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屏河,一條沒有源頭、永不枯竭,繞著一百零八城國奔騰了萬萬年之久的河。
世人都說它是上神破軍留給神跡最為寶貴的禮物,是神來過的痕跡。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自從神跡一百零八城國有文字記載以來,絕大多數城國的雨水都極其稀少,有的地方甚至是幾百年不曾降下半滴天然的雨水。
好在神跡大陸有條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玉屏河水,而各大城國里又有神廟的存在,神廟里的祭徒祭司便可借玉屏之水行云布雨,神跡大陸這才有這一百零八座城國的存在。
神跡人這才對神廟感激涕零,人人都以進如神廟為榮。
不過有的地方卻不一樣,這里沒有神廟,沒有祭徒,甚至連玉屏河也遠在十里之外。但是這里,常年籠罩著濃霧氣,時常下雨,山間也因此布滿生機。
這里是個山谷,左右各有一座高聳入云的大山,山谷便被兩山抱在其中,呈喇叭狀。
十里之外,玉屏河從北方浩蕩而來,水勢較緩,河面極寬,兩側又有峽谷環繞。如此一來,每當峽谷盡頭拂過清風,這一頭的山谷完美接住濕潤的空氣,形成濃霧。
有了雨水,有了生機,山間,甚至有了小溪,自然也會有生靈存在。
清晨傍晚,這里總是一副云霧繚繞,好似人間仙境的模樣。來往的行人看見了云霧繚繞的山谷,心生好奇,無數人前去探索,少許人選擇留下。
山谷不大,也就方圓三里左右,山間草木極深。一些不受神廟待見的人,便來到了此地,依靠山勢建立了一道雄偉的防線。
他們給這個山谷起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無憂。
可能是山谷里的人希望這里的雨水不會斷絕,這里的人能夠長長久久的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生活在這里。
今日清晨,無憂谷中突然戰鼓轟鳴,山谷各處耕耘的老少爺們兒紛紛放下手中事物,不約而同聚集于土質城樓之下,取出做工粗糙的弓箭登上了城樓,滿面肅容的盯著城樓下兩個年輕的身影。
這時,一個年約三十的男子在眾人的擁簇下登上城樓,示意擂鼓之人停下,遠遠打量了一眼城樓下的身影后,高聲道:“來者何人?”
城樓下的二人互相對視一眼后,抬頭大聲道:“我們是來自大威九州的,來此處尋幾個人,麻煩則個開開門,我們尋到人之后便走。”
城樓上的人聞言瞇了瞇眼,說道:“不好意思,我們這里沒有什么九州的,有的只是些被神廟遺棄之人,我想你們是找錯了!請速速離去,莫要叨擾我們安穩的生活!”
城樓下,兩人很是疑惑地問了問對方:“咦,不對啊,那老頭不是說他們進了此處么?怎會沒有?”
“我記得也是,可能她們沒有告訴別人自己的來歷吧,要不咱換個說法試試?”
“嗯,有道理!”另一人覺得同伴的說法很是有道理,便又提了提嗓子朝著城樓之上喊道:“喂,那個誰,大概半月以前是不是有十來個男子和一個姑娘進了此處啊?”
城樓之上,幾個將箭搭在弓上的青年男子聞言眼睛一亮,扭頭望向無憂谷的當家人說道:“大當家的,會不會就是……”
大當家的眼睛一橫,低聲喝道“閉嘴!”
“哦~”青年男子便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乖乖閉上了嘴巴。
城樓下,兩個年輕人互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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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視一眼,雖然沒有聽見青年男子的話,但是他們都聽見了大當家的低吼,便都覺得此事遠沒有想象都那么簡單。
果然,沉默了片刻之后,大當家的又開口了,說:“我不知道二位說的是什么,我最后再警告一次,馬上、立即從我的視線當中離開,不然!”
“哼哼哼,可不要怪我的弓箭不長眼睛!”
城樓下,其中一名背著木劍都青年男子沒好氣都翻了個白眼,朝著樓上喊道:“喂,我說那誰,你知道現在天上有三輪月亮了嗎?”
大當家抬頭望向天際,看著空中鼎立的三輪明月,他沉默了。
前幾天某個清晨,他們如往常一般巡視著城樓,以防有宵小之輩借著濃霧靠近無憂城樓。霧散之后,他們便驚奇地發現,天上不知何時起,升起了三輪明月,并且就這樣掛在天際動也不動。
他們還在揣測是不是神廟又在整什么幺蛾子,想要找到他們這些所謂的神廟叛徒。從那之后,他們的守衛甚至都加強了許多,日日夜夜等著神廟大軍的來襲。
城樓下,負劍男子輕輕笑了笑,再問:“你知道,現在的天下是什么人的天下嗎?”城樓之上依舊沉默,另一名赤手空拳的青年便接過話,應道:“是修行者的天下!”
負劍青年退后一步,朝著赤手空拳的男子舉了舉手,示意他來,赤手空拳的青年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但還是一步踏出,深深吸了口氣。
負劍男子接著說:“所以,你們的無憂谷中,有修行者嗎?”
城樓依舊沉默,負劍男子邪魅一笑,“你們又知道,三十六神子、七十二圣子有多強嗎?”
“你們知道,你們所依賴的城墻,在一名修行者的面前有多脆弱嗎?”話音一落,城樓上嘈雜一片。負劍男子將一切收于耳下,打了個響指說:“小莫,就是現在!”
