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何飛面露微笑掃視眾人,而眾人也確實悟出了什么,先后理解了青年話中意思,意思是什么?意思近在眼前!不說別的,單從此刻何飛那掃視眾人的動作中就能明顯看出他在清點人數,而人數則基本完整,基本沒出現預想之中的人員銳減!
都說命運是一個玄之又玄的東西,屬于某種真實存在但又看不見摸不著的哲學事物,在命運的影響下,團隊遭遇了兩只無解亡靈,面對兩只不管哪個都持平地縛靈的強悍螝物,按理說他們會毫無懸念全軍覆滅,豈料結局卻和預想中大不一樣。
結局是什么?
結局恰恰是完成任務順利回歸!
沒有錯,正如何飛上面所說的那樣,他們剛剛經歷的這場任務是實打實困難級,整體難度亦絲毫不亞于當初的《午夜兇鈴》,事實雖是如此,然,不同的是,這一次,執行團隊損失不大,雖說每個人都重傷瀕死模樣凄慘,甚至慘到可以用全員重傷加以概括,但重傷不代表死亡,經歷了將近兩天的險死環生,除姜大鋒和謝曉娜因運氣較差而不幸身死外,其余人統統存活,在種種機緣巧合以及大伙兒的共同努力下保住性命,這次之所以在機緣巧合后特意添加大伙兒努力,那是因為任務期間除無法看到的命運外,執行者個個竭盡全力,幾乎每個人都發揮了全部潛能,發揮了巨大作用,完全可以用配合完美相輔相成來形容。
何為配合完美?又何為相輔相成?.
解釋起來并不復雜,舉幾個簡單例子,如果沒有空靈,和女螝同歸于盡的陳逍遙注定會靈魂離體駕鶴歸天,無論如何都撐不到湯萌開展手術,同樣的,如果沒湯萌的手術搶救,縱使空靈強行保住了陳逍遙靈魂,陳逍遙也很難撐過一夜時間,不僅如此,如果沒有李天恒義無反顧引走蝙蝠,湯萌便無法將手術進行下去,如果沒有彭虎的救援及時,李天恒早就死了,就更別提后來為保證手術順利進行而硬著頭皮引走蝙蝠了,這還沒完,固然李天恒引走了代表女螝的恐怖蝙蝠,可他也在隨后時間里被螝吸收行將死亡,如果沒有何飛救援以及陳水宏消耗道具將其帶走,李天恒鐵定必死,而如果沒有趙平的那張生命替換牌,何飛亦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明明已死的情況下復活重生,就連只是新人的喬夢婷都為何飛提供過關鍵線索,更何況……
如果沒有程櫻最后的舍生忘死吸引女螝,何飛的生路計劃就絕對無法完成!
一環扣一環,一步接一步,每一名團隊成員都在為隊友連同整個團隊貢獻著力量,而無數危機就這樣在大伙兒的共同努力下逐一消除,直至完成任務回歸列車。
這就是團結的力量,是何飛所一直強調的團結重點,也唯有大伙兒擰成一股繩,團隊才能在危機重重的詛咒空間走的更長,走的更遠。
所以,何飛沒有說錯,當初他那句對所有人擲地有聲的話確實說對了,那就是……
一路走來,我們第七執行團隊早已今非昔比,無論何種難度的任務都無法阻攔我們,因為,我們很強!
何飛的所言所語被眾人輕易悟出了內中含義,明白了何飛想要表達的具體意思,隨著領悟含義,眾人紛紛點頭,點頭之余頗為感慨,可以這么說,現場除了喬夢婷因經歷淺薄而略顯懵懂外,旁人無不理解何飛的良苦用心,難怪啊,難怪何飛一直不遺余力的構筑團隊和諧氛圍,難怪一直強調互信互助,這種舉措確實能為團隊帶來良好影響,雖說很多人早就清楚了內中原因,但在經歷過城堡任務后,他們還是忍不住佩服何飛的先見之明。
沒有成員之間的互相信任,執行者就做不到完美配合,沒有成員之間的深厚感情,執行者就不可能互相支援互相救助,而這就是相輔相成,也只有做到以上幾點,隊伍才能實現真正的團結,大伙兒之所以能通過這場難度極高的困難任務,根源也恰恰是依靠團結,只不過……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就目前而言,我認為你沒必要重復提及了,當然,如果你非要說,我建議你單獨對喬夢婷說。”扶了扶鼻梁金絲眼鏡,趙平果然在不合時宜的氛圍說了句不合時宜的話,在所有人都被何飛鼓舞到血沸騰時直接潑起了冷水,用另一句包含深意的話盯著何飛侃侃而談。
言罷,不知出于何種目的,男人又調轉目光掃視現場,視野循環掃視在場眾人。
結果是肯定的,在眼鏡男的冷水潑灑下,剛剛還被何飛鼓動到心潮澎湃甚至澎湃到自以為團隊天下無敵的眾人頓時熱血消散,當場回歸現實,繼而惹得彭虎用不滿眼神瞪了眼鏡男一眼,就好像在說……
老子好不容易熱血沸騰一把,你小子突然潑冷水是啥意思?.
