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奮力搏殺,長孫越刀法凌厲兇猛,跟蹤者步法靈活,人影往來,一時難分勝負。兩人斗了幾分鐘,長孫越刀法更加凌厲,步法一變,腳踏奇步,處處掣肘對手,對手見狀,不再游走,拳法展開,大開大合。
片刻之后,兩人拳掌相交,長孫越被震退數步,跟蹤者得勢不饒人,步步緊逼。見長孫越后退,跟蹤者全力攻上,楚向知道勝負已定,不再看兩人的交手,轉頭看向遠方的山頭。
又過幾招,長孫越被逼無奈,兩人再次硬碰一拳,長孫越又是后退數步,第三次兩人又硬交一拳之時,跟蹤者一聲痛哼,指骨盡斷,肩胛碎裂,隨后長孫越緊緊逼殺,跟蹤者艱難抵擋兩招,被長孫越一刀抹斷脖子。
大巫之身,身體比魔身更加強大,筋骨如鐵,氣血如洪,連續退讓兩次,對方以為勝券在握,沒想到長孫越一個女人有如此強悍的身體,死不怨人。
“還行。”楚向從樹林中出來,看了一眼死者,繼續往山里去。
長孫越掃了一眼四周,抓起死者的腳,奮力甩向山坡上,隨后跟上楚向。
到了僻靜無人處,長孫越用巫族血脈覺醒特有的祈天之力,溝通天地,頓時頭頂烏云匯聚,四周草木俯首。
“如你所愿了。”發完誓愿,凝聚的烏云散去,長孫越看著楚向道。
“發這樣的誓言,你不怕我利用你,以后只能當我的傀儡嗎?”楚向抬頭看著長孫越道。
“我能為我的決定負責。”長孫越鄭重的道。
“很好,有死的覺悟,事情就好辦了。”楚向道,神色有點詭異。
“放出消息,明天下午四點我在半月亭講武,任何人都可以來聽講。”楚向道。
怔了下,長孫越神色再變,道:“你比我想象的更有野心。”
楚向沒有反駁,他不是有野心,而是想造勢,挑上山客聯盟這個梁子,接下來不知道有多少麻煩,只要大勢一成,山客聯盟將不敢再對他的人動彈分毫,到時任何人想要動手都要權衡清楚利弊,長孫越顯然不明白。
楚向道:“以后你就是講武堂總管,所有事情由你負責。記住,你們是自發性的組織,不是我的手下,不能打我的名號,必要之時我才會出手。”
長孫越眼神亮了起來,她明白楚向的意思,以后,她就是講武堂的王,楚向是攝政太上皇,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你是聰明人,該怎么做不用我多說,做你該做的事去吧。”楚向道。
“是。”長孫越道,和楚向說法的方式變了。
長孫越實力不差,易筋層次的實力,加上大巫之身覺醒,一般易筋高手不是她的對手。
變換形貌,暗中跟著長孫越,長孫越回到城北的一處破舊小樓后便沒有再出來。小樓周圍住的都是最下層的女子,很多屋子里都有人類最原始的運動的聲音,不少屋子里的男人在虐待女人。
巨變之后的人,百分之九十都有心里問題,楚向也不例外,很多男人將這些問題發泄在女人身上,而女人只能默默承受。這就是弱者的悲哀,不但要承受屬于自己的痛苦,還要承受別人強加給自己的痛苦。
武城百分之九十的女子都生活在這片區域,都是從事同一行業,這就是弱女子在這個世界的現狀,也是唯一的生存方式,像長孫越這樣的女人本來就不多,像冷如月運氣那么好的就更少了。
嘆了口氣,楚向悄然離去。有些東西他也改變不了,他并不是全能的神,人力有極限,一個人的力量很難和一種趨勢對抗。
但是,有些人,有些事情,明知艱難,仍然會有人去做。
自從武道大會開始,不知何方高人將武道大會的高手信息全部搜集起來,取名武道大會高手名錄印刷出版,街頭巷尾人手一份,暢銷無比,所有人都在討論可能奪冠的高手,都在研究哪一場誰能出線,誰能獲得最終的勝利,好去下注。
比賽還沒開始之時,武城最受熱捧的一件事就是下注,大大小小無數莊家在開盤,從每一場的出線人選到最后的冠軍都有盤口,有買短線一場的,也有買最后的冠軍的,還有些人研究出一些說是保證不虧的組合下注法,林林總總,錯綜復雜。
楚向買了一份高手名錄,這份東西原版很貴,楚向買了份盜版的,就算是盜版的,也花了楚向五十貢獻點,相對武城的物價來說,已經是天價,足夠普通人吃十天八天的粗茶淡飯了,他當一天裁判才五百貢獻點,這還是冒著性命危險的,而賣十份盜版名錄就能賺五百貢獻點。