話音一落,赤手空拳的男子猛然一震,一條光輝燦燦的神龍自身體當中飛出,發出一道高亢嘹亮的龍吟,張牙舞爪面朝城樓。
頓時,城樓之上陷入短暫的死寂。過了一會兒,城樓之上傳來一道略顯慌張的聲音,說道:“二,二位請收回神通,我們,我們這就開門迎接二位。”
城樓下的兩位,正是從拖跡神國北部、叢林邊緣一路南下而來的溫子年與莫真了。此刻,在兩人的配合之下,不費吹飛之力打開了無憂谷的大門,二人不由得會心一笑,便在眾人沉重的迎接下走入了這傳說中無憂谷。
當二人在深坑邊緣見證了三輪明月高懸天際之后,兩人就合計,如果與古逍一起登天那位,確實是破軍的話,一百零八城國的肯定要忙著怎么才能幫他們的神打贏這場戰爭,自然也就無暇顧及莫真捅出來的這點小事,也就不能斷定王未央的真實身份。
如此一來,魘鑄城里的瑞瑞就很安全,反倒是秋雨婷、陸六等人,因為沒了符石很有可能會陷入危險。
于是兩人稍事歇息后,清晨時分沿著玉屏河一路南下,逢人便打聽著陸六的蹤跡。果不其然,終于在靠近無憂谷的時候,在一位老叟的口中得知了陸六等人的下場。
在沒有失去符石之前,路六等人仗著有符石的加持,雖說沒有橫行霸道,但也尋了一個風景別致的世外桃源隱居了起來。可是沒了符石后,幾人外出打獵時遇見了往日死對頭,被對方摸清了他們的虛弱。
沒辦法,他們就只能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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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拜山,尋找一個愿意收留他們的地兒。而無憂谷,便是唯一一個愿意收留他們的勢力。
據傳言說,無憂谷愿意收留他們,是有原因的,不過具體是什么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此刻,辛辛苦苦找來的二人正大刀闊斧的坐在大廳里,一面吃著許久不曾吃過的野獸,一邊問著大當家的。
“喂,那個誰,大當家是吧?”
“不敢不敢,在您二位面前,我哪里算得上什么大當家,就是個不入流的小角色,小角色而已,您老叫我小王就行。”
溫子念咬了一口手里的兔肉,嗯了一聲,漫不經心的問:“聽說前不久你收留了一群人,你還記得不?”
大當家的偏頭思索了片刻,說道:“這……我就不太清楚了。”
“嗯?”溫子念眼睛一橫,重重放下了手里的肉。
大當家的見狀趕緊安撫道:“您別激動,您別激動,您先聽我說,小人前不久因為某些事情要出門一趟,昨兒個才回到了無憂谷,所以他們有沒有收留什么人,這,這我還真不清楚。”
“不過二位爺但請寬心,既然我回來了,那么我一定為兩位查個水落石出,一定將您二位找的人找到!”
“嗯!這還不錯!”溫子念重新拿起手中的兔肉,狠狠咬了幾大口。大當家偷偷看了一眼,咽下一口唾沫。似是想到什么,大當家的走上前,敲敲溫子念的肩膀,揉揉莫真的胳膊,笑呵呵道。
“二位大人,我還不知道您二位的名字呢~”
溫子念看了一眼莫真,莫真眨了眨眼,溫子念便說:“嗯~我叫王未央,他叫莫狂!”大當家聞言一喜,跑到溫子念身后又是敲肩膀又是揉胳膊,眉飛色舞的說:“哎呀媽,那可太巧了啊,我也姓王啊!”
溫子念打了個哈哈,“哦,是嗎,那確實巧了,既然如此……這樣,咱哥仨拜個把子如何?”說完,溫子念輕輕放下手中的兔肉,大當家的聞言眼中一亮,大笑道:“好啊好啊,那我就……”
溫子念接過話:“我當大哥!”莫真緊接著說:“我當老二!”大當家的抽了抽嘴角,苦笑道:“那...那我當小,小弟~”
莫真端起酒水飲下一大口,朝著溫子念抱拳,溫子念同禮相向。
“大哥!”“二弟!”
大當家的連忙抱拳,溫子念莫真繼續吃酒吃肉,渾然沒有把大當家的當成三弟的意思。
大當家抽了抽嘴角,眼神昏暗不明。過了好半晌,大當家朝著二人拱手道:“大哥,二哥,您二位吃著喝著,我去看看還有沒有什么東西沒有上來!”
溫子念淡淡嗯了一聲,大當家的低頭退了出去。
待到大當家的走遠,莫真這才小聲對溫子念說:“哎,子念,咱倆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溫子念咬了一大口兔肉,眼中忽明忽暗,惡狠狠道:“過分?哼哼,如果我沒有猜錯,沒了符石的婷婷肯定在此人的手中受了極大的委屈,甚至……”
溫子念又咬了一大口兔肉,莫真想了想,覺得也是。
身在此方天地,他可以想象一個女扮男裝的姑娘被撞破身為女兒身之后所要面對的一切,雖說在這荒山野嶺用不著獻祭,但是這些習慣了女人低人一等的男子,又有幾人會善待女子?
想到此處,莫真端起一碗酒,狠狠喝了一口。
但愿這一切,還有得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