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途徑錢學玲身邊的時,一枚通體赤紅且僅有玻璃珠大小的紅色珠子自懷摸出,旋即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將紅色圓珠偷偷塞進了女人衣兜。
與此同時,詛咒特有的冰冷聲音則也在此刻瞬間浮現于趙平腦海:
“執行者趙平,私自做出一件同所賦身份無關之事,且缺乏邏輯理由,現已違反任務規則,違反程度,輕,扣除生存值1點!”
幾分鐘后,無視父母挽留的詹米氣沖沖駕車離開,身為朋友的趙平亦自然而然一起告辭,陪著青年行出莊園。
先不提詹米兩人離開莊園后接下來要去小鎮哪里,畫面一轉,鏡頭移動,先是穿過大門前正目送汽車漸行漸遠的陳水宏,又穿過不遠處正手持剪刀整修花草的李天恒,最終重返別墅延伸近前,延伸至于1樓某房間。
此時此刻,在這間專用于女仆休息的個人臥室里,強行壓下對艾拉的恐懼,剛剛返回房間的錢學玲本能深呼一口氣,而后關閉房門凝神靜聽,聽了良久,直到確認門外無人客廳寂靜,女人才顯露疑惑探手入兜,繼而取出了那個東西,那個不久前曾被趙平偷偷塞進她右側衣兜的小型物件,是的,早在5分鐘前置身2樓時,當眼鏡男途徑身旁時雖至始至終沒說一句話,但對方的隱秘動作卻還是被近在咫尺的錢學玲發現目睹,由于當時現場人多,錢學玲倒也強行忍住未有動作,只是用狐疑目光回頭看了眼男人背影。
隨著走下2樓回房休息,確認房間僅有自己,錢學玲終于忍不住了,她打算揭開謎團,必須搞清男人臨走時往自己衣兜塞了什么。
于是,懷揣著好奇,夾雜著疑惑,在這間僅有自己的臥室里,她掏出了那個東西。
只不過……
低頭凝視,當她徹底看清手中物品,親眼目睹手中事物后,錢學玲愣住了,竟毫無征兆凝固原地,過程中表情逐漸轉變,直至轉為愕然。
時間一秒秒過去,足足愣了半分鐘,女人才稍有反應,拿著東西的手微微晃動本能顫抖。
(這,這,這個是……)
視線中,就見手中為一枚通體赤紅小型圓珠,珠子光滑絢麗,宛如一顆紅寶石那樣散發著紅色光芒。
璀璨珠!!!
近似璀璨夜空般晶瑩,堪比繁星點點般耀眼,璀璨珠很強,是至今為止錢學玲所見過的諸多靈異道具中最強防御道具,一種能完全無視螝物實力高低從而有效為使用者提供保護的罕見特殊型道具。
又過了數秒,陷入驚愕的錢學玲除持珠右手顫抖外,整個身體都漸漸顫抖起來,如仔細觀察,則能進一步發現……
顫抖之余,女人眼睛里不知何時早已布滿淚水。
注視著手中晶瑩剔透紅色圓珠,錢學玲流下淚來。
這是意外的淚水,更是感動的淚水,她在團隊所待時間不算短了,她當然知道趙平是個什么樣的人,眼鏡男在所有資深者眼里無疑是個既自私自利又心狠手辣的家伙,對方冷血殘忍,冷漠如斯,為了個人利益不擇手段,為了自身安全出賣隊友,甚至不惜坑騙別人前去踩雷等等卑鄙手段可謂無所不用其極,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做不到。
至于璀璨洙……
錢學玲同樣清楚珠子是什么以及目前屬于誰,這是一件特殊型道靈異具,一件強力道具,記憶中璀璨洙原為葉微所有,葉微死后落到了趙平手里,此后珠子就一直為眼鏡男所擁有,具體效果堪稱變態,一旦使用,除半小時內百分之百免疫所有靈異攻擊外,同時還完全不受螝物影響,不會出現因靈體實力過強所產生的保護效果衰減,其中印象最深的便是當初陰陽路任務里趙平孤注一擲用其保命,在使用了這枚珠子后創造奇跡逆風翻盤,替團隊所有人擋住了螝物攻擊,在數不清的孤魂包圍中硬生生堅持了半小時之久,最終堅持到何飛解決危機完成任務。
如此道具世間罕有,嚴格來說璀璨珠可以算作趙平本人最后底牌,等同其最后保命道具。
可,誰曾想,正是這名在旁人眼里自私自利的家伙,如今卻將其保命底牌交給了她錢學玲!
這意味著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錢學玲猜對了,想對了,確實如女人近期所猜想的那樣,趙平真的很在乎自己,一直以來男人對自己看似冷漠的態度終于通過這枚珠子徹底卸下偽裝,從而真實展現于眼前!
