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清遠先生和九先生都發話了,那就開始吧。”
洪降龍道:“雷大人,宋兄,還望你們助我一臂之力。”
“好說。”
“應有之事。”
洪降龍起身,手中出現一方小鼎,信手扔出。
小鼎離手之后,不斷變大,最后落入平臺中央那方坑洞之內,嚴絲合縫。
鼎名潛龍鼎,是開啟飛龍山大陣的鑰匙。
隨后,雷小膽、宋西來、洪降龍隔空將罡氣注入大鼎之內,平臺上的神秘符紋慢慢亮了起來,當所有符紋都亮起后,一條金光巨龍從大鼎中飛出,沖開云霧,直上九天。
“嗷”
金龍在空中盤旋著,將漫天云霧攪碎,龍吟聲垂四野。
圍在飛龍山周圍、等著參加潛龍之會的江湖人,自然都看到了那條盤旋于九天之上的金龍,心情激蕩。
這意味著,潛龍之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怎么無歡還沒來?這潛龍之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有人激動,有人興奮,有人卻十分焦急。
焦急的人,自然是楚念酒、林聿淮、小道士三人。
他們是兩天前到達天雍的,到達天雍后,就被告知葉青進了武樓,所以并未見到對方,現在潛龍之會都快開始了,葉青還沒影兒,不會誤了潛龍之會吧。
“要是我能進武樓修煉,還參加勞什子潛龍之會啊!無歡這小子不知道又走了什么狗屎運了。”楚念酒喝了口酒,嘆了口氣,忽然覺得手里的酒他不香了。
“放心,肯定能趕得上。”高寧安安慰道。
高寧安身邊,還有羅斬、隋煙、楚清歌等天雍靖安司的年輕一輩以及天雍各郡、各縣靖安司所派之人。
當然,也都是年輕人。
“明知道今天是潛龍之會開啟之日,也不現身,這位小青帝架子倒是很大嘛!”有人陰陽怪氣道。
“你要是有人家的那本事,你也可以架子很大。”
“嘿,就是不知究竟是徒有虛名,還是有真材實料?”
“這可就難說了,這個世上,別的不多,欺世盜名之輩卻是不少。”
一群人頓時陰陽怪氣,議論紛紛。
“算了,不用理會他們,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罷了。”小道士面露不忿,正想爭辯幾句,卻被林聿淮攔住。
陰陽怪氣的那些人,大都是天雍各郡縣靖安司之人,都是年輕人,年輕氣盛,本就對葉青的名頭羨慕嫉妒,現在葉青又進了武樓,更是讓他們頗為忿忿不平。
人見不到,只能過兩三句嘴癮了。
事實上,要不是和葉青是朋友,他也很想陰陽怪氣兩句。
大家都是人,憑什么你就這么秀呢?
“吼……”
這時,空中的金龍再度咆哮一聲,恐怖的威壓橫掃天地,實質性的光芒垂落天地,金龍則筆直向天穹沖去。
當破開空中的云霧與黑暗時,一日橫空,遍掃陰霾,天穹如洗。
“潛龍之會,現在開始!”
山頂,傳來洪降龍中氣十足的聲音。
“進山……”
洪降龍的話音未落,所有人皆爭先恐后地向飛龍山沖去。
人潮如涌,沒入云霧之中,只是片刻的功夫,飛龍山腳的人流便少了一大
剩下之人,要么是胸有成竹,不屑于爭那一時一分之人,要么是看熱鬧的。
“楚兄,林兄,我們也走吧,這么等下去也不是辦法。”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高寧安道。
登山的時限只有六個時辰,也就是半日,半日之內若無法登上山頂,自然意味著失敗,說實話,就算以他實力,想要在這半日內登上飛龍山山頂,也多少有些勉強。
“算了,聿懷,我們先登山吧。”楚念酒淡淡道:“以無歡那小子的實力,要是能趕上的話,登山對于他來說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兒,我們沒必要在這里等他,山頂也一樣嘛。”
“也好。”林聿淮點點頭,溫和一笑,隨著高寧安幾人向飛龍山走去。
甫一進入飛龍山,林聿淮便發現楚念酒、高寧安等人不見了蹤影,同時身體也變得有些沉重,周圍彌漫著詭異、陰沉的氣息。
登飛龍山,自然不是人們想象中那樣單純的登山。
否則的話,以他們的實力,別說是百丈高的飛龍山了,就算千丈高的山峰,也是輕而易舉。
飛龍山上布設有一座大陣,一旦進入飛龍山,都會分開,獨自一人登山,不允許相互幫助、合作,且在登山的過程中,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危險,斷崖、峭壁等只是等閑,更可怕的是各種人為布置的陷阱、禁制,各樣的詭怪、詭異,稍不注意,就會被淘汰,更甚者身死道消。
所以,潛龍之會從來都不是一場小打小鬧的作秀,而是一場生死歷練,每次死傷在潛龍之會中的人都不在少數。
潛龍在淵,不經磨難,如何一飛沖天?
對于潛龍之會這些規則,林聿淮自然爛熟于心,緊守心神,開始慢慢登山。
“喲,那個人的速度真快,已經登了百米了。”
“咦,那個娃娃也不錯,一刀就砍死了一頭厲級詭怪。”
“唉,那個人是來搞笑的嗎?讓你登山,你坐在那兒吃東西,餓死鬼嗎?”
“嗯