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應秋也從靜養之中恢復,她看著林岐的愁容有些疑問的問道。
林岐轉過頭,心中的對那股劍意的感覺仍然深刻。
“我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或許是我多慮了,師姐你也恢復狀態了吧?”
應秋回道:“已經無礙了。”
“那我們還是盡快上山吧,浮生先行一段時間可能與落凰峰長老相遇了。”
而就在兩人相談的時刻,憶婉青的美目也在注視者林岐之前所注視的那個方向,只是她的表情多了一絲復雜。
三人整理好狀態,便向著另外一條上山的道路而去。
過半山腰而上之后的道路皆是一番風順。
漸漸三人走上了一條高聳的山道,那道路很窄也很陡峭,仿佛是沿著一條山脊之頂而上一般。山脊兩側便是萬丈懸崖,而此處可看整座幻山的全貌。
在這奇峰之上俯視,見那山中一座座大殿林立,生長在林海之中煙霧繚繞。環山腰一周的傀儡陣更是隔開了整座大山的上下部分,飄渺云霧有些朦朧視線的所及,讓那些山巒那些練成長線的閣樓皆是有些模糊。
那好像是一種虛幻的不真實感覺,不過也對,此地是那幻山,是禁制之中的一處洞天所在,又何謂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這樣的感覺使得應秋有些憂慮,她的素手緊緊的抓著胸前的衣襟,她的面色也更加變得白了一些了。
不過相比于應秋憶婉青的面色則要好上一些,不過她的面色也不能說有多好,只是那秀眉只見多少鎖上了一絲惱色,她明亮清澈的雙瞳之中也隱隱露出一絲不適。她仿佛一直在注視著上方的山頂不知其所想。
三人之中真正沒有拘束的則是林岐了,他閉著眼,一步一步踏實的踩在階梯之上。不在乎兩側風景是非虛幻是否真實,也不在乎蕭瑟風起吹的人心透寒。
他知道上面便又會是一場惡戰,而且即將會面對不久之前還一起合作的浮生。
這一戰林岐并不想,但這一戰卻正是在種種因果和立場的決定之下必將到來,而且浮生的話到此刻仍死死的鎖著林岐的心。林岐甚至不知道他與浮生到底算是什么關系了。
他是紫杉,是站在宗門對立面上的組織。他卻也手下留情,放了自己一條生路。他更是將自己的生死都隨著一句話刻在了我的身上。他也和自己一同戰斗。
是對手、是敵人、是戰友。
林岐無言,頂著山頂的寒風。
踏上了最后一步臺階。
山巔。
眼前不大的平臺盡頭,便是那塊巨石,而在巨石之上一條兩尺來寬的鐵索在寒風中延申到遠方的金光之中。
而在那鐵索的中部,居然隱隱可見幾個人影正在前進。
“是他!”
林岐不用看,他便是感覺到了浮生的氣息,在遠處,仿佛在一片虛空之中。同時林岐的鼻下嗅到了一絲血腥的氣息。
“此地有血腥氣,發生何事?”
此時應秋與憶婉青看見了山巔之上的景象。
連接鐵索的巨石之上有一道道的劍痕殘留,一道道揮灑的血跡殘留在上面。地面之上鮮血匯聚在低洼的凹灘之中,幾個首級靜靜的躺在地面。
而幾個落凰峰的低階弟子還站在寒風之中,他們的手還保持著劍訣的姿勢,只是他們的身體在那快到無法感知的利刃之中還沒有察覺到失去的首級。
應秋捂住紅唇退了兩步,而憶婉青則是快步上前。
“李長老怎么會這樣!發生了何事”
憶婉青扶起倒在地上的一個老者,而那老者正是之前主持劍陣的長老。
他此時右手齊臂斷去,溢出的血液染紅了半邊衣服,他面色蒼白已然上氣不接下氣。
“婉青啊,我對不住落凰峰世代,峰主!”
李長老說著嘴中溢出血沫,神色也逐漸萎靡。
“我……無能,攔不住他們。其他長長老……已經追去了。”
漸漸暗淡的眼神,露出無能為力的失落,即便口中的話語都無法說盡。
“快……去幫,我愧對。”
黯然垂落在地的手無力且干枯,無法言盡的話語成為了最后的遺言,落凰峰一代元嬰長老,居然在先祖的陵墓禁制之中。
如此無力的隕落。
憶婉青無言,眼角的淚水落下,她輕輕將李長老的雙目撫合。從其腰間取下神魂牌,秀目望著那鐵索之上漸漸遠去的幾人露出了嗔怒之色。
“其他長老追著他們已經去了,應秋妹妹我現在要幫助他們,你們便在這里等候吧。”
不過還沒有等應秋回答林岐已經站了出來。
“協助長老們便交給我吧,是因為我信任了浮生,他才能在這里殺害他們。”
應秋見狀也上前道。
“婉青姐姐,讓我們幫你吧。在這里的禁制之中無法使用法術,只有我與林岐擅長劍法。”
憶婉青聞言咬著嘴唇一滴眼淚滴了下來。
“李長老他,是看著我長大的,我尊敬他。所以一定要讓我親自報仇!”
