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嘯天為自己辯白了一句:“我看過了,當然相信你。”繼而又嘟囔道:“我們有這么多高級修士,拿進拿出有什么費事的?”
姬武想想也對,這么多人,哪還用得著火靈?最多就是讓火靈幫著送出來就可以了。
而且組建虛空艦上的隊伍,需要在艦上操練,總不至于把艦上人員都送進乾坤鏡里操練吧?
地下世界跟外界隔絕,不怕被外人知道,空間也足夠大,虛空艦拿出來在這里放上一段時間,讓麻嘯天帶人操練也沒什么問題。
艦上還有很多東西自己也不明白,這些人里有各種人才,自己不明白的東西他們應該能清楚。
想到這里,姬武溝通了火靈,告訴它要把浣紗艦拿出來放一段時間讓艦員訓練,讓它幫下忙。
然后轉身就往城市外面飛去。
虛空艦當然要放在外面的,那東西抵得上這座城市的一半了,在城里可不能放出來。
麻嘯天和鄭廣烈帶著城里的人跟在他身后。
麻嘯天說少主會把虛空艦放出來給大家先看一下,盡管不信,大家還是都跟出來,看看這位瞎子少主到底能拿出個什么東西出來。
到了外面的空間,姬武立刻放出虛空艦。
好像平地又建起一座城市,而且是座比山還高的城市。
黑漆漆的船身橫亙近百里,就算姬武現在的神識強大,依然無法從一端看到另一端。
跟在麻嘯天和鄭廣烈身后的人全都驚呆了,這是虛空艦沒錯。
人群中甚至有人直接說道:“這不是戰斗用途的虛空艦,但是戰斗力也很強悍,而且看這大小,應該是艘母艦。”
姬武又愣了,虛空艦還分公母?
麻嘯天和鄭廣烈顯然對于虛空艦也缺乏經驗,直接問那人道:“母艦是什么意思?”
那人對兩人拱手施禮:“就是說這艘艦里還裝載著其他虛空作戰工具。”
麻嘯天沒進入里面看過,鄭廣烈卻知道艦里有一些機甲什么的,難道那就是虛空作戰工具?
他跟姬武一樣,根本就沒把那些機甲放在眼里,一拳就能打爆的東西,有什么意思?
麻嘯天卻指著那人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副艦長你干不干?干就立刻站到我旁邊。”
那人欣喜若狂:“屬下富敵國,愿意為麻會長效力。”
說著話,人已經到了麻嘯天身邊。
麻嘯天一瞪眼:“什么為我效力?我們從今后都是為少主效力。”
城市里的這些人在短時間的腦回路后,都反應過來,一時間哄鬧聲四起,最后都匯成了齊聲吶喊:“無敵!無敵!無敵!”
原來并沒有出來的修士也都紛紛趕過來,更有情緒激動的已經匍匐在地,嚎啕大哭。
看的姬武直翻白眼珠,這至于嗎?
麻嘯天也被氣氛感染,眼角含淚,伸手止住了眾人的吶喊聲:“少主現在要招納艦上兵士,愿意報名的到我和老鄭這里來,曾經在虛空艦上服役過或者喜歡到虛空艦上戰斗的人員優先錄用。”
說完又回頭看向姬武:“少主,你先說兩句吧。”
姬武思索一下,點點頭。
麻嘯天立刻動用靈力,聲浪滾滾:“在報名前,先讓虛空艦的俘獲者,被譽為修士軍少年英雄的姬少主給我們說幾句。”
整個城市再次安靜下來。
姬武清清嗓子,他可沒有麻嘯天那么強大的修為,一嗓子喊的整個城市都能聽見。
但此時城里靜逸非常,他的聲音依然可以傳出很遠:“各位前輩,小子這廂有禮了,我們組建后的戰隊并不從屬于修士軍,所以不參與修士軍的戰斗,我們是完全獨立的,但是諸位前輩都是修士軍出身,我希望加入虛空艦隊伍后,你們要打出修士軍的威風來,讓云魔系知道我銀星系兒郎個個都是鐵骨錚錚,我們將會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所向披靡!”
姬武的最后這句話聲音異常堅定,口氣異常堅決,整個城市都被瞬間引爆:“必勝!必勝!必勝!無敵!無敵!無敵!”