具體是什么意思彭虎當然知道,不單他知道,但凡當的上資深者稱號的統統知道,知道倒是知道了,可惜他們卻不能說,也懶得說,反正眼鏡男就是這樣的人,一個經常在關鍵時刻給眾人狂潑冷水的家伙,你就算說了,結果也十有八九會被無視,所以很自然的,見眼鏡男面無表情侃侃而談,彭虎瞪了眼對方,其他人則干脆連瞪眼的膽子都沒有,事實上趙平話音剛落,除彭虎和程櫻外,面對趙平的目光掃視,旁人大多別過眼睛,竟無人敢觸其目光!
“呵呵,不愧是你,你的冷水永遠是那么的及時且準確,總會在關鍵時刻替大伙兒強行降溫,嚴格來講也有道理,畢竟一直熱血沸騰也不算是啥好事。”
暫且不談其他人作何感想,反正何飛是現場唯一能領悟眼鏡男深層意思的一個,接觸到男人目光,青年手
摸下巴咧嘴一笑,待說了句同樣意味深長的回應后,何飛低頭看向手表,定睛看去,就見時間竟已在不知不覺間瀕臨午夜零點。
見時間太晚,加之早已身心俱疲,何飛抬頭吩咐道:“經歷了一場任務,我想大家都很累了,就算咱們有很多問題要談,但終歸不急于一時,好了,大家都回房休息吧,哦,對了,記得明早8點來2號車廂開會。”
“啊!老何啊,你可是把這句話說出來了,我早就想回去睡覺了!”一聽何飛宣布休息,別人還沒說話,剛在死亡邊緣游歷一圈的陳逍遙卻忙不迭點頭贊同,見都這時候了陳逍遙仍不忘耍寶,何飛頓覺無語,好在這次他只是廢話沒有作死,倒也讓何飛心下稍安。
后面的事就簡單了,隨著何飛宣布回房休息,唯恐意外再生殃及自己的陳水宏當先撤退!在陳逍遙滿是賤笑的目光中逃一般脫離車廂,見再無熱鬧可看,攜帶著一絲意猶未盡,喬夢婷亦按照吩咐走出車廂,至于被活活累暈被迫昏睡的湯萌和慘遭反噬暫時昏迷的空靈則定然由同為女性的程櫻負責照顧,不否認喬夢婷也是女性,但對方畢竟是新人,在沒有真正了解的情況下,大伙兒還真不敢讓這個直到現在仍莫名興奮的奇葩女生照顧傷員,無奈也只好讓程櫻辛苦下,暫時由她來照顧兩女。
“李天恒過來幫忙,把湯萌姐背到我房間里。”.
說是如此,現實同樣如此,現實是根本不用何飛開口,程櫻就已經主動抱起了空靈,同時在程櫻的吩咐下,李天恒亦按照要求背起湯萌,只是……
就在程櫻率先離開,或者說正當她途徑某陳姓道士的身側時,女殺手卻冷不丁撂下句話,一句不摻雜任何感情的冰冷之語:“俯臥撐兩千。”
待下達過命令后,程櫻就這樣在陳逍遙瞬間煞白的表情中離開車廂,而尾隨其后的李天恒則露出副愛莫能助苦澀表情,毫無疑問,看到這里答案已經很明顯了,而答案的則恰恰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在何飛等人的苦苦求情下,程櫻雖放過了這個作死逗比,但放過不代表沒有懲罰,無論如何都要讓這個猥瑣逗比長長記性!
“啊,兩,兩千……”
面對整整兩千個俯臥撐,果不其然,程櫻剛一離開,陳逍遙便當場臉色煞白,瞬間目瞪口呆!就連還沒來得及離開車廂的何飛彭虎都雙雙被嚇了一跳,原以為兩千俯臥撐已經算得上殘酷懲罰了,可讓陳逍遙做夢都沒想有到的是……
程櫻前腳剛走,趙平亦在途徑身邊時略一停頓,停頓期間,先是整了整西裝領帶,接著面無表情撂下句話,一句讓本就臉色煞白的陳逍遙徹底滿臉慘白的平淡命令:“蹲馬步一小時。”
噗通!
言罷,眼鏡男頭也不回離開車廂,最后只留下何飛彭虎以及噗通倒地渾身抽搐的陳逍遙!
