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楚向有點摸不著頭腦,道:“財政不是一直由你管理嗎,怎么忽然就沒錢了?”
“打仗不用花錢啊,剛才軍方醫院發來賬單了,賬上剩下的錢只夠填個零頭,我可沒辦法一下子搞到那么多錢,還有軍方的各種費用要買單。”楊蓉道。
楊蓉這么一說,楚向才想到,這一戰下來,講武堂受傷人數不少,動用軍方最好的醫療資源醫治,肯定是筆不少的錢,前段時間講武堂化整為零,幾乎完全失去賺錢的門路,加上講武堂本來就沒有多少積蓄,財政剩下的那點錢還真不夠用。
“呃…..你先拖一下,我想想辦法。”楚向無奈的道,打仗確實是燒錢的事。
“趕緊啊,政府那些人和催命鬼一樣。”楊蓉叮囑道。
“知道啦知道啦。”楚向無奈應道,趕緊掛斷電話。
聽到兩人的對話,孫玉樓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誰能想到聲威赫赫,剛剛才一戰擊破敵軍,統領講武堂這等龐大勢力的魔君竟然被錢逼到要耍賴。
孫玉樓心中有些納悶,自己不是這么輕佻的人啊,怎么就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還笑得這么高興。
“不要看我,我沒錢,也不夠面子。”李天星不知何時變得一副鐵面無私的樣子。
“就知道你靠不住。”楚向沒好氣的道。
講武堂的財政搬空才夠零頭,顯然這筆錢不少,這該如何是好,哪里能搞到這么多錢,楚向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楚向起身對孫玉樓道:“我去搞點錢,給我看好了,出了紕漏唯你是問。”
“主帥擅離職守,出了紕漏原來是拿別人擔罪。”孫玉樓輕笑道。
“就是。”李天星接口道。
李天星本來就是來坐鎮前線的,沒什么事情肯定不會離開,敵人敗退了一波,短時間內力量補充不上,主動進攻幾乎不可能,有李天星和孫玉樓坐鎮,當能萬全。
懶得理兩人的嘲諷,楚向徑直離開,縱躍如飛而去,必須盡快搞到錢補上窟窿,免得楊蓉壓力太大。
楚向離開前線往武城而去,其實他并沒有什么搞錢的辦法,只是下意識的往最熟悉的地方去。
哪里能搞到錢,遍數認識的朋友,沒有一個是有錢的,難道真的要去做一個強借強取,劫富濟貧的俠客?關鍵是就算去偷去搶,這么多錢要偷搶多久才能湊夠數。
一路苦思冥想,差不多回到武城了楚向還沒想到一個正經的搞錢辦法,事到臨頭才想辦法,當然不可能有正經的辦法,想要短時間內搞到很多錢,只能走邪門歪道了,但是這邪門歪道要怎么走。
楚向當然不想走邪門歪道,被人知道了還不笑死,有誰有錢,又能拉上一丁點關系的呢,回到武城之后,楚向總算想到了一個人。
武城定基三年多,從幾個小村落到超級大城市,這座城市誕生了很多富豪,有很多人一夜暴富,也有很多人本來就很有錢,現在更加有錢。
楚向想到的這個人本來就是個有錢人,劇變之前就是富豪,自己一個人就捐了一座博物館,家中藏品隨便拿一件出來都是寶物。楚向其實并沒有見過此人,只是加過他的聯系方式,線上聊過,交流過詩詞
方面的見解,知道他還在是因為前段時間他的藏品被人盜走,楚向讓講武堂幫忙查過,幫過一點忙,不過并沒有讓他知道。
清河路80號,這是一處普通的院落,但是和旁邊的高樓對比起來,就不是那么普通了。武城寸土寸金,大部分樓房都在五層以上,唯有這個小院是單層建筑,坐落在高樓包圍中。
不到三米高的圍墻,墻上沒有任何阻攔翻越的東西,門是木門,高一丈,寬一丈,無鎖無拴,只是虛掩,好像一點都不怕被人闖入。
門楣上掛著一古樸牌匾,上書拔刀居三字,筆法雄渾,力透紙背。院子里有人,三人,門邊有門鈴,被水汽凍結了,看來好久沒有人來訪了,楚向輕輕按了下。
“請進。”里面四十米開外一個聲音傳來,略顯蒼老。
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楚向聽過很多次,因為他們討論詩詞的時候經常會因為見解不同而吵起來,互發一堆語音爭論。
“寶爺,冒昧造訪,可不要見怪。”楚向道,推門而進。
“你是向林,不對,你是楚向。”里面寶爺的聲音顯得有些驚訝。
