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此時滿腦子都是問號。
什么情況？
火種8號的背后居然藏著兩位星空之主的身影？
先是被邪惡之主所救，之后又有伏羲現身！這……這還是地球人的“火種計劃”嗎？
“伏羲老祖，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還有……您為什么說‘終于見面了’？難道早就猜到會遇到我們？”陳立問出心中的疑惑。
伏羲沒有直接回答他。
而是將火種8號微小的外殼拾起，抬手引動一股能量。
“這力量，你應該很熟悉。”他說道。
陳立瞳孔一縮。
他發現伏羲展現出來的力量，居然和自己極其相似！
“這是……萬物源氣？”他詫異道。
“嗯，就是它。”伏羲回道。
萬物源氣注入火種8號的內層空間，賦予了火種8號制造任意物品的能力。
其中的智能程序，也在悄然改變。
陳立愣住，“您也掌握了萬物源氣？可……可是一條規則不是只能誕生一位星空之主嗎？您已經是星空之主了，大宇宙怎么會允許我也達到同等的境界？”
一個規則，兩位星空之主，這說不過去！
伏羲搖頭道：“你掌握的是規則，而我不是，我只是向你學會了運用的方法。這方面，你比我要強。”
“向我學？啥意思，還有您的規則是……”陳立下意識問道。
伏羲吐出兩個字：“沒有。”避開了前面的問題。
“沒有規則？”陳立疑惑不解。
伏羲搖了搖頭，“不是沒有規則，而是規則的名字，就叫沒有。”
“名叫‘沒有’的規則？”陳立和陳劫同時表情一僵，感到自己的三觀刷新了，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樣的規則存在。
伏羲笑道：“你們要是喜歡文藝一點，可以叫做……虛無。”
“虛無規則？”陳立念叨了兩遍。
這個叫法，倒是比較容易接受。
“所以……您一直以來都沒有出現在族域之爭，是因為融入了規則之中，虛無化了？”陳立問出一個疑惑了很久的問題。
伏羲作為靈長文明的最強者，自四百多萬年前的一戰之后，就失蹤了，一直杳無音訊。
連大羿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肯定還活著。
如今既然遇到了，肯定要問清楚！
伏羲搖頭道：“倒也不是。我只是離開了現世，一直在古史和未來走動，尋找自己遺失的一些東西。”
“離開現世？這又是什么？”陳立更不解了。
“她會告訴你。”伏羲看向陳劫。
陳劫是掌控時間規則的人，關于時間，她最清楚不過。
這個問題，她解釋道：“不存于現世，就是一直在時光長河之中徘徊。對于每一個時刻的人來說，他都不存在，但同時卻又貫穿了整道時光長河，存在于歷史上的每一個，以及未來的每一個時刻。”
陳立聽得嘴角一抽。
聽得出來，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伏羲，肯定非常厲害。但這意思……
怎么感覺好像在躲貓貓一樣？
“前輩您在尋找什么？”他問道。
伏羲回道：“找我自己。”
“？？？”陳立又聽懵了。
高人說話就是不一樣，每一句都搞得他一頭霧水！
伏羲見他錯愕的模樣，不禁笑道：“你終究還是太年輕了，許多規則都還不夠了解。這么跟你說吧，在你的認知之中，我只存在了幾十萬年時間，就算加上失蹤的歲月，也不超過五百萬年。可實際上，我一直在征戰古史，平定未來，若用時間規則計算，這個宇宙1400億年歲月之中，都有我的身影。”
此話一出，陳立和陳劫都被震撼到了。
1400億年，一直在征戰！
“前輩在和誰戰斗？為什么會持續如此漫長的時間？”陳立忍不住問道。
伏羲解釋道：“時間規則之外，沒有‘漫長’一說。我與宇宙之外的高等生命交手，次次慘敗，隕落了無數回。但有虛無規則護持，只要宇宙不滅，我便不死不滅，又可以一次次重來。歲月長河，從宇宙誕生之初到宇宙毀滅之末，隨處可見我的尸首。我尋找的，正是它們。”
高等生命！
伏羲的對手居然是和原始真王同等層次的高維生物！
一千四百億年的戰斗，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可他還是在堅持，一直在戰斗！
驀地，陳立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性！
在陳劫的舊時間線里，高維生物試圖毀滅物質宇宙，吞噬掉這個世界！
