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一層的大門口處,文達和武宣凝立不動,而身后是那三名士兵,李鎮長和那士兵站在一排,一樣一動不動。
但在幾人的身前,大量的村民已經來回擁擠,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不停,場面到也混亂,雜聲不斷。
文達一臉平靜,眼角余光一轉,看了下李鎮長,隨后一轉身,說道:“李鎮長,這就有你來解決吧,我……就在里面等候了。”
如此說著,文達和武宣一同轉身進入房屋當中,只有三名士兵在門口擋著,而李鎮長此時則站在了最前面。
雙眼將眼前眾人打量了一番,隨后揮了揮手,說道:“大家安靜,安靜,聽我說兩句。”
這句話說罷,喧雜的聲音漸漸減弱,并在幾秒后才安靜下來。
李鎮長這才說道:“關于兵役的事,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尤其是那些有年青男女的家里,今天我要說的是,我們華燁鎮以后就歸屬南烔國了,并且南烔國也會派遣國衛保護我們的鎮子。”
說到這里,李鎮長停頓了一下,此時人群中依然安靜,只是偶爾有少數人交頭接耳的說上那么一句。
李鎮長隨后繼續說道:“既然我們已經歸屬南烔國,受到了保護,那也應該遵從南烔國的規矩,所以讓年青男女服從兵役是不可避免的。”
一說到讓自己的孩子服兵役,很多村民開始出現抵觸的情緒,甚至有的村民直接喊到:“以前我們也有人去服兵役,但從沒人回來過,怎么回事?!”
“對呀!怎么回事?!”
各種聲音反復傳來,李鎮長只能是連連擺手制止,可是聲音雜亂一時竟也無法完全制止。
身在人群邊緣的蘇燁更是冷漠的搖搖頭,嘆息自語道:“兵役…哼…”
蘇燁的神情失落,仿佛對這些并沒有什么興趣。
此時人聲漸漸變小,李鎮長連忙繼續說道:“大家稍安勿躁,這兵役的參加也并非是所有青年男女,南烔國考慮到我們小鎮連年遭受野獸攻擊,人丁稀少,所以這次的兵役是有選擇性的,而且人員不多,可能三五個,也可能一兩個。”
說到這里,場面馬上安靜下來,很多人不由面面相覷。
李鎮長見此也是松了口氣,畢竟只選幾人的話,華燁鎮的村民還是可以接受的。
李鎮長這才繼續說道:“好了,站在各家的青年男女就在這門口排隊吧,分別會見文達尊上,選中誰,或者不選誰,就由文達尊上決定。”
這般說著,下面的村民并沒有馬上動身,有的似乎還在想著什么,李鎮長隨后上前幾步,一邊指揮著,一邊說道:“來來來,大家開始吧,你這邊……你那邊,就這樣排隊。”
本來雜亂的人群,只要有幾人開始排隊,那其他人也都自覺的排起隊來。
排隊的,都是年青男女,那些歲數大的村民或者還年幼的就只能遠遠避開,華燁鎮不是一個小鎮,年青男女人數也有數十人,看著長隊排起,蘇燁此刻卻呆立不動,似乎在猶豫,也仿佛不知所措。
就在此時,一個身穿補丁的老者突然來到蘇燁身前,一把將蘇燁向身后拉了拉,說道:“孩子,你不用去,也不用排隊。”
這名補丁老者正是昨天晚上和李鎮長談話之人,其在鎮中也是頗有聲望,此刻這般行為讓蘇燁不解。
蘇燁一臉疑問,但還沒等他說什么,補丁老者便又說道:“你們老蘇家就你這么一個獨苗了,我不會讓你去的。”
說到這里,補丁老者甚至單獨將蘇燁拉出了人群,同時輕輕一推蘇燁,說道:“回家去吧,這里有我,沒事的。”
