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歡,你好悠閑啊!”
楊觀看著葉青悠閑的模樣,羨慕道,
“對了,無歡,你怎么知道我們最近一段時間在忙兇殺案?”楊觀一屁股坐在門前的臺階上,好奇道。
葉青給兩人倒了一杯酒,笑道:“兇殺案的事兒,整個安陽縣已經傳遍了,再瞧瞧你們兩個的黑眼圈,很簡單的推理!”
“實不相瞞,我們今天登門,就是為此事而來!”燕楓嘆了口氣道。
葉青戲謔道:“怎么,兩位懷疑我是兇手?”
燕楓笑道:“怎么會,我們是來請無歡你幫忙的!”
“幫忙?我能幫上什么忙?”葉青疑惑道:“我可不會破案啊!”
燕楓道:“是這樣的,這件兇殺案,我們已經調查了三天,但目前仍沒有一絲線索,無歡你學識淵博,熟知詭怪,所以我們想請你幫忙鑒別一下,這些兇殺案,究竟是人為,還是詭怪所為?”
“哦,原來如此!”
葉青了然,估計是燕楓等人實在沒辦法了,才會求到他頭上,于是點點頭:“好,不過事先說好了啊,我未必能看出什么,到時候燕大哥你們可千萬別怪罪我啊!”
聽到葉青答應,燕楓十分高興:“這話說的,無歡你能幫我們,我們感謝都來不及呢,怎么會怪你?”
“好,走吧!”葉青起身,將躺椅搬進書肆,鎖上門,站在樓下,喊道:“蛙兄,你留下來看家,我出去一下!”
“呱……”樓上,傳來功夫蛙的叫聲,同時還伴隨著一陣咯咯的嬉笑聲。
“咦,無歡,你屋里還有人嗎?我好像聽見了一個女孩的笑聲?”楊觀湊近葉青,好奇問道。
葉青笑笑:“一個朋友,你什么時候有空,我幫你引見一下!”
“行啊!”楊觀嘿嘿一笑。
安陽縣衙,距離無涯書肆也就兩條街的距離,三人很快就到了縣衙,到了縣衙后,燕雨飛已經等候在門口,笑意盈盈,并未因為身為一縣之尊而疏離、擺譜,依舊顯得平和、謙遜。
幾人見面后,寒暄了幾句,便直奔停尸房而去。
停尸房內,擺放著不下十來具尸體,甫一進停尸房,葉青便感到一陣陰冷,陰森恐怖,讓人如墜冰窟。
若是在別的地方,在如此濃郁的陰氣侵蝕之下,這些尸體要不了多久,就會變成陰傀、僵尸等詭怪。
只是這里并不同于其他地方,停尸房的墻壁、房梁等地方,篆刻著的鎮尸符文,散發著縷縷金光,鎮壓著這些陰氣和死氣,才使這些尸體并未發生異變。
而且,這些陰寒冰冷的陰氣,還有助于保持尸體不腐,可謂一舉兩得。
當然,唯一的缺點,就是冷!
“無歡,你來看一下!”燕雨飛將葉青帶到幾具尸體跟前,側開身子道。
六具尸體,一具是個中年女子,面龐消瘦,顯得有些尖酸刻薄,被割掉了舌頭,目露驚恐,嘴巴大張,神情扭曲。
一具是名富態的女子,衣著華麗,雍容華貴,顯然出身不俗,被剜去了心臟。
一具是個年輕人,二十多歲,身體勻稱,顯然有一定的功夫底子,被砍掉了雙手。
一具是個老年人,頭發花白,但臉上透著一股猥瑣和淫邪,被挖去了雙眼。
一具是個年約二八的妙齡女子,身上有一股濃濃的脂粉味,儀態不整,煙視媚行,應該是個煙花女子,被割去了雙耳。
最后一具是個魁梧大漢,身材粗壯,面目兇悍,明顯是個爭勇斗狠之輩,被砍去了雙腳。
“這六個人,都是什么身份?”葉青齊齊看了一遍,問道。
楊觀在一旁答道:“這名中年女子,名劉小蓮,是一名浣洗女工,以浣洗衣物為生,為人尖酸刻薄,平日里最喜歡和鄰里吵嘴,搬弄是非。”
“這名富態女子,名陳翠紅,原是燕翠樓的歌姬,后被周員外贖身,納為小妾,最喜歡爭風吃醋,經常鬧得周家不得安寧。”
“這個年輕人,名馮二,是名慣偷!”
“這個老頭,名孫鎖,是名鎖匠,無兒無女,為人怠惰憊懶,性嗜酒,有偷窺鄰里女子的癖好。”
“這個女子,是煙雨樓的頭牌,名嫣紅。”
“剩下的這個,叫張豹,是個街頭混混,最喜歡打架斗毆!”
聞言,葉青摸著鼻子,低頭沉思不語。
燕楓開口道:“這些人身份不同,死狀各異,出事的地方也各不相同,毫無規律可言,所以我們調查了許久,也毫無頭緒,若非這些死者的死亡方式都大同小異的話,我們甚至不會將這些死者聯系在一起!”