姬武現在才知道什么是修士軍,盡管這些都是退役的傷員,可氣勢爆發,鋪天蓋地,姬武此時也被這聲聲吶喊感染,血脈噴張,恨不能殺去大熊域,跟外域之敵一決生死勝負。
轉眼間報名人數超過十萬,麻嘯天眼睛都長了,按照浣紗艦的規模,艦上的編制應該在三萬人左右,現在超出三倍,而且報名隊伍還在不斷延伸。
修士軍是紀律部隊,盡管場面火爆,可報名人員都自動排隊,有條不紊,絲毫沒有擁擠凌亂的感覺。
姬武后悔了,早知道那兩艘艦也不讓出去了,自己可以就地成立一個真正的虛空艦隊。
當他聽說浣紗艦上的編制需要三萬人的時候,身體也不禁搖晃。
不是千八百人就夠用么?
怎么一下就要用到三萬人?這么龐大的開銷武道會肯承擔么?這跟自己和老鄭當時想的情況出入太大啊。
麻嘯天可沒想那么多,只是樂呵呵的接受每個人的報名,錄入姓名和修為以及特長。
姬武也不再理會麻嘯天和鄭廣烈兩人,因為他還要組建一只少主護衛隊,現在報名人數雖然很多,可他感覺不到里面有真正的高手,最多的還是跟浣紗百里真一這些人差不多,沒有人讓他覺得有威壓。
城市雖然大,可是人并不多。
而且都跑去報名了,城里顯得更加空曠。
姬武發現這座城市里最多的是靈息樓和酒樓,不像他在其他城市里看見的那樣,這跟城市里人員
構成有一定關系。
這座城里全是修士軍的傷員,大家平時無法修煉,只要完成武道會的建設任務,剩下的時間就是喝茶飲酒,打發時間。
姬武飛行的并不快,慢悠悠一路向前,忽然聽見前面不遠處傳來一陣歌聲。
聲音滄桑,不算好聽,但很有韻味,聽著讓人辛酸。
尋著歌聲,姬武進了一家酒樓,樓里空蕩蕩的,連廚子和老板都跑去報名了,唯有靠窗的一個位置上坐著一個年紀五十左右的修士。
拿著根筷子敲著瓷碗高聲吟唱:“微我無酒,以敖以游。我心匪鑒,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據。薄言往訴,逢彼之怒。”
以前姬武不喜歡這樣的歌,聽不懂不說,還覺得老氣橫秋,毫無聽曲的快感。
可此時聽見,仿佛看見了一個飛揚的修士,特立獨行的性格,和世上無知己的哀嘆。
對方的身上有微微的大乘氣息流轉,這正是姬武想要的人。
這個人顯然沒控制酒精在體內的作用,有點微醺,頭也隨著節奏輕輕的擺動。
雖然發現了姬武,可并沒打算搭理他。
姬武想了想,隨手拿出一壺酒,走上前給對方倒滿一杯。
對方抬頭看了眼姬武,鼻子抽動了一下,似乎聞到了酒香味,端起杯一飲而盡:“好酒,此酒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姬武嘴角抽了抽,大乘就是大乘,連這都知道。
人間當然沒有仙果,螯蜂釀的酒可全是用仙果作的原料。
姬武剛想說話,對方卻伸手攔住他:“要是每天都能有一壺這樣的酒,我跟你走。”
這個痛快啊。
姬武連一個字都沒說,就招攬到一個大乘。
“請問怎么稱呼前輩?”姬武還是要說話的。
“你叫我羅翁即可。”
“如此,姬武這里先謝過羅前輩。”
“什么意思?你還真有很多這種酒么?”
感情羅翁是不相信他有很多這種酒,故意給姬武出難題,而不是誠意跟隨姬武。
姬武二話不說,一個特大號酒桶“通”的一聲放在桌子上:“這是定金,先預付一年的。”
羅翁的臉上鄭重起來:“小子,你這酒用的原料可不俗啊?你居然能拿出這么多?”
姬武撇撇嘴:“羅前輩不是反悔了吧?”
羅翁一只手摩挲著酒桶:“我羅翁說話從不反悔。”
姬武也不謙虛:“沒點能耐敢作武道會的少主?”
