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聽說女人的直覺最為準確,但男人的思維直覺則更加神奇,思維直覺屬于直覺一種但又和直覺略有區別,思維直覺,是指對某個問題極其在意可卻又在找不到答案的情況下未經逐步分析而迅速做出的猜測設想,屬于對疑問百思不得其解時突然冒出的靈感頓悟。
這種神奇思緒往往被稱之為思維直覺,思維直覺是一種心理現象,簡單來講可理解成……
當一個人太過在意某件事情時,那么此人便往往會在潛意識里不自覺關注起和事情有關的一切信息。
試問何飛目前最為關注乃至最為在意的是什么?
回答毫無疑問是女螝,那只名為趙環珍的水螝!
所以,具備偵探思維的何飛就這樣在久久不語的沉默等待中,在腦海因實在找不到女螝尸體位置的焦躁不安中潛意識想到了陳婆,繼而回想起陳婆對螝物的回答解釋。
其中最令他在意的信息大體可劃分為兩點:
第一,螝大多由人轉化而來,且往往保留生前愛好或習慣。
第二,其死后靈體模樣與能力亦大多受死亡環境影響。
以上兩點的第二點現已獲得證實,即,趙環珍死在水里,死后魂魄成為了水螝,殺人能力也確實來源于水!
陳婆所言不虛!
既然是這樣,那么‘螝往往保留生前愛好或習慣’這段話又有什么意義呢?
意義是什么?退一步說,哪怕一只失去理智的嗜殺厲螝仍保留些許生前愛好或習慣,但這和解決這場靈異事件有又多少關系?
無論怎么琢磨都沒關系啊?
可是,如果螝往往保留生前愛好或習慣這種事當真沒有絲毫意義,那陳婆還有必要特意說出來嗎?
(該死,我到底忽略了什么!?)
這種事真的很重要嗎?
不知怎么的,在這番莫名襲來的怪異思緒中,何飛大腦本能運轉,隨著思考深入,加之認真琢磨,他隱隱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某一關鍵點,而這一關鍵點亦極有可能是解決這場靈異事件的關鍵鑰匙!
鑰匙貌似找到了,然而遺憾的是……
拿到鑰匙的他卻找不到鎖眼,無法打開面前這扇生路之門。
(這,這他嗎……嗯?)
就在大學生因找不到鎖眼而愈發煩躁之際,忽然間,何飛眉頭一緊,然后,不知出于何種念頭,青年猛然抬頭,目光就這樣徑直盯向對面,看向正坐于對面坎坷擔憂的少女小霞。
許是青年突然死盯自己導致少女有些害怕,害怕中,小霞不可避免怯聲詢問道:“何飛哥哥,你,你為啥要這么看著我?我,我哪里不對勁嗎?”
沒有理會少女詢問,也沒有在意對方慌張,見小霞看向自己,早已被某股念頭充斥腦海的何飛不在墨跡,當即朝少女提了個問題,一個他曾聽過如今則屬于為了再三確認才刻意提及的問題,同樣更是一個看似沒頭沒腦甚至毫無意義的問題:
“小霞,你和你爺爺是不是都曾說過,那趙環珍生前最愛吃桃?”
聽著何飛這冷不丁提出的問題,小霞不由一怔。
少女有些不理解,她既搞不懂對方為何有此一問又猜不出何飛此言意義,畢竟這是小事,一種不管怎么看都和事件關系不大的瑣碎問題,至少小霞是這么認為,當然想是這么想,見對方神情嚴肅不似玩笑,少女還是不敢怠慢,繼而下意識搜索起腦海記憶,好在趙環珍生前和其接觸較多,茫然中,對趙環珍愛好確有所了解的小霞還是在微微點頭的同時張口回答道:“嗯,趙環珍住進俺們村后真的很喜歡吃桃,也經常出門自己去桃樹旁摘桃吃。”
(女螝生前喜歡吃桃,唯獨對桃情有獨鐘,信息現已確定,那陳婆對螝的闡述解釋又是不是真的呢?)
