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將軍不必拘禮!”被南方鬼帝嵇康附身的教授伸出雙手將何謙扶起。
何謙起身后對教授說“小人接到您的電話,就持《地藏》,并率一百陰差趕來了趕來了,敢問鬼帝究竟發生了何事?”
嵇康有些慚愧的說到“在蓬萊島查抄佳夢真人物品的時候,發現他在尋找血魅。前幾日得到消息,在鬼修城逃出的血魅出現在了津門,于是我便來到了這里。但是幾番查找,并沒有找到血魅的下落,反倒是找到了鬼魎,我本欲將其擒獲,但是不小心被他擺了一道,情急之下,只好命何將軍來處理。”
何謙抱拳說“鬼帝有事盡管吩咐便是,這鬼魎是由陽間人的影子幻化而成的惡鬼,按理說并不厲害,何以能逃出鬼帝的手掌心呢?”
嵇康指著自己的身體說“這鬼魎操縱著這個陽間人從監獄的高墻上跳下,而后在半空便逃走了。眼看這個陽間人就要被摔死,我情急之下便進入了他的身體,救了他一命。
鬼魎在陽光下不能久活,它不停的更換宿主,躲在那些人的影子里,我一直在后追蹤,直到天黑,不小心被警察抓住,考慮到這個陽間人的前途,我不便一走了之,只好請何將軍來幫忙了。”
“原來是這樣的,那你是怎么回事?”何謙回應著嵇康后,對諸葛云說到。
“我……”諸葛云便把今晚自己的遭遇詳細地告訴了何謙和嵇康,但是并未提及九尾狐的事情,只說是陳摶出面趕走了血魅。
“血魅果然就在津門,我一定要抓住它!”嵇康賭誓言道。
而后,何謙和陰差們便開始了善后事宜,盡管嵇康和諸葛云他們惹得麻煩不小,好在何謙手下人手充足,帶上陽間的孟婆湯也很多,處理起來并不吃力。
單說嵇康附身的教授、諸葛云、陳知宇三人,一邊在霓虹閃爍的八里臺大街上走著,一邊聊著天。
嵇康開口問陳知宇“你剛剛說劉伶那個貨要來津門”
陳知宇一愣,自從呂洞賓將陳摶的仙魂激活之后,自己也經常在意識里和他聊天,陳摶喜歡給他講一些古代文學家的故事,其中提到較多的便是三國魏國末期,嵇康、阮籍、山濤、向秀、劉伶、王戎以及阮咸。因七人常在當時的山陽縣竹林之下喝酒縱歌,世謂七人“竹林七賢”。
但是隨著司馬氏專政弄權,本來是好朋友的七個人,最終因為政治立場不同而分道揚鑣。嵇康、劉伶、王戎公開抨擊司馬氏,嵇康甚至被迫害致死,聽聞嵇康死訊的劉伶從此一蹶不振,終日買醉。
正是考慮的這一點,陳知宇才主動將劉伶來津的事情告訴嵇康,想要讓這位并不熟悉的鬼帝和自己有一些共同話題,不讓三人的這段同行之旅太過尷尬,但是嵇康稱劉伶為“貨”,似乎他們的關系并沒有傳說中那么好。
陳知宇說“是的,紫微大帝命劉老前輩來馬場道監工,今天應該就到了,只是我和諸葛云被關在了派出所,沒有辦法過去見一見老仙。”
嵇康面露慍色,他說“小心他喝醉酒,別把你們的房子點著了吧!”
嵇康一句話就把天聊死了。
陳知宇和諸葛云帶路,終于送鬼帝來到師范大學門前,行將結束這氣氛尷尬的旅程。
嵇康掏出從派出所拿出來的犯罪嫌疑人登記表說到“這個陽間人叫韓立行,經管學院的教授,聯系地址就在學校的職工宿舍。”
而后他對陳知宇和諸葛云擺了擺手繼續說“你們兩個回去忙吧,我把這個人送回宿舍,就去抓鬼魎和血魅。”
言罷,嵇康便翻墻進入了學校內。
陳知宇和諸葛云長舒了一口氣,這一天一夜的遭遇在此刻結束時,卻化成了極度的疲憊感。
兩個人癱坐在馬路邊沿,背靠路旁的大樹,伸開雙腿,任憑偶爾呼嘯而過的汽車對他們按著喇叭,和學校墻上零星攀出的男女戲謔,閉著眼睛,就像是宿醉的酒鬼一般。
諸葛云對陳知宇“你說,這人活一世,能成為人上之人的能有幾個,像我們這樣的絲,讀書、工作,照顧家庭,等到一切安排妥當,自己也就該見閻王了,我們這一輩子到底圖什么呢?”
陳知宇打了個哈欠言到“你好歹還有個家呢,那你說我圖什么那些神仙又圖什么”
諸葛云說“小時候讀書,覺得太累了,盼著自己快點長大,長大了呢,工作壓力,經濟壓力,又覺得還是讀書的時候更好。沒結婚的想入城,解了婚的想出來。有了孩子,從此操心受累不說,孩子還不一定買賬。好不容易到老了,沒有事情操心,身體又不行了。我覺得,人活著,就是兩個字體驗。因為你永遠也找不到最好的,而又不會中斷追尋的腳步。最終的結果其實并不重要,留心身邊的點點滴滴,才能不枉此生。
做神仙也是同樣的道理,今天在蓬萊玩膩了,明天去瀛洲,瀛洲玩膩了又去方丈,等你真正實現了心中所有的愿望,就會變得無比空虛,你不知道前路在哪里,不知道應該再去體驗什么,進而產生妄想,去追求那些虛無縹緲或者本就不屬于你的東西。
人和神都一樣,潦企興,達盼盛,病求愈,惑尋真,我們都在體驗的道路上前行,就像是置身于洪流之中,你不可能中途停下來,也不可能知道方向和終點,唯一能做的,就是活在當下。你說對不對?陳知宇……陳知宇……”
諸葛云一番感悟之后,卻見陳知宇早已靠在樹上睡著了,他笑了笑說“你他娘的不愧是陳摶老仙的容器,說睡就睡。”
言罷,諸葛云也進入了夢鄉。
二人神游夢境,好不痛快,直到一個人手拿著兩套煎餅果子出現在他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