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這些頭發就好像一根根傳輸管那樣為人頭與杰克構建了鏈接橋梁,區別在于人頭為獲取者,而杰克卻是輸送者,此時此刻,大量本該屬于杰克的身體血液就這樣在頭發的傳輸下頻繁流向對面人頭,自己則以肉眼可見方式急速損失著身體血液!
“啊……啊……啊……”
由于失血過快,加之流淌過多,漸漸的,杰克開始頭暈,臉色開始發白,與此同時那早先還響亮凄厲的叫喊亦逐漸降低,直至演化為低沉呻吟。
呻吟之余,身體頻繁抽搐,宛如被電流貫穿全身般整個人毫無意義抽搐不止,本就睜到最大眼睛更進一步突出眼眶裸露在外,發展到最后竟有一半眼球突出眼眶!
然,饒是如此,蕓吸仍在繼續,體內本就所剩不多的血液仍然在發絲傳輸下紛紛涌向對面人頭,直到……
直到青年臉孔慘白如紙,直到身體抽搐最終停止,直到體內血液被抽干抽盡,抽到半滴不剩!!!
然后,蕓吸停止了,在實在無血可吸的情況下終止輸松,在杰克流盡鮮血乃至整個人全身上下統統慘白后自行結束,伴隨著蕓吸結束,原本覆蓋身體的密集頭發開始收回,紛紛脫離杰克重返人頭,繼而將遍布眼睛的頭顱遮掩覆蓋恢復以往。
接下來,人頭開始撤離,在那又細又長的脖頸拖拽下緩緩下降,和那雙一直緊抓青年腳裸的手臂一起縮回客椅,最終隱沒于客椅底端,隱沒在那其漆黑陰暗的車廂角落,徹底消失蹤跡。
動作極其輕盈,過程悄無聲息,就好像剛剛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那樣。
描述如此,可事實上……
杰克死了。
是的,他死了,在被抽盡了體內血液后身死斃命,在極其難受的痛苦折磨中慘死現場,死在了他的個人客椅上,且死狀極慘!
數秒后,由于失去了發絲固定,尸體開始傾斜,沿客椅逐漸傾斜,最終側翻摔倒撲至地面。
噗通。
同一時間,車廂第七排,何飛猛然睜開了眼睛!
從某種朦朧恍惚的狀態中掙脫回神重返現實。
回神之際,注視著車廂現場,何飛除滿臉狐疑外,腦海亦本能冒出問題,一個他任憑他絞盡腦汁都難以找到答案的詭異問題,那就是……
(我這是怎么了?我,我剛剛睡著了!?)
晃了晃有些發沉的腦袋,何飛睜開了眼睛,睜眼之際,腦海第一時間浮現問題,問題很簡單,那就是,他,睡著了,不知何時就這么明明奇妙睡著了!
但,這可能嗎?
或者說在明知巴士目前正行駛在一條有螝存在的死亡公路時,自己會睡覺嗎?敢閉眼嗎?
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又是什么時候……
咯噔!
伴隨著疑點萌生想到關鍵,下一刻,何飛心臟一顫,忙轉頭環顧看向周遭,結果,他看到了如下一幕令他大驚失色的畫面:
身側,李天恒正垂著腦袋閉目酣睡,對面,程櫻和坐在旁邊的陸成冰一樣雙目緊閉沒有動靜,前排,不算本就昏迷的空靈外,單從彭虎那極似凝固的動作中便可看出光頭男同樣在睡覺,再往前,陳水宏因睡姿不雅而露出近半的身體亦明顯證明著胖子在呼呼大睡,至于后排,回頭看去,趙平正斜靠車窗閉著眼睛,湯萌和蔣麗晴一樣互相依靠垂著腦袋,再往后,楊志斌也不知何時仰面睡去,就連被手銬鎖在最后一排的黑人毒販加布里都側臥座椅動靜全無。
整車人都睡著了,所有人都睡著了,就連最前方駕駛汽車的鴨舌帽司機都如夢游般輕晃腦袋混混沌沌,雖不算百分百睡著,雖雙手仍舊握著方向盤,可整體還是處于半夢半醒恍惚狀態,目前就這樣以似睡非睡的方式機械般駕駛著大巴,大巴沿公路飛速行駛。
觀察至此,何飛臉色變了,本就緊張的臉刷一下變成白色!
就在后排何飛大驚失色的同時,第五排,陳逍遙猛然睜開眼睛,他是繼何飛之后全車第二個從昏睡中掙脫之人,可他的反應卻比何飛還要激烈!
