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童子”
“馭蛇公子”
“麻衣老人”
“無頭娘娘”
“白骨僧”
葉青看著一個個出現的人影,輕聲念叨著,這些人可都不是善茬,兇名顯赫,每個都是煉罡后期的存在。
除了他們外,其余一些煉罡初期、中期,拓脈武者等更是數不勝數,密密麻麻,不下一百多人。
“憑我們,夠嗎?”
黑蜘蛛陰仄仄笑了一聲。
“不可能,你們怎么會知道我今晚要出城?”葉青滿臉陰沉。
“呵呵,別以為這世上只有你一個聰明人,想騙我們,你還嫩點兒。”馭蛇公子冷冷道,頭頂的青蛇嘶嘶地吐著蛇信,更添了幾分陰森。
“絕對不可能,我的計劃天衣無縫,絕不可能出錯。”葉青眼眶發紅,仿佛瀕死的野獸。
“天衣無縫,這世上怎么可能有天衣無縫的計劃,有的只是自以為是的蠢貨。”
麻衣老人笑瞇瞇道:“只可惜,自以為是的小聰明,到頭來卻是聰明聰明反被聰明誤,你離開洛水,沒了靖安司的庇護,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靖安司?對,靖安司,一定是靖安司的人泄露了我的計劃,是誰,你們告訴我是誰?”葉青低聲怒吼道,聲音嘶啞。
“阿彌陀佛,葉施主你平日里太過肆意與張狂,定是得罪了他人,因果報應,施主該有此一劫。”
別問,問就是我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你活該。
白骨僧打了個稽首,向前走了一步:“另外,施主你滿手鮮血,殺孽過重,唯有下阿鼻地獄,方能洗清罪孽。”
“小僧不才,愿度施主一程,送施主下……阿……鼻……地……獄……”
說到最后四個字時,白骨僧的嘴巴順著唇角慢慢向兩側裂開,露出密密麻麻的利齒和分叉的舌頭,舌頭上滲出殷紅的鮮血,宛如妖魔。
“嘻嘻,殺歸殺,但千萬別弄傷他的腦袋,奴家很喜歡他的腦袋呢,挺聰明的,也挺硬的,應該很適合奴家。”無頭娘娘伸手一抓,旁邊一名侍女的脖子咔咔轉動,生生將其腦袋擰了下來。
抓住侍女的腦袋,無頭娘娘將其安在自己的脖子上,接口處生出無數猩紅肉芽,連接住頭顱。
無頭娘娘晃了晃腦袋,好像就是她自己的一樣,但幾息后,那顆侍女的腦袋忽然腐爛起來,短短數息的功夫就變得坑坑洼洼,血肉模糊,極為恐怖。
“沒用,你的腦袋,葉青,奴家要你的腦袋。”
無頭娘娘一把扯掉自己脖子上的腦袋,聲音凄厲而尖銳,并且多了幾分急切。
周圍的其他江湖人也都蠢蠢欲動。
“都想殺我是嗎?來啊!”
葉青抬起頭,猩紅的雙眼掃視了一圈眾人,但凡被他眸光掃過之人心中皆泛起一股寒意:“只是,你們想好用多少人命來填了嗎?”
“十個……”
“五十個……”
“一百個……”
葉青每說一個字,嘴角的笑意就放大一分,等話說完時,已是滿臉嘲諷和不屑:“還是你們全部的人?”
“如果能拉著你們所有人一起陪葬的話,我其實,并不覺得虧,你們覺得呢?”
眾人:“……”
你們個屁,你倒是不虧,老子虧大了好吧。
一時間,所有人都被嚇住了,實在是葉青一人獨挑洛水群雄,敗劍公子陳滄之事,太過震撼了。
“你們不想死,其實呢,我也不想死。”
“你們殺我,無非是為了秘笈、詭器等,這些東西,我多得是,不如我將這些東西給你們,你們放過我,這樣一來,你們不用死,我也不用,皆大歡喜,不是嗎?”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心動,他們追著葉青出城,名義上是為了面子,但面子這玩意兒,說值錢也值錢,說不值錢,其實也一文不值,有時候就是一個借口,說白了就是攙葉青的身子以及……他身上的東西。
“師傅,他說的對哦,這樣一來,我們既能得到好處,又不用打架。”
人群中,一個憨厚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笨蛋,說話不會小聲點兒嗎?”
一個聽起來有些蒼老的聲音罵咧了一聲,壓低聲音道:“還有,對什么對,你小子什么時候才能長點兒腦子,那小子奸猾無比,誰知道他是不是騙我們?”
“萬一那小子利用假東西唬弄我們,趁機逃跑怎么辦?萬一他想利用這些東西,挑動我們內訌,自相殘殺怎么辦?”
