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相信我師叔嗎?”
“那倒不是,我很相信師叔。但是我還是有些顧慮,畢竟竹簡上的文字也是一種神通的體現,某種意義上來說,它也是純粹的元氣,你不覺得它會被煉化嗎?”莫真有些擔憂,“如果被煉化了,那我們會不會救人不成反害人呢?”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溫子念安慰道,“莫慌莫慌,雖然你說得對,世間所有的神通,都是神通主人以神覺配合元氣畫下對世界,但是這種說法只針對于我們這種學習別人的神通之人。”
“可咱師叔是誰?你覺得這神通會是他向別人學來的嗎?我覺得不可能,就算是學來的,但早已經不是當初的神通,所以這竹簡在我看來不單單是一種神通,更像是一種大道,小師叔自己的大道!”
“可是……”莫真還想說些什么,溫子念打斷道:“好了,相信我的判斷,相信師叔的大道!”
話已至此,莫真也沒有什么話可說,“既如此,我便支持你的決定,來吧,萬一真的如何了,我們一起面對!”溫子念笑了笑,“你就放心吧,有咱師叔在,啥事也不用怕。”
話雖如此,但是溫子念還是小心翼翼地將竹簡里金色的文字從中提起,輕輕放入八枚神石中,緊張兮兮地看著,生怕真的像莫真烏鴉嘴里的那樣,救人不成反害人。
嗡——
一聲嗡鳴,金色的文字很自然而然的被神石吸到其中,似乎是感覺到文字中的元氣十分充沛,神石瞬間綻放出璀璨的光芒,欲要將文字煉化,但正如溫子念所想的那樣,雖然八枚神石的陣仗看上去很大,不過書生贈給溫子念的字符如世間最為孤傲清高的存在,面對八枚神石的索取顯得格外冷淡,隨你神石如何激動,煉化文字的速度如何輕快,但是文字就是不動。
兩人見狀眼前一亮,覺得大有可行,于是溫子念輕輕一抖,將余下四十八枚字符全部丟入神石里。
一枚文字便讓八枚神石激動得難以自已,突然一下子來了四十八枚,這下子讓神石也有些懵圈了,像是一個瀕臨饑餓致死的乞丐無意間推開柴門,面對一屋子的美味佳肴有些眼暈,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下嘴。
這個時候神槍動了,輕輕一震,從槍尖躍出許多小巧可人的虛幻小槍,朝著四十九枚字符撲了過來,如餓狼撲石。
面對兇狠的神槍虛影,四十九枚字符再難保持孤傲清高的姿態,輕輕一動,四十九枚字符凝聚為一個虛幻的金色小人,小拳頭一捏,就朝漫天的槍影撲了過去。
溫子念莫真兩人樂了,杵著下巴蹲在槍尖,圍觀金色小人被神槍虛影圍毆。
神槍虛影很多,密密麻麻漫天遍野,但是給人的感覺很奇怪,就好似這些槍影被一些他們看不見的人握在手中,而且還不止一個,這些看不見的人握住神槍虛影,組成一支看不見摸不著的軍隊,有條不絮地朝著小人進攻。
小人惱了,松開拳頭探手一抓,一柄小巧玲瓏的虛幻長劍被它握在手中。有了長劍的加持,小人的戰力急劇飆升,再次面對神槍虛影就好似餓狼進了羊圈,隨意撲殺,一桿桿的長槍虛影被攔腰斬斷,化作點點熒光被偶爾撞向小人的神石給吸納。
小人看見了,氣得捶胸頓足仰天長嘯,提著長劍就朝呼嘯遠去的神石追了過去。面對山岳大小神石,小人先不動手,側身跟著神石橫飛之時叉著腰哇啦哇啦說著什么。
然而神石又如何會說話,小人說許久,神石一言不發,小人就怒了,撲上前就是一通亂砍。
鏘鏘鏘——
虛幻的長劍落在真實的神石當中,發出一聲急促的鏗鏘聲,火星四濺。但這對于神石來說似乎顯得不痛不癢,小人砍得久了,累得呼哇哇大叫。這個時候小人眼珠子一轉,一頭扎進了神石里。
溫子念莫真愣住了,“耶,它怎么進去了?這可不太妙啊!”莫真瘋狂點頭,“這小東西確實有點東西,但是它為什么要進去呢?”
