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
這時,身后粗如水桶的牛毛,繼續向葉青掠來。
沿途所有的大樹,仿佛脆弱的雜草一樣,皆被牛毛絞成碎片,恐怖至極。
葉青來不及思考,猛然向前滾去,躲過牛毛的襲掠后,加速向玉龍湖前跑去。
前有狼,后有虎,既然都是死,不如拼一拼。
身后的牛毛緊追不舍,然而當靠近玉龍湖三丈范圍內之時,身后的牛毛開始逐漸變成血紅色,無數殷紅的鮮血從牛毛上滲出。
“啊啊……”
下一刻,牛毛仿佛活物一樣,瘋狂扭動起來,一張張扭曲、猙獰的臉龐浮現在牛毛上,密密麻麻,看上去十分滲人。
只是此時,那些臉龐卻像是蠟燭一樣,在血水中不斷消融,掙扎著,慘叫著。
凄厲的慘叫聲中,牛毛飛速向后掠去,但還不等縮回去,那些牛毛就開始腐朽溶解,化為一灘血水,灑落一地。
“啊……該死的臭女人,竟敢毀我頭發,你等著……”樹林中,牛尾上的牛毛赫然少了一大半,看上去禿了好大一塊,很是難看,牛尾上的女子氣急敗壞道。
“小可愛,姐姐記住你了,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姐姐也會找到你的!”最后,牛尾上的女子盯著葉青怪笑一聲:“大牛,我們走,快找一些血食,補一補,我可不想變成禿子!”
“轟隆”聲中,怪牛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跑去,大片的樹林被撞碎、踩壞,蠻橫至極。
“呼,終于走了!”看到怪牛離去,葉青舒了口氣,癱坐在地上。
但旋即,又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這才想起,狼走了,可他還在虎穴呢?
先前石棺攻擊村子時那些村民的慘狀和剛才牛毛的慘狀,他可仍是歷歷在目。
而且,他聽夏婆婆等人說過,君山村有三大禁地,一是小君山深處,二是鬼哭峽,三就是玉龍湖。
其中,玉龍湖最為神秘恐怖,玉龍湖水是血水,湖中有石棺,但凡靠近玉龍湖的人畜生靈,身體都會被血氣侵蝕,變為血尸或者溶解為血水。
所以,君山村的人,嚴禁進入玉龍湖范圍。
“可是,我怎么沒事?”葉青摸了摸鼻子,他不但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反而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體內的血液活躍異常,一縷縷血氣鉆入他的體內,被他體內的血液所吞噬。
“是詭經,還是那滴神秘的鮮血?”
“應該是我煉化了那滴神秘鮮血的緣故!”那滴神秘鮮血來自于石棺內的詭怪,而玉龍湖的古怪估計都源于石棺內的神秘詭怪,兩者同本同源,所以他才沒事。
若只是詭經的話,可能會保護他不被這里的血氣侵蝕,但并不會與彌漫于空中的血氣產生共鳴!
葉青探出手,虛抓了一下,一縷縷血氣爭先恐后地鉆入他的身體,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傷勢好轉了不少。
“果然如此,這么說來,我可以安全在這里活動了!”葉青心中大喜,玉龍湖是所有生靈的禁忌,除了湖中的石棺外,周圍沒有任何詭怪,所以這里安全無比,他可以在這里稍微休息一下。
休息了一會兒,葉青感覺恢復的差不多了,起身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玉龍湖有十幾丈大小,湖水殷紅,波濤不興,而周圍的一切,都呈暗紅色,草木、山石、泥土,甚至連天邊的云朵,都被暈染成了血紅色,恍若一個血色的世界。
湖泊正中央,一口石棺半漂浮于湖水中,一縷縷血氣不斷沒入石棺之中,就仿佛石棺中那個神秘詭怪,正在吸收這里的血氣一樣。
“咚……”忽然,石棺顫抖了一下,正注視著石棺的葉青嚇了一跳,就準備轉身逃跑,不過等了一會兒,那口石棺并無其他異動,這才松了口氣。
“算了,還是不看了,這石棺太邪門了!”怕看多了出事,葉青移開目光,看了看周圍,除了暗紅色的荒草、山石以外,什么都沒發現,不由嘆了口氣。
他本來還想著看能不能在這里發現一些秘笈、靈藥什么的,撿一波便宜呢,看來是他想多了。
“算了,該走了!”葉青估摸了一下時間,朝外走去。
估計楚念酒他們快來了,如果被楚念酒等人發現他能在玉龍湖自由活動而沒事,那可就麻煩了!
事實上,要不是怕那個怪牛故弄玄虛,像個老陰比一樣躲在外面沒有走,他甚至一刻都不想待在這里。
果然,剛離開玉龍湖回到樹林中,葉青便聽見樹林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葉青一個閃身,藏在一棵大樹后面,裝作十分緊張的模樣。
“什么人?”剛藏好,楚念酒便出現在樹林中,甫一出現,楚念酒眉頭一蹙,目光掃向葉青藏身的地方。
“楚大人,是你,太好了!”葉青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樣,沖了出來,滿臉驚喜,或是太過興奮,沖出來時還絆了一跤,翻了一個跟頭,顯得狼狽不堪。
“是你,你叫葉青對吧!”楚念酒問道。
葉青滿臉興奮,同時還夾雜著劫后余生的慶幸,點點頭:“是的,大人!”
