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以上事宜皆為程陳二人親身經歷,屬于實際發生,所以當二人先后將各自遭遇向何飛說出后亦自然不算違反規則,這樣一來,后面很多話便可隨之談及順勢交流,經過3人短暫交談,何飛現已基本得知了兩人所知一切,可惜,以上種種仍非最高價值線索,唯一有可能存獲知重要線索的趙平如今卻昏迷不醒無法交流。
毋庸置疑,作為全程陪伴在詹米這位主角身邊的執行者,想都不用想,趙平必然所知頗多,詹米經歷的趙平同樣經歷,詹米看到的趙平同樣看到,不僅如此,以眼鏡男那攻于心計擅長算計的過人智慧還真有可能分析出重要線索,是的,在何飛眼里,趙平等同一座信息庫,一座因長期跟隨詹米而隨之演變的人型信息庫,對方一定知曉甚多,至少比身為診所護士程櫻和身為教堂神父的陳逍遙兩人要多上一些。
但問題是……
掃了眼身邊臥床,瞥了眼昏睡男子,并未收集太多價值情報的何飛不由自主發出嘆息,因何嘆息不言而喻,其實不單何飛,就連一旁的程櫻和陳逍遙也都在對視一眼后雙雙猜出各自所想,猜出了何飛無奈,是啊,趙平雖是律師,但別忘了他的另一個身份卻是詹米好友,如果說其他執行者大多因身份限制被迫分布于小鎮各處從而無法接觸詹米的話,那么眼鏡男便是所有人里唯一一個既能長期尾隨保護詹米又能通過尾隨接觸真相的執行者!
簡單來講可理解為,當他們3個因各自身份限制而身處不同地方的時候,一直跟在主角身邊的趙平能獲得情報線索勢必要多的多,甚至可以說自打進入小鎮以來趙平就一直和詹米一樣以主角視野來觀察經歷。
(情報依舊不足啊,可惡,趙平要是清醒著該多好……)
觀察入微,打量細致,此刻,目睹著何飛表情糾結,凝視著對方緊咬牙關,不知怎么的,陳逍遙陷入猶豫,步入糾結,在看似沒有原因的情況目光轉換,偶爾看向身前何飛偶爾瞥向床面趙平,他,似乎從何飛的復雜表情中發現什么,于是,青年道士隨之猶豫開始糾結,就好像正著重評估著某件事到底要不要做般舉棋不定神色復雜。
寂靜維持片刻,觀察維持良久,接下來……
“呼。”
伴隨著氣息長呼,待抬手撩了額前劉海后陳逍遙做出決定,嘴角忽然一揚,旋即打破寂靜,當先朝何飛用若有所指的語氣說出一段話:“何警官,看來除我程護士兩人外,你貌似還想從趙律師口中獲得些什么,好吧,既然你自己都說你是名有神論者加之你又對惡靈殺人很感興趣,那么,我倒是有個辦法能夠讓趙律師提前醒來。”
什么?
一石激起千層浪,陳逍遙此言一出,現場氣氛突變,房間內,程櫻看向何飛,何飛看向程櫻,二人先是對視一眼,而后共同側目看向前方,至此目光鎖定,雙雙凝視起陳逍遙,當然,二人雖有驚色,但終究只是稍稍驚訝而已,原因在于他倆任誰都知道陳逍遙何許人也,知道此人在現實世界所從職業,哪怕如今套了身神父外皮,事實上外皮僅僅只是外皮,唯一令二人頓感好奇的是……
這貨打算怎樣讓眼鏡男提前醒來?
當發現何飛顯露出復雜乃至急切表情時,經過一通猶豫,最終,某人認為自己應該做些什么。
見二人面露好奇看向自己,陳逍遙咧嘴一笑,甩了甩寬大袖袍,離座起身走至床前,待來到床邊大體掃了趙平幾眼后,下一刻,這名披著神父外皮的茅山道士開始動作,左手掐決,右手做印,面朝眼鏡男做出一連串常人不懂道門手勢,腦袋微微晃動,口中念念有詞: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凈,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
“喝!”
忽然,就在念完道門術語的那一刻,青年動作急轉,那原本持訣做印的雙手猛然下伸,下伸之際手指伸出,以快如疾風的方式將左右無名指同時點中男人左右太陽穴!
接下來,令何飛程櫻雙雙大感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床前,待陳逍遙做完一切后,略等片刻,就見那原本閉目不醒的趙平緩緩睜開眼睛,在所有人的詫異中沒來由自行蘇醒!
