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屁股小男孩雙手環胸,老氣橫秋的樣子,憤怒問道“天真老兒去哪了?”
裴真真則又伸出手來,擺出一副要敲他腦瓜子的架勢,嚇得他趕忙后退。
隨后喝道“你懂不懂道理,怎么稱呼你仙逝的師祖呢!”
聞言,小男孩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小小的光屁股一下坐在了地上,口中兀自念道“什么?天真老兒竟然死了?”
裴真真望向他失落的樣子,更加確定了他和天真仙人有關系,問道“你叫做什么名字?”
他先是緩緩搖頭,心中暗想“老東西呀,我為了克制你的有求必應,足足閉關了百年,你竟然連復仇的機會都不給我。哎,罷了罷了,人死債消……”
又淡淡開口道“白眉……花!”
裴真真重復了一句“白梅花?”
他便連連擺手,道“這名字太娘了,以后你就叫做白梅吧!”
小男孩忽然慌張起來,顫聲道“白眉?那可是蜀山掌門,仙道至尊的名字!我怎么配叫這個名字!”
不想,裴真真卻露出極其不屑的表情,道“他算什么仙道至尊,師傅說過,那個白眉是個老色鬼,整天跟年輕女弟子眉來眼去的!”
白眉心里怒罵一句“這個憨貨果然該死!”
剛想跟裴真真辯解,肚子卻咕嚕嚕叫了起來。
這是他闊別千年,早已忘卻的感覺,這會竟叫他兩腿一軟,差點跪倒下去。
裴真真見他捂著肚子,臉色虛弱,立馬就明白了其中意思。
他在一堆碎磚頭下,找到了自己的行禮,得意一笑,道“走!師父帶你吃好吃的去!”
白眉想要拒絕,卻被一件比他身材大上好多的衣服,直接套在了頭上,再就被裴真真夾在腋下,駕雞往山下飛去了。
途中,裴真真擔心他恐高怕快,故意飛得很低,也飛得很慢。卻被這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嫌棄叫道“你怎么飛得跟麻雀一樣,就你這種膽子還修什么道呀!還有,你別老自作多情稱自己叫師傅,我對你們真天一觀沒有任何興趣!”
被他這么一說,裴真真也不頂回去,只是笑道“好的,師父知道了!”接著嘴角揚起一抹壞笑,各種高難度飛行特技一起上。
可無論是三千六百度大回轉,還是極速攀升再猛地下墜,這個看似稚嫩的小男孩,全程只是抓住他的衣角面無表情,口中還啐了一句“幼稚!”
就這樣兩人駕著烤雞,猶如發神經的呆鳥一般,在天上亂飛了足足一個時辰,才來到鎮上。
此鎮名為‘云中’,因為建在蜀山腳下,每日都有前來朝拜的游客聚集于此,所以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這里也承載了裴真真太多的回憶,自八歲入真天一觀起,整日除了在山上練功,就是下山到這里來掙錢,鎮子里做買賣的商家,他幾乎全都認得。
這會兩人來到了一家名為‘上檔次’的酒樓門前,酒樓足有三層,外觀大氣,朱紅的大木門就有一丈之高。
裴真真對白眉傲然說道“這里可是鎮上最好的酒樓,這么多年我從小吃到大的,今日為師就帶你開開葷!”
白眉依然一副嫌棄的表情,不耐煩地催促道“行了,行了,快進去吧,我都要餓死了!”
酒樓內裝飾豪華,空間寬敞,環視四周,一樓的大廳整整齊齊擺了十二個方桌,此時幾乎全部坐滿了客人。
兩人剛一進門,立馬就有小二掛著笑臉迎了上來,可等看清了裴真真的面容后,又頓時冷下了臉。
小二不屑地高昂著頭,叉腰抖腿道“這不是修真名門,真天一觀的裴大仙人嘛!今個來,是要點幾粒花生米,再配上多少杯,不放茶葉的龍井茶呀?”
見小二一副瞧不起人的姿態,又掃了一圈周圍還有幾張熟臉,裴真真立馬從包袱里掏出一塊靈石,在小二面前不停晃悠,得意叫道“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這店雖然開在蜀山腳下,可靈石在世間極其稀有,修真之人又很少進酒樓吃飯,所以并不是隨便哪個凡人都能見識的。
小二依舊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喝道“去去去,拿塊破石頭來糊弄人,我這忙著呢,要點快點,不點滾蛋!”
他們一陣吵鬧,引來了附近幾桌的目光,也同時引來了掌柜的注意。能在蜀山腳下開這么大一間酒樓,掌柜的可是見過世面的。
他連忙碎步趕到裴真真面前,先是驅走了小二,又向著裴真真笑道“喲!這不是裴大少嘛,想吃什么經管點,小二他沒有見識,就憑這塊上品靈石,夠你吃三天三夜的了!”