“喲呵!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武道會少主了不起么?”姬武沒留神桌子底下還有一個呢。
這讓他吃驚不小,他的神識魚已經算是修真界一寶了,至今還沒有姬武看不見的人呢。
不要說只是躺在桌子底下,就連隱身在自己結界里的高手他都可以清楚的看見。
偏偏這個醉臥在桌子下的老者姬武進門時沒發現。
這是什么功法?可以隱身的如此隱秘?
姬武還沒想明白呢,眼前一花,一個白胡子老頭已經坐在他身前,單手抓起酒桶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就吸到嘴里。
連杯子都沒端起來:“能讓羅小子把自己賣了的酒,我嘗嘗到底什么玩意?”
結果一杯酒下肚,老頭的眼珠忽然不轉了,像被施了定身法般,連身子也一動不動。
羅翁趁他不動的功夫,手指微動,大酒桶已經被他收走:“這可是我一年的工錢,好歹也是我賣身換來的,你要喝自己求去。”
白胡子老頭半天才回過味來:“這是,三生果的味道?”
姬武還真被老頭嚇一跳,釀酒用的真是三生果,可這果子凡間沒人認識啊?不要說凡間,仙界認識的人也不會太多,三百萬年前就接近絕種的仙果,怎么會有人認識的?這個老頭是誰?神仙下凡么?
想不到羅翁直接就給了他答案:“我不管幾生果,總之想喝酒自己求去,不要再惦記我的,你說你一個下界的仙人,別老惦記著搶我們這些世俗人的東西好不好?”
白胡子老頭還真是仙人。
想不到白胡子老頭一臉要哭的樣子:“那個,羅小子啊,你知道我又不能打架,這娃子他看不上我呀,我又不能厚臉皮搶小孩子的東西,你就分我點好不好?就一壺,一壺就可以。”
姬武在這個老頭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波動,如果不是有先前的事,他只會把這個老頭當做普通人對待,哪會想到這個老頭是個仙人。
仙人又怎么會跑到武道會地下來的?
羅翁壓根不相信這個老頭的話:“有第一壺就有第二壺,你別再說了,剛剛讓你喝一杯就不錯了,你就別再做夢了。”
白胡子老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又看向姬武:“小伙子,你看,能不能再給老頭子一壺,老頭子不白要你的,我教你一個用三生果作主料的丹方,或者我可以教你隱身功法,就換你一壺酒,你看行么?”
姬武笑了:“不如你也給我打工,條件跟羅前輩等同可以么?”
羅翁忽然插話道:“你別信他,他說的那些丹方修真界根本找不到原料,他的隱身功法也是有傳承限制的,只有影族人才可以修煉,你有影族人血脈么?”
白胡子老頭立刻對羅翁吹胡子瞪眼:“有你什么事?跟你有關系么?你已經有了一桶酒了,我風道子只要一壺,你也出來管閑事?”
羅翁搖搖頭:“非也非也,我收了少主的定金,就是少主的人,你騙我少主的酒,就跟我有關系。”
姬武忽然笑了:“這樣吧,你一個丹方換一壺酒,怎么樣?”
隱身術,姬武不怎么感興趣,尤其還需要影族人的血脈傳承,姬武都不知道影族人是什么人,就不要說血脈傳承了,倒是果丹法引起了姬武的興趣,他煉丹不行,可有行的呀,林雪花已經是六品丹王了。
風道子斜睨著姬武:“看不出你年紀不大,心可夠黑,一個丹方換一壺酒,你也不……”
“你愛換不換,不換拉倒。”姬武可沒時間跟他討價還價。
“換。”風道子馬上痛快起來,隨手復印了一枚玉柬交給姬武:“這是三生丹的煉制方法和配方,主料就是三生果,三生丹是療傷圣丹,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只要沒咽氣,一枚丹藥下去,仙人都能救回來。”
姬武也不賴賬,一壺酒馬上擺在風道子面前:“前輩請慢用。”
風道子立刻抓起酒壺喝了一大口:“嗯好酒啊,三生果的味道,多少年沒嘗到過了,小子,以后我就跟在你身邊了,打架我不行,但是跑腿打探我可在行,你可不能不要我。”
姬武怎么會不要他,就憑風道子一身隱蔽功法,以后的情報收集就靠他了,必須留下。
“羅前輩,這里共有多少大乘前輩?”姬武問道,他心里想著,長老會給了他四百個名額,最好都招大乘修士才好。
想想都拉風。
一出門,自己當先一站,身后四百大乘修士護駕,無論從哪里一過,萬眾矚目,人人都要躬身施禮,那場景,美透了。
羅翁似乎看破了姬武的心事,淡淡說道:“連我在內,一共八個。”
姬武眼前美麗場景的肥皂泡瞬間破滅,身子都有點失去重心的感覺:“怎么才有八個?”
