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光禿禿的大腦袋,額頭上的戒疤分外顯眼。
身上披著袈裟,可偏偏背后還背著一個大酒葫蘆,渾身上下盡是酒氣,看起來有些違和。
老道白須白發,看起來頗有幾分仙風道骨,可是整個人邋遢無比,身上的道袍破爛不堪,背后插著一把桃木劍。
三鬼宗的眾人看到他之后頓時神色大變,陰九燭叫道:“青羊老道,今日大敵當前,我們之間的恩怨以后再算如何?”
原來三鬼宗平日里做的都是鬼門之事,屬于下九流的齷齪行當。
而眼前的老道道號青羊,平日里降妖捉鬼斬魔除邪,兩家剛好是死對頭,最近一段時間青羊道長一直在追殺三鬼宗。
青羊道長顯然也沒想到三鬼宗的人會出現在這里,愣了一下說道:“今日無正邪之分,也沒有三鬼宗和青羊道長,有的只是為國而戰的華夏人。”
“說的好。”
張鐵刀說道,“不管有什么恩怨,也要等我們今日能夠保住性命再說。”
三鬼宗的眾人總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們心中對于青羊道長還是極為畏懼的。
張鐵刀又看向那個大和尚:“不戒大師,你不是出家人嗎?怎么今日也來了?”
那和尚抓過大酒葫蘆猛的灌了兩口,哈哈大笑,“你都說了,和尚我出的是家,但還有國。
不管是普通人還是出家人,終究是個人,國難當頭匹夫有責,況且是我不戒和尚!”
張鐵刀一陣贊嘆:“大師說的好,無論如何,我們都當為華夏拼死一戰。
只要我鐵刀門有一人尚存,就決不讓西方的妖孽踏入華夏半步。”
“我三鬼宗也是如此!”
陰九燭叫道,“雖然平日里我們所做所為有些不入流,但是國難當前,我三鬼宗絕不會輸給你鐵刀門!”
“好氣魄!”
不戒和尚叫道,“不管怎么說,我等都有一腔熱血,現在好好喝上一杯,等下為華夏而戰。”
說話間,他在大酒葫蘆下面一拍,頓時酒香四溢,一道道清冽的酒箭射向三鬼宗的眾人。
陰九燭也不客氣,張嘴便將面前的酒水吞下,其他人也是如此。
隨后不戒和尚又將酒水分給鐵刀門和青羊道長,原來他這葫蘆竟然是件法器,也不知道裝了多少酒水,完全是飲之不盡用之不竭。
“痛快!”
不戒和尚自己又喝了一大口,隨后將酒葫蘆背在背后。
“希望我等過會兒還能活著,到時候大家再喝慶功酒!”
三十里外,此刻荒蕪的沙漠上人頭涌動殺氣騰騰,由神庭、黑暗勢力和其他各國組成的東征大軍,黑壓壓的一片幾乎看不到邊際。
這些人之前是兵分三路,可來到華夏門前時已經匯合在一起。
海倫娜也在隊伍當中,雖然如今受到囚禁,但神庭成員眾多,為了保持顏面被桑德斯安置在一輛馬車里面。
蘇菲坐在旁邊,當神庭的人馬出發之后她便來到這里,方便更好地保護海倫娜。
桑德斯同樣沒有急著處置她,而是把兩個人安置在了一起,等到東征獲勝之后一同懲處。
海倫娜望著華夏那邊的天空,神情極其復雜。
她現在既高興又擔憂,高興的是自己愛的那個男人終于回來了,而且距離越來越近。
擔憂的是神庭,自己畢竟在神庭長大還是有著極其深厚的感情,如今眼見著就要毀在桑德斯的手里。
而這一切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根本無力阻止。
蘇菲說道:“你在想什么?”
海倫娜嘆了口氣:“我在想今日之后還會不會再有神庭!”
蘇菲勸慰道:“放心吧,葉醫仙看在你的面子上,也會給神庭留下一條生路。”
海倫娜幽幽說道:“但愿吧,希望這些蠢貨不要做得太過分。”
東征大軍速度很快,距離西北邊境越來越近。
突然一只蝙蝠走從遠處急速飛了過來,隨后化作人形,赫然是一個血族的大公爵。
如今三派聯盟,而速度最快的血族擔起了打探消息的責任。
“前面怎么樣?”
走在前面的一個上古血族問道。
這家伙不知活了幾萬年,說起來聲音無比的干澀。
吸血鬼公爵答道:“回老祖,前面有華夏人守在那里。”
他這話說完,在場的眾人都是神色一變。
“華夏這邊的反應這么迅速嗎?”
桑德斯說道,“到底什么情況?有多少人,什么樣的修為?”
吸血鬼公爵說道:“人數不多,大約二十左右個的樣子。
修為也不高,實力最強的也就是相當于我血族的侯爵,差一點兒的相當于伯爵。”
他這話剛剛說完,在場就是一陣轟然大笑。
這次東征,各方勢力出動的都是多年的老怪物,實力無比強悍。
不要說實力堪比吸血鬼侯爵,就是公爵、親王都算不了什么。
“哈哈哈,還真是搞笑,華夏什么時候弱成這個樣子了?”
說話的是來自阿三國的大賢圣師沙魯克,這家伙笑得極為囂張,完全繼承了他們國家那高傲自大的傳統。
“我看這些人是修為太低跑的慢了,恐怕等一下我們大軍一到,馬上就會嚇得屁股尿流!”
這次開口的是奧林匹斯山覺醒的三大神邸之一薩馬拉斯,這家伙同樣是無比的狂傲。
其他人也是如此,他們這次來到這里原本心中還有些坎坷,畢竟這里是個神秘的國度,若干年來沒有人敢踏足。
如今才發現華夏要比預想中弱得多,這讓他們一下子變得狂傲起來。
“走吧,我們過去看看,看看這些華夏人狼狽逃竄的樣子!”
眾人一聲歡呼,快速向著邊界線沖去。
時間不大,他們便來到三棵胡楊樹前,在這里果然如同那個吸血鬼公爵所說,只有二十幾個人站在這里,而且實力并不太強。
只有那和尚和老道是天階修為,其他人清一色的地階,甚至有幾個剛剛達到玄階。
但和預想當中不同的是,這些人站在那里神情淡然,目光堅定無所畏懼,想象中的落荒而逃并沒有出現。
反倒是張鐵刀手中提著大刀,一步踏出聲如洪鐘。
“此地是華夏,都給我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