注視著身邊酣睡如豬的陳水宏,又掃視著周圍一個個閉目睡著的乘客,揉了揉眼睛,確認眼中所見皆為真實后,陳逍遙看向車窗下方,入目所及,就見當初貼于車體的黃色符紙毫無反應,任何變化都沒有。
靈體探測符無效!
見狀,類似于何飛,陳逍遙臉色瞬間煞白,忙直起上身回頭望去,就見后排無論是執行者還是劇情人物統統睡著,唯獨何飛驚慌張望,目光恰好同轉頭回望的陳逍遙目光撞在一起。
四目相對,這一刻,雙方皆從各自目光中看到了緊張,發現了茫然,除此以外,內中還夾雜一種名為恐懼的詞匯。
已經沒有解釋的必要了,單看兩人相差無幾的驚慌表情,雙方便瞬間斷定各自剛醒,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不久前大伙兒還個個緊張小心提防,不曾想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想到這里,何飛正欲說話,可……
“啊!!!”
忽然間,一聲驚叫響徹現場,就這樣以毫無征兆的方式猛然映入耳膜傳遍車廂!
驚叫突如其來,除把何飛二人嚇了一跳外,同時還把眾人驚醒,讓早先還沉浸酣睡的執行者連同所有乘客睜開眼睛。
“怎么了怎么了?誰在大喊大叫?”
“法克!喂,我說你這人咋回事?干嘛平白無故亂喊,有病啊?剛剛差點把我心臟病嚇出來,你……咦?這是……啊啊啊啊啊!”
驚叫驚醒了乘客,一時間,無數男男女女開始咒罵,可誰曾想,就在眾人罵罵咧咧看向聲音源頭,也就是看向前方第二排那名中年禿頂男時,人群頓時炸鍋,其后竟赫然由禿頂男一人尖叫演化為整車人集體尖叫。
因為,乘客們目睹了一幕畫面,發現一副場景:
定睛看去,就見禿頂男身邊躺著個人,一名穿著時髦的白人青年,那人死了,鐵定死了,之所以能立即確定此人以死,原因在于對方滿身是血,除衣服被血水浸濕外,那嘴巴大張眼球突出的猙獰模樣更是駭人到極點,儼然死到不能再死!
而最先發出尖叫的正是坐在青年旁邊的中年禿頂男。
眼見車里有人死亡,加之青年死狀過于凄慘,頃刻間,巴士陷入混亂,無數尖叫回蕩車廂,期間甚至有兩名女性乘客當場昏了過去,結果可想而知,經人群這么一鬧,司機同樣恢復清醒,顧不得繼續開車,忙腳踩剎車停下巴士。
大巴剛一停止,果然,作為現場僅有的兩名警查,之前還并排而坐沉浸睡夢的約翰和格麗斯亦如觸電般離座起身跑向尸體。
“都靜一靜,不要喊,安靜!請大家安靜!切勿移動尸體!”
不愧為專業從始案件偵破的職業警查,反應確實夠快,對案發現場的保護已然成為本能。
先不談約翰兩人如何安撫人群保護現場,同一時間,隨著現場混亂尖叫連連,執行者紛紛蘇醒,且每人反應各不相同,眼見現場有人死亡,剛剛還摸著腦袋茫然莫名的彭虎登時神情大變起身觀察,彭虎如此,趙平同樣如此,但和彭虎有所不同的是,趙平沒有置身原地眺望觀察,而是和提前醒來的何飛一起如說好了般離開座位奔向尸體,很明顯,如果說劇情人物在發現尸體時的本能反應是發生了兇殺案的話,那么,作為兩名雙雙經驗豐富的資深者,他倆卻顯然沒有往兇殺案上想,完全沒有將兇手鎖定在人類身上,或者說早在發現尸體的那一刻起二人就已經找到了兇手,兇手非是其他,百分之百是螝!!!
由于思緒相近,二人目的相同,那就是第一時間檢查尸體,畢竟很多時候尸體本就是一種價值極高調查線索。
至于其他人……
當恢復清醒看到尸體的那一刻,李天恒目瞪口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悄然睡著,更沒料到期間車廂竟死了個人,雖然死的只是劇情人物,可他還是從事件中嗅到了危險信號,那就是,螝動手了,那只不知隱藏在哪里的螝終于開始對大巴乘客展開殺戮了!
李天恒目瞪口呆心驚膽寒,陳水宏也以相差無幾的表情呆若木雞靜顫栗不止,呆滯期間,滿身肥肉就這樣在無數道尖叫呼喊中抖個不停,胖子被嚇慘了,被剛剛的無故昏睡和前排尸體嚇了個體無完膚愣在當場,可以想象,連李天恒和陳水宏這種有一定任務經驗的執行者都嚇成這樣,新人可想而知。
“啊!死,死人了,有人死了啊!”