但是她本人卻不想接受這枚珠子,因為珠子落在自己手里便代表著眼鏡男失去底牌,失去底牌則意味著遭遇危險時保命系數降低,這不是她希望看到的,可惜,受詛咒規則限制,她無能為力,無法歸還,她,不可能離開莊園。
鏡頭拉伸,畫面轉移,覆蓋霧氣的小鎮道路被一陣機車轟鳴打破,透過車窗,會看到一名眼鏡男子正面無表情凝視窗外,如以往那樣,男子不言不語沉寂異常,冷漠的臉孔絲毫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
汽車繼續行駛,沿途蕭瑟異常,而趙平則也在觀察過外界環境后下意識側過腦袋瞥向身側,掃向身邊那眉頭緊鎖的詹米。
不出趙平所料,當詹米第一次沒有從父親那得到答案后,憤然離開的金發青年果然如原電影那樣在行駛了一段距離后更改目標,徑直將車開到了小鎮唯一一家殯儀館大門旁。
毋庸置疑,詹米來此目的是為了同殯儀館老板商討妻子葬禮事宜,不過在即將進入殯儀館前,無論是詹米還是趙平,二人雙雙發現了某個小細節,或者說就在汽車途徑殯儀館右側一座小型花園時,一幕畫面映入眼簾:
“啄啄啄,你快啄啊,我手里有米粒,你要多吃一點。”
小型花園美輪美奐,內中擺有桌椅,椅子上則坐著名神經兮兮灰衣老婦人,之所以用神經兮兮形容,主要源自于老婦人舉止怪異,竟低頭對手中的一只仿真烏鴉說話念叨,烏鴉明顯為假,假貨不會吱聲,但老婦人依舊如對待真正鳥兒般頻頻逗弄接連撫摸,見此畫面,曾看過原著電影的趙平瞬間認出了對方身份,他知道老婦人是誰,對方是殯儀館老板亨利沃克的瘋老婆,印象中老婦人就曾為主角詹米提供過瑪麗肖連同人偶比利有關線索,且值得一提的是,對方很神秘,縱觀影片始末,劇情中從未提及或交代過絲毫有關于老婦人的經歷過往,比如她何會瘋?比如她為何知曉相關線索?又比如為何最后所有卷入此事者統統死了可唯獨此人平安無事?種種不解哪怕在原電影里都是個謎團,所以……
看到這名老婦人的那一刻,直覺促使下,趙平不免打起精神多加注意,不免多看了對方幾眼。
越過花園,車輛停靠,下了車的兩人徑直走進殯儀館,不多久便見到了殯儀館老板,即,電影里那名出鏡頗高的老頭亨利。
提到亨利這個人名想必凡看過《死寂》電影者幾乎都記得這人是誰,不錯,老頭非是旁人,正是幾十年前曾在戲院觀看過瑪麗肖傀儡表演的男孩亨利,他不單觀賞過傀儡表演,瑪麗肖死后遺體都曾被其趁夜窺視過,在一場雷雨交加的夜晚親身見證過瑪麗肖尸體慘狀,親身經歷過女人變螝!
確切來說亨利才是真正意義上第一個見識過瑪麗肖螝魂之人,不僅如此,他同樣也是原劇中唯一一個見到女螝奇跡未死的人!