“你在這兒,那陳征呢?”楚念酒環顧了一圈,沒看見陳征,心中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陳征?”葉青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一抹駭然和后怕,哆哆嗦嗦道:“陳……陳隊長他……他被一頭怪牛給吃了!”
“吃了?”楚念酒急忙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仔細說一下!”
葉青穩了穩心神:“是這樣的,我們和你分開后,剛走下山坡沒多久,忽然遇到了一群吸血蚊,那些吸血蚊向我們沖來,我和陳隊長奮力抵抗,邊擋邊退。”
“但……但就在這時,空中飛來十幾只大鳥,那些大鳥蛇首鳥身,張口間會吐出猛烈的狂風,腥臭難聞,我……我只觸碰了一點,身上的皮膚就潰爛了一大片。”
“是厲級詭怪,大風鳥!”楚念酒道:“你繼續說!”
“那些大風鳥出現后,就口吐大風,席卷向那些吸血蚊,我……我和陳隊長以為得救了,剛準備逃跑。”
葉青緩緩講著,繼而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臉色慘白,結結巴巴道:“可……可是地上,忽然冒出無數水桶粗細的毛發,那些毛發纏住空中的大風鳥,而陳隊長他……他由于離得太近,也被毛發給纏住了,緊接著他們全被拉入了地底。”
“然后,便是一陣地動山搖,一個大如小山、牛頭馬面的怪牛從地下鉆了出來,那頭怪牛長著一根長長的尾巴,尾巴上還……還長著一張女子面孔,那個女子一口……一口就把陳隊長給……給吃了!”
葉青臉色慘白,戰戰兢兢:“而且……而且牛尾上的女子,居然會說話,太……太不可思議了!”
楚念酒半瞇著眼睛,喝了口酒,不知在想些什么:“那頭怪牛既然那么厲害,你是如何活下來的?”
葉青咽了口唾沫,慢慢道:“是這樣的,那頭怪牛,不……是那條牛尾,本來也想吃我,我見機早,鉆進了樹林里,那頭怪牛就在后面緊追不舍,后來……后來我就逃到了這里,不知為何,跑到這里后,那頭怪牛就放棄了追我,轉身離開了。”
“我感覺前面有危險,又怕怪牛沒走,就一直藏在這里,直到……直到大人你來了!”
楚念酒又問:“一路上,你有沒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葉青皺眉,恍然道:“遇到了,遇到了,前頭不遠,有一片樹林,全都人皮詭怪,還有一個人皮揉成的巨人,那些人皮詭怪本來緊追著我,但當那頭怪牛出現后,所有的人皮詭怪就都沖向了怪牛。”
“然后,那個怪牛打了響鼻,那些……那些人皮詭怪,就全部灰飛煙滅了!”
“一個響鼻?”楚念酒問道。
“是,那頭怪牛只打了響鼻,就像天崩地裂一樣,好可怕!”葉青抹去額頭上的汗珠,一臉心有余悸。
“原來那個大坑,是那頭怪牛的響鼻所致!”楚念酒心中暗暗道。
隨后,看著葉青狼狽的樣子,楚念酒暗自嘆了口氣,他沒有在葉青的語言和神情中發現任何問題。
事實上,他剛才也看到了那頭怪牛,和葉青所說的別無二致,一路上,那頭怪牛仿佛瘋了一樣,所過之處,牛毛飛舞,所有有血有肉的詭怪、生靈,皆被水桶粗的牛毛纏住,塞進牛尾的女子口中吃掉,血腥恐怖至極。
“唉,這下可麻煩了,要是被陳滄知道他弟弟在我手中被一頭怪牛給吃了,而我偏偏還眼睜睜看著殺他弟弟的兇手從容離去,我的臉可就丟大了啊!”楚念酒喝了口酒,一臉郁悶。
“算了,丟臉就丟臉吧,總比丟了命強!”陳滄摸著鼻子,心中哀嘆道:“而且,這也怨不了我不是,誰讓他命不好呢?”
同樣是遇到了強大的詭怪,境界低的活了,境界高的反而死了,不是命不好,是什么?
“大人,你說那頭詭怪,為什么到這里就不追了?”一直暗中注意楚念酒表情的葉青,終于舒了口氣,楚念酒這關算是過去了,而且將陳征之死推給那頭強大的詭怪,死無全尸,誰都找不出什么疑點,簡直是天衣無縫,完美!
“估計是因為玉龍湖中那口石棺的緣故!”楚念酒猜測道,他雖然是來調查這口石棺的,可是迄今為止,他什么都沒調查到。
這兩天一來,他一直徘徊在玉龍湖外圍,沒敢進去,縱然他身懷強大的詭器,但一旦靠近玉龍湖兩丈范圍之內,也有被血氣污染的危險,所以他至今仍然不知道石棺以及其中的詭怪究竟是什么東西?
“玉龍湖,大人你說前面的湖泊是玉龍湖,難怪!”
葉青佯裝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