“不,并不是沒有規律!”葉青沉思了一會兒,開口道。
“啊,什么規律?”燕雨飛等人眼睛一亮,急切道。
“不急,有沒有這幾個人的詳細資料以及出事前的行蹤?”葉青問道。
“有,在檔案室!”楊觀點點頭,在燕雨飛的示意下,飛快返回檔案室,將他們調查的相關資料信息,全部拿來交給葉青。
葉青接過資料,快速翻看了一遍,拊掌道:“果然如此!”
“如何,無歡你發現了什么?”燕雨飛問道。
葉青放下手中的東西,回答道:“這些死者,看似死狀各異,但若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其死因,亦可斷定兇手的作案規律。”
“你們看,劉小蓮,因為言語刻薄,喜歡搬弄是非,所以被割掉了舌頭;陳翠紅,資料里說她吃醋善妒,還曾因為嫉妒暗中害死過身邊比她漂亮的婢女,所以被剜掉了心臟;馮二,一名小偷,小偷靠手吃飯偷竊,所以被砍掉了雙手;孫鎖,因為有偷窺鄰里女子的癖好,所以被挖掉了雙眼;嫣紅,平日里最喜歡偷聽、打探別人的隱秘,以此來編排、威脅別人,所以被割掉了耳朵;最后這個張豹,喜歡打架斗毆,尤其是仗著自己腿腳有力,最喜歡用腳踢人,曾傷人致殘,所以,他被看去了雙腳。”
“搬弄是非者靠舌,被割舌;善妒者于心,被剜心;偷盜者憑手,被砍手;偷窺者有眼,被挖眼;偷聽者依耳,被割耳;斗毆者用腿,被砍腿……這難道不是死因和規律嗎?”
“這……”聞言,所有人都一怔,他們的確忽視了這一點,此時聽到葉青所言,皆恍然大悟。
燕雨飛沉思了片刻道:“那無歡你可能看出,殺人者,究竟是人,還是詭怪?”
“詭怪!”葉青肯定道。
燕雨飛道:“為何?”
“感覺!”葉青理所當然道。
感覺而已,有必要說得真么理直氣壯嗎?
葉青不以為意,繼續道:“當然,除了感覺外,還有一點點小證據。”
“證據?什么證據?”楊觀不耐煩道:“無歡,你就別賣關子了!”
葉青笑道:“我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據民間傳說,城隍座下,有文武二判,賞善罰惡拘魂鎮鬼四將。”
“其中罰惡將軍甘柳,為人嫉惡如仇,雙頭四目六臂,一頭可斷善,一頭可罰惡,四臂分持斧鉞刀劍勾叉,遇搬弄是非者,以勾斷其舌,遇嫉妒心惡者,以叉剜其心,遇偷盜賭徒者,以劍斫其雙手,遇窺伺偷聽者,以刀割其耳目……”
“這些描述和懲罰手段,是不是與這些死者的死狀很相似?”
“的確很像!”燕雨飛點點頭,但猶豫了一下道:“可是傳說畢竟只是傳說,無法當做證據。”
“呵呵,若傳說不足為憑,那么這幾人死前,都去過城東的城隍廟,又作何解釋?”
葉青胸有成竹道:“另外,是與不是,我們去城隍廟看看,不就清楚了?”
“他們死前都去過城東的城隍廟?”燕雨飛先是一驚,拿起桌上的信息仔細看了一遍,果然發現這些人生前都去過城東的城隍廟,只是由于去的時間不一,所以他們并未注意到。
燕楓和楊觀湊了過去,看了一眼,面面相覷,他們一個專業的捕快,居然不如一個外人細心,頓時羞惱不已。
當然了,除了時間不一外,去過城隍廟的人何其多也,別人都沒出事,偏生他們死了,也使他們下意識忽略了這點。
“行了,準備一下,我們立即去城隍廟。”燕雨飛穩了穩心神,吩咐道。
“是!”燕楓和楊觀領命,轉身離開。
當然,所謂的準備,無非就是叫人,畢竟人多力量大嘛,等葉青和燕雨飛來到縣衙門口時,三十多名身著皂紅官服、腰懸雁翎刀的捕快已經準備妥當,威勢凜凜,隨著燕雨飛一聲令下,浩浩蕩蕩朝城隍廟走去。
城隍廟,位于安陽縣東,東者,尊也,是安陽縣僅有的一座城隍廟,所以歷來香火鼎盛繁榮!
但可惜,大楚向來不尊仙神,亦很少敕封山神土地,陰司城隍,所以城隍廟僅僅只是一座廟宇,并未因為香火鼎盛而誕生神靈。
眾人來到城隍廟后,燕雨飛立即將前來燒香拜佛的香客驅離,隨后下令展開搜查。
而他和葉青,則直奔城隍廟主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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