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決定不理智一回。
水的甘甜滋潤了她整個身體,使她好像浸泡在山間的溪流中一般,只是那熱度實在過于如狼似虎,讓她不禁想要索取更多。
一層誘人的霧氣氤氳在她眸間。
他聲音喑啞,問道,“好點沒?”
落入她耳中,卻混雜著熱量,變作欲望魔鬼的低吟,她墜入其間,任其引導,不由自主的呢喃道,“嗯……好甜……還要……”
他故意問道,“還要什么?”
她往他的頸窩處靠,手如同小貓的爪子一樣輕輕的掛在他的胳膊上,道,“……水……我、我不知道……”
“乖孩子,叫我的名字。”
“文迪……唔……”
他的手已游離在她全身上下,情深如許,低聲道,“放松點,我要繼續了。”
行周公之禮,度一夜良宵。
火焰在愛意一次又一次的沖刷下漸漸褪去,她的身體狀態也逐漸恢復。
她忘了自己,像野外的花草似的,承受著春天的愛撫,像化在了那點春風與月的微光中,月兒忽的被云掩住,她才想起來,自己與眼前的人。
張霏霏不知道這一晚自己究竟經歷了什么,但她記得,她在他的懷抱中綻放了無數次。
第二日上午。
除了習慣晨起鍛煉和親自做早餐的熊巍之外,其他四人,都起得比平常要晚。
陳月歆是因為消耗過大,需要休息補充,至于瞿星言,不知因為什么有些失眠,見大家都沒起,也就沒出房間。
而鑒于看其他人都在熟睡,熊巍倒也沒刻意叫他們起床。
汪文迪和張霏霏從屋里頭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中午了。
洗漱收拾過后,正好可以愉快的等著吃午飯。
瞟了一眼懶洋洋窩在沙發里的陳月歆,瞿星言扭頭沖汪文迪問道,“昨晚你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
被問的人一口差點水差點噴他臉上,不自然的答道,“沒有啊,什么聲音?”
身邊的張霏霏臉色緋紅,緊緊扣著汪文迪的手。
瞿星言收回了疑慮的目光,往陳月歆身邊挪了挪,隨口道,“沒什么,那聲音也不是很大。”
頂多像是有人在敞開的窗戶前,觀賞四月凝遠的暮色時,不自主發出的輕嘆。
陳月歆睡得很深,什么動靜也沒聽見,一直到此時,仍是懶懶的。
待到熊巍準備好午飯,五人都上了飯桌,菜過五味,這便就著這頓飯,聊起了眼下的局勢。
“第一件,關于江宇的事。”
汪文迪起了頭,將來龍去脈以及自己對于他能力的推測大概說了一遍。
熊巍重重的放下了手里頭的杯子,杯底撞擊桌子,發出一聲悶響,他道,“他這次動手動到小姐頭上,把小姐害成現在的樣子,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說到這,張霏霏悄悄握住了陳月歆的手,柔聲道,“月歆,這次多虧了你。”
瞅著她頂著一張娃娃臉,笑的一臉真誠而美好,陳月歆心間突然產生了莫大的成就感,那種把她當自家妹妹的感覺,想要保護好她的感覺愈發強烈起來。
陳月歆應道,“嗨,這不算什么!”
瞿星言打斷了她倆溫馨的互動,接過話茬,冷聲道,“藥物實驗也講究精確,他會再來找張霏霏這點毋庸置疑,快的話,也許就是今晚。”
“嗯,所以我才讓你們養精蓄銳……”汪文迪道。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陳月歆搶先道,“我們可是五對一,還能怕了他不成?他要敢來,我就一把火將他燒得連渣都不剩!”
“不是這意思,”他解釋道,“若我的推測是真,他體內屬于離火、高氏父子以及巫法的三股力量都已經被破除了,他要對付我們,必須也必定會全力以赴,剩下的力量中,最強的應該就是碎片的力量了。”
“而我們最主要的目的有兩個,第一,夢真丸是他研究出來的,他知道成分,也就可以逆推出解開藥性的法子,第二……”
瞿星言沉聲道,“碎片,碎片不得不取。如果他真的借助明流火的力量,以剪紙的方式分隔融合了他體內的力量,屬于碎片的這部分,要想取出,就沒那么容易了。”
“怎么說?”陳月歆問道。
他答道,“要么讓他主動剝離交出來,要么只能在不損傷他元神的情況下,才能取出無損的碎片,否則,元神損,碎片亦損。而且一旦讓他明白這一點,他還可以借此威脅我們,反客為主。”
碎片是一定要拿到手的,事關天機,事關汪文迪的劫難。
她罵了一句,“草,真麻煩。”
汪文迪微微搖頭,道,“他的實力并不是問題,如何完美的解決這件事,才是問題。”
“不傷他?”熊巍咬牙,已然是吃不進飯了,氣道,“我可做不到!”
