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小兄弟,你是不是沒聽清老道剛才的話,這個大漢,是那個地皇殿傳人岳絕江的人?”
“嗯,那又怎樣?”葉青反問。
“怎樣,你殺了他的人,現在又打算搶他的玄黃之氣,真想與岳絕江不死不休嗎?”
一貧焦急道:“若是小兄弟你沒受傷,這倒也罷了,可是你現在這樣,搶對方的東西,不是壽星老吃霜——嫌命長嗎?”
“作為過來人,老道我得勸你一句,放下葫蘆,你好我好大家好。”
你想死,老道我可還沒活夠呢?
“呵呵,老哥我問你,那個岳通江的性格怎樣?”葉青問道。
“性格倨傲,行事霸道。”一貧道:“怎么了?”
“這不就得了,像這種性格的人,容不得任何人忤逆于他,我殺了他的人,縱然在對方眼里那只是一條狗,但打狗還得看主人,以對方的性格,也絕不會放過我們。”葉青解釋道。
“是你,不是老道我。”一貧糾正道,都是你做的,與老道我無關。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葉青說的是事實。
“呵呵,不要在乎這些細節,既然已然沒有回旋的余地,索性還不如做的更絕些。”
葉青淡淡一笑:“另外嘛,只要我們動作夠快,危險就追不上我們。”
一貧一臉茫然,你擱這兒說書呢?
葉青沒有理會一貧,左手一揚,幽冥鬼火涌出,籠罩在大漢身上,眨眼大漢就被燒成一團飛灰。
“你這是……”一貧問道。
“毀尸滅跡。”葉青回了一聲,繼而衣袖輕揮,飛灰四散,消失不見。
“毀尸滅跡?”一貧目瞪口呆,瞧這熟練的動作,看這寫意的態度,這事兒應該沒少做吧?
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你這不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嘛?
“小兄弟,關鍵不是人,就算你將他毀尸滅跡也沒有,你手中的葫蘆,是地皇殿獨有的玄黃一氣葫,是專門煉制的用于收集、存儲玄黃之氣的詭器,上面肯定有對方的精神烙印和感應,就算你將其藏起來也沒用,除非將其毀了。”
“但玄黃一氣葫是地皇殿一株先天靈根玄黃藤上所結的葫蘆,不畏風雷水火,堅硬無比,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想毀都毀不掉,所以怎么做都沒用。”
一貧垂頭喪氣道。
旋即,一貧仿佛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道:“對了,老道我想到一個好辦法,我們可以將其扔到其他地方,這樣一來,我們不就安全了?”
大漢反正已經毀尸滅跡了,諒岳絕江也找不到他們頭上。
當然,前提不是不能動里面的玄黃之氣,岳絕江要的是玄黃之氣,只要里面的玄黃之氣還在,想來岳絕江應該不會為了一條狗而大動干戈,得不償失,也浪費時間。
此外,玄黃之氣乃造化之物,唯有玄黃一氣葫等少數天地靈物才能存儲,其他東西無法存儲,所以你就算想將其藏起來,也做不到。
至于說煉化,也不是不可以,但煉化玄黃之氣需要一定的時間,不是說吞到肚子里就萬事大吉了,就算是一縷玄黃之氣,想要做到不顯于外,旁人難察,最少都需要一兩炷香的時間,更遑論是五縷?