沒想到在青年區區一通咒語動作下,本應昏迷許久的趙平竟提前睜眼恢復意識?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目睹此景,何飛不由愣住,程櫻嘖嘖稱奇,陳逍遙則更是笑意濃厚嘚瑟無邊,心中得意溢于言表,事實上陳逍遙剛剛使用的并非啥大能耐,僅僅只是小計倆,同時也是近期陳逍遙修煉《道法自然》時所最新掌握的一門道術,名曰醒神咒,此類術法并不高端,簡單來講可理解為是一種通過精力灌輸從而對穴位進行刺激的偏中醫手法,說是靠攏中醫,實則仍要依靠術法進行驅動并最終促使昏迷者提前蘇醒,然而有得必有失,醒神咒固然能刺激穴位迫使清醒,但嚴格來說這么做對昏迷者是有一定傷害的,畢竟按照生物學來講人體昏迷本就是一種強制性修復模式,屬于大腦自行休息,如通過外力強行蘇醒則勢必會對昏迷者造成傷害甚至留下后遺癥,這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飽覽世間萬千景,不如睡到自然醒。
不錯,只有自然醒才能徹底修復損失恢復如常,可惜事態緊急,為了盡快獲取更多線索,陳逍遙沒有辦法,無奈只好出手,就這樣以外力形式驅動道法刺激穴位,最后以非自然手段迫使眼鏡男提前醒來。
然后,陳道士笑了,在何飛程櫻的嘖嘖稱奇下瞬間暴露本性,剛剛還頗有高人風范的他剎那間原形畢露開始嘚瑟,直接擺出幅我很牛逼的模樣自顧自洋洋得意燒包無比,可,誰曾想,嘚瑟剛一顯現,下一秒,某段突兀浮現于腦海的聲音卻又瞬間令陳道士笑容凝固,隨后竟進一步轉為難看。
“執行者陳逍遙,私自做出一件同所賦身份無關之事,且缺乏邏輯理由,現已違反任務規則,違反程度,中,扣除生存值3點!”
(我日哦,忘了這茬了,趙眼鏡啊趙眼鏡,為了讓你醒來,我他嗎這波虧大了,也對,神父使用道術,這他嗎不被扣生存值才怪!)
(娘啊,我扣分了,我扣分了啊……)
言歸正傳,先不談收到懲罰通知時陳逍遙的欲哭無淚,伴隨著雙目睜開,搭配著意識回歸,待度過最初的茫然失神后,趙平本能起身,而后靠坐床沿環顧周遭,透過金絲眼鏡,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臥室,然后,他看到了一群熟人,有身前不知何故哭喪嘴臉的陳逍遙,有一側目露喜色的程櫻,視野在度延伸,接下來,他看到那名正身著風衣凝視自己的熟悉青年。
“何飛?”
果然,憑借記憶,如果說陳程二人置身現場還在預料之中,那么當冷不丁發現那失蹤已久的帥氣青年后,眼鏡男突兀一怔,下意識叫出對方姓名,至于何飛,見對方一時愕然,大學生隨之起身點頭招呼道:“趙律師,自打在警局與你見過一面后,沒曾想你我這么快就又見面了。”
和預料中完全相同,在青年那話中有話的隱晦提示下,男人瞬間回神,反應快速的趙平果然真沒有像尋常那樣四處打量長久茫然,而是干脆利落起身下床,接著直奔主題,一邊目光嚴峻緊盯青年一邊口齒不清當先詢問道:“何……警官,想必那只惡靈……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
如上所言,眼鏡男說話時口齒不清斷斷續續,以上狀態非他所愿,而是其舌頭受傷迫不得已,正如一開始程櫻所判定的那樣,眼鏡男雖舌頭未斷性命無憂,然那徹骨鉆心的針扎劇痛仍導致其舌頭流血損傷較重,而此刻的口齒不清則明顯為傷勢未愈所致,聽罷此言,眾人心知肚明,何飛默默點了點頭,程櫻亦恰到好處配合接話道:“何警官對這場惡靈事件很感興趣,他想從你這得到些消息,對了,差點忘了自我介紹,我叫程櫻,為當地診所一名護士。”
“你好,鄙人趙平,是詹米先生的好友兼私人律師。”
聽過程櫻那明顯屬于配合鏈接的臺詞語句,眼鏡男心有所悟隨之回應,回應作罷,先是抬手扶了扶鼻梁金絲眼鏡,而后看向何飛,就這么順著程櫻話頭頷首回答道:“好吧,既然……何警官……感興趣,那……我自是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后面的事就簡單了,加之共同目標促使下,隨后時間里,趙平開始講述,在不違反規則的大前提下細致入微逐一透露,將兩天來尾隨詹米的來所見所聞一股腦告知眾人。
5分鐘后。
“……事情基本就是這樣,至于后面的事……我想陳神父和程護士……兩位已早早告知了吧?”