而這樣的事情，對于伏羲來說，每一個時刻都在發生！
他不存在于現世，只在古史和未來與高維生物交戰，就是為了讓“現世”的宇宙眾生擁有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去發展，讓物質宇宙能夠孕育出一些強大的存在，與高維生物抗衡。
對于物質宇宙內的生命來說，古今未來1400億年，是一個漫長的時間線，古強者在戰斗，現代人在戰斗，未來的強者也在戰斗。
但彼此之間，互不相識！
可對于宇宙之外的高維生物而言，他其實是同時在和物質宇宙內的所有頂尖強者戰斗！
因為宇宙之外的時間規則極其淡薄，他們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只能感受到自己是否順利吞噬掉了一個物質宇宙。
過去、現世、未來，每一次戰斗，對高維生物而言，都是同一場！
“那您尋找自己的……尸首，是為了什么？”陳立問道。
他的心有些顫抖。
失蹤了漫長歲月的伏羲，其實從來沒有離開過，每一刻都在為物質宇宙的存亡而戰！
在人們永遠看不見的地方，他的尸骨和鮮血或許已經灑遍整個宇宙，經歷了億萬次的陣亡……
面對如此偉大的存在，陳立心中早已敬佩得五體投地。
“我要復活他們，讓每一時刻的我，聯起手來，與那宇宙之外的生命再戰一場。”伏羲說道。
他的語氣很平靜。
可這句話的意思，卻讓陳立和陳劫為之動容。
復活自己！
讓無盡歲月中的每一個戰死的自己都活過來，再次與敵沖殺！
“一個人……可以同時在不同的時空出手么？”陳劫訥訥的問道。
她是掌握時間規則的人，可伏羲如此大膽的想法，連她也不知道是否可以實現。
“同時在不同的時間”這句話本來就是個悖論，怎么可能做到？
伏羲聞言說道：“在擁有時間的地方自然是做不到的，必須去到宇宙之外，沒有時間的地方。”
“去宇宙之外？”陳立眉頭一皺，“就算是星空之主，離開物質宇宙也會消亡，被高維生物吞噬掉。在宇宙之外戰斗，您有把握嗎？”
“本來沒有，遇見你們，就有把握了。”伏羲回道。
“我們？我們能做什么？”陳立有種被抬舉了的感覺。
他只是個新晉星空之主，雖然實力可能比普通星空之主強一些，但離開物質宇宙還是死路一條。
伏羲解釋道：“在下一段古史之中，你告訴了我你的來歷，還教了我萬物源氣的運用之法。你的師父就在宇宙之外看著我們，有他相助，大計可成！”
“呃……這么說您這萬物源氣運用之法還是從我這里學的？”陳立嘴角一抽。
說到自己的師父原始真王，他倒是釋懷了。
原始真王也是高維生物，如果有他老人家幫忙的話，對抗高維生物的確會有比較大的把握。
就是伏羲的能力源頭讓他有些詫異。
伏羲笑道：“你在未來教我萬物源氣用法，我在此刻將這份能力賦予你的啟蒙助手更強大的輔助功能，之后又因啟蒙助手的引領，讓你遇到了原始真王。這輪回，是不是很有趣？”
陳立眨了眨眼，“還能這樣？”
不等伏羲接話，陳劫就打斷道：“不對呀，在我的時間線里，他沒有遇到原始真王。這一切，都是在我們的現世發生的！您說的下一段古史……是指哪條時光軌跡？”
“傻孩子，你忘了那一次我們戰敗了嗎？”伏羲不答反問。
陳劫聞言一愣。
“那一戰，最終失敗了，十余位星空之主隕落，宇宙破滅。……這是你記憶中的時間線。”伏羲說出陳劫的想法。
而后又道：“但說起來，那只是我們無數次敗戰中的一次，無盡歲月之中，類似的時間分叉還有很多，你如果有心可以遨游時光長河，縱觀整個宇宙的古史去慢慢觀看。”
“我說的下一段古史，是另一條時間分叉，也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條。倘若能有原始真王相助，所有失敗的時間分叉都會消失，宇宙眾生都將回到勝利的那條線。”
“因為只有在那條時間線上，我們的宇宙永存不滅。”
伏羲一番解釋，讓陳劫陷入沉思之中。
她的意念在動，似乎遨游時光長河去了。
過了大約1秒鐘，陳劫又恢復神采。
她看了看伏羲，又看了看陳立，幽幽一嘆，說道：“原來我也想當然了。我的過去并非真正的過去，現世也不見得就是永恒的現世，只有真正贏得勝利之后，才有資格決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所以，努力闖過第八層吧。只有闖過第八層，原始真王才會出手幫忙。”
伏羲說了一句，旋即踏入虛空，消失在了這片歲月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