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心有憂慮,陽盛陰虛,想必小婷姐姐遭逢憾事,夫君無需擔憂,小婷姐姐不是福薄之相,必定無事。”
段文君竟然還會看相,而且說得不離十,楚向心中驚訝,卻是沒有開口,只當沒聽到,若是接話,豈不是默認是她夫君了。
“夫君不必驚訝,看相算命本就是簡單的旁門左道,文君所會遠不止此,窺天機、聚氣運、調和陰陽,皆不過反掌之間,操持家務、洗腳暖床,更是樣樣皆通。”
楚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這個段文君越說越不像話了,就差沒說隨時可以和他生小孩了。
“上次和夫君見面,大牛他們不過初入丹勁修為,如今已經是虛境境界,皆是文君一手所成。”
楚向心中凜然,段文君不過一個普通女子,竟然有這樣的能為,合道大能想要做到恐怕都不容易,確實是個奇女子,怪不得大牛四人對她死心塌地,甘愿為奴仆。
“文君姑娘,本山主英俊瀟灑,武功也不差,還這么有愛心,不比他好嗎。”孫玉樓道,懷中的小貓適時的探出頭喵了一聲。
孫玉樓這樣的話語,顯然是已經認可段文君的能力,覺得段文君是足以和他平起平坐的人。虛境以下都是凡人,凡人和虛境高手如何能對等說話,像楚向這樣隨和的人尚且不怎么和虛境之下的人說話,更不用說開玩笑了,唯有對等的地位,才有對等的談話資格。
“山主雖然帥,但還比不過我家夫君。”段文君淺笑道。
“無明子道友呢?也比不上嗎。”孫玉樓又道。
“鐘離道兄是出世之人,與我道不同。”段文君道。
“文君姑娘你這么說讓我很傷心啊。”孫玉樓道。
“山主以書入道,千年以降,不過寥寥數人,不過終究亦算是出世之人,非是比不上,而是不同。”段文君淺笑著解釋道。
“那真是太遺憾了。”孫玉樓長嘆道。
“文君冒昧為山主占了一卦,山主無需著急,比翼雙飛指日可待。”段文君道。
想要揶揄段文君,反被段文君戲謔了一番,知道口舌言語絕對不是對手,孫玉樓尬笑了下,趕緊轉移話題道:“文君姑娘以為,此戰我方勝算幾何?”
“十成。”段文君毫不思索的道。
“何以見得?”無明子回頭道。
“夫君雄才大略,運籌帷幄,未曾失策,當然必勝。”段文君道。
“那文君姑娘豈不是要打道回府了。”孫玉樓道。
明白孫玉樓話中意思是說楚向竟然必勝,自然不需要她,段文君道:“夫妻一體,他是我,我亦是他。”
越說越離譜,楚向只能當做沒聽到。
孫玉樓壓住笑意,道:“文君姑娘可曾失策?”
“未曾。”段文君道。
“無明子道兄,你我以文君姑娘之策對賭一注如何?”孫玉樓道。
“怎么賭?”無明子道。
“就賭文君姑娘這次失不失策。”孫玉樓道。
“我賭失策。”無明子道。
“好。”孫玉樓點頭。
“我贏了你把貓送我。”無明子道。
“我贏了你送個徒弟給我。”孫玉樓道。
好。”
兩人所要賭注都有點奇怪,其實是兩人心思一致,覺得對方是可以深交的朋友。貓是孫玉樓的心愛之物,若是輸給無明子,當然要隔三差五去看看,這樣自然可以拉近陽明山和崆峒的關系,同樣,如果送了徒弟給孫玉樓,無明子當然也會時不時去看看。
“山主,我幫你贏了個徒弟,你要如何感謝我啊。”段文君淺笑著道。
“文君姑娘這么有信心,那我就放心了。”孫玉樓笑著道。
楚向聽著三人說話,就當沒聽到,一旦他插口,就表示他默認是段文君的夫君,所以他絕不能插嘴。
孫玉樓以書入道,學識造詣自然不低,碰到段文君這樣的奇女子,有心想要看看段文君學識怎樣,一路和段文君交談,盡說些奇學旁門東西,易經八卦、大六壬、素書、陰符經等都有涉及,盡是楚向不懂的東西,聽得他云里霧里。
群山冰封,萬里雪飄,看著這廣闊天地,楚向漸漸出神,完全忘了后面的段文君,走著走著好像神魂出竅,獨立于軀體之外,瞬間可以遠去萬里。
無明子看著前面仿佛溶于虛空,歸于自然的楚向,驀然嘆息。
聽到無明子的嘆息聲,幾人看去,余光掃到楚向,孫玉樓神情一肅,不再說話。
托著下巴靠在軟椅上,看著前面楚向若隱若現的身影,段文君眸光流轉,似笑非笑,就像閑暇下來的妻子溫柔的看著丈夫一樣。
“什么感覺?”段文君忽然道。
“入道了。”左前抬轎的大漢道。
“不是入道,是感應到天地氣機,元神將成。”段文君道。
“小姐,元神成會怎樣?”右后的抬轎大漢問道。
“如同西渡妖魔一般,元神不滅。”段文君道。