(應該也是真的,我不認為陳婆會說謊騙我,人家好歹當了幾十年神婆,哪怕她自己說個人本領低微,但人家對螝神之事的了解仍遠比我這個純外行要強上太多,更何況陳婆也確實把她對螝的理解完整告訴了我。)
(既然如此,那我目前所需要做的則無疑是從女螝生前愛好著手,繼而順藤摸瓜找到答案。)
得到小霞肯定答復的何飛重新轉為沉默,他在思考,在推測,在用極其貼近專業偵探的思維方式琢磨著趙環珍吃桃愛好,正用與生俱來的強悍推理能力分析著問題,分析桃子和女螝之間是何關系。
至于小霞,見自己回答完對方便重歸沉寂,少女大惑不解,她有些好奇何飛這是怎么了,為何平白無故提及女螝生前愛好,正欲張口詢問,可突然察覺的某一現象卻又促使她把話強行咽了回去,旋即如突然想起什么件事情般側過腦袋看向隔壁,嘴里詢問道:“咦?趙成兵哥哥去臥室解手怎么還沒出來?都好幾分鐘了。”
嗯!?
小霞的這句話于其說是問題還不如說是提醒,是的,由于剛剛滿腦子都在琢磨女螝生前愛好一事,何飛竟把趙成兵去隔壁解手的事給忘了,不僅如此,經小霞這一提醒,何飛除猛然記起此事外,眼睛亦下意識轉向墻壁看向時鐘。
時間,8點35分!
印象中當初趙成兵去隔壁找夜壺時自己曾看過一次時鐘,記得那時正好為8點30分。
5分鐘過去了,整整過去了5分鐘之久。
怎么趙成兵還不出來?畢竟他這位同學去之前就曾明確表示僅僅只是小便啊?
或者說一泡尿會尿5分鐘嗎?
想到這里,目光又急忙轉向臥室,入目所及,就見早先還只是輕微虛掩的臥室房門如今已不在是虛掩,反而正處于關閉狀態。
咯噔!
不知為何,當發現趙成兵許久沒有出來,臥室悄無聲息連同連房門都莫名其妙緊緊關閉后,何飛心跳加速,越跳越快,發展到最后整個人都陷入難以言喻的極致慌張!
接著,何飛動了。
騰的一聲離座起身,旋即火急火燎沖向臥室。
可……
才剛一起身,剛一離座,還沒等他邁動雙腿跑出半米,下一秒,隔壁臥室傳來尖叫,一串滿含驚恐凄厲尖叫:
“哇啊啊啊啊啊!!!”
時間重回5分鐘前,臥室。
為了盡快解決個人問題,趙成兵動作不可謂不快,在忍無可忍的尿意促使下,微胖青年躥進臥室,先是隨手將房門稍作虛掩,旋即從床底摸出他目前最想尋找的東西,夜壺,一個從未用過的空蕩夜壺。
眼見夜壺空空無人用過,原本還屏住呼吸不原被熏的趙成兵頓時大喜,二話不說解開褲帶,旋即朝夜壺里釋放灌水。
一切是那么的普普通通,一切是那么自然尋常,無非就是撒泡尿而已。
不過……
正當趙成兵瞄準夜壺舒服放水之際,有件事,一件剛剛開始或者說剛剛出現的微末小事卻也在臥室同時發生。
鏡頭轉移至房頂,延伸至房梁,然后拉近,持續拉近,會發現頂端有兩片緊密相連且本該干燥無比的磚瓦縫隙開始變得潮濕,逐漸變得濕潤。
濕潤范圍逐步擴大,逐漸增加,直到將相鄰磚瓦徹底浸濕,再然后……
些許水漬緩緩從縫隙滲入,最終化為水珠落向地面,滴落于趙成兵身后兩米開外地面之上。
啪嗒。
受萬有引力拉扯,水珠在地面發出細微響動,旋即化為一片更為細小的微型水珠散落開來,但這僅僅只是開始,當第一滴水珠落地之際,一秒后,從房頂滲入的第二滴水珠便又緊隨其后重復滴落,然后是第三滴、第四滴、第五滴……
伴隨著水珠頻繁滴落,很快,原本干燥的臥室地面出現水汪,逐漸匯聚成一團小型水汪。
何飛昨晚的擔心最終成為了現實!