這份高手名錄的作者很專業,三千多晉級高手的資料都很完整,名字照片這些不說,門派出身都有,有一些連功法絕招都有注明,并按軍政府的戰力等級劃分標明了每個人的大致戰斗力等級,最后還附上了所有裁判的名字和聯系方式。
楚向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份名錄肯定是軍政府搞出來的,三千多人的晉級人數,分開一百個擂臺,在短短的半天時間內就能將資料整理完畢,還這么清楚準確,除了軍政府,沒有人能做得到。
楚向有點想不通軍政府這么做的目的,是為了賺錢還是為了增加比賽的不可預知性,還是兩者都有,或者兩者皆不是,而是有些不可告人的謀劃。
公孫啟的戰力等級劃分是十二級,但是名錄上戰力最高的不是十二級,而是十三級,而且不止一人,足足有四人之多。楚向的眼睛亮了起來,記下四人的名字,他想知道這四人究竟到了什么程度,是他這樣,還是完全不同的路。
冷如月的戰力等級是八級,是晉級的三千多人中戰力等級最低的其中之一。王明三兄弟都晉級了,三人的戰力等級都是十級,屬于晉級人數最多的一個級別。
回到南華別院的路上,楚向聽到不少人在談論他將在半月亭講武的事,沒想到長孫越的動作這么快,讓楚向很驚訝。
回到南華別院,楚向立即去見小和尚,畢竟整天占人家的地方,都不見見面,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而且現在又給南華別院帶來危機,需要磋商一番。小和尚是有大智慧的人,雖然有些纏人,但很多事情看得比楚向準,比楚向透徹。能在十三歲就當上一寺住持,并在兩年的亂世中讓南華別院屹立不倒,反而更加強盛,豈會是泛泛之輩。
兩人的談論以小和尚的一句話結束,小和尚道:“睡一覺,明天起來,事情就不同了。”
楚向點頭,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小和尚都不怕惹事上身,他擔心什么。
一覺起來,三人吃早餐的時候,楚向和石無崢說了讓他教冷如月,石無崢沒有二話,點頭答應。
石無崢看了高手名錄后,指了其余四個十三級的高手的名字給公孫啟看。
“劉伯庸,天山劍客,少年天才,十五歲成名,后十七年未出江湖,沒想到已經達到這個境界了。”石無崢指著其中一個十三級的高手道。
“孫英,形意拳集大成者,二十五歲成名,至今七年無敗績,人稱九千勝,據說是孫祿堂后人。”
“陳慶堂,太極傳人,兼通八卦,三十六歲一戰成名,后無與人交手戰績,今年四十二歲。”
“陸峰,師承不詳,綽號如影隨形,聽說練的是童子功,絕頂聰明,各門派功法一看便會,而且都很精通,三教九流,無論什么功法,幾乎沒有他不會的,沒人知道他的實力深淺。”
石無崢如數家珍,將四大十三級高手的來歷一一道出,很多都是名錄上沒有的信息。
“劉伯庸和陳慶堂很有可能都已經突破這一層境界,是你印證的好對手。”石無崢對公孫啟道。
“我也想會會他們。”楚向道。
“你這么一說,搞得我都想上臺印證一下,看能不能突破了。”石無崢道。
“三月份的精英挑戰賽就是你的機會。”楚向道,他也想石無崢和公孫啟能突破,那樣才更好相互印證。
“說不定不用到三月份呢。”石無崢有些憧憬的道。
“那當然更好。”楚向道,石無崢屬于厚積薄發的類型,武當功法又是穩扎穩打,他停留在這個境界已經一年多沒有寸進,這兩天當裁判有這么多高手可以觀察印證,突破的可能性很大。
出了南華別院的門口,和石無崢走在一起,感受到周圍女性熾熱的目光,楚向不得不感嘆,女人的世界果然很恐怖,幸好有公孫啟這個兇神惡煞一樣的家伙一起,不然那些女人肯定要撲過來,估計那些女人不知道多嫉妒冷如月,能天天見到石無崢。
除了盯著石無崢的女人,路上很多人都在對楚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都是在談論楚向即將在半月亭講武之事。
聽到旁人的議論,公孫啟看向楚向,皺眉道:“老楚,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我們商量商量?”