“小姐,先前你不是說合道才能成就元神。”左后的抬轎大漢道。
“大道三千,各皆不同,并無定數。”段文君道。
“小姐,他看起來和別人并沒有什么不同啊。”一直未曾開口,憋了許久的隨轎女子忍不住道。
“人不可貌相,你看孫山主這么帥,不如你嫁給他吧。”段文君道。
孫玉樓什么身份,當然不會娶一個婢女,被段文君這么一說,反而好像帥成了缺點一樣,孫玉樓只能暗暗苦笑。
隨轎女子暗暗瞥了孫玉樓一眼,心中自然是歡喜,但是她知道孫玉樓怎會看得上她一個婢女,委屈的道:“小姐,不要再取笑我了。”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說不定孫山主很喜歡你呢。”段文君笑著道。
“小姐,你再說我跳下去了。”隨轎女子佯怒道。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以后你莫要對夫君出言不遜,否則我可保不住你。”段文君道,這話說得好像她真的已經是楚向的三房一樣。
“知道了小姐。”隨轎女子委屈的道,看來先前沒少說楚向的壞話。
無明子和孫玉樓沒有再說話,目不轉睛的看著楚向,用和楚向一樣的腳步往前溜達,到了決勝山頭頂之后,楚向坐了下來,無明子和孫玉樓也隨之盤腿坐下。
空中寒風刺骨,卻是冷不到轎子上的人,不知何時段文君已經斜靠在軟椅上入睡了,隨轎女子也靠著轎子睡著,四個抬
轎的大漢好像永遠不會瞌睡一樣,站在空中紋絲不動。
楚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十公里外的空中三人按刀而立,下面一群強弱不一的氣息波動。
“通訊和醫療到位了沒有?”楚向傳音給金子龍。
“堂主,已經到位。”金子龍道。
通訊和醫療保障都已經到位,是時候開始了。楚向踏步向前,看了下山前的樹林,并指劃了四下,罡氣傾灑而下,在樹林中畫出一個長寬百米的正方形,正好處于雙方駐軍中間。
楚向揚聲道:“公平對戰,死或出圈則停。”聲音遍傳四野。
“好。”對方傳來字正腔圓的普通話。
“誰出第一陣。”楚向對下面眾人道。
“我來。”曹正德大聲道。
“我。”鐘富貴喊道。
“讓我來。”
“我來。”
楚向話音剛落,數十人一齊出聲。
鐘富貴深入敵營,記一等功,這是講武堂參戰以來的最大戰功,現在又有機會替講武堂拔得頭籌,讓自己的名字留在講武堂的功德堂上,眾人哪個不想爭先。
“曹正德出戰。”楚向點名道。
曹正德丹勁巔峰的實力,身經百戰,虛境不出手,曹正德至少有五成勝算,何況他是隊長之一,正可做表率。
“是。”曹正德大聲道,縱身躍上樹梢,踏樹而行,直入戰圈。
正面對決,比的是雙方人馬的質量和數量,開頭數陣反而不是那么重要,雙方一開始都會派出己方的丹勁巔峰高手,就算贏也要付出代價,真正決定勝負的是后面的對決,后面的人馬修為不行的話,將會形成壓倒性的對比。
“田忌賽馬會不會好點?”孫玉樓道。
“不用。”楚向道。
生死之戰不比賽馬,用田忌賽馬之計必定會折損不少人手,楚向自信以講武堂和其他幾方的協助力量,必定能勝過對方,而且唯有旗鼓相當的對手,經歷真正的生死之戰,才能讓眾人得到提高。
“方想,金子龍,你們來安排出戰順序,按修為從高到低排,具體如何自己決定。”楚向傳音給山下眾人。
“是,堂主。”方想和金子龍應道。
“小姐,他這樣不怕出問題嗎?”隨轎女子低聲道。
“你知道諸葛亮是怎么死的嗎?”段文君道。
“累死的。”隨轎女子道。
“對。”段文君道。
人力有極限,事事親力親為,不累死也要煩死。
“這樣也太自信了吧。”隨轎女子低聲道。
“魔君什么時候不自信。”段文君道。
“那是盲目自信。”隨轎女子不同意。
曹正德進入方形戰圈,片刻之后,對方一名高手踏樹而來,進入戰圈中。
對方首次出戰選手肯定是高手,以楚向推測,必定是異能武道雙修的高手,曹正德是純粹的武道選手,贏面并不大。
“對方出戰之人可能是異能武道雙修的高手。”孫玉樓道,看法和楚向一致。
“若是正面都打不過,戰場瞬息萬變,不是死得更快。”楚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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