對他來說,張德音的死和張霏霏的現狀,都是拜江宇所賜,傷害了對他如此重要的兩個親近之人,他恨之入骨。
哪怕不能十倍奉還,也一定要以牙還牙才是。
“說的沒錯。”陳月歆表示可以理解。
汪文迪思索道,“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想辦法破了這邪法,先逼出碎片,再解決他。可是這破法從何而來呢?”
瞿星言眉間一動,突然想起了一個細節,問道,“你說他身上和紙人身上都出現了咒文,還記得具體是什么樣的嗎?那或許就是操縱融合幾股力量的關鍵。”
他又想了一會兒,以清光將那咒文復現在眾人眼前,道,“我也只記得這一點,完全看不懂,從未接觸過。”
“你認得?”陳月歆狐疑的看了瞿星言一眼。
對方只掃了兩眼,揮去清光,很快給出了答案,道,“是認得,但只是見過,我也研究不懂。”
“那你說個屁!”她翻了個白眼,道。
汪文迪揚手抑制了她的吐槽,道,“具體說說。”
“高玉繩用來控制周孟春的咒文,與這個相似,只是不完全相同,”他平靜答道,“江宇曾經提出過,要我把那咒文復制給他,為了能見到他的第二位合作人,我答應了他的要求,也的確照做了。”
“經由他手,推陳出新,像是他的手筆。”汪文迪評述道。
張霏霏開口道,“可這咒文連瞿先生和你都看不懂,是否太過復雜了?這解法不就更難找?”
經她一言,汪文迪眼中閃過一絲靈光,道,“對啊,我和阿瞿都看不懂,那就說明,它很大概率不屬于道門咒式。”
他與瞿星言同時想到了可以求助之人,異口同聲道,“上官別鶴。”
“江宇研究過巫法,你們看不懂,他卻能看懂一些……你們的推測不無道理。”張霏霏點頭道。
熊巍問道,“他那人來無影去無蹤的,也與我們不是同路,怎么能聯系到他?”
氣氛一時陷入了沉默,好半天,汪文迪才道,“這事兒也算是想到了一個解決方法了,先放一邊。”
“且說第二件事。”
眾人沒有異議,又聽他繼續道,“高玉繩的事。”
“時至今日,霏霏通過手帕中的記憶,仍舊沒有看到我們要的重點。”
“之前我同高玉繩決戰時發覺,他身上有兩股力量,一股與他自身相融,通過手帕為媒介,甚至足以媲美張青陽、韋寒食之力,而另一股,是來源于那一面詭異的扇子。”
“我們只了解了高玉繩同沈山河的故事,卻不知這兩股力量究竟從何而來,根源為何處,哪怕看見了一個神秘人在其間指引他,卻還是無法將前后聯系上。”
瞿星言認同道,“沒錯,我們要知道的,是力量的根源,以及他后來如何與江宇扯上關系,他們之間的合作,究竟到了哪一步。”
汪文迪捏著下巴道,“手帕之中,不惜以西王母的七圣使之一烏鳥設下禁制,這后邊的,才是重頭戲。”
“不如現在,我就……”張霏霏表示刻不容緩,立時接話道。
他搖頭道,“這事兒雖然越快對我們越有利,但你的靈力還沒有恢復,現在也不能急于一時。等江宇之事一完,我們再為你護法,助你一探到底。”
“好。”她應道。
眾人都吃的差不多了,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瞿星言與陳月歆對視一眼,沉聲道,“其實還有第三件事。”
汪文迪抬眸看他,問道,“什么事?”
他道,“關于昆侖……”
這話才開了個頭,一冽冷香便飄進了眾人的感官之中,與此同時,汪文迪感到一股熟悉的強大力量。
一道身影飄飄然降落在陽臺上。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剛才才念叨過,或許可助他們破法的巫法者,上官別鶴。
他收了手里用來遮擋的紙傘,眾人這才看見他懷里還抱著一個人。
藤原離鸞安靜的睡在他臂彎中,呼吸綿長,面色平緩,仿佛不知外界為何物。
上官別鶴身上散發著一貫慵懶貴氣,又略帶疏離的氣息,一絲惡意也沒有,但也沒有要進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