抽搐期間,陳逍遙猛然慘叫道:“不!不要呀!程櫻,還有趙前輩,咱們不能這么玩啊,這么玩會把我玩死的啊!”
和預料的完全相同,在得知自己竟要做兩千俯臥撐外加蹲一小時馬步后,陳逍遙當場被嚇癱了,旋即哭爹喊娘哀嚎起來,他倒是滿臉慘白哭爹喊娘了,可事實上呢?事實上著由不得他拒絕!哪怕程櫻趙平早已回房,早已雙雙離開不在現場,但陳逍遙仍要硬著頭皮強行去做,不僅要做,還要一個不少全部做完,根本容不得偷奸耍滑,理由很簡單,因為發布命令的是程櫻!是趙平!
“哈哈哈哈哈!該,活該啊!”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愁,見陳逍遙倒地抽搐哭爹喊娘,剛剛還安靜圍觀的彭虎頓時咧嘴大笑起來,接著朝陳逍遙惡狠狠罵道:“這就是你作死的報應,我他嗎就納悶了,明知那兩個家伙不好惹,可你妹的卻偏偏招惹那倆人,落的如此下場實屬咎由自取!”
言罷,彭虎又再度咧嘴笑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么一來你小子也算是逃過一劫,至少是徹底安全了。”
“對對對,彭哥說的沒錯,你小子這次是真正安全了,對你而言這已經是最好結果了,喂,別嚎了,趕緊起來做俯臥撐,做完俯臥撐接著蹲馬步,少一個都不行!”彭虎剛一言罷,同樣在幸災樂禍的何飛亦強忍笑意在旁催促,臨了更是發出警告,警告不要偷奸耍滑!
毫無疑問,通過彭虎的所言安全,外加何飛的點頭附和,二人的意思現已明朗,那就是雙雙替陳逍遙松了口氣,畢竟誰都知道女殺手和眼鏡男的脾氣性格,不怕他倆懲罰你,就怕他倆一句話不說,要是剛才兩人一句話不說就直接離開,那么何飛反倒會替陳逍遙擔心,保不齊他還要連夜去找二人繼續求情,哪怕何飛早就清楚二人不可能當真殺掉陳逍遙。.
不錯,其實無論是最初程櫻的拿刀尾隨瘋狂追殺,還是趙平當時的掏槍動作,二人都不會也不可殺死陳逍遙,最多也只是把逗比打成半死,比如用刀刺成重傷,又比如用槍打斷四肢什么的,順便再來個剝皮抽筋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只要不死就行,道理何飛雖說清楚,可這并不代表那倆人不會記仇!從而在隨后時間里繼續報復,所以何飛才害怕兩人一言不發直接離開,提心吊膽了半天,直到二人親口下達懲罰命令,何飛提著的心才真正放下,彭虎提著的心才真正放下,是的,不怕你明碼標價,就怕你沉默不語,但現在不同了,徹底不同了,隨著兩千個俯臥撐和一小時馬步的命令下達,何飛徹底放心了,這意味著此事就此揭過,只要眼前這個逗比能按照命令把該做的做完,二人便會選擇忘記此事。
另外值得一提的,雖說兩千個俯臥撐和長達一個小時的馬步懲罰看
起來極其嚇人,甚至足以把普通人活活累死,但這對陳逍遙來說卻完全在可接受范圍內,以茅山道士那碾壓常人的強悍體質,堅持下來絕無問題,最多也只是累成半死而已。
所以……
“草!還愣著干什么?趕緊起來做俯臥撐!少做一個我和彭哥就一起踹你!”
“對對對,趕緊做,抓緊時間做,兄弟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留下監督這個逗比,畢竟咱也是當過邊防軍軍官的人,這訓練監督的活咱老彭最為拿手!”