憶婉青說著美目也泛著紅色。
“我們一起去,過了那條鐵索應該是紫金延髓的所在了。”
應秋與林岐點了點頭,隨即三人登上了巨石。
憶婉青飽含著悲憤,率先踏上了冰冷的鐵索。
狹窄的鐵索只能一人通行,甚至沒有多少余地。兩側便是無底的虛空。誰都不知道那虛空之中有什么,會掉到什么樣的地方去。
不過要是跌下去,也一定會死的不知所以。
憶婉青克服心中的恐怖一步步的往前挪,應秋與林岐也登上了鐵索。
應秋走在中間,她伸出手保持著平衡,林岐則是在鐵索之上如履平地。
畢竟不能看見,心中便是少了很多的恐懼,這無非就是走一條直線這么簡單的事情。但畢竟要照顧其他兩人林岐也放緩了腳步。
三人走在鐵索的最后,而前方幾十丈的距離便是落凰峰的其他五名長老了。
他們每個人都面色凝重,畢竟這么多人打三個人還落得如此下場,落凰峰之名實乃是丟盡了。
“李長老他沒事吧?”
“在這里封閉法力估計是挺不了多久了,相反我們幾人雖然也都會一些手段,但和那幾人的劍術相比還是差了距離,可有誰有一點辦法?”
最前面的那個長老說著,目光一直注視著前方不遠處的三個人影。
其他幾人無言,畢竟之前的情況可都是親身經歷。
那三個紫杉人居然在配合之中一人破兩人,而后施展的劍術更是堪稱驚艷,以至于迅殺十幾名弟子,還有余力斬下李長老的手臂逃之夭夭。
領隊的長老面對沉默嘆了口氣。
“不說話,待會追上了他們三人沒有人有辦法豈不是伸出腦袋給他們砍!”
“不是每辦法,只是這里封閉了法力,儲物袋也打不開,若不是我取出須彌綠紋葫蘆還不是輕輕松松將他們都裝進去。”
“現在說有什么用。”
五個長老越說越是憋屈,要說都是元嬰級別的長老,在落凰峰也僅次于峰主修為存在。要是在外界五個人也都可以掀起一番風雨了。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空間之中居然會不認一家人,通通的都給修為禁制了。
硬生生的逼得幾個元嬰修士以最原始的方式戰斗。
幾人各自郁悶,而最前面的長老片刻之后也開口道。
“都沒有方法,我說一個。”
“說來聽聽。”
那長老講述道:“我無意之中發現,此地雖然禁制了修為,卻沒有禁制神識。雖然沒有法力可以使用但卻可以使用神識。”
“哼,神識,難道你還能用神識驅動法寶了不成?”
那長老道:“非也,神識固然是不能,但神識卻也有神識的妙用。我一直在修煉一種神識之術,可凝聚神識與一線在瞬間射入對方的腦海之中擾亂對方的心智片刻,雖然時間很短,但若是爭取得當也不是不能將他們擊殺。”
“可有把握?”后面的一個長老問。
“沒有把握我是不會說出來的。”
“好就這么辦。”
幾個長老便商量起細節來。
而最前方的三人,也同樣在對話。
黎看著面前那散發者金光將下方一切普照的太陽說道。
“終于快拿到那東西了,有了它之后的計劃便可以實現了。”
而浮生卻道:“不可高興太早,且不論后面追著的幾個人,那里面一定還會有機關。”
吹雪也笑道:“總之沒有這么容易便是了。”
浮生也低沉臉色擔憂道。
“這一次殺了他們長老,落凰峰主一定會來此地,便不知她有沒有進入此地的方法了,若是她來了我們此次的行動也失敗了。”
黎道:“落凰峰主不過一屆女流,在這禁制之中壓制修為怎會是我們對手。”
吹雪聞言咧嘴一笑,而浮生則是說道。
“落凰峰主雖是女子,卻不是普通人,不僅她修為已達化神后期她的實力就連蕭尊都贊嘆不已。對她我們不論如何情況也是九死無生!”
當浮生提到蕭尊的時候黎整個人的精神都為之一震,他的雙目之中也露出了神往。
“蕭大人這么說過?”
吹雪插嘴道:“蕭大人說沒說過你去問他不就知道了。”
黎忙說道:“不敢不敢。”
浮生也依舊面無表情的說道:“盡管前進吧,若是晚了我可不想面對他。”
說著浮生加快了兩分速度,黎和吹雪也開始小跑起來。
后面的幾個長老此時也商量好了計策,不過見前方幾人居然加快了速度也不經心慌。
“他們加速了,既然如此我們便按照之前的商量行動吧。”
說著領頭的長老也加快了腳程,不過始終是幾個老頭,那速度自然是不能與浮生幾人相比。
再后方,林岐三人此時也熟悉了鐵索上面的行動,步伐也加快了不少,不過始終離他們有些距離。
而就在此時鐵索所及的寶光卻是突然反射擴散的光芒,一時間光芒襲來,將眾人的吸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