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瘦老人舉起酒壇大口的灌入烈酒,同時干枯的手中從懷中摸出一枚鑰匙來。
林岐拿過鑰匙所見這個鑰匙呈現暗紅色其上乃雕刻猙獰鬼頭,背后刻字。
死造關!
“死造關?”林岐疑惑,這個守墓老者,給自己的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就在林岐想詢問的時候,那個守墓老頭卻放下酒壇,他臉上露出滿意之色說道。
“好酒,好酒!許久都沒有喝過這么好的酒了。”而后他轉過頭看著林岐道:“你一定在疑惑,嗝,這是個什么東西吧。”
“還望老伯指點。”
那老頭才搖著頭悠哉的說著:“不要想著這是多好的東西,不然老頭也不會輕易送人,這死造關乃是一處絕地。”
“絕地?”
“生人絕對不要去的地方,那個所在位于三尊殿中的鬼尊殿范圍,進入其中便要經受死亡的考驗,若是經受住了死亡的考驗那么自得造化。”老頭搖著頭慢悠悠的說道。
“那么不成功呢?”
“都死造了,若是沒成功,便在這里永遠的陪著老頭子我了。”
林岐看著自己手中的令牌自語道。
“死造嗎?那么對我可能會有點作用。”
說罷林岐抱拳謝過老伯便走入了墓地中。
林岐穿梭著無盡的墓碑之間,他的身影在一座座黑色的墓碑前經過。
這些人,這些葬在此地的人,大多數都是年輕人。
按照修士的年齡來說,這里埋葬的都不過一百歲,且大多數都處于筑基期的修士,都是些年輕的修士,這些碑很多都是新碑,很多人都是才死不久的人。
死亡從何而來。
自然是從邊境而來。
在紫冥族的邊境,每日都會抬來許多的戰死者,其中大部分都是這樣年輕的修士,甚至于有不少和林岐一般。
林岐走著不僅想到,在巴山之中是否也有一處,專門安葬這些年輕修士的墓地,他們是否也是墓碑成林,尸骨成山。
思索之間林岐逐漸走到了老者所指的偏僻所在。
此地只有寥寥幾座孤墳,還有幾座新墳錯落于此。
林岐看著這幾座新墳,他分不清哪一個是風烈的墓。
因為此地的碑無名。
彘牙老所宣傳的罪者,讓他們無法留名。
所見如此林岐不免悲愴。
此時凄風吹拂,不遠的林中傳來樹葉摩擦的沙沙聲音,那聲音似孤魂在哭訴,是悲魄在哀悼。
“風兄,恕兄弟不能找到你的墓,但是你的仇,還有那死在彘殿中所有兄弟的仇,我一定會為你們報的。”
林岐說著打開一壇酒,他將酒灑在地面,灑在這些墓碑之上。
“以此濁酒為你們送行,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
說罷林岐盤坐與這些墓碑之前,他心中嘆息,生命無常昨日在把酒言歡的人,今日卻已陰陽兩隔。
而這一切的根源都在彘牙老身上。
但是這個罪惡者卻又是那么難以誅殺,到底要如此才能殺掉他,殺掉這個陰謀者,殺掉這個挑起兩族矛盾的罪因。
就在林岐沉思的時候,一個身影同樣走到了這個偏僻肅靜的角落。
來的這個人,一身雪白羅裙,滿頭的青絲在風中被吹的有些亂,她嬌嫩的面頰在冷厲的風中微微發紅,黑白分明的雙眸注視著林岐,她的眼中露出一絲驚訝。
“是你。”
林岐聞言一看,此時來到此地的人,赫然是白霜緣。
“你是在化緣橋救過我的令楓,我記得你。”
詫異之后林岐也回道:“在下救你不過舉手之勞,而霜緣姑娘還記得在下實在令在下欣慰。”
“嗯,我可不會忘記你的,我都記得,你救過我,我還給了你一封邀請函。”白霜嬌柔的臉上露出喜悅之色,她小跑上前來到林岐身邊。
“我邀請了你,一直在等待著,在我笄禮時你能來,沒想到現在我們就見面了。”
林岐也是沒想到。
“在下也未曾想到,會在這里見到霜緣姑娘,不知霜緣姑娘來此地所為何事?”
