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葛遠昏迷的時間里,木子云向眾人詳述了葛遠之前的見解,眾人無不面露懼色。
風箏說道:“我們早該察覺的,明明是兩個世界,為什么人族的神話、傳說那么相像呢。”
鈴鐺接話道:“這倒不是難事,‘界門’開了幾百萬年了,兩個世界的人互相帶著故事而來,自然能夠產生這樣的影響,我好奇的是,如果這兩個世界是兩條完全相同的時間線,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有另一個我嗎?嘻嘻,我不覺的害怕,反而覺得有趣呢。”
木子云本是一臉愁容,但轉念一想,如果這里真的有另一個自己,那是否代表著還有另一個虎子,另一個湖州,就算不是自己世界的家鄉,若是能再踏上那片土地,死也無憾了。
誰料這時,方天慕開了口,他冷道:“沒有另一隊我們。”
“為什么這么篤定?”木子云不解道,“我們才出生了二十年,對世間格局并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這個世界肯定是有湖州的。”
方天慕冷道:“所以這個世界的我們,已經通過‘界’門到了我們的世界。”
眾人恍然大悟,可葛遠的微弱聲音卻及時響起,他終于再次睜開了眼睛,卻依然看不清東西,低聲道:“別瞎想了,根本就沒有第二隊你們,如果有,我不可能算不到。幾百萬年了,這兩條時間線已經出現了偏差。兩個世界的人,早就有所不同了。”
“怎么會出現偏差呢?”杜小月說道,“按你所說,時間都是一起在進行的不是嗎?”
“兩邊的人”木子云想明白了,說道,“并不是抵達同一個時間點,我猜想,時間神之術會故意將互換的兩個人錯開時間,這樣一來,對彼此的時間點都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免得使時空錯亂,衍生出新的時間線。但...‘界’門的出現,好像讓這個格局變了,你們還記得嗎?當初我們穿過‘界’門的時候,如果我們走在通道,那么時間便會飛速的流轉,可若我們飛起來,雙腳離地,那么時間便會正常的進行,不是我們穿越了時間,而是我們選擇了一個時間點。”
葛遠點頭說道:“沒錯,大千世界,擁有無數的可能性,這一點,恐怕連時間之神也無法左右,你們能夠發現其中貓膩,那其他生靈呢,也是可以發現的,如果相同時間點的人,來到了對立的時間線,勢必會造成不小的影響,而這一段時間,持續了幾百萬年了,這幾百萬年間,生靈可以隨意進入‘界’門,帶來的改變累積起來,足以讓兩條時間線上的發展大相徑庭。你的家鄉湖州,可能還是那塊陸地,但角兒早早就換了,沒有你了。”
木子云沉默了片刻,轉而說道:“對了,不是說著黑精靈的‘圣杯會議’嗎?難道你的意思是,黑精靈們也掌握了兩條時間線的秘密?能夠隨意在其中穿梭?”木子云愣了一下,又說道:“哦?它們穿過‘界’門跑到了另一邊,然后又回來了?也就是說,黑精靈擁有回到原世界的方法!這就是‘圣杯會議’!”
木子云越說越激動,葛遠卻將它打斷,說道:“你還沒聽明白啊,回來的黑精靈的確是消失的那一批,卻不是這個世界的那一批。”
“哦”風箏說道,“在規則世界之前,兩條時間線完全相同,所以那邊的黑精靈也正要逃跑,所以兩邊黑精靈互換了,各自通過選擇時間而躲避了災難。”
葛遠回道:“雖然凰都的史載里并沒有參透這些,但我覺得,大致就是這么個情況,可我要說的‘圣杯
會議’,并不是指其就是穿梭時間線的方法,據說‘圣杯會議’,是一種祈禱恩澤的方式,有關細節還是以黑精靈之身墮落的天使透露出來的,每隔一段時間,這場儀式就要進行一次,而儀式獲得的恩澤,將會直接左右黑精靈,甚至此世間的命運走向。譬如,第七次‘圣杯會議’,是在規則時代新神們出現的十年前開啟的,也正因此,它們才獲得了解救的法子,用十年時間聯絡所有黑精靈族群,并在大難來臨之際,成功逃到了對立的時間線內,想想看,那個時候規則時代還沒有成型,世間還不存在‘界’門,但,它們已經掌握了時間的秘密。”
葛遠接著說道:“第五次‘圣杯會議’與一場大洪水有關,群神時代的某個時間點,‘天被捅破了’,據說無盡的洪水從天空瀉下,一直持續了六百多年,世間陸地少了八分,生靈則少了一半。”
“一半?”鈴鐺不理解道:“雖然我說的有點過分,但....只少了一半?”