暴雨下的太大了,下的太久了,哪怕村長家房屋質量優秀,可最終還是在持續不斷的暴雨沖擊下出現破損,變得不在堅固,不在密不透風。
漏雨了,臥室漏雨了。
至于趙成兵,只顧放水的他沒有發現身后水汪,從始至終未曾察覺雨水滴落。
接下來,當水珠匯聚到一定程度,地面,這團由水珠組成且不管怎么看都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常見水汪發生異變。
嘩啦,呼啦啦。
水汪動了,自行移動起來,但并非整體移動,而是從水汪中額外延伸出一條水流細線,水線正快速移動,直直朝后方房門移動而去。
抵達房門之際,在水的流淌推力下,早先還僅是虛掩的房門被緩緩關閉,無聲無息輕盈關閉,然后,本就能自行移動的水線亦如蚯蚓般開始蔓延,以嚴重違反物理定律的方式擴散開來,有的向左,有的朝右,有的則向上攀爬,繼而封鎖空間填補門縫,最終將房門上下左右四條門縫死死堵塞。
前方,趙成兵撒尿結束,待將一泡尿徹底尿完后,重新系上褲腰帶,又隨手將夜壺塞回床底,維持著通體身舒爽,趙成兵轉身打算離開。
只是,還沒走幾步,趙成兵停住了,突兀停住了。
因為……
他發現了水滴,親眼目睹地面出現一團清澈水汪!
滴答,滴答,滴答。
順著水汪抬頭觀察房頂,就見不知何時,一滴滴水珠正從屋頂接連落下,滴落在地匯成水汪的同時水汪本身則更是在水珠供給下越來越大,越淌越多!
見狀,趙成兵當場全身一抖,剛剛還怡然舒爽的臉孔就這樣瞬間煞白!
房子漏雨了!
或者說,房子進水了!
目睹此景,趙成兵頓時慌了,慌張到極點,沒有錯,由于早就知曉女螝是水螝且可以通過水攻擊活人,眼見房子正在漏雨又見水汪越聚越大,趙成兵哪里還敢待在原地?哪里還敢原地發呆?
不出所料,掙脫呆滯剛一回神,趙成兵動了,顧不得其他,顧不得一切,忙拔腿就跑,徑直朝房門大步跑去。
然而……
就在他三步并做兩步抵達門前,正當他伸手拉門之際,卻發現……
房門紋絲不動,不管如何用力如何推拉,房門就這樣如鎖住般擋在面前,徹底將離開出口死死堵住。
怎么回事?房門明明沒有上鎖,當初進來時自己也僅僅只是將其虛掩啊?更何況眼前門栓也仍然是松開的。
面對這毫無邏輯房門封閉,趙成兵傻眼了,他不理解,不理解房門為何打不開,更不理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結果可想而知……
由于打不開房門,加之對水實在過于畏懼,維持著緊張不安,趙成兵本能回頭,再次看向身后水汪。
可誰曾想,這一看不要緊,剛一回頭,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恰好是異變再生,繼而看到一幕趙成兵這輩子從未見過的恐怖畫面:
身后,水汪發生了變化。
視野中,那剛剛還面積不大的水汪不知何時范圍擴大,蔓延范圍竟整整擴大數倍,就這樣在不知不覺間由小型水汪擴展為大型水汪,甚至覆蓋了房間三分之一地面!伴隨著水汪持續擴大,某個黑乎乎的東西竟也在緊貼地面的水汪里緩緩升起,在趙成兵那越睜越大的眼珠注視下起伏上升著。
黑色事物不斷上升,接連上升,直到上升到一定程度,直到一顆披頭散發的人頭腦袋完整從水汪浮出。
那是一顆女人頭顱。
頭顱披頭散發遍布水漬,中央臉孔慘白如紙,一張因水里泡太久而略顯有些腐爛的臉就這樣清晰映入眼中,且更為可怕的是,人頭雙目赤紅,紅如鮮血,此刻,女人頭顱正盯著前方,死死盯著兩米外因無法推開房門而只能被困此地的趙成兵!
