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武堂大院明哨暗哨結合,防守嚴密,然而對楚向來說一點難度都沒有,如入無人之境。潛進講武堂,楚向在里面溜達了一圈,沒發現什么異常,在大廳找了個合適的藏身地,楚向直接潛伏在大廳里。
講武堂之事,楚向沒有真正了解過,所知皆是通過別人之口,這讓他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他需要通過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耳朵去了解。
暗夜逝去,天色漸亮,講武堂開始復蘇,外面人來人往,大廳之中也開始有人進出。大廳是講武堂高層進行會議和安排各種事項的決策中心,隨著一天的開始,大廳聚集了講武堂各個部門的首領,長孫越也來到,開始一天的工作安排。
楚向藏身暗處,靜聽眾人言語,待眾人散去之后,開始琢磨講武堂的大小事務。一整天楚向都潛藏在講武堂大廳,大廳中所有人言語皆聽在耳中,對各人心性有了些了解,對講武堂中的事務也知道了個大概。
天黑之后,楚向借夜色掩蓋,悄悄離開了講武堂,前往紅燈區。從白天的偷聽中,楚向知道講武堂在紅燈區的信息中心所在,此時信息中心就在楚向隔壁的小樓,然而信息中心的隔音效果非常好,隔著一堵墻楚向竟然聽不到一點說話的聲音。
聽不到就不聽,楚向離開小樓,找了個能看到信息中心的地方,在遠處看著信息中心的門口,同時關注紅燈區其他地方。
時間慢慢流逝,講武堂紅燈區信息中心偶爾有人進出,卻是一直沒有什么事情發生,周圍紅燈區也沒有什么動靜。
又是安靜的一夜,安靜得讓楚向有點懷疑是不是有什么暗潮在醞釀。現今的武城各大勢力互相傾軋,又有開放力量在攪亂這片江湖,保守派更是動作頻出,大有一手遮天之勢,如此安靜的黑夜,無論如何都不正常。
天又亮了,楚向心中疑惑,正想再回講武堂,卻是收到老劉的信息,鐵壁已經知道他回到武城,正在籌劃襲殺他,叫他離開避一避風頭。
鐵壁,毫無疑問是個恐怖的組織,從那名將楚向重傷的老者就能窺測一二,最重要的是,這是一個保守的組織,為了阻擋開放進步而設立的組織,以扼殺思想前沿有能力的年輕人為目的的組織。
鐵壁竟然知道他回到了武城,他們是如何知道的,楚向回來之后只見了黃總一人,黃總絕對不會出賣他,老劉和阿明可能也知道,但是他們都不可能會出賣他,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鐵壁在軍政府中的關鍵位置有人,通過黃總和他的關系判斷出楚向的身份,這么說來,他和黃總的關系已經徹底暴露。
稍一思索,楚向便打定主意先避一避風頭,對方知道他和黃總的關系,不過應該不敢對軍政府的人動手,黃總又不出城,應該沒什么危險,阿明和老劉他們很可能也已經暴露,此時留在武城只會連累他們。
遠走他鄉,去哪里好呢,楚向想了半天都不知道去哪里。
宋小婷生氣不理他,如果和宋小婷一起,楚向去哪里都行,一個人的話就沒意思了。文意鳶那里暫時是不能去了,要是去了保不準發生什么。
盲無目的,楚向糾結了一會,打開軍政府發布行動任務的網頁,不知是剛過年還是怎樣,除了那些長期的普通收集信息任務之外,上面只掛著三個行動任務,都是級別比較高的行動,必須登錄認證身份才能瀏覽相關內容。
看了下三個任務的情況,其中一個只說去日本收集信息,卻要求報名人員到相應部門確認身份才能參與,詞句間給人一種必定有陰謀的感覺。楚向老早就想去日本看看,想了解那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地方,是否真的和傳言中一樣,盤算下時間,正好去一趟日本回來,差不多是精英挑戰賽開始的時候,便在線報了名。
