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物盡其用,縱使廢物仍有其高低不一利用價值。
于是,克拉索夫死了,在被那人判定為失去價值后莫名其妙丟掉性命。
表面上是被他托奇坑死,可實際上呢?實際上種種一切又何嘗不是受董邪操控?可笑啊,真是既可笑又諷刺,那克拉索夫居然還想背地里推翻董邪,如今卻死了,不光身死殞命,甚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想到這里,托奇除心寒畏懼外更多的則是慶幸,是啊,慶幸,如何不慶幸?他的幾十年人生經驗救了他,幸虧自己曾提前投靠董邪從而獲得對方一定程度庇護,否則傍晚時對方也不會特意對自己進行安全提示。
毫無疑問,托奇之所以沒像克拉索夫那樣被虛假欺騙進入店鋪從而僥幸逃過此劫,功勞統統歸功于董邪,而在對方眼里自己的利用價值也必然高于克拉索夫,同樣這亦是對方為何要給自己透露消息給予提醒的重點依據。
(克拉索夫,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怪你不識時務認不清現實吧……)
呼啦,呼啦啦。
密集的烏云在夜風吹拂下緩慢移動,擴散不休,沒過多久便將原本稍有空隙的天空盡數填滿。
街道中……
由于已基本確定克拉索夫現已死亡,隨著掃視天空環顧周遭,待伸手抹了把額頭冷汗后,胡子男伸手入兜,掏出通訊器,其后按下某一按鈕。
“喂?隊長在么?”
呼叫發出,信號傳遞,等了大概七八秒,回復如期而至,不出所料,同前幾次聯系相差無幾,對方回應方式也很是奇特。
奇特之處在于他雖是用通訊器呼叫對方,但通訊器內卻未曾傳出絲毫聲音,反倒直接浮現于腦海:
“嗯,我在,把情況說一下吧。”
映入腦海的聲音無疑來自于那名東方青年,確認過對方身份,胡子男收回通訊器,開始憑借意識在腦海里回復道:“你的猜測成立了,這里的確很有可能不是現實空間,且女螝還會用不同于幻覺的神秘假象來引誘我們,不久前我就曾親眼看到你和紀沈兩姐妹步入一家古玩店,為了驗證猜測,克拉索夫亦被我騙古玩店,如今應該是死了。”
托奇的敘述比較簡短,直奔主題且不啰嗦,那是因為他知道董邪自己雖很喜歡說廢話但卻向來討厭旁人說廢話,所以他才會如此匯報,果然,隨著胡子男匯報結束,腦海在度傳來一段飽含調侃的話:
“克拉索夫死了?看來那蠢貨運氣著實不佳啊,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料到自己最后會死在你這位結盟已久‘同伴’手里吧,阿門!愿主保佑他在天堂生活愉快,念計克拉索夫的杰出貢獻,咱們回去后一定要為其舉辦一場沉痛追悼會才可以,好了,我這邊也正忙著呢,不和你聊了,你現在先找一處自認為安全的地方躲著吧,放心,如果我找到生路我會即時通知你。”.
說到這里,腦海聲音先是一頓,數秒后口吻轉變,轉而用一種略帶笑意的語氣補充道:“當然,前提是托奇先生你能堅持到我找出生路的那一刻。”
通話就此中斷,聲音就此消失,隨著通話結束,思緒回歸現實,夜幕中,胡子男神經緊繃略顯躊躇,視野環顧各處,最終,在某一念頭促使抬腳就走,徑直朝另一條街道拐角謹慎行去。
不多久,這名外表忠厚實則心機頗深的胡子男就這樣逐漸隱入拐角黑暗中。
靈異任務第三天,凌晨2點40分。
烏云密布的夜晚天空看不到月亮痕跡,不,不僅看不到月亮,嚴格來說連一顆星星都看不到,此時此刻,某條寂靜又黑暗的高速公路中正燈光飛掠,轟鳴不休,借助車燈照耀,一輛小汽車正沿公路快速行駛著。
“當然,前提是托奇先生你能堅持到我找出生路的那一刻。”.