女螝,赫然是一只由水組成的恐怖女螝!!!
“哇啊啊啊啊啊!!!”
心臟在這一刻提至嗓門,血壓在這一刻聚集飆升,先是愣了數秒,下一刻,趙成兵叫了,猛然發出串撕心裂肺刺耳尖叫,聲音響徹現場,籠罩民宅,不僅將何飛驚得全身一抖,更是把小霞嚇到身體發軟。
同一時間,門外,堂屋。
聽到尖叫的何飛僅僅愣了一秒,旋即確認趙成兵遇到了危險。
之前說過,何飛是一名重情重義之人,察覺同學聲音凄厲,剛剛還身形凝固的他恢復動作繼續前沖,除身體第一時間沖向臥室外,腦海亦瞬間猜測出真相,猜出了危險源頭。
趙環珍!
百分之百是趙環珍,那水螝十有八九出現在了臥室!
只是……
唯一讓何飛略感不解的是,這里是干燥無水的民宅啊?沒有水,趙環珍還能進來嗎?
(咦?等等,難,難不成……)
琢磨至此,何飛臉色驟然大變,身體動作亦進一步加速,沒有猶豫,沒有遲疑,或者說臥室剛一傳出趙成兵尖叫,青年就已經抵達門前縱身就撞,狠狠撞向身前房門!
然而詭異的是……
碰咚!
伴隨著一聲撞擊巨響,死命撞擊的何飛被彈了回來,房門則紋絲不動。
見狀,何飛呆若木雞,因為他做夢都沒想到眼前這看似簡陋的木質房門竟如此堅固,堅固到竟扛得住自己全力撞擊!
當然驚訝歸驚訝,呆滯歸呆滯,但這種呆滯僅僅維持一秒,一秒后,何飛變了,變得狂躁,變得瘋狂,除身體再次撞向房門外嘴里更是高聲大吼道:“成兵堅持住!我這就進來救你!”
碰!碰!碰!
如上所言,為了救援同學保住對方,門外,何飛在小霞驚恐注視下玩命般撞擊房門,而門內則赫然發生在翻天覆地恐怖變化,隨著趙成兵尖叫持續經久不停,隨著時間一秒秒過去,兩米外,早先還僅有頭顱冒出水汪的趙環珍如今已顯露真身,整幅身體展現于趙成兵視野之中,就這樣從一灘緊貼地面的薄薄水汪里起伏上升顯露身形,從不可能出現的地方完整出現了。
滴答,滴答,滴答。
此刻,維持著水流滴落,趙環珍全身是水站立原地,正用一雙血紅眼睛死死盯著對面,盯著房門,盯著門前以逃無可逃的趙成兵!
至于趙成兵……
碰,咚,啪!
“嗚哇!螝!螝啊!開門,快開門!何飛救我!快來救救我啊!”
眼見女螝顯露身形,又見對方近在咫尺,趙成被嚇瘋了,被借水冒出的女螝硬生生嚇的魂飛魄散肝膽俱裂,哪怕女螝從頭到尾不曾動過,可僅憑女螝模樣就足以把他嚇瘋,嚇傻,嚇得他三魂離體七魄升天,恐懼中,趙成兵狂拍房門高聲呼救,褲襠則更是如溪水流淌般尿液橫飛,哪怕他剛剛用夜壺解決過一次。
門外,聽著同學那幾近變音凄厲呼救,何飛依舊沒有放棄,他牙關緊咬死命堅持,就算撞擊過猛身體疼痛,可他仍毅然決然持續撞擊,懷揣著不甘一次次狠撞房門,用盡全力瘋狂撞擊,何飛忘記了恐懼,哪怕明知門里有螝!