“正因為是大事,我也不知道后果如何,不敢拖你們下水。”楚向搖頭道。
“公開講武,自民國結束至今,唯一敢這樣做的只有薛顛一個,其中危險難以預料,老楚,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才行。”石無崢慎重的道。
“放心,我有分寸。”楚向道。
“這是件大事,不過竟然已經定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現在在討論這些已經沒用,我們要盡快做好應對準備才行,幾點開始?”公孫啟沉聲道。
“下午四點。”楚向道。
“那我們擂臺結束就回來做好應對準備。”公孫啟道。
石無崢點頭。
楚向不明白公孫啟和石無崢為什么這么緊張,講武授功難道有什么禁忌嗎。
四人到了擂臺區,三千多人呆在五十個擂臺寬度的賽區,場面看起來稀疏很多,但是賽區外的人卻是比之前還要多,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怕不有幾十萬觀眾。
幾十萬人擠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整個賽場都是嗡嗡的嘈雜聲,像有幾千只蚊子在耳邊一樣,讓人難以忍受。
每個擂臺兩名裁判,三架無人機,搬運員六名,醫生三名,記錄員一名,光是現場工作人員就有六百人之多,還不包括其他后勤服務人員。
比賽開始之前,幾乎所有人參賽人員都到齊了,雖然每個擂臺有二十幾場比賽,排在后面的要等幾個小時才開始,但是沒有人舍得錯過觀看別人交手的機會,這是印證自己功法的好機會,也是研究別人的好機會,絕世武功不是一個人閉門苦修就能練成的,到了這個層次,想要更上一層樓,觀摩借鑒交流必不可少。
比武準時開始,17號擂臺第一場就是三名煉髓高手的對決。
三進一,這是非常殘酷的規則,也是結果很難預測的淘汰方式,除非最強者能以一敵二,否則誰能出線很難說。
弱的兩人可能會聯手做掉最強的,再一決生死,也有可能是強的兩人淘汰弱的一個,再一決生死,也有可能是三人混戰,最后全部淘汰,什么情況都有可能發生,誰也無法預料戰局將會如何發展。
三名煉髓高手上臺,分站一邊,誰都沒有出手,三人都知道,大家水平差不多,誰先出手誰被淘汰的可能性最大,最后出手的肯定占便宜。
三人面面相覷,片刻,一人道:“互拼內勁如何?”
“怎么拼法?”另一人道。
“一起出手。”提議者道。
“好。”另兩人點頭。
這是最公平的方式,拼的完全是個人修為,沒有一點取巧之處。三人走近,沉腰坐馬,緩緩伸出雙手,啪,一聲輕響,六只手掌相互接觸,每個人都同時攻擊另外兩人,也同時承受另外兩人的內勁沖擊。
沒想到三人竟然是用這種最兇險的方式比拼,煉髓級別的高手,一身勁力足以開碑裂石,殺人于無形,稍有不慎,就是身死道消的結局,想到組織方要求盡量降低比武的傷亡,楚向和石無崢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有相同的擔憂,一起走上擂臺。
一開始就這種最兇險的比拼,等待上臺眾人皆集中注意力,不敢稍有走神,對于即將上場的他們來說,現在臺上的結果很有可能也是他們的結果。
擂臺在顫抖,一股股勁力仿佛波浪傳向四周,勁力洶涌,萬鈞巨力盡數壓于六只腳下,三人的雙腳慢慢下沉,嵌入堅硬的擂臺中,片刻,有兩人的嘴角溢出了鮮血,接著另外一人的嘴角也溢出了血跡,陡然,咔擦一聲,冰雪堆砌的擂臺裂開了數道縫隙。
波動的勁力越來越強,勝負即將分曉,三人嘴角溢出的鮮血也越來越多,連鼻耳都溢出了血跡,很多其他擂臺的選手都看了過來,周圍鴉雀無聲,靜觀這場最兇險的比拼。
“情況不妙。”石無崢沉聲道,臉色十分凝重。
三人已現同歸于盡之勢,這場比武已經沒有贏家,必須將他們分開。然而三人一齊比拼內勁,勁力互纏,必須用相同的力量在同一時間將三人分開,且要承受他們的勁力反沖,風險很大。
三處交點,要用相同的力量分開他們,就只能一個人出手,石無崢知道自己做不到,同樣是煉髓級別,他如果強行分開三人,承受三人勁力絕對受傷,還不一定能救下三人。
臺下眾人見到這樣的情況,盡皆動容,越來越多周圍擂臺的高手看過來,緊張關注這場比武的結果。攸關三名煉髓高手的性命,這大概是武道大會開始至今最讓人緊張的一場比賽,而這只不過是這一輪比武的第一場,接下的戰況之激烈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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