汽車內,對著一枚戴于左手的藍寶石戒指說完最后一句話后,恰克青年就此不言,早先抬起的左手亦重新握至方向盤,暫且不談其他,只看戒指,如靠近觀察,定睛凝視,會發現戒指與一般藍寶石戒指有著細微區別,那就是……
位于戒指頂端的藍寶石內隱隱顯露著阿拉伯數字2。
至于戒指主人,至于目前正端坐前排駕駛汽車的恰克青年則同樣非是旁人,正是詛咒空間第二執行團隊隊長董邪。
憑借心靈鏈接,結束了與拖奇通話后,董邪倒稍稍有所安靜,可惜也僅僅只是稍稍而已,沒過多久,不知是故意炫耀還是當真有話要說,青年便已搖頭晃腦面露得意,一邊駕駛汽車一邊回頭對坐于后排的紀沈兩女出言調侃道:“嘿嘿,剛剛我和我那王牌臥底的通話都聽到了吧?而我之前曾對你倆分析過的那幾條猜測也就此獲得證實,這里絕非真實空間,且女螝能力亦被我得知了一部分。”
如上所言,其實自從利用托奇那名臥底掌握住其他團隊成員大體動向后,董邪就一直利用這點密切關注著對方,而后通過拖奇匯報以便從其他人遭遇來不斷分析推敲著女螝能力,加之早先賓館錄像,再加之兩天來自己一方所遇經歷,種種線索結合起來,經過多番深入分析,最終,他得出了兩條真實性較高推測,同時亦是兩條極為可怕的駭人推測:
第一推測,關于女螝能力,尋常情況下這只名為扶桑嫂的索命女螝應該不具備物理攻擊能力,之所以用‘尋常情況’予以形容是因為凡事無絕對,畢竟在原電影《厲螝將映》中扶桑嫂攻擊人類時就始終給觀眾一種混亂模糊感,所謂混亂模糊是指原電影里女螝多數情況下總會通過恐怖場景對被害人進行驚嚇,幾乎從未對被害人進行過物理傷害,如基于以上論點,相信不少人會認為扶桑嫂不具備物理攻擊能力,道理看似正確,然,詭異的是……
當電影進行到最后,那看似無物理攻擊手段的扶桑嫂卻又赫然采用物理接觸方式摳出了男主角眼珠!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打破初始常規,代表著推翻了最初論點,而電影最后的女螝屠戮男主角亦足以證明扶桑嫂具備物理攻擊能力,不過怪就怪在這點上了,通過女螝在電影里表現來看,既然女螝能用物理方式擊殺被害者,那為何一開始不用?為何在外界時不用?外界時女螝往往只用恐怖場景來驚嚇被害人?反而單單只在那間能將屠戮畫面映入電影屏幕的破舊雜物室里使用?.
針對以上那堪稱費解迷茫的疑惑,董邪得出推論,即,扶桑嫂具備物理攻擊能力,但卻只能在電影世界……不,嚴格來說應該是僅能在那間既狹小又類似雜物室的破舊房間里才具備物理攻擊能力,同樣也唯有在雜物室里其屠戮影像才會被傳送至電影屏幕,除此以外,女螝能力亦會在雜物室里被放大增幅,甚至增幅無數倍,相反,一旦離開雜物室,女螝則又會瞬間實力大減從而失去物理攻擊能力。
至于那間類似雜物室的破舊房間是個什么地方?答案可謂簡單,那就是,雜物室正是扶桑嫂最初被活活吊死的地方!
第二推測,執行者目前所處空間到底是不是真實空間?
如果是,那為何自打遭遇過一次女螝后包括自己連同其余執行者在內的所有人統統看不到其他城市居民?可如果不是的話,那么,這里又是個什么地方?還是說執行者看不到一名城市居民為幻覺導致?不可能,首先要明白幻覺這種能力存有一定局限性,其最大影響也僅僅是屏蔽掉人類感知器官而已,所針對的也同樣只是少數個體,就算執行者集體身中幻覺,但現實中該有的依舊存在,位于附近的過往行人們亦絕對會因執行者的怪異舉動從而好奇圍觀產生交集,而一旦執行者與本土居民產生過多交集,縱使身中幻覺,縱使在執行者視野里周圍無人,實則仍會通過肢體接觸或聲音傳導察覺到不對勁,可現實呢?現實是不論是視野所見還是耳中所聽乃至到處移動,所有感知器官皆無一例外未曾接收過外部信息,統統證實著周圍無人,所經各處統統無人,貌似整個世界就只剩執行者!
除以上論點足以排除幻覺外,還有一點亦同樣是排除幻覺的最佳鐵證。
舉個簡單例子,比如一名司機身中幻覺,在其個人視野里前方為一條綿延筆直大馬路路,但實際上前方卻是一道懸崖,身中幻覺的司機自認為前方道路平坦所以腳踩油門開了過去,可一旦真這么做了,屆時司機的下場百分之百會墜入懸崖車毀人亡,舉一反三,既然幻覺能夠致人以死命,那么此刻呢?此刻的自己仍舊活得好好的啊,開車開了這么久,許久過去了,不說別的,單從駕駛汽車的董邪連同紀沈兩姐妹仍舊平安無事這點就足以證明身中幻覺的可能性已無限接近于零。.