說話的是一個身穿破爛道袍的老道士,站在人群的最外邊,境界不高,只有拓脈境的實力;而他的徒弟,則是一個身材魁梧,但神情憨傻的男子,同樣只有拓脈境,實力都不是很高的樣子。
所以,老道士的聲音自以為壓的很低,但在場的人大部分都是煉罡境,聽力何其敏銳,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聽到老道士話,金剛童子、麻衣老人等忍不住看了葉青一眼,葉青抬頭望天,假裝什么都沒聽到,心里卻忍不住暗罵了一聲,默默將利用詭器、秘笈等東西挑動對方內訌的心思收了起來?
只聽老道士繼續訓斥著自己的徒弟:“萬一他在東西上下毒,怎么辦?萬一我們放那小子離開后,他日后回來報復怎么辦?”
越聽,周圍人的臉色愈發不善,而葉青的臉色也沉了下去,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還是咋滴,要不要把老子的計劃都給抖摟出來啊?
還能不能愉快地玩點兒手段了?
事實上,他還真在各種詭器、秘笈等東西上下了毒,本想配合著第一個方案一起使用,沒想到還沒實施,就胎死腹中了。
只聽老道士繼續道:“不過說實話,這些江湖人還真蠢,那小子幾句話就讓他們亂了心神,他們也不想想,都鬧到這份上了,還指望大家化干戈為玉帛,做夢呢?今天他們敢放了那小子,趕明兒那小子就敢連本帶利地拿回來。”
“另外,殺了那小子,他身上的東西還不照樣是我們的,而且還有太平道的獎賞,豈不美哉!”
“師父,咱們也是江湖人,你這么說不是把咱們倆也給罵進去了?”憨傻徒弟疑惑道。
“就你話多,就你話多。”老道士蹦跳著,使勁敲了兩下自家徒弟的腦袋,氣呼呼道:“我們乃是方外之人,這些蠢笨如豬的江湖人怎么能和我們相比。”此言一出,不止是葉青,那些江湖人的臉也黑了,就你聰明,就你話多,罵誰呢,信不信待會先弄死你?
“師父說的對,那要是師父你,會怎么做的呢?”憨傻徒弟皮糙肉厚,挨了兩下,什么事兒沒有。
老道士得意道:“好徒弟啊,這你算問到點子上了,要是我,就先答應那小子的提議,等那小子放松警惕時,一擁而上,弄死那奸猾如鬼小子。”
葉青臉更黑了,心咋這么黑呢,還方外之人呢,簡直就是方外之鬼,信不信老子待會兒先弄死你?
“不過呢,我總覺得這小子不會這么輕易屈服的,一定憋著什么壞呢,總感覺哪里有些不對勁兒?”老道士摸著鼻子,心里總有些不安。
“當然不對勁兒了,師父,你沒發現嗎,你臉都黑了!”
憨傻徒弟看著自家師父,老實道:“黑的就像鍋底一樣,師父你啥時候學會變臉了,會不會唱大戲,我可喜歡聽戲了?”
“臉黑了?”老道士摸了摸臉,又看向自家徒弟,雙目圓睜:“你的臉也黑了。”
“不對,這是毒?我們中毒了?”
“有人下毒,有人想謀害老道!”
“下毒?”
所有人頓時一驚,抬頭望去,發現不止是老道士和徒弟,幾乎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一絲黑氣,甚至一些境界較低的人已經徹底變成了黑臉,只是由于先前天色太暗,再加上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葉青身上,沒太注意,要不是老道士提醒,他們甚至都不會發現。
“噗通……”
“噗通……”
與此同時,一些凝氣、拓脈等境界較低的武者,抵御不住體內的毒性,紛紛倒在地上,直接沒了氣息。
“噗……好烈的毒!”
有人試圖運功驅除,但真氣剛一動,霎時經脈俱裂,氣血逆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葉青,是你,是你搞的鬼?!”
麻衣老人、白骨僧等幾人也一臉黑氣,強行壓制著體內的毒氣,看著葉青,滿臉怒容。
現在他們若是還沒猜到是葉青搗鬼的話,就真是傻子他媽給傻子開門,傻到家了。
“嘿嘿,是我。”
葉青慢慢抬起頭,咧嘴一笑:“可惜,你們知道的太晚了。”
這才是他真正的殺手锏,也是他愿意和這些人在這里浪費口舌的原因。
這些人中的毒,自然是青魔手中的百毒之氣,青魔手雖然只是血級詭器,品階不高,但青魔手中的百毒之氣卻十分厲害,無色無味,劇毒無比,即便是煉罡武者,吸入過量,也會受到重創。
他從被包圍后,就催動了青魔手中的百毒之氣,然后慢慢拖延時間,等毒發。
本來呢,他的計劃還能更完美一些,譬如先以寶物引得對方自相殘殺,加快對方吸入百毒之氣的速度,并且,他亂戰一起,誰也不知道這毒是誰弄的,他還能繼續茍在暗中。
但可惜,一切都被一個憨批老道士無意中給破壞了。
不過,也沒關系了,百毒之氣什么,終究只是開胃小菜。
好戲,才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