是的,當年還只是名年幼孩童的亨利確實在停尸間經歷過恐怖,遭遇過危機,無意中親眼目睹了瑪麗肖化身為螝整個過程,場景之恐怖無需提及,按理說目睹女螝本應尖叫,然奇怪的是亨利沒有因恐懼而放聲尖叫,他機智的捂住嘴巴,最終免于一死。
暫且不談原因何故,事實上亨利除機智冷靜外,本身還是名善良之人,隨著雨夜過去,第二天,待獲知很多小鎮居民莫名被殺后,聯想起昨晚恐怖經歷,小亨利做了件事,一件看似無關痛癢實則極其重要的事,搜索課本翻遍書籍,絞盡腦汁最后編了首還算順暢的童謠詩詞在小鎮里偷偷散播,誠然電影里從未明確表示過詩詞最初傳播者是誰,但這并不妨礙執行者加以揣測,置身列車時眾人也確實曾針對此事聚集探討過,結果多數人認為詩詞極有可能由亨利率先散播,原因是他不希望無辜者慘遭殺害。
然而遺憾的是……
善良并非保命符,機智更非免死牌,隨著詹米回返家鄉,隨著劇情正式開展,原電影里這名曾多次奉勸詹米不要冒險又多次向其透漏消息的老人最終惹怒了瑪麗肖,他死了,死的很慘,被女螝殺死,死前被活活拔掉舌頭。
話歸正題,客廳內,度過了雙方最初客套,老人當先和詹米進行了一番關于麗莎葬禮細節商討,至于遺體則通過租借專車提前運送至小鎮殯儀館,當然以上種種并非重點,重點是商討過程中詹米已然決定不邀請父親參加,對此亨利予以默認未加勸阻,原因很簡單,作為一名在小鎮生活幾十年的老人,亨利不可能不認識詹米父親,而當年詹米母親的自殺事件亨利同樣了解較深,可想而知,你去勸一個至今憎恨父親的孩子,結果注定徒勞,于其浪費口舌徒勞無功,不如隨其意愿好了。
交談繼續進行,注意,按照劇情發展,由于這時的詹米還沒從老婦人那獲得線索,所以最初見面的兩人并未談及有關瑪麗肖等詭秘細節,僅僅只是在葬禮安排與尸體整理上進行交談,至于亨利,老人心知肚明,不久前他去過一趟停尸房,待看到麗莎那被拔掉舌頭悲慘尸體后,老人已基本猜測出麗莎死因,不過,出于對詹米的安全考慮,亨利只字未提。
“對了,麗莎的尸體現在怎么樣了?我能否再看一眼?”
交談了一會,趙平身邊的詹米突然向老人提了要求,想要再看一眼妻子遺體要求,如此要求合情合理,然,聽罷此言,亨利卻眉頭微凝面露猶豫,良久才以不確定口吻點頭應答道:“可以是可以,只是,以你目前的悲傷狀態我認為還是別看為好,畢竟你妻子的死狀實在……”
后面的話無需多說,在場之人皆知緣由何故,別人暫且不提,至少在場3人可是統統見識過麗莎死時模樣,那足以嚇哭孩童的凄慘死狀任誰看了都會作惡夢,而親人則往往會淚流不止哀傷惋惜,許是從對面詹米的難過表情中察覺到了什么,完全能體會對方心情的亨利先是一頓,接著便岔開話題出言安慰道:“不過你放心,我的助手現已為遺體進行了修整化妝,保證讓麗莎和生前一樣以漂亮姿態前往天堂,喂,彭虎你出來一下,告訴我化妝事宜進行的怎么樣了!?”
“來了來了!”
話說一半峰回路轉,老人起身離座轉動目光,加大音量朝客廳后方喊了幾聲,很快,伴隨著老人詢問呼喊,不多久,回應傳來,一道頗為粗獷的聲音混合一串腳步響動趕往客廳,又過了幾秒,一名大身著殯儀館工作服的光頭大漢就這樣大大咧咧抵達客廳。
蹭亮光滑的頭皮,魁梧高大的身軀,還有那張不管怎么看都不像好人的兇惡嘴臉。
彭虎!
如亨利剛剛所呼喊的那樣,來者并非同名同姓之人,而是真正的彭虎,身份赫然是一名尸體化妝師!一名目前在亨利殯儀館工作的尸體化妝師!
光頭男一路小跑奔至客廳,原本的他正想對亨利與詹米匯報尸體化妝事宜,可,定睛看去,當無意中看到某名正和詹米一起端坐沙發眼鏡男子時,彭虎不由心中一驚!
(靠,詛咒你他嗎還真會挑人啊,居然把這個一向自私自利只顧自己的貨安排到主角身邊,由這種人來貼身保護詹米,咋感覺有些諷刺呢?)
當然以上念頭僅僅只在腦海一閃而過,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確實沒想到到會在詹米身邊看到趙平,如所料不錯,對方十有八九被安排成了主角熟人,否則也不可能陪同詹米前來此處,至于趙平……
注視著彭虎突兀出現,觀察著對方所傳衣著,眼鏡男同樣心中一凝,一時間,二人就這樣相互無言的對視起來。
之所以二人不曾說話是因為雙方皆對詛咒規則心中有數,尤其是趙平,其實目前的他很想詢問彭虎然后從對方口中收集一些有用情報,是的,別看近段時間眼鏡男一直跟隨著詹米一直陪同奔走,表面上貌似啥都沒做,但事實上非是他不想做而是受規則限制的他根本不敢隨意行事,他倒也曾在中途分析過詛咒規則并試圖從規則中找出漏洞以便行事,然可惜的是不論他如何絞盡腦汁凝神細想,末尾總是失敗,沒有任何結果,琢磨半天竟絲毫找不出規則漏洞,不得不說這次的規則十分完美且全無空子可鉆,無奈之下趙平只能暫時放棄,放棄尋找漏洞轉而如一開始那樣跟著詹米尾隨陪同,跟著這位主角按照原劇流程走,目的有兩個,一是貼身保護,二是希望過程中能發現些許有價值線索。
以上便趙平為何明明想問彭虎問題但又無法開口原因所在,且值得一提的是,無法開口不代表無法交流,就如同彭虎深知眼鏡男是何貨色那樣,相對的,趙平也同樣對光頭男了解頗深,他深知對方是名外貌粗獷實則思細密之人,自己忙著收集線索的同時對方亦十有八九正做著類似舉動,此刻,度過了最初驚訝,雙方開始交流,互相對視,正式采用了常人很難辦到的眼神交流。
為防觸犯規則遭受懲罰,執行者現已無所不用其極。
“咦?你們倆認識嗎?”