維持著口齒不清,待趙平向眾人敘述過近期經歷后,一時間,現場沉默,何飛沒有說話,沒有動作,就這樣在瞥了眼客廳方向后低頭不語陷入沉思,見狀,深知青年性格的眾人自是任其沉默陪同不語,很明顯,他們知道大學生目前十有八九在整合信息匯聚線索,正在為尋找生路不斷努力著,說是如此,實際同樣如此,隨著何飛沉默低頭不語,趙平、程櫻連同陳逍遙3人亦緊隨其后琢磨開來,紛紛以各自死路詳加分析,試圖找到關鍵摸出重點,不過,在這看似沉寂默然的環境下,有件事仍舊超出了3人預料。
思考間,何飛眉頭逐步緊皺,面容逐漸難看,發展到最后竟干脆演變為面色煞白額頭冒汗!
而導致大學生如此反應的根本原因則恰恰來源于事件的曲折復雜,首當其沖即是女螝!
太可怕了!
那名叫瑪麗肖的女螝到底是個是個什么東西?螝是肯定的,但問題是至今為止又有哪只螝擁有瑪麗肖這種聞所未聞特殊能力?除具備物理攻擊和行動延遲以及聲音屏蔽外居然還擁有操控穿梭能力?那種不同于電影的傀儡操控竟能直接將人偶和女螝鏈接,從而做到以憑空方式穿梭于傀儡身軀,誠然此類能力絕非空間瞬移,瑪麗肖本身也并非地縛靈等級,不料憑借這一能力仍變相做到了類似于瞬移的駭人結果!最佳例子就是趙平,以眼鏡男的過人敏銳,有螝出現他不可能無所察覺,一旦察覺則勢必會立即反抗瞬間動作,就算跑不了也總會果斷祭出道具閃電用以自保,可,結果呢?結果是女螝悄無聲息出現在了趙平身邊,其后就這樣在陳逍遙近在咫尺的情況下動手殺人,搭配行動延遲將眼鏡男死死束縛,要不是程櫻救援及時,趙平可不是區區受傷那么簡單了。
物理攻擊、行動延遲、聲音屏蔽、傀儡操控、人偶穿梭,在加之陳逍遙那早先敘述的道術免疫,種種現象證明著瑪麗肖非同尋常,其實力之強悍以隱隱成為地縛靈之下最強存在,你以為這樣就完了?不,恐懼遠非如此,如果單單只比實力強度,瑪麗肖確實不如地縛靈,不過,如轉換思緒著重細想,那么你會發現瑪麗肖的威脅程度竟大于常規地縛靈!!!
原因在于,瑪麗肖神志清醒!
‘她’知道自己是螝,知道自己是神通廣大的邪祟靈體,不單深知自己屬于靈體,就連智慧程度高于多數人類!
思緒急轉,回憶過往,不知不覺間何飛想到當初,回想起他剛進空間時葉微曾對他說過的話:
“判定一場任務難度高低不取決于任務等級,而是取決于螝物威脅,取決于靈體對執行者的威脅程度,如一只螝能力強大但卻不懂合理利用自身能力,那么這場任務本質不會太難,不過,如一只螝明明實力偏弱可卻又偏偏能合理運用自身能力的話,屆時任務將難度激增,哪怕最后成功度過,結局亦勢必傷亡頗大。”
可想而知,面對這么一只既能力詭異又精于算計且又保留了螝物嗜殺本性的女螝惡靈,執行者還有沒有希望堅持5天?或者說眾人還有沒有能力保護詹米存活到最后?
好吧,退一萬步講,就算不談女螝的善用計謀智慧拔尖,單單行動延遲就已經可以和無解掛鉤了,只要女螝肯頻頻發動攻擊,可以毫不夸張的說,僅憑這一種能力瑪麗肖就能輕易殺死所有執行者,設想一下,在一只明顯能通過物理方式屠戮活人的螝物面前既速度銳減又掏不出道具,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死,意味著你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變成烏龜,然后被女螝拔掉舌頭送進地府。
彭虎不知何故僥幸未死,趙平有人救援僥幸未死,但問題是誰敢保證幸運女神會永遠眷顧著你?一次未死,那么兩次呢?三次呢?在女螝的頻繁襲擊下,結局基本注定。
想至此處,何飛頓覺膽寒,就這樣沒來由涌現出一股難以抑制的濃郁絕望感。
然……
那又如何?
(縱使女螝神通廣大不可對抗,但通過以上幾點,我卻也大體猜出了女螝弱點乃至解決女螝的有效辦法!)
(既然女螝強悍如斯難以對抗,那就干脆搶在女螝殺光執行者又是或擊殺詹米前搶先滅掉女螝不就好了?)