“咦?你小子還看什么?快點做,我來給你計數,1,2,3……”
“嗚,嗚嗚嗚……”
最終,待旁聽完身前兩人的幾番對話后,何飛剛一離開,陳逍遙便掉進了痛苦深淵,在彭虎這名專業軍人的監督呵斥乃至時不時揣上兩腳的兇殘逼迫下,陳逍遙淚眼橫流開始鍛煉,就這樣老老實實做起了俯臥撐,當然,兩千俯臥撐只是開始,后面還有整整一個小時的馬步在等著他。
夜晚很靜,靜到悄然莫名,靜到無聲無息,或許常人難以適應列車的這種極致安靜,但這對執行者而言卻反倒是夢寐以求的生活方式,他們向往平靜,向往平凡,做夢都想生活在平淡無奇的世界里,可惜這僅僅只是個不切實際的虛假幻想,就好像此刻那絕對安靜的環境般,看似安靜,但背后卻暗藏危機,無數難以想象的驚心動魄。
時間就這樣在寂靜無聲的環境中悄然流逝。
任務休息期第二天,上午8點23分,2號車廂會議室,團隊例行早會。
就好像早已習慣了任務世界的險死還生那樣,待在絕對安全的列車里,執行者同樣習以為常,且衣著裝扮亦習慣了在列車和任務之間來回切換,是的,每當進入任務,無論是誰,人們總會或多或少改變著裝,就拿何飛舉例,當身處危機四伏的任務世界時,何飛的著裝始終正規且便于行動,可若是待在絕對安全的列車里,那么何飛的裝扮則可以用永遠用隨意來形容了,有時會身著普通尋常的休閑外套,有時會套上件很不搭配的上衣褲子,有時則干脆只穿褂頭褲衩,對自己的形象可謂隨意無比,就好比現在,坐在會議桌首位,面對無數道或驚訝,或淡然又或是鄙夷的目光,目前正套著件某青年道士同款外套的大學生正滿臉尷尬咧嘴訕笑著。
(淦!我是何時把這種衣服套身上的?雖然我穿衣服向來隨意,可這種像屎一樣的顏色卻實在掉價啊,咦?奇怪了,我的衣柜里好像沒有過這種衣服啊……)
毫無疑問,當接觸到程櫻那滿含鄙夷的目光剎那間,何飛就已經察覺到了問題所在,猛然發現此刻自己的外套顏色竟然和某個審美觀向來極差的猥瑣道士一模一樣,固然款式不同,但顏色也實在太接近了,然而也正是由于顏色接近,此刻,除部分對衣著不太感冒的執行者外,李天恒神情愕然盯著自己,程櫻則干脆投來鄙夷眼神,就連首次參加團隊會議的喬夢婷都忍不住投來欣賞不了的古怪眼神。.
當然了,雖說多數人目光有異,但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懂欣賞,就在程櫻投來鄙夷目光的同時,對面,仍穿這件屎黃外套的陳逍遙卻滿面笑容!目前就這樣不斷朝何飛狂豎拇指,一邊狂豎拇指一邊自語念叨:“看來老何也是一個很懂衣著穿戴的人啊,嗯,是個品味很高的人。”
聽著陳逍遙那明夸別人實夸自己的無恥言論,何飛一口老血差點噴出,豈料還不等他出言反駁表示穿錯,抖了抖臉暇橫肉,左側,一身黑色背心的彭虎就已經拍著何飛咧嘴笑道:“嘿!我說兄弟,你這是拜陳逍遙為師了嗎?咋也套了件一模一樣的同款?額,不過話又回來,感覺挺好看的!”
(我草!)
這一刻,聽著陳道士和光頭男的雙雙夸獎,何飛差點昏厥,當然也僅僅只是差點而已,待穩住搖搖欲墜的身體后,何飛也懶得搭理這倆審美畸形的家伙,忙在看了眼時間后掃視現場,入目所及,就見彭虎、程櫻、陳逍遙、李天恒、陳水宏連同喬夢婷統統在場,趙平也依舊靠坐在正對自己的圓桌末尾,昨晚全程昏睡的湯萌亦在休息了一夜后置身現場,雖說漂亮的臉暇目前仍隱隱攜帶著少許疲倦,但整體已基本恢復,至少不妨礙女醫生參加會議,反倒是某個嘴欠少女的缺席讓何飛稍顯擔憂,其實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由于曾在任務期間靈魂離體甚至曾和陳逍遙互換過靈魂,空靈毫無懸念精魄受損,雖不知道具體何時醒來,但一周內是鐵定沒希望了,倒也為陳逍遙爭取一段時間安穩日子,別不信,畢竟以何飛對空靈的性格了解,他可不認為空靈會輕易放過這個曾迫使她互換靈魂從而導致她被迫昏迷的逗比道士,別看現在一切安靜,實則何飛已經能構想出空靈醒后的種種場景,別的不敢肯定,但陳逍遙挨空靈一頓毒打卻是板上釘釘了,搞不好還要下跪道謝,誰讓空靈曾舍命救過他呢?
這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相比于極度記仇的空靈,同樣曾舍命救過陳逍遙的李天恒卻啥都沒說,人家只是像往常那樣和陳逍遙勾肩搭背有說有笑,絕口不提救人事宜,此舉符合了某種默契,那條資深者之間從來不因救人而刻意道謝的隱藏規矩。
“哎,看來那丫頭還是要睡上幾天啊。”清點過現場人數,嘆了口氣,何飛不在多言,其后便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輕咳一聲,話歸正題道:“這次我召集大家開會的目的是討論些事情,問題雖然很多,但大方向只有一個,至于具體是什么……”
“我想不用我說,大伙兒也應該心里有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