而岳絕江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發現端倪,葉青根本就沒有時間去徹底吸收煉化。
所以,這等做法無疑都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岳絕江一旦發現蛛絲馬跡,后果不堪設想。
因而,殺人可以,玄黃之氣,是萬萬動不得的。
“扔,是不可能扔的。”
葉青搖了搖頭,這輩子都不可能扔的。
玄黃之氣對他恢復傷勢大有裨益,先前兩縷玄黃之氣,已幫他祛除了不少體內的大黑天掌力和刀意,體魄有所恢復。
但僅僅兩縷玄黃之氣,還遠遠不夠。
所以,這五縷玄黃之氣既然送貨上門了,他說什么也不可能放棄。
而他所面臨的困境,無論是地皇棺無處不在的危險,還是地皇棺外陳情院的壓力,甚至于陷害他的幕后黑手,都讓他感覺到巨大的壓力。
他現在,已無路可退。
唯有增強實力,才是唯一出路。
“小兄弟,你怎么不聽勸呢?”一貧急地團團亂轉。
“放心,我有辦法遮掩岳絕江對玄黃一氣葫的感應。”葉青鎮靜自若道。
“你有辦法,什么辦法?”一貧愕然道。
“天機不可泄露。”葉青神秘一笑:“剛才我殺那名大漢時,外面沒有一人,所以待會岳絕江出現時,我們只要一口咬定對方從我們這兒拿走了玄黃之氣,其他的一律什么都不知道,到時候對方也奈何不了我們。”
說著,葉青身形蠕動,筋骨噼啪作響,換了一幅相貌,同時收斂體內剛煉化的玄黃之氣,以魔念和體內周橫山的刀意,遮掩玄黃之氣的存在,壓低境界。
那兩縷玄黃之氣已被他徹底煉化,融入血肉、筋骨,只要稍加遮掩,便不虞被外人察覺。
這么做,一方面是怕外人看見的他容貌,認出他是葉青,到時候就麻煩了;另一方面則是佐證他的說辭,避免露出破綻。
至于壓低境界,則是為了避免引起注意,低調為主。
這時候,要的就是小心,要的就是低調。
他也不虞被人發現端倪,弄巧成拙,玄妙無比,可輕易斂息匿機,隱藏他的境界修為,就算是通玄后期、半步宗師,都未必能發現端倪,聽一貧剛才所言,孫玄真、火玲瓏是通玄境,若無意外應是通玄初期,岳通江則是半步通玄,所以他就更沒好怕的了。
因此,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怕啥?
一貧看著模樣大變,周身氣息陰戾,同時將境界壓制到洗神初期的葉青,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不過,以他眼力,竟然絲毫無法察覺葉青的真實境界與體內剛煉化的玄黃之氣,不由心生愕然。
至于對于葉青的計劃和說辭,他能怎么辦呢?
只能答應啊!
關鍵是不答應不行啊!
要是他不答應,看葉青的意思,肯定第一個就要弄死他;況且,他想活著回去,也得靠葉青。
至于說棄暗投明,偷偷告密什么的,想想就行了,他武功可能不行,但看人的本事卻極佳,像岳絕江那種人,根本就沒拿他們當人看,唯有像孫玄真、火玲瓏那種人,才會讓他高看一眼,在他眼中諸如他們這種人,只是工具,只是螻蟻,隨手可殺。
所以,就算他賣了葉青,對方事后也肯定不會管他的死活,還不如葉青呢。
因而,這賊船,他不上也得上。
當然了,雖然在地皇棺內,天機混淆,他無法使用卜算之術進行推演,但他身為卜命觀傳人,縱然天機不顯,但冥冥之中自有感應。
他有預感,葉青不會出事。
就像先前,他有預感,他不會死在這里一樣,這不沒多久,葉青不就來了嗎?
所以,他也只能半推半就的認命了。
“嗯……出事了?!”
一個房間內,一名年約二十余歲、身穿暗黃長袍、相貌俊朗,氣度雍容華貴的年青男子忽然睜開眼睛,如虛空生雷,整個房間都似顫抖了一下。
“居然有螻蟻敢動我的玄黃一氣葫,找死。”
就在剛才,他忽然失去了對玄黃一氣葫的感應。
年青男子,正是岳絕江。
繼而,岳絕江起身,空氣如似不堪重負,嗡鳴作響,如一座巍峨山岳,拔地而起。
岳絕江走出房間后,一腳跺在地面上,周圍的空氣如潮,轟然炸開,怒吼一聲:“所有人都給我滾出來。”
吼聲如雷,混亂的空氣生生被吼碎。
“是誰,不要命了,在外面亂吼亂叫?”
一人怒氣沖沖地沖出房間,但下一刻,他臉色大變。
只見岳絕江一拳遞出,那人仿佛一幅畫,倒飛而出,手腳四肢張開,掛在墻壁上,眼耳口鼻七竅間流出殷紅的鮮血。
其他人剛走出房門,就看到這一幕,瞬間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