說是如此,實際同樣如此,此刻,眼見車里有人慘死,從未執行過靈異任務的一眾新人被嚇成了半死,陸成冰通體癱軟幾近昏厥,楊志斌四肢無力靜若寒蟬,本就膽小如鼠的蔣麗晴則干脆被嚇出淚來,目前正抱著湯萌凄厲呼喊,以幾近語無倫次的方式發泄著心中驚恐,至于湯萌,說實話,作為醫生,湯萌見過死人,接觸過各種各樣尸體,其實尸體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隱藏于尸體背后的死因謎團,尤其是那種無故死亡甚至連怎么死都弄不清楚的尸體才是最可怕的,繼而引發真正恐慌,就好比現在,看著前排那側翻地面滿身血紅的尸體,加之又聯想到對方赫然是在自己莫名昏睡時斃命死亡,想到這里,湯萌愈發心慌!
(資深者曾說但凡靈異任務必然有螝,而螝又大多殘忍嗜殺,手段更是千奇百怪,莫非那人是被螝殺的?如真是這樣,那對方又是怎么死的?還有我剛剛又是如何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情況下陷入昏睡的呢?我居然一點都沒察覺?)
介于謎團太多,想著想著,湯萌動了,懷揣著諸多好奇謎團,下意識走向前排尸體。
“啊!湯萌妹妹你要干嘛?前面,前面有尸體啊!”見湯萌撇下自己走向前排,果然,蔣麗晴驚慌加劇,忙出言警告意圖阻止,她倒是言辭切切有啥說啥,可惜湯萌沒有理她,只是心懷坎坷走向尸體,而同樣的,也正是由于太過專注,所以行走期間女醫生沒有發現附近少了個人,本該坐在她和蔣麗晴前排的程櫻不知何時失去蹤跡。
呼啦,呼啦啦。
不同于中午的風和日麗基本寧靜,下午時,荒野刮起大風,常見的西部狂風開始席卷平原,在空寂荒蕪的長途公路中頻繁席卷,搭配著那略有西斜的高空太陽,蕭瑟感可謂濃烈。
視野延伸靠近公路,就見一輛巴士正停靠路中,大巴表面平靜,然內部卻早已泛起驚濤駭浪。
“我說過我們是警查,同時我們會盡最大可能保護大家安全,所以請安靜!都不要慌,剩下的事交由我們處理!”
經過約翰和格麗斯的多番安撫,最終,二人的努力獲得回報,雖說乘客們依舊心慌驚恐,但至少不在喧囂,有的只是圍觀,盯著尸體議論紛紛。
如上所言,確認車廂混亂基本平復,長舒一口氣,約翰正欲轉身檢查死者,不料才剛剛轉身,就見一名東方青年和另一名眼鏡男子以不知何時蹲在了尸體旁邊,目前正定睛觀察。
見狀,約翰頓時大驚,忙調轉身體出言警告道:“喂!你倆在做什么?請快點離開,不要靠近尸體,否則我將以蓄意破壞兇案現場的罪名逮捕你們!”
毫無疑問,作為一名精通破案的職業警查,約翰深知兇殺案中尸體的重要性,很多時候辦案人員也確實能從隨后的尸檢中發現蛛絲馬跡從而獲得有利破案的證據線索,所以很自然的,見有人靠近尸體,約翰登時急了,也顧不得早先對那伙東方人的疑惑顧忌了,直接發出驅離警告。
于此同時,就在約翰發出警告之際,前方,何飛看清了死者,趙平看清了死者,雙雙近距離目睹了死者完整全貌乃至通體死狀。
入目所及,就見死者確實是名白人青年,看模樣約20出頭,身份雖暫時不得而知,可對方那滿身是血的慘狀卻足以讓人心驚膽寒,尤其是那雙突出眼眶的眼睛和遍布扭曲的臉孔更是讓看得人背脊發涼,好在何飛二人并非常人,見慣了恐怖事物的他們倒沒有在意死者慘狀,而是在目睹死者剎那間確定了一件事,即,此情此景有些眼熟,也就是說這人死狀和當初視頻預覽里的學生死狀基本相同!
同樣的死后滿身是血翻躺地面,同樣的死后猙獰模樣駭人,除此以外,死者通體煞白,除面部皮膚白到嚇人外,就連裸露在外的其他肢體亦清一色白如紙張毫無血色!