白霜緣聞言臉上也露出失落之色。
“我的爺爺犯了一些錯誤,他殺了一些不該殺的人,我想為來為他們吊祭一下。”
白霜緣說完又問道林岐。
“令楓,你來這里又是為什么,難道……”
林岐指著那幾座新墳回答:“這里有我的一個朋友。”
白霜緣一聽,她的柔弱的嬌軀一顫面頰上一點淚珠滾落。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們中有你的朋友。”白霜緣又回憶起昨日所見,其慘烈的景象浮現在她的心頭,現在面對林岐,她有些不做所措。
“我若是提前知道一定會盡力勸阻爺爺,只是我晚了一步,對不起。”
白霜緣深深的向著林岐鞠躬。
而林岐卻是伸手隔空一送,一道法力便是扶起了白霜緣。
“不是你的錯誤,你不應該道歉。”
“我只是想要彌補一點,雖然我知道爺爺他做了很多不少的事,但我還是想盡量去彌補一點。”
白霜緣誠懇的說著。
“你認為,你爺爺作過的事情還能彌補?”林岐突然問道。
白霜緣聞言也是一顫,她抿著嘴半晌才說道:“可能,不能。”
而后白霜緣仰起頭,她上前兩步繼續說道:“但是,我依然不會放棄,我想要改變我的爺爺,只有從根本上改變爺爺的想法,才能讓爺爺他少做出殺戮。”
“對一個無情者寬恕,是對善良者最大的傷害,你不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正如同你不會知道,彘牙老究竟作過什么樣的事情。”
林岐話語依舊犀利,他想讓這個女孩明白,她的想法只是徒勞。
白霜緣也是沉默起來,她嬌柔的眼眸注視著這幾座孤墳,看著那幾座孤墳,她無比的沉重,仿佛那殺生的重擔落在了她肩頭一般。
“你也不必承擔彘牙老帶來的罪惡,那些罪,讓彘牙老一人來償還便可。”林岐見白霜緣如此便勸道。
但是白霜緣在開口卻是出乎林岐意料之外。
“爺爺所坐的一切都已成為因,那隨之而來的果不會因為爺爺的消失而散去,果會存在,存在每一個與之相連的人中,只有消了果,才能消了因,有因才有果,同樣有果才會有因。”
這個時候白霜緣轉過身,她對著林岐,面色堅定的說道。
“你想要消滅彘牙老這個因,卻無法了解由他而起的果,而我要從爺爺所種下的果出發,去改變那一個本因。”
一番話語,從這個年輕的小姑娘口中說出,林岐不由得驚詫。
“可是你真能做到嗎?或者說你有這個覺悟,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
白霜緣微閉雙眸說道:“但是,你的做法也同樣極為困難不是嗎?而且你的做法并不能改變本因,只有解決我爺爺的本因才能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林岐此時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小姑娘,的確是非同尋常,至少林岐在看待問題的本質上不及他。
“解決問題的根本嗎?”林岐此時也開始考慮起來,彘牙老行動的根本是什么。
他是為了自己的權力,為了自己上位,還是為何自己的野心,或者是為了紫冥一族一統天下。
“所以,我笄禮之時,你會來對嗎?”白霜緣突然問道。
“我會的,而且我將會以我的方式,來解決這一切的問題。”林岐直言,因為他覺得對眼前這個少女無用虛言。
白霜緣淺淺一笑,她輕點螓首說道:“我會等你,期待到時的相見。”
白霜緣說罷便在那幾座孤墳前微微頷首,而后她轉身離去,嬌弱的身軀走在墓園的風中,她緩緩消失在林岐的視線。
等到白霜緣走遠了林岐才收回視線,他的腦海中還回蕩著之前她說的話。
“等到解決了果,不知要過多少的時間,或許她是對的,但現在為了當下,我只能為自己考慮。”
說罷林岐便舉起酒壇,仰頭大口的灌起酒來。
林岐一直呆在這里直到日暮西斜他才起身歸去。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今日白霜緣說的話,如此使得他長時間沒有注意到。
整個宦城中,此時發生了一些變化。
他走著,突然他的身前出現了幾個人。
這幾人,均為年輕人,咋看上去也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此地是北城,本就人跡罕至,所以這一條路山只有林岐與著三個人。
他們迎面相對,一步步的走近。
起初林岐并未發覺有什么不對,等到走近了之后林岐才感受到,空氣中有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那是刀劍的殺氣。
林岐凝視,那幾人赫然身穿白衣,且他們的頭上帶著白麻布。
咋看上去這幾人是去城北墓地上墳的,但是他們閃爍的眼神中,分明露出殺氣。
誰會在上墳的時候有殺氣,又不是有人挖了自家的祖墳。
那么答案只有一個。
林岐心神一凝,暗中已經調度法力加持全身。
他們慢慢的走進,恨快便是來到了林岐的面前,雙方的腳步不斷接近,那連環的腳步聲也越加急促。
呼吸隨之加快,眼神中殺氣驟現。
“殺!”
殺聲驟起,那接近的三人突然爆發殺氣,三人手中各自祭出一把快刀,先后向著林岐脖子削來。
林岐早就準備,他原地踏步一腳,一身法力修為洶涌而出,襲來的強大法力震開三人,使得三人連連后退數步。
“幾位,在下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何要突然對我出手。”
那為首的一人一把扯下頭上的麻布喝到。
“煮靈山莊的走狗,紫冥族的叛徒!你們私通巴山害死多少兄弟,你該死!”
說罷三人一同運轉法力,他們法力加持手中快刀,使得刀鋒之上浮現出赤色龍影。
“戰龍刀,他們是赤龍山莊的人。”林岐所見一眼分辨出他們的身份。
赤龍山莊也是宦官城內的一大勢力,且他們常年輸送站立到前線作戰,所以一身殺氣不俗。
林岐瞬間便是猜到原因,這是彘牙老挑起的矛盾,就是要煮靈山莊陷入非議中,在這些是非中慢慢被他消滅。
得知原因,林岐憤慨但卻無法發現,眼前三人身份特殊,他也不能傷及這三人。
一時間情況對林岐來說十分的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