“你的懷疑是對的”葛遠說道,“少了八分的陸地,這世間生靈應該幾近滅絕才對,可是...發生了一件事,在大洪水出現的十年前,分布在世間各地的黑精靈們向所有生靈發出了洪水警告,十年時間它們不停的游說,勸服了許多生靈,開始建造方舟,當然,許多種族是不信的,因為它們明明擁有各自算運的手段,卻都沒有算出那場洪水,大洪水來襲,造出方舟的生靈得以存活,生靈們在海上生活了數百年,僅數百年,洪水就退了,重新出現的陸地煥發了萬年難見的生機力,數年之間,生靈的數量就翻了近千倍。而黑精靈的未卜先知,正是因為第五次‘圣杯會議’。”
“所以,就像那個擁有日算鐘的村子,每隔一段時間,它們就會算一次,然后知曉未來幾百年該怎么活,‘圣杯會議’就是日算鐘。”木子云說道。
“還不是”葛遠回道,“第六次‘圣杯會議’....關于其記載,其實...只存在于人族和黑精靈的史載之中了,也絕不會向外透露,因為無論對哪一種族來說,都近乎于不光彩的一頁。第六次‘圣杯會議’離著第五次有數百萬年,可離著第七次,也不過幾萬年而已,而那次‘圣杯會議’獲得的恩澤,據說是一條成神之路,就是字面的意思,是真的成神,但不是走上這條路的生靈一定會成神,只是定了個方向,走上那條路的黑精靈有千千萬,幾乎都死絕了,可令黑精靈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人族的一個少年,偶然走上了那條路,且一路披荊斬棘,歷經數十次生死,終于成神,正是唐諸鞠齊·哆哆。所以,‘圣杯會議’真的是一個祈禱恩澤的儀式,就像是儀式的那頭,有一個角色,它每次都愿意給人間灑落下一樣東西,或許是對災難的洞悉,或許是更改規則的方法...而每一樣的出現,帶來的都是改變世間格局的結果。”
“所以”木子云問道,“這張圖,代表了什么?”
“翟老爺子早就算過了,前幾日讓我又算了幾遍,他有他的算法,我有我的四方棋,都是獨立于時間之外的法子,我們共同得到了一個答案,把答案畫下來,就是這幅圖。”
“一只兔子?”風箏疑道,“難道會有一件與兔子有關的東西降世嗎?還是說,獸族里的兔族將會出事?”
鈴鐺倒是不解道:“我怎么越看越覺得這是只狐貍。”
“不要停目于表面,看看里面的內容”葛遠雖如此說道,可這幅畫只是寥寥數筆而已,并不多見內容。
木子云說道:“是眼睛,它的眼睛不對,也是狐貍和兔子的區別,會不會,這東西既是兔子也是狐貍。喂,你有沒有什么想法。”
方天慕的星辰之目看不出其中門道,冷悶道:“沒有。”忽而話鋒一轉,道:“但,我看不出狐貍模樣,只看出兔子。”
木子云故意將畫旋轉了角度,但方天慕還是只能看出兔子,不覺得那是狐貍模樣,而風箏也只能看出兔子,鈴鐺只能看出是狐貍,杜小月和木子云一樣,都覺得稍微轉轉角度,就能分辨出狐貍和兔子來,再問望鄉,他也只能看出狐貍的模樣。唐道元放下卷軸,表示自己兔子和狐貍都看得出,大伙也并沒有在意,只覺得這是正常的現象。
而葛遠自然是兩種都能看到,他說道:“必須要找到你們的目的,就是想讓你們把這幅畫上的東西搞明白了,因為,只有你們能夠做到這件事。”
“只有我們?”鈴鐺說道,“與我們能有多大關系呢?這不是黑精靈們的儀式嗎?”
葛遠什么都沒說,他把那幅畫翻了過來,那些構成兔子或者狐貍的線條,粗中有細,濃淡有別,而在紙張的背面,它們赫然顯現成了一個人族的字——“霞”!
于此同時,三圣山小野村處,一個坐在石桌前的少年,迎來了幾位不速之客。少年本是與木子云多次交易過的多姆時代“大圣”——雙子魔剎,然而當他看到那黑袍男人之時,眼神中竟然露出了恐懼之色,它強裝鎮定,說道:“呵呵,你憑什么命令我,就看你現在的實力,有資格和我講話嗎?”
那男人身邊站的是嵩陽瓏洛和顓王旭,正是那日殺了虎子的家伙,他爽朗地笑道:“借樣東西而已,用不著發這么大的脾氣嘛,呵呵呵...再說了,你都有圣物了,還要你那寶貝有何用?借來玩玩嘛?”
“玩?呵...”少年陰冷下了臉,說道,“那我本體所煉化至寶,卻只為了讓你玩?想讓我拿出來,得看看你能不能活下來。”
“哦?”男人戲虐地看著它,不說話了,可眼睛似是多了許多東西。
氣氛一度死寂,雙子魔剎明明擁有碾壓一切地實力,此刻卻在這場寂靜中備受煎熬,他心念一起,要賭上一把,和很久很久之前一樣,做出一次相同的選擇。
雙子魔剎開口說道:“你滾吧,我放你一條命!別再來了。”
“嘶.....”男人摸著頭發,抖著肩膀笑了,他的面容十分俊美,比方天慕還要好看,笑起來卻也很好聽,可將雙子魔剎折磨出一身冷汗。“為什么呀....就只是...借你的寶貝玩一玩而已,我可能...隨手就還給你了啊。”
“呵”雙子魔剎譏諷地看著他,說道,“我的寶貝,已經送人了。”
“哦?嘶......送誰了。”
“木子云。”雙子魔剎冷笑著看著男人。
“哼哼哼哼...你是說你斷掉的那只手嗎?可笑。”
“那只手,也在他那里,有本事,去找他吧。”雙子魔剎忽然輕松了許多。
男人不笑了,寒下了面容,冷道:“這么說,你和他們...是一路的嘍。”
“呵呵呵呵,反正....不會再跟你一路。”雙子魔剎仰坐著,指著男人的鼻子說道:“滾吧,看在木子云的份上,我留你一命,要殺你的,可是他們。”
男人嘴角一咧,其身影和身邊兩人一齊消失了,沒有再留下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