據說人一旦失血,皮膚就會自然而然呈現白色,且失血越多皮膚越白,如真是這樣,眼前這人的失血量可謂已多到嚇人,竟赫然是流盡血液而死,屬于臨床最為標準的缺血性死亡,畢竟誰都知道血液對人體的重要性,而血液本身也是維系生命的重要元素,一旦人體血液全失去,屆時除了死不會有第二種結果。
(血液沒了?他的體內血液被抽干了?只是……)
觀察至此,何飛腦海萌生疑惑,疑惑很簡單,那就是,血呢?
對啊,血液呢?既然這人是死于失血過量,那么其脫離身體血液又去哪里了?就算身體沾有血漬,可人體實際血量仍比眼前多上太多,憑借大學生應有基礎知識,何飛大概清楚人體血液儲量,清楚成年人身體血量大約在3000至4000毫升左右,這可不是小數目,也就是說一旦將某個成年人身體血液抽干方盡,屆時其流出的實際血量足以將整輛巴士填充,說白了就是淌滿整個車廂地面,道理是這樣沒錯,然而實際情況呢?
實際情況是人死了,血也流盡了,但除了死者身體沾了少部分外,其余血液盡數消失?
由于思緒相近,加之觀察仔細,想著想著,何飛本能抬頭看向趙平,希望眼鏡男能發現更多線索,可惜他失望了,定睛看去,就見趙平和自己一樣面露疑惑,儼然一副錯愕表情,錯愕之余,男人還下意識轉動眼珠掃向地面,貌似正尋找著什么。
(看來你和我一樣發現了問題疑點,只可惜你我都找不到答案啊。)
“喂!兩位先生,你們到底在做什么?這里可是兇案現場!好吧,是你們逼我的。”
很多時候怒火不在于被罵被打,而是來源于無視,果然,見己方的多番警告統統被眼前二人無視后,約翰心生怒意,格麗斯怒意激增,雖說同樣憤怒,實則仍有區別,不同于搭檔約翰因很會看人而只敢警告不敢動手,格麗斯明顯沒約翰想得多,確認再三警告無效后,終于,金發女警不在墨跡,直接手伸后腰,看樣子是在摸索手銬,然而……
“這位警官女士,我想你無權抓我們。”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格麗斯不顧約翰眼神勸阻而打算執法逮捕時,何飛起身說話了,用一句話將正欲動手的格麗斯堵了回去,當然了,表面看似如此,事實上何飛在說話的同時手里亦如變戲法般多了張證件,也恰恰是這張證件成功阻止了對方動手。
“這是我的證件。”
懷揣著茫然好奇,格麗斯接過證件,和約翰一起定睛觀察,接下來……
“你,你是FBI?”
這是在交還證件后約翰和格麗斯異口同聲發出的聲音,言語間滿含驚訝,神情中盡是愕然,而導致兩人一時錯愕的根源正是那剛剛親眼目睹的身份證明。
FBI,全稱為美國聯邦調查局,隸屬美國司法部,負責各類案件調查,職責雖然類似警查,但由于受國家司法部直接管轄之故,所以嚴格來講FBI的職權范圍高于警查,平時所從事的也往往是大型案件調查工作,且行事隱秘擁有特權,故而FBI往往不在警查執法范圍內,簡單來講可理解為,警查和FBI完全就是兩個職責相近但又互不統屬的部門,如非要在嚴格點則可以說成介于FBI往往掌握機密情報,只要亮出證件,警查便無權抓捕或對其盤問,當然FBI也無權抓捕警查,不過FBI卻能以對方涉及案件為由盤問警查,甚至長期跟蹤。
于是……
通過仔細檢查,待確認了對方證件無誤后,約翰傻眼了,格麗斯傻眼了,除傻眼外,金發女警那即將掏出的手銬亦再也拿不出來了,開玩笑,別看警查和FBI表面互不統屬,表面誰都不用怕誰,可問題是FBI權限多啊,一旦對方有意和自己過不去,屆時對方完全可以找理由針對自己,繼而為自己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同一時間,就在約翰兩人驚疑不定之際,對面,大學生面無表情,就這么在收回證件的那一刻如沒事人那樣維持著從容談定,咋看之下儼然符合情報特工舉止做派,很明顯,憑借其自身優秀表演能力以及詛咒出品的真實假證,何飛再次玩起了角色扮演,目的很簡單,那就是為了方便任務,畢竟他可不想在面對螝物的同時還要被警查抓捕看押,所以很自然的,為了盡可能不被劇情人物打擾,無奈之下,何飛只好祭出假證,拿出了那張雖備用很久但卻從未用過的FBI特工證明。
“嗯,如假包換,和約翰警官你們所執行的抓捕毒販任務類似,目前我和我的一眾同事也在執行任務,一場不得外泄的秘密任務,另外,作為特工,我方亦有權介入案件調查,所以請兩位警官允許我們進行尸檢,對尸體的全方位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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