見二人互相對視良久不語,亨利與詹米雙雙疑惑個個不解,最終還是由亨利打破沉寂提出問題。
結果……
結果必然是死不承認,除非想被扣除生存值,否則兩名執行者任誰不可能點頭承認,果然,亨利話音方落,被詛咒安排成老人助手的彭虎便率先搖頭矢口否認道:“不認識,我從未見過這名眼鏡先生,之所以觀察打量僅僅只是意外,好奇,沒想到能在小鎮見到一張和我一樣的東方面孔。”
趙平則也在亨利和詹米的注視中搖動腦袋,一邊微微搖頭一邊簡短回應:“我和他的理由一樣。”
見雙方集體否認,并不在意微末細節的亨利當即話歸正題,在度朝光頭男張口詢問道:“尸體化妝的怎么樣了?”
按理說聽到老人問題,光頭男該有何回答猜都猜得出,回答無非是要么已經結束要么就是進行中,除此以外別無他句,想是這么想,不料碰虎的回答卻讓人有些意外……
“已經進行到收尾階段了,哦,對了亨利先生,你老婆到底是咋回事啊?為什么她一直抱著只仿真烏鴉?這幾天來我每每路過花園總會看到她抱著那玩意自言自語,感覺有些怪怪的。”
語言是一門藝術,同某名擅長忽悠的何姓青年以及另一名擅長撒謊的趙姓男子接觸久了,耳濡目染之下,漸漸的,彭虎也稍稍掌握了部分語言技巧,變得不在直來直去,而是懂得以不顯突兀的方式試探詢問套取情報,此刻,光頭男瞅準機會果斷出擊,用好奇語氣對老人進行了回答,唯一不同的是回答過問題后旋即調轉方向岔開話題,多說了一些與問題無關的事,比如亨利的老婆,比如烏鴉,尤其是‘烏鴉’倆字說出口時光頭男還故意咬字濃重稍加語氣,就好像在故意提醒現場某人一樣。
果然,剛一言罷,趙平兩目微瞇的看向對方,而光頭男亦同樣在話語結束后順勢瞥了趙平一眼,不錯,趙平可不是遲鈍之人,以他的智慧與理解能力瞬間就明白了光頭男話中意思,對方毫無疑問是在通過這種方式向他傳遞信息,隱晦傳遞著對方近期所以發現的情報線索,也正如一開始眼鏡男心中所想的那樣,彭虎沒有閑著,自打以亨利助手的身份被詛咒傳送至這家殯儀館起,男人就一直觀察摸索,畢竟小鎮殯儀館在原電影里同樣算一處重要地點,這里極有可能深藏著部分線索,于是乎,利用亨利助手這層身份,加之又能長期待在這里的便利性,彭虎將重點鎖定在了亨利老婆身上,期間也一直觀察著瘋女人,和趙平又或是何飛等人差不多,彭虎自打在列車里看過《死寂》后也同樣對那名瘋女人心生疑慮。
(烏鴉嗎?彭虎是想讓我多多注意亨利老婆和那只假烏鴉?嗯,瘋女人確實值得關注,至于烏鴉,那個東西,那個東西……貌似不會有人在意吧?或許這也算一條值得被牢記的線索。)
由于自己這位光頭助手涉及到了私人家庭問題,結果可想而知,聽完光頭男回答,亨利心中不悅,加之又發現詹米聽罷此言面露狐疑,見狀,唯恐泄露消息的亨利忙面容一板,徑直朝彭虎駁斥道:“精神病不都這樣嗎?有何大驚小怪的?好了,你快回去工作吧。”
見老板發話催促,本想多待一會的彭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轉身離開,不過……
就在光頭男即將轉身最后一刻,他,在度瞥向趙平,最后看了眼對面男子,其后就這樣在眼鏡男的注視中悄悄做了隱秘小動作,手掌微抬做了個下劈動作,動作之余,光頭男最后留給趙平的眼神中亦充斥著濃郁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