蘇燁不由一怔,看了看人群,又看了看眼前的補丁老者,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蘇燁很清楚,之前也聽父輩說過,華燁鎮一直是想加入南烔國的,這樣就可以得到其保護,而十多年前南烔國經常從這里帶走一些年青的男女,都是以兵役為由,華燁鎮招惹不起,自然只能順從。
按照當時的說法,這些年青男女一旦兵役期滿,學成歸來,就會成為華燁鎮的主要防護力量,這對華燁鎮自然也是有利的。
只是,那些被帶走的年青男女,卻再也沒有回來過,并且生死不明。
十幾年過去了,南烔國再次前來招收兵役,自然引起了村民的不滿,蘇燁本身對南烔國也是極為反感,故而聽從了補丁老者的那番話。
向回去的路越走越遠,漸漸遠離人群,離開人群的主街道格外安靜,看不到半個人影,直到一個小胡同蘇燁才轉身。
通過這個胡同再往西就可以直接到家,而蘇燁正在胡同中行走時,對面突然走出一個人影。
蘇燁馬上身形一頓,停在了原地,一雙眼看著對面之人,面露驚異之色,呆呆看了幾秒后才脫口道:“婆婆……”
這胡同中站在蘇燁對面的,正是蘇燁家的鄰居,那名老嫗。
老嫗淺淺嘆息一聲,點了下頭,一雙無神的老眼看著蘇燁。
“不是招收兵役嗎?已經結束了嗎?”
老嫗輕描淡寫的說著,同時抬步繼續向蘇燁的方向走去,
蘇燁怔了一下,口中支支吾吾的回道:“哦…那個……還沒有……”
老嫗沒有在意,繼續走著,并再次說道:“那看來,你是沒有被選中了。”
蘇燁發出低微的似笑非笑聲,仿佛有幾分愧疚一般,但自己本身與對方也只是鄰居關系,內心的愧疚但是來的莫名其妙。
看到蘇燁只是附和的一笑,老嫗不由嘆息了一聲,一邊搖頭,一邊說道:“那可太可惜了……”
“可惜?!”
蘇燁臉色一變,眼睛睜大了幾分。
此時的老嫗已經來到蘇燁身前兩米處,腳步也是再次停下,老眼抬起,看了看蘇燁,說道:“當然可惜了,畢竟只有離開這個鎮子,才會看到人生的希望,看到自己的未來。”
“在這種地方,無非就是種田捕獵,以及…隨時被野獸殺死而已了……”
老嫗說著口中也是不斷的嘆息,雙眼看著蘇燁,想說什么,卻沒有再開口,舉步便要離開。
老嫗的神情中無不透露著惋惜,仿佛蘇燁沒有參與兵役就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
蘇燁看著老嫗這般樣子也是倍感奇怪,心中也是升起幾分的疑惑不解,不等老嫗與自己擦肩而過,蘇燁連忙開口:“等等…!”
老嫗隨后停下,站在蘇燁的側身位,抬頭看著蘇燁。
蘇燁此時也是凝視著老嫗,遲疑一下后,說道:“婆婆,我……我并沒有參加兵役的挑選,是村中長老念我蘇家只剩我一人,才讓我回來的。”
老嫗聽此臉色一下難看起來,并不悅的說道:“就是那個常年穿著補丁裝的姓費的老家伙。”
蘇燁微微點頭,低聲回道:“正是費長老……”
“哼!”
老嫗氣憤的冷哼一聲,厲聲道:“這姓費的只會誤人子弟,就因為自己的孩子兵役未歸,便耽誤他人!”
這話出口,蘇燁又是一怔,甚至露出幾分驚異之色,隨后說道:“婆婆的意思是,我應該參加兵役?!”
老嫗輕輕點頭,意味深長的說道:“躲在這深山老林中是不行的,出去就有機會闖蕩,就算日后定居外面,一樣可以給你老蘇家傳宗接代,又何必留戀此地呢?”
蘇燁眉宇間微微一緊,露出思索之色。雙眼中確實倍感驚訝,因為剛才的那番話從眼前之人口中說出,確實有些詭異。onclick"h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