畢竟呼救者不是陌生人,而是要好同學,是唯一伙伴,這種見死不救的事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
“呀啊!”
撞擊中,何飛頻頻發出大吼。
只可惜……
現實是殘酷的,任憑何飛如何狠撞,房門仍然紋絲不動,說句實話,眼前只是面木質房門,按理說就算鎖住可在他這番兇狠撞擊下也早該被撞開才對,道理是這樣沒錯,可結果卻恰恰相反,不論他鉚足多大力量也不管他撞擊多少次,房門自始至終紋絲不動。
同一時間,臥室。
“啊!救命!救命啊啊啊!”
見同學久久撞不開房門,門內,趙成兵尖叫愈發凄厲,愈發響亮,整個人鼻涕眼淚肆意流淌,可也同樣是這個時候……
“呵呵,呵呵呵呵。”
好似一只將老鼠逼至墻角而故意戲耍的野貓般,待欣賞夠獵物的絕望恐懼后,女螝笑了,發出一串駭人心魄猙獰笑聲,笑聲中,女螝面容變化,表情變化,本就慘白扭曲的臉瞬間變得更為扭曲,徹底演變成一張駭人螝臉!
接下來,難以理解的一幕發生了:
碰!嘩啦啦!
對面,剛剛還身體完整的女螝瞬間原地爆炸,如一枚內中裝滿清水的膨脹氣球般啪的一聲爆裂開來,一時間,房間水花擴散,水流飛濺四面八方,看似爆裂擴散毫無章法,但擴散后卻仍有數條水流未曾散去,而是半空中突兀折轉,旋即像幾股由閥門射出的壓力水流般直直沖向前方,沖向門前,沖向早已被嚇得嘴巴大張呆愣原地的趙成兵!
數條水流從四面八方圍攏沖來,最終涌進趙成兵身體各處,有的涌入左右雙耳,有的涌入正中鼻腔,有的涌入其他位置,其中最大的一股則徑直涌入青年嘴巴。
涌入,不斷涌入,接連涌入,在趙成兵越睜越大眼睛注視中順著喉管灌入腹中。
且水流永無止境,幾乎無窮無盡,天知道哪里來的這么多水!?
至于趙海兵……
他的模樣變了,在水流瘋狂且接連不止的涌入下眼球大半凸出眼眶,身體抖動愈發劇烈,抖動期間,腦袋、肚子、乃至整幅身軀更是已肉眼可見速度明顯鼓起,愈發腫脹,像一枚氣球般逐漸膨脹!
十幾秒后。
嘩啦啦!
門外,何飛聽到了劇烈爆炸,連同一起的,還有陣陣水花聲響。
然后,無聲無息。
伴隨著爆炸結束水流平息,臥室內,早先還極其劇烈的趙成兵呼救聲停止了,拍門聲停止了,所有一切重歸寂靜,任何聲音都聽不到了。
與此同時,何飛停止了撞門動作,隨后整個人愣在門前,呆在原地。
僅僅愣了片刻,他便如突然察覺到某件事情般下意識低頭看向腳下,看往下方門縫。
門縫,滲出些許紅色液體,但更多的卻是水,流淌不休的水。
見狀,何飛慌忙后退,躲避著腳下水流。
至于水……
此刻,水流正沿著臥室門縫不斷涌向堂屋,頻頻擴散流淌,直到覆蓋一定區域,直到越來越大,再然后,一顆黑乎乎的東西開始出現,開始在何飛的愕然注視下從水里緩緩凸起,徐徐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