于是,待拋除掉幻覺可能性后,類似于第一條,針對第二條疑點,董邪則同樣得出結論,得出猜測,一個大膽猜測,一個連恰克青年自己都心驚膽很的可怕猜測:
或許執行者目前所身處的地方并非真實空間,而極有可能是……
電影世界!
一個極度貼近現實空間可又完全不同于現實空間的另類空間。
注意,這里指的電影世界并非詛咒為發布任務所定義的《厲螝將映》靈異任務世界,而是和電影同名的本身《厲螝將映》劇情世界!
以此為推敲方向,在回過身來將第一點與第二點互相結合,漸漸的,董邪發現了事情真相,如按其個人理解,大體情況應該是這樣的:
他們這些執行者或許在剛進任務的那一刻就已經陷入另類空間,陷入一處被女螝所掌控的電影世界里,是的,電影世界,一處和《厲螝將映》同名的原劇情內部電影世界,雖是電影世界但同樣也是一處較為完整大型異空間,在電影世界里,空間與真實世界大體一模一樣,最大不同在于電影世界一定程度受女螝掌控,之所以用一定程度來形容,是因為女螝雖然在電影世界能力強大可依然不具備物理攻擊能力,唯有當扶桑嫂置身其最初被活活吊死的雜物室時扶桑嫂才會具備物理攻擊能力,既然如此,答案呼之欲出……
由于在外部空間女螝殺不了人,所以,為了能殺光他們這群沾染詛咒的執行者,扶桑嫂無疑會采用引誘、恐嚇、又或是逼迫等各類手段令執行者自行走進雜物室,一旦進入雜物室,屆時進入之人就等同判了死刑,女螝亦必定會用‘她’那因身處地點不同而獲得的物理能力親手殺死執行者。
董邪之所以敢如此確定,某種程度上來源于昨日他和紀焚雪以及沈頌音被集體困于賓館樓梯的險境遭遇,當初逃至1樓的三人明明應該抵達賓館大廳才對,豈料三人卻詫異的發現樓梯下方并非大廳,反而是一條鏈接地下室的昏暗樓梯,最初董邪也不清楚那地下室是什么,僅僅只是憑直覺認為那里很危險,直到依靠道具逃生,直到隨后時間里又接連從托奇那收到情報,待將所有情報綜合一起,最終才分析出答案,分析出結果繼而想明白當初的地下室應該是個什么地方,如所料不錯,地下室下方應該就是那間雜物室!.
通過逐漸靠近緩慢下樓等恐嚇方式,扶桑嫂試圖將三人逼進雜物室。
所幸當時的董邪選擇相信直覺,選擇寧愿消耗道具逃跑也沒去地下室,否則后果將不堪設想!
至于董邪的那幾名白人隊友……
不好意思,這些人是死是活和他有啥關系?甚至直白點說在青年眼里那些白人隊友統統只是工具,屬于在任務里為董邪能破解謎團找到生路而存在的探路石與試驗品,僅此而已!
就好像不久前那場曾差點導致隊伍團滅的靈異任務那樣,任務期間凡死亡的執行者全部被董邪所坑,統統在恰克青年的故意誘導下一個個踏進死亡陷阱,而董協則利用那些人的死亡獲取線索,從而最終找出生路逃出生天。
以往如此,這次同樣如此,利用塞格娜、阿納斯以及克拉索夫的先后死亡發現線索目睹情報,然后通過托奇這名臥底之口將情報傳遞于董邪耳中,后面的事可以預料,隨著獲取到足夠線索情報,恰克青年展開分析,憑借其過人智慧詳加分析認真探索,直至得出重點,直至找到生路。
工具,所謂隊友統統只是他手里的利用工具而已,僅此而已。
言歸正傳,待利用隊友充當消耗品這一方式一步一步證實猜測從而在隨后時間分析出事情真相后,毫無疑問,接下來他將要做的自然是賽跑,同死亡賽跑,搶在扶桑嫂在次襲擊他們前找到脫離電影世界的方法。
念頭倒是不錯,想法倒也挺好,然遺憾可惜的是……
就目前為止,誠然線索已算充足,但董邪仍缺少關鍵線索,本人也仍未琢磨出逃離電影空間的有效辦法,唯一希望則寄存于某一猜測,那自打白天從察曼殿賓館逃出其便突兀涌現的不確定猜測。
他要找一個人,一個有可能存在也有可能不存在的人。.