何飛有了想法,有了猜測,正如剛剛所描述的那樣,大學生雖一開始越想越怕逐漸膽寒,然而,隨著大腦運轉思考不休,不多久,何飛竟當真想出了一個解決女螝消除威脅的應對辦法!
至于如何消滅?
不難,嚴格來說青年所想出的辦法也并不算啥稀奇辦法,只需如原電影那樣摧毀即可,對,摧毀,將瑪麗肖生前制造的所有人偶統統摧毀!
正所謂付出總有回報,常言道流汗總有結果,通過長達兩天獨自思考,結合趙平3人先后敘述,大學生涌現已久的個人猜想逐步成型,如果說起初何飛還曾因知曉原劇情那個方法失敗而不敢嘗試的話,那么此刻的他卻已完全斷定瑪麗肖并非無敵,而是存有弱點,一只存在弱點的載體型螝物。
載體型螝物!
回憶著自身那諸多任務經歷,何飛承認自己很少遭遇載體螝物,當然,不常遭遇并不代表沒有,更不代表他何飛沒有和此類靈體以命相搏過,另外載體型螝物往往還具備某個統一特點,那就是強大!印象中但凡擁有載體的螝物靈體往往強的離譜,強到令人絕望,話雖如此,但此類螝物卻同樣存在著致命弱點,而弱點則也恰恰是載體!
就比如當初的莊園血螝那樣,那只由百年前慘死親王所轉化的血螝不可謂不強大,不可謂不兇殘,短短數日便幾近屠光了莊園所有活人,可,結果呢?結果是弱點暴露,載體為房,隨著弱點暴露發現載體,執行者就這樣憑借區區一把火間接干掉了那看似無敵的莊園血螝。
既然載體受損靈體不存,舉一反三,同樣的,《死寂》里的瑪麗肖雖也近乎無敵強大無比,但也極有可能存在弱點,存在某個和血螝類似的弱點命門!
至于那女螝載體弱點到底是什么……
答案無疑是人偶,無疑是原電影就曾著重表現多番映射過的傀儡人偶!
瑪麗肖生前癡迷于制造傀儡,構筑人偶,甚至連死后尸體都被改造成人偶模樣,如此癡迷下,如人偶仍非女螝命門的話,那么就實在有些不合理乃至說不過去了。
以上推論聽起來很像廢話,原因在于電影里的主角詹米就曾想到過,想到利用摧毀瑪麗肖生前所有人偶作品的方式間接干掉女螝,是的,為了躲避女螝追殺,走投無路的詹米和吉姆探長雙雙趕往那棟坐落于失落之湖的廢棄戲院,然后搶在女螝出現前放火燃燒,一把火燒毀了瑪麗肖生前制造所有人偶,只可惜最后卻失敗了,失敗根源來自于人偶并未盡數摧毀,實際上仍有殘留,仍有一具至關重要的傀儡人偶未被摧毀,那就是艾拉,正是那居住于奧爾莊園的詹米繼母,可想而知,假如斷定摧毀瑪麗肖所有人偶作品才可真正消滅女螝,那么殘留一具和一個不燒之間有區別嗎?
答案不言而喻,結果沒有區別,但凡殘存一具人偶,女螝就不會消失,而電影里的詹米之所以失敗則也正是來源于他被女螝全程戲耍,全程蒙蔽,并不知道自己的繼母竟然也是人偶,一具和活人無異的完美人偶!
正因如此,詹米被耍了,在自以為自己已燒光人偶解決女螝的情況下遭到偷襲,被他那名義上的后母艾拉偷襲斃命,最終慘死,死后被尸體轉為傀儡,被制成了一具同其父親一般無二的尸體傀儡。
以上說法有理有據,種種論述合情合理,最初何飛在看完《死寂》電影時也同樣這么認為,不單何飛,事實上其他團隊成員亦大多持相近觀點,既然如此,既然包括何飛在內的所有執行者皆集體贊同以上觀點,問題隨之而來……
如果這便是解決方法,那為何一開始何飛又或是趙平等資深者無一人去做呢?
是啊,為何不提前這么干?為何趁早動手?反正實施起來并不麻煩,只需跑到位于失落之湖的廢棄戲院里放火燒毀所有人偶,然后在趕往小鎮莊園摧毀艾拉即可,如此一來女螝不就消失了嗎?事件不就解決了嗎?
很遺憾,凡是這么想的人統統犯了個主觀邏輯性錯誤,先不談私自行動必然會被詛咒判定為違反規則懲罰扣分,就算沒有規則限制也依舊不會有人去做,了解內情者不會去做,擁有豐富經驗的資深者們則更加不可能貿然動手了。
至于原因?
具體可劃分為以下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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