“你希望有多少?你以為大乘修士是白菜么?滿地都是?”
“呃我倒不是這個意思,關鍵是,只有八個,似乎少了點啊。”
“不少了,觀和星整個星球有幾個大乘修士?再說了,我們八個是運氣不好,要不你以為大乘修士那么容易受傷么?還是傷了根本的。”
姬武眨了眨眼,羅翁說的確實有道理,越是高級修士,越不容易受到傷害,不是經驗問題,是實力問題。
大乘修士什么實力?這一界當中的翹楚,幾乎是無敵的存在,如果不是在現場上生死相搏,寸步不退,誰能讓他們受傷?
不說別人,就說陸無根和離天,平時跟人動手,假如真打不過,跑也能跑的掉,別人怎么能傷得了他們?
只有修士軍中的大乘修士,戰時沒有逃跑的說法,才會受傷的。
姬武問羅翁:“我能見見其他人么?”
羅翁一笑:“現在你是雇主,你說讓我作什么就作什么,想見那幾個很容易,我帶你去就是。”
姬武一拱手:“有勞羅前輩。”
兩人出發,風道子自顧著在那里喝酒,對兩人的離去像沒看見一樣。
路上羅翁靈力一轉,酒意退去,對姬武說道:“說是八個,其實只有七個可用,陽純師兄傷的太重,肉身幾乎被毀大半,經脈俱損,氣海洞穿,識海也受到震蕩,紫府開裂,怕是沒幾年日子了。”
姬武隨口說道:“先去他那里,有傷不要緊,活著就行,我可以治好他。”
“呵呵,少主還是個幽默的人,你可以治好他,什么?你可以治好他?”羅翁忽然回過味來:“你開玩笑?”
姬武禁不住摸摸鼻子:“我修煉的功法特殊,對很多人的傷勢都有一定效果,沒給大乘前輩試過,不過估計也可以,先去看看再說。”
他說的輕描淡寫,羅翁那里的震撼可以想象,他本身也是被傷了根本的,心包經和膽絡受了不可逆的傷害,修為多少年不見增長,雖然跟陽純比,他這算很輕的傷,可作為修真者,修為不能提高比死了都難受,只好每日借酒澆愁。
現在姬武說什么,可以治陽純的傷?
那他的呢?
羅翁現在看姬武的眼神都變了,見姬武不說話,也不敢亂問,帶著姬武施展大乘法術,幾個呼吸間就到了另一個城市里。
這個城市里的人也收到了傳訊,此時都趕往麻嘯天和鄭廣烈那里去報名呢,有的是為了看一眼姬武俘獲的虛空艦,此時城里人也不多。
羅翁帶著姬武直接落在一處洞府前,洞府大門敞開著,一個老人正在院子里打拳。
姬武從進入青冥宮后,就再沒見過誰沒事打拳的,現在看見的這個老頭是第一個。
羅翁恭敬的躬身施禮:“陽師兄,羅翁給您請安了。”
陽純停下,回望著羅翁:“噢,羅師弟來了,這位小友是……”
沒等羅翁介紹,姬武主動抱拳:“晚輩姬武,見過陽前輩。”
羅翁補了一句:“這是武道會選出來的少主,也許可以治師兄的傷。”
陽純愣了愣,但不像羅翁聽到這個消息那么震撼,顯然不是特別相信。
呵呵笑著:“好好,雖然修為不高,但神儀內斂,從容淡定,看著就是能成大事的人。”
說著話把兩人讓進內室,賓主落座。
姬武并沒先說治傷的事,而是把長老會的決定說了一下,打算成立一個少主衛隊,自主行動,不受武道會約束,當然,有什么問題,也自己處理,武道會不背鍋。
陽純再次愣一下:“七位長老竟然能作出這樣的決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姬武又把自己被伏擊的事說了一遍,同時說出自己對于伏擊者的懷疑,但沒提陳曉東,對他,姬武還有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