如果找到了那個人,他們便將有一定希望活著逃出電影世界,可如果找不到亦或是那人并不存在,屆時他也只能做一件雖不能做可又不得不做的瘋狂舉動,是的,瘋狂,極度瘋狂,一旦失敗,不單他自己會完蛋,就連一直同他待在一起這對表姐妹亦會跟著一起完蛋!
所以他只能祈禱,一邊駕車前往目標一邊祈禱對方真實存在。
凌晨的夜空中既安靜又漆黑,夜空下,沉寂已久的高速公路中隱約出現響動隱約傳來燈光,不多久,亮光加大,響動增幅,因距離逐漸靠近而越發明亮車燈伴隨著起伏轟鳴飛掠而過,隨著飛掠疾馳,很快,那輛閃爍明亮車燈的小型汽車便在度隱入前方駛入黑暗。
高速公路連接著芭提雅市與素文市,因奔馳已久速度較快,就此刻而言汽車亦逐漸靠近邊界,逐步臨近兩市相交,很明顯,看其行駛方向,毫無疑問是要趕往素文市。
汽車內。
“你現在可以把你打算要找的人是誰告訴我們了吧?”
世間少有白癡,就算有也不太可能出現在詛咒空間,更何況白癡也不會存活著至今,而但凡生存至今者又有幾個精明?不出所料,行駛期間,聽完青年那堪比職業偵探的邏輯分析后,不論是紀焚雪還是沈頌音,一時間,兩女先后顫栗雙雙膽寒,好在二人非同一般,待度過最初驚愕后,懷揣種種疑惑,紀焚雪當先開口在度提問,將最初曾強行壓制下的不解疑問再次提出,其本人對董邪要找的那人更進一步越發好奇。
“啊呼……”
聽罷后排美女詢問,前排依舊在駕駛汽車的董邪先是不自覺打了個哈欠,其后才頭也不回予以回答,說是回答,可他卻沒有直擊要點,反而答非所問回應道:“目前時間已接近凌晨4點,距離本場靈異任務時間結束還剩8小時左右,假如我們運氣夠好,說不定能搶在扶桑嫂再次襲擊我們前找到那人,可如果運氣不好……哎,我看你倆還是祈禱咱們運氣好點吧,畢竟我唯一的雙子傳送牌現已消耗掉了。”.
感受著青年那聽起來平淡無奇實則滿含不安的話,紀焚雪眉頭緊鎖,當先同思緒類似的沈頌音一起紛紛側目掃向窗外,不料沉默片刻,紀焚雪卻又如察覺到什么般神情一凝若有所思,目光回轉,透過后視鏡直視青年臉龐。
接下來,黑衣美女說出一句話:
“你……你故意留下托奇,莫不是想利用他為咱們三個爭取時間?”
能當上刺客的自然不會為粗心之人,或者說凡刺客世家出來的皆清一色心思通透善于觀察,而紀焚雪則又恰恰乃刺客世家少數精英,對細節的觀察乃至琢磨程度無疑比普通人優秀太多,至于董邪,待聽完對方那所有所指的話語后,恰克青年露出一副苦澀表情表情,一邊聳動聳肩一邊搖頭苦笑道:“我說紀大美女啊,你這話……額,怎么說呢,其實你這話既對也不對,的確,留著托奇是有可能為我們拖延時間分擔火力,可問題是誰也不知道女螝下一個襲擊的是誰啊,萬一那螝東西下一個選擇的是我們幾個呢?屆時豈不就成了我們替胡子男分擔火力了么?”
不錯,嚴格來說董邪之所以留著托奇,之所以不像對待其他隊友那樣拿托奇當消耗品,除了像紀焚雪所言般賭女螝有一定幾率襲擊胡子男從而替己方分擔火力外,更大程度上是董協并不想托奇死,雖說世間聰明人很多但明白人卻少之又少,毫無疑問那白人胡子男便是個少有明白人,對方不單懂得揣摩他人心思其本人亦知曉進退,這種人對董邪來說無疑具備很高利用價值,而既然價值頗高,那么恰克青年亦自然會一定程度給予庇護,除非迫不得已又或是對方不識相在背后搞小動作,否則就目前而言董邪還暫時沒有拋棄胡子男的打算,至于隨后時間里女螝會優先選擇攻擊哪一方?那可就著實只有上帝和詛咒知道了。
說是如此,然,值慶幸的是……
道路暢通,環境死寂,接下來的兩小時路程中,三人一直平安無事,直至汽車完全駛進素文市市區,直至青年將汽車停靠在一家養老院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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