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木生火,融冰為水,幾十斤肉下肚,飽餐一頓,楚向緩步而行,到達死亡谷外圍的時候,剛好天亮。
周圍陸續有覓食回來的人,楚向不想過于靠近戰場,免得被戰斗波及,在一處視線較好的山脊坐下,和神宮保持十三四公里的距離,遠遠觀看。
一宿的風雪,大地白茫茫一片,朝霞初升,金光普照,禁空領域內鑲嵌的雪海光芒閃耀,不時反射出絢爛的七彩光芒。
近乎停滯的雪花布滿了整個禁空領域,無法窺視神宮之中的狀況,不過視線的阻礙對虛境境界的高手來說基本可以忽略不計,七感感應之下,周圍的人就如同黑夜中的明燈,清晰照應在腦海中。
昆侖的人出來了,十六個如同探照燈一樣耀眼的氣息出現在祭臺上,下面密密麻麻的一片燭光清晰映照入腦海。
兩界大戰,高手如云,若能一睹這樣的曠世大戰,對年輕的后輩來說無疑是非常好的一個提升機會,昆侖的大能顯然明白這個道理,不然不會有這么多燭光一樣的氣息出來,畢竟戰場無眼,特別是這種毀天滅地的大戰,稍有不慎就會被波及灰飛煙滅。
大群昆侖高手出現,大戰將起,鋪天蓋地的強大氣息籠罩四野,局勢瞬變,周圍的氣氛變得壓抑,空氣好像凝固了,粘稠的像膠水一樣,讓人呼吸變得困難,把人黏住動彈不得。
昆侖人多勢眾,雖然處于低位,氣勢卻是如日中天,完全壓制住山巔的李天星四人,白家一群人則是根本沒有動靜,周圍觀戰之人受氣息壓迫,心生驚悸,一名靠得過近的愣頭青無法承受強大的壓力,七竅流血,無聲倒斃。
恐怖之極的情景,尚未交手,就有煉髓之人因氣息壓迫而斃命,如此駭人情景,眾人睹之色變。
就在眾人心生動搖之時,祭臺之上如洪鐘般的聲音響起:“領域之內決戰,于諸位有所不公,請各位后退一程,于領域之外比試。”
昆侖之人果然奸詐,甫占得優勢,便步步進逼,打擊眾人心神之時,借機步步為營,意圖逐步向外擴大控制范圍。
如此情形,怎能后退,一旦后退就是雪崩之勢,若是不退,于禁空領域內決戰卻又受禁空影響,勝算更低。本來掌握主動權,這么一來,卻是被昆侖之人反客為主。
以天時地利而言,軍政府和白家眾人占據所處位置大半個月,對周圍的一草一木皆了如指掌,早已形成主場優勢,昆侖之人出來晚十幾天,對周圍環境不熟悉,處于地利劣勢,憑借神宮布置,勉強可以一抗,禁空領
域出來之后,地利之勢稍傾向昆侖之人,不過觀昆侖之人穿著,顯然昆侖之內氣候和此處大為不同,天時握于神州眾人之手,天時地利二者神州眾人占優。
目前來看,人和一道昆侖稍占優勢,不過對于五戰三勝的絕頂高手對決來說,并不能造成多大影響,總的來說還是神州眾人占據一些優勢,但若是后退,那就完全不同了。
“何不撤去陣法。”山巔之上的上將道。
“法陣已無法裁撤,唯有任其自行消散。”聲如洪鐘之人道。
“那便等其消散。”上將道。
果然不愧軍方大將,一個等字就消去對方言語壓迫,三言兩語便挽回劣勢,重新占據主動。
“法陣非三五日能消散。”對方沒有放棄企圖。
“人身百年,仙身千年,轉眼一瞬,一等何妨。”上將言出如劍。
我等凡夫俗子尚且能等,昆侖仙人等不起?