見從前瞧不起他的掌柜,如今對他恭敬起來。裴真真立馬小人得志般的,故意抬高聲音,讓整個一樓的人聽見,夸贊道“還是掌柜的識貨,本大少爺這么久沒來還記得,是不是早預感到,我有發達的一天呀?。”
掌柜的目光都被他手中的靈石給吸走了,他還沒有說話,隔壁一桌的商人開了口,道“這不是裴大少嘛,我也記得你,你之前幫我家閹過三頭豬,就那個手法,簡直絕了!閹完第二天,公豬都會蹲著尿尿了!”
此話一出,引得周圍哄堂大笑,裴真真覺得很沒面子,連忙喊到“掌柜的!給我和我徒弟上幾盤最好的菜,這次龍井茶放茶葉不放茶,我要直接干嚼,爺有錢就是任性!”
隔壁一桌仍然不依不饒,嘲笑道“喲!沒多久不見,裴大少還收徒了呀?可惜了這么俊俏一個娃,衣服沒得穿件好的,還要跟著你學閹豬!”
裴真真再也忍不住了,他自小因為窮,沒少被這些人奚落,現在好不容易想要顯擺一會,竟還被他們嘲笑。
御物術運起,一大碗湯直接扣在了那商人的臉上。嚇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之前的囂張氣焰,指向裴真真,驚恐叫道“你!你是個修士!”
裴真真得意大笑,傲然道“這會知道怕了吧!讓你笑……”
話未說完,裴真真的頭上也被扣了一碗熱湯,隨后一個冷傲的女聲傳來。
“身為一名修士,竟用法術欺負凡人,真是恬不知恥!”
他大怒之下,轉頭喝道“誰呀!有本事正面單挑,偷襲算什么好漢!”
白眉也朝那女聲的方向望去,通往二樓的臺階上,有一對仙門大派打扮的男女正在下樓。男的身著白衣英俊瀟灑,氣度不凡。女的身著青衣超塵脫俗,冷艷無雙。
這一眼便是千年,白眉的眼眶頓時濕潤,淚水如決堤般涌出。他的腦海里出現了一個,與眼前女子相貌完全相同的美麗臉龐,一襲白衣勝雪,正站在落花紛飛的桃林中,羞澀地露出傾城微笑。
他回過神來隨即朝女子顫聲喚道“師……姐!”
聽見白眉的呼喚聲,青衣女子并未搭理,也并沒有想到是在叫她。此時,她雪白瑩潤的臉上透著一絲怒意,手上的仙劍也被緊緊握住,隨時準備與裴真真一戰。
可她聲旁的白衣男子卻是滿臉的笑容,和氣地從中勸解道“一場誤會而已,我剛才聽見是那人先出言不遜,這位兄弟才出手教訓的。”
又作揖向裴真真行一禮,道“師妹也是不明真相,才貿然對你出手,還請兄臺見諒!”
裴真真被他這么一說,頓時心中火氣消了不少,神識掃去,對方二人修為都與自己差不多,便順勢找了個臺階下。
他甩了甩頭上的湯汁,凜然道“既然你們認錯就算了,本大爺也不愿意跟女人一般見識!”
青衣女子被他羞辱,立即又要發作,卻被黑衣男子搶先開口道“那我和師妹就先行別過了!在下上官三思,山不轉水轉,我們有緣再見!”
兩人一出酒樓,青衣女子就不解問道“上官師兄,你剛才為什么要阻止我教訓那個無恥之徒。”
上官三思微笑回道“我們這次都是奉師命,前來慶賀蜀山掌門出關的。剛才見那人年紀輕輕,修為卻與我們不相上下,定也是哪一派的杰出弟子前來慶賀的。我們如果貿然出手,恐怕會傷了兩派和氣!”
女子覺得有些道理,姣好的面容終于露出了微笑,作揖贊同道“還是師兄考慮周到,這次師父派我出來,也是囑咐我,要與其他幾派師兄弟搞好關系。今日若不是師兄相勸,我恐怕就要違了師命了。”
上官三思回禮后輕嘆了一聲,道“師妹言重了,聽聞蒼云派最近出了個十五歲的結丹期,看來兩年后的仙門會武,又要給師父丟臉嘍!”
酒樓內裴真真帶著白眉在后院洗了洗,并叫小二給拿來了一大一小兩套衣裳。
他兀自憤憤罵道“那個臭丫頭,竟然用湯淋我,若是再讓我碰見,定叫她好看!”
又對白眉喚道“走吧徒弟,別理那個臭丫頭,師父帶你吃好的去!”
不想,白眉竟哇地一下,露出了個孩子的哭臉,猛地上前抱住了他的大腿,哭喊道“我不能再失去她一回了,只要你幫我追到那女子,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裴真真先是一怔,隨后打趣道“給你起那個老色鬼一樣的名字,還真是沒錯。可是人家一個美貌少女,怎么可能看上你個小屁孩?”
見白眉一臉沮喪的樣子,又陰沉下臉來露出壞笑,道“不過你放心,為師知道不遠處有個好地方,那里各種泡妞利器,可謂是應有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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