嗡嗡嗡
這個時候,八枚神石突然劇烈顫抖起來,連帶著巨大的神槍也跟著顫抖。一時間便好似地震了一般,整個山洞嘩啦啦直響,無數碎石墜落。莫真連忙穩住龍魂,溫子念雙手舉在頭頂,凝聚出巨大的光幕抵抗著墜落的碎石。
好在震動沒有持續多久,兩人見狀不由得重重松了口氣。要是把這雪山弄塌了,那無憂谷中的百姓就要遭受滅頂之災了,那他倆就是不折不扣的罪人了
好在書生保佑,一切有驚無險。
兩人收拾好心情,重新圍在神石之旁。剛一回頭,兩人就愣住了。
八枚神石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個小巧玲瓏的神像,大如石柱的神槍恢復溫子念所認識的手腕粗細、一人來高的熟悉模樣。神像盤膝坐在神槍槍頂,秋雨婷躺在祭壇之上。
溫子念見狀連忙從龍尾躍下,大步來到秋雨婷身邊,將秋雨婷扶起輕聲呼喚。莫真也從空中駕馭龍魂緩緩落下,來到溫子念身邊和他一起看著秋雨婷。可是任憑溫子念如何呼喚,秋雨婷卻都沒有應答,溫子念不由得有些急了。
“小莫,她這是怎么了?怎么不應人啊?”
莫真哪里知道,但眼見溫子念如此擔憂,也不好直說自己不知道,便一伸手握住秋雨婷的手腕,一手握住溫子念的手腕,同時給兩人號起了脈,“奇怪,從脈搏上來說,她應該和你一樣啊。
“你這……你這號脈跟誰學的?有你這種?”溫子念差點被莫真的操作給氣死,莫真攤開手無奈道,“那我能怎么辦?我又沒有學過醫,反倒是你,你不是會煉丹嗎?你不是曾幫我治過病嗎?現在怎么什么都不會了?”
溫子念辯解道,“那能一樣嗎?煉丹都是靠小師叔的丹爐,隨便你怎么折騰都不會毒死人,可現在丹爐沒在我手上啊,再說了,上次你那也不是病啊,治傷和治病它不一樣好嗎?”
“那你覺得她為什么不能醒來?”莫真反問。溫子念說,“我哪兒知道,我要是知道還至于這么……嗯?”話尚未說完,兩人身后傳來一聲巨響,兩個人便都不由自主地扭頭望來。
身后,神槍之上,八枚神石凝聚而成的神像里,兩個似是而非的力量相互攻伐,這一聲巨響便是兩股力量之間的爭斗導致整個神像從中分開。
盡管如此,兩股力量也沒有放過彼此的想法,一人操控著一半神像撲殺向對方。從溫子念和莫真的角度看去,就好像一個人的左腿踢右腳,左拳打右掌,看上去極為地荒誕。
兩人不由得相互對視了一眼,溫子念輕輕把秋雨婷放下,很是貼心的把布袋取下給秋雨婷當了個枕頭后,兩人便圍在神像旁邊。
打了也不知多久,兩半神像誰也奈何不了誰。這時候,其中一半仰天長嘯,半張嘴巴嗷嗷大吼,看得溫子念暗呼好家伙。不等他感嘆幾句,從祭壇之上升起點點熒光,澎湃無邊的元氣隨即涌上半尊神像的口中。
很快,半尊神像以極快的速度凝聚出了另外一半,變得完整凝實。局勢一瞬間便顛倒了過來,一個對一半。盡管如此,剩下的一半依舊孤傲,很是不屑地睥睨了一眼完整的神像,邁著小腿走向溫子念。
半個神像懸停在溫子念眼前,嗚啦哇啦說了一大堆,聽得溫子念直搖頭,“你在說啥子哦?”半個神像翻了個白眼,走到溫子念額頭處輕輕敲了敲,又是嗚啦哇啦一陣,溫子念眉頭大皺。
這時候,溫子念突然覺得心中傳來一陣騷動,溫子念連忙凝神跑到心湖之中,只見平日里安安靜靜吞吐元氣的楊柳,今日不知怎么了,低垂的萬千柳絲紛紛暴漲,朝著天際呼嘯而去。
溫子念趕緊跟上,很快,楊柳突破心湖和肉身之間的界限,沿著溫子念的經絡一路穿梭。溫子念見狀也很好奇,這還是他第一次以旁觀者的視角看自己。
眼前這些密密麻麻亂而有序的銀色絲線,想必就是自己的經絡了吧;而那些密集的紅色絲線,不用多想也知道,那就是他自己的血脈了。
密集的經絡血脈如老樹盤根,阡陌交錯。面對此情此景,溫子念突然覺得血脈和經絡可不就像兩株別具一格的大樹,為生命的存在提供源源不斷的力量。
溫子念似乎知道了自己的路,該如何去走。
將這種激動壓下,溫子念一頭鉆出了身體,只見自己的頭上長出了一株小巧玲瓏的楊柳,垂落萬千柳絲,綠意盎然。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半個神像,此刻便趴在自己的頭上,沐浴元氣神光,時不時伸手逗弄著柳絲。
這可把溫子念氣壞了,卷起袖口便撲了過去。然而,此時此刻的溫子念只是心神所化的虛幻能量體,換句話說,此時的溫子念只是一縷幽魂,如何能夠收拾得到神像呢?
溫子念氣得亂跳,神像小人勾起嘴角,笑得無比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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