十分聰明的做法,上將的策略非常巧妙,此時昆侖之人剛出來,正是氣勢最盛的時候,中將一句等,便輕巧的消去昆侖之人凝聚的氣勢,避其鋒芒,卻又不輸氣勢,還挽回了主動權。
“雖然老子已經快入土了,不過等一下還是沒問題的。”白家老二忽然出聲。
軍政府與白家同聲連氣,昆侖之人無法可施,只能同意。
一旦禁空領域消散,昆侖將陷入劣勢,不過此時軍政府掌握主動權,不受他們的言語誘導后退,昆侖之人只能同意。
這一等就是二十三天,對于兩界的大能來說,時間好像不值錢,就是隨時可以扔掉的破衣服一般。古語有言,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說的便是如此了。修行之人,對時間的長短流逝和世俗之人不同,一次閉關就是十年八年,醒來已經是滄海桑田。
十一天前,講武堂的上百丹勁堂眾就已經到達布倫臺,楚向可不想他們愣頭愣腦的跑進來這個殺人于無形的戰場,去匯合點接應他們,并把他們安排在離神宮二十來公里的一個山頂上。
講武堂眾人對禁空領域里面密密麻麻的雪花很好奇,這樣奇妙的情景何曾見過,簡直是人間奇跡,楚向知道他們好奇,解釋道:“雪花懸空的地方是昆侖之人施展的禁空術法的范圍,兩界都在等禁空領域消散,禁空領域消散的時候就是大戰開始的時候。”
茫茫望不到邊,見不到頂的禁空領域,想到這是昆侖之人的手筆,眾人頓時有些驚駭,如此手段,當真是改天換地一般的能為,若是打起來,究竟是什么樣
的情況,恐怕比岐山之戰更加恐怖百倍。
安排好眾人,楚向回到原來的地方,坐在山頂等待禁空領域消散。
不知何時,禁空領域邊緣的雪花開始加速下落,沒多久,領域中凝滯的雪花紛紛揚揚灑下,地面頓時出現厚厚的一層積雪,待雪花落完之后,楚向已經被積雪掩埋起來。
雪停了,風熄了,陽光明媚,天空湛藍,天地間一片清明,正是一個適合分勝負,分生死的天氣。
二十三天,昆侖的眾多高手并沒有返回昆侖,而是盤腿坐在神宮區域中,此時領域消散,昆侖之人全都站了起來,頓時無邊壓力四下漫延,強大的氣勢沖天而起,遠處雄偉的雪山好像都低下了頭,成為太陽之下的陰影。
二十公里外,講武堂眾人第一次感受如此壓力,心中驚悸,不由自主的兩腿發軟,冰天雪地里腦門汗如雨下,他們終于明白,為什么堂主安排他們在二十公里外這個根本看不見敵人的地方觀戰。
“第一場,請。”祭臺之上,儒家代表道,聲音不大,卻是遍傳方圓數十公里。
昆侖之人主動出擊,一名面目普通,穿著也很普通的中年男子拎著一把吳鉤緩步踏上半空,腳步沉穩,神態自如,一手負于身后,從容之極。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用鉤這種奇門兵器,還能達致虛境巔峰,并且被派為第一個出場,此人實力可想而知。
李天星用的是長槍,雄壯大漢用的冷艷鋸,兩者皆是長兵器,對敵之時不及對方靈活,不是合適人選。虛境巔峰高手對決,局勢瞬息萬變,慢一拍就多三分險。再看白家練氣士這邊,沒有一個帶兵器的,空手對兵刃,更加落下風,對方如此高手,手中兵器必定不是凡物,就算高大老人金剛不壞之軀大概也難以抗衡,局勢一下子有點麻煩。
對方顯然是看透了軍政府和白家兩方的情況,針對兩方特意派出如此高手,若是第一戰便輸,對士氣影響難以預料,第一場是必勝之局。
白家之人沒有動的意思,顯然是想把第一場讓給政府這個地主,若是第一場軍方出戰的話,打滿五場軍政府那邊剛好三個人全部出戰,白家兩人出戰,軍政府多一個人,是將決定權讓給軍方的意思。
李天星沒動,雄壯大漢也沒動,上將戟爪一抓,腳下山石碎裂,一柄赤紅鐮刀破土而出,散發出凝練的光芒,鋒刃赤光流動不休,甫一照眼,便讓人有無堅不摧的感覺,上將一步踏出,已經在百米高空,正好與用鉤男子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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