楚向正打算前往集合點,一名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青年男子迎面走來,在楚向三步外停下,躬身道:“楚先生你好,我家主人請你一會,請過目。”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白紙黑字的請帖。
楚向接過請帖打開一看,眉頭微皺。
相邀之人語氣很客氣,但是并不止是客氣,因為他提及了兩件事,慶城楚向大開殺戒一事和江城陸巖一事。
相邀者身份難測,目的不知,但是提及慶城和江城兩事,顯然和這兩件事有關,但又不是政府的人,難道政府之中還潛藏著其他勢力。不管是什么人,一見便知,看他搞什么手段。
“帶路。”楚向道。
“請。”青年延手道,前面帶路。
沿大路而行,青年帶著楚向進了武城皇宮大酒店,坐電梯直到十八層,青年敲門,房門打開,同樣西裝領帶的一名中年壯漢開門,示意兩人進去。
楚向進入豪華套房,客廳一名樣貌和藹的老人正在喝茶,見到楚向來到,起身笑容可掬的拱手道:“楚先生,久仰大名,請坐。”
楚向直接坐下,等對方表明意圖。客廳除了這個老人就只有楚向和那個開門的壯漢,并沒有其他人,帶路的青年并沒有進來。
老人洗了下茶具,給楚向倒了杯茶,吸溜了一口茶之后,才慢慢的道:“我叫唐至明,甚至的至,明白的明,你應該不認識我。”
“互不相識,便不該坐在一起。”楚向道。
“這么說就不對了,雖然我們不認識,但是你認識我認識的人,我們見面就是拿掉了賺差價的中間商,讓溝通更加便利。”唐至明笑瞇瞇的道。
“我認識的人不多,恐怕你是搞錯了。”楚向道。
“陸巖、容連山、區明海、趙家人都是中間商。”
“給他們報仇?還是討公道?”楚向對唐至明說出這幾個人一點都驚訝,平視唐至明雙眼,看他想說什么。
榮連山、歐明海、趙家人都是該死之人,若不是他們助紂為虐,弟弟楚坤也不會死,楚向殺他們的時候一點都沒有手軟,一刀就砍掉了腦袋,若是這個唐至明也和那件事有關系,楚向不介意再殺多一個。
“人死不能復生,我們應該做的事情是著眼未來。”唐至明微微搖頭道。
“哦!什么樣的未來呢?”楚向捕捉到了唐至明話中的關鍵,看他想說什么。
唐至明吸溜了一口茶,慢慢道:“這個世界,你覺得對嗎?”
“對與不對和我何干。”楚向道。
“你是什么樣的人我心里有數,難道你不想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嗎?”唐至明看著楚向道。
“像榮連山他們一樣改變世界嗎?”楚向冷笑。
“不,當然不。”唐至明正色道。
“我不認識你,也不想知道你要干什么,我對你的新世界不感興趣。”楚向道。
“這些都不是問題,我會慢慢告訴你。”唐至明道。
“我沒那個耐心。”楚向道。
“我隸屬于央政局委員,目前還不能讓你知道更多的相關信息,但是我保證,我們有改變這個世界的能力,我們的目的是結束這混亂無序的狀態,恢復這個國家應有的面貌。”
“那是你們的事,和我這種升斗小民無關。”
“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生在這個國家,長在這個國家,就應該為自己的祖國盡一份心力,我們需要像你這樣的人舉起旗幟,將誤入歧途的人導入正軌。”唐至明神色鄭重的道。
“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就是一頭被牽著鼻子的牛,你說是嗎?”