向林是楚向的昵稱,楚向和寶爺在線上交流時用的名字,他并沒有和寶爺說過他的真名,顯然寶爺是聽到他的聲音,發現和魔君楚向的聲音一模一樣,才知道他就是楚向。劇變之后楚向一直沒有和寶爺聯系過,所以才忘了寶爺的存在,一直沒想起豪爽大方的寶爺,否則哪用如此費心思索。
“寶爺還是如此機敏。”楚向道。
進了第二重院門之后,楚向見到了回廊下煮酒對飲的三人,三人楚向都見過,不過都是照片,不是真人,這是第一次見面。
“寶爺、徐老哥、劉博士,打擾你們酒興了。”楚向遠遠拱手道。
“原來你就是向林,向林也是楚向,快來快來。”寶爺高興的招手道。
徐老哥名叫徐洪,是有名的大畫家,年紀最小,四十出頭,劉博士是細胞方面的頂級專家,叫劉松,已經五十幾了,兩人都是寶爺的好友,經常一起游歷全球。讓楚向驚訝的是,徐洪竟然有快突破丹勁的修為,在門外的時候楚向還以為是寶爺請來的護衛,沒想到竟然是徐洪。
“阿寶,這位貴客是誰啊?我好像沒見過。”劉松對楚向微微點頭。
“松哥,大名鼎鼎的魔君楚向你竟然都不知道。”徐洪笑著道。
“原來是魔君大人,有眼不識泰山,莫怪莫怪。”劉松道。
楚向沒有加過劉松的聯系,兩人也沒有聊過,估計劉松也不是關注武林局勢的人,故而不知道楚向。
“劉博士好,經常聽寶爺說起您的研究,一直無緣相見,今天總算是見到真人了。”來到三人旁邊,楚向笑著微微躬身道。
“難道就不是第一次見我嗎?”頭發已經花白的寶爺不滿的道,聲音雖然略顯蒼老,仍然洪亮,想要拿個什么給楚向坐下,卻發現周圍沒有什么能坐的。
寶爺正要起身去給楚向拿椅子,楚向笑著搖了搖頭,反掌一抓,風雪卷入掌心,把掌中的雪團往地上一放,落地成墩,楚向在劉松對面坐下。
“嘖嘖,這功夫,嘆為觀止啊。”寶爺贊道。
寶爺見笑了,徐老哥功夫可不比我差。”楚向道。
“這頂高帽我可戴不起。”徐洪哈哈笑道。
“老哥畫藝絕頂,功夫還能這么高,我可比不了。”楚向道。
“行了行了,你們就不要互相吹捧了,先喝一杯再說。”寶爺道,一只青花酒杯放在楚向面前,酒瓶一傾,就給楚向滿上了。
“酒雖然不是什么名牌,但是比那些名牌好多了,來,干。”寶爺舉杯道。
聞這酒味,恐怕不止四十度,以楚向的酒量最多就三杯,然而此情此景,哪能推諉,楚向只能舉杯相碰。
寶爺、劉松和徐洪三人都是海量,寶爺家中藏酒不少,是真正的酒類專家,經常請人到家中飲酒,一喝就是一夜。
干了一杯,楚向拿起酒瓶給三人滿上,道:“寶爺,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貿然來找你,是有事相求。”
“哦!能讓魔君大人相求的事,這可是我的榮幸。”寶爺笑著道。
劉松和徐洪兩人看著楚向,等他繼續說下去,他們也很好奇,什么事情能難到魔君,反而要來求寶爺。
“借錢,有借無還那種。”楚向道。
寶爺哈哈大笑起來,道:“我還以為想要什么呢,原來是借錢。”
徐洪也笑了起來,劉松很奇怪的看著楚向,實在想不明白手握講武堂這等龐大勢力的魔君楚向為何會來找寶爺借錢。
“怎樣,借還是不借?”楚向道,他沒有解釋,想知道寶爺會有怎樣的反應。
“錢我是沒多少,但是值錢的東西不少,倉庫里的東西你隨便挑幾件,做什么應該都足夠了。”寶爺哈哈大笑道。
“謝謝寶爺。”楚向舉杯道。
“小事一樁。”寶爺爽朗的笑道,舉杯相碰。
楚向一飲而盡,又給兩人滿上,舉杯道:“第一次見面就借錢,我這臉皮雖然厚,但還是有些扛不住,實在是讓三位老哥見笑了。”
寶爺和徐洪又笑了起來,劉松更加好奇楚向為什么要來借錢了,能讓魔君大人放下面子借錢的事情應該不是小事。
四人一飲而盡,楚向又給三人滿上,連續三杯四五十度的酒下肚,楚向只感覺一股熱氣從腹中冒出,直沖喉嚨而上。
“徐老哥,這功夫就像喝酒一樣,一股熱氣中腹中升起,散入四肢百骸,但這只是初級功夫,到了這一步,就要精氣神三元歸一,無處不丹田,處處皆丹田,全身無時無刻都像喝酒一樣暖起來。”楚向道,一句話說完,楚向已經覺得有些頭暈腦熱,感覺口中噴出的氣都是熱乎乎的。
“功夫的事你們回頭再說,最近有沒有作什么好詩,填了什么妙詞,先來一首給我聽聽。”寶爺不滿的道。
“哈哈,好。”楚向笑道,舉杯和寶爺一碰,一飲而盡,吟道:
半宿迷離癡夢,
不知雨亂風狂,
浮生事,
可敢談,
躑躅無方,
獨酌嘆發少,
執筆書難翻,
是為人生,
亦為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