊過男人一次!!!
而此刻,粉群女人就這樣默默注視著前方尸體。
也是直到此時,直到男人徹底死亡,早先距離較遠的鏡頭才有所移動,掠過粉群女人緩緩靠近尸體,朝那遍布xx的碎尸一點點靠近,直至抵達近前,接下來,一幕足以讓任何人嘔吐驚駭的可怖場景出現于眼前,近距離展現于眾人眼中:
如幕赤紅,血流滿地,男人身體四分五裂,碎尸殘肢如小土丘般被堆積一起,而男人那死不瞑目的頭顱則赫然堆積于尸堆正上方!
原以為事態到此為止,可,電光火石間,不等屏幕前本就面色大變的執行者們反應過來,本就緊貼碎尸的鏡頭卻再次拉近,再次延伸,最后竟直直貼至男人眼睛。
越過猙獰眼眶,途徑眼白瞳孔,最終步入瞳孔。
瞳孔完全黑暗,導致鏡頭連同整個屏幕轉為黑色。
黑暗中什么都沒有,唯一存在的只有裂痕,是的,是裂痕,如某種被暴曬太久的泥塑般密密麻麻布滿裂紋,然后,紋路碎裂,集體剝落,瞬間如一塊被刻意打碎的玻璃般漫天飛舞四處飄散。
然而……
也恰恰是黑色表面集體脫落之際,下一瞬間,一名身穿粉色長裙的女人卻直直朝鏡頭走來,由遠及近,轉瞬即至,從最初模糊不清眨眼間貼至屏幕,貼向鏡頭,整張臉瞬間占據整個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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