“任何人做了錯事都要付出代價。”唐至明道。
“你們也是嗎?”楚向冷笑。
唐至明很認真的點頭:“這個國家病了,我們要治好他,一個人顯然是不行的。”
“抱歉,我沒有興趣。”楚向道,喝了口茶起身。
“我們了解你,希望我們下次見面能有和諧的共識。”唐至明起身道,對楚向突兀的離開并沒有驚訝。
“送楚先生離開。”唐至明道。
青年將楚向送下樓,送到酒店大門外,方才轉身回去。
果然,是政府里面的人,卻不是以官方身份相邀,而是想要顛覆現今統治的爭權者,說的倒是好聽,就是不知道真的上位之后是怎樣,恐怕比現今統治更加無道也難說。
這種牽涉到國家統治階層的事情,楚向可不敢參與,里面的復雜程度越超常人想象,不成肯定是個死字,成了也是兔死狗烹,他還想活得久一點,不想白白把腦袋送了。
一段小插曲在楚向心中掀不起波瀾,按照信息指示來到軍政府某處的辦事處,驗證身份,接待員帶著楚向到一個接待廳,里面已經有五個人在,接待員讓楚向稍等便走了。
接待廳里面的五人都是氣息深沉之輩,一人盤腿而坐,穩若泰山;一人像猴子一樣不停撓耳搔頭,片刻都坐不住;一人酒氣濃郁,橫臥在沙發上,哼聲如雷;一人半躺著,翹著二郎腿,在哼著小曲;一人一身和尚打扮,肥頭大耳,袒胸露乳,臉上十分和氣的樣子,卻是在不停的吸煙,煙氣繚繞,看起來十分違和。
五人各自占據一方,各有氣勢,楚向進來,只有哼小曲的看了一眼,其他人好像沒發現有人進來一樣。
楚向在旁邊坐下,靜等安排。這一等就是一天,期間又來了兩人,一人渾身肌肉虬結,煞氣騰騰,眼神凌厲;一人面白俊秀,手搖折扇,一副舊社會貴公子的樣子。
中午時候,來了一名青年軍人,身姿挺拔,氣勢沉凝,掃了一眼廳中眾人,道:“確定去的跟我走。”
只說了這么一句話,便轉身出去了。
打坐的醒了,酣睡的也站了起來,眾人起身跟上,上了一輛小中巴,中巴往城北開去。眾人下車,發現已經到了機場,眼前就是一架龐大的客機,一隊人正在上機。
前面的人全部上了飛機之后,青年軍人才帶頭走上飛機。機上乘客不多,一百多個座位,只有一半不到的座位有人,青年軍人將眾人帶到尾部沒人的座位,一屁股坐下,也不言語。
“嘿,哥們,我們這是去哪啊?不會是直飛日本吧?”猴子一樣的男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亢州。”青年軍人道。
眾人坐下沒多久,飛機起飛,在地面激光炮的掩護下快速拉升,進入高空,避開空中的飛禽。
飛機進入高空平穩之后,前面座位的乘客不停叫喊乘務員,要茶,要咖啡,要水果,要熱水,要吃要喝的,兩個漂亮的乘務員忙碌不停,在幾人面前來來去去。
“美女,麻煩給我來杯咖啡。”喜歡哼小曲的男子眼睛一直盯著乘務員,乘務員再次經過的時候,彬彬有禮的道。
“好的,先生,您稍等。”乘務員欠身道。
“給我來瓶酒。”醉醺醺的中年男子道。
“不好意思先生,機上不提供酒水。”乘務員道。
等了一會,見醉醺醺的男子沒有其他反應,乘務員走了。
另一個乘務員經過的時候,面白俊秀的青年也要了一杯咖啡。
楚向沒注意,不知道哼小曲的青年和白面青年用的什么手段,飛機差不多到的時候,已經和兩個乘務員打得火熱,在最后面的座位上親親我我,見青年軍人沒有理會,白面青年甚至和乘務員在洗手間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亢州周圍已經成為一片汪洋大海,從飛機上看下去,白茫茫的一片,飛機在一個半山腰的機場降落,已經有車在等著,眾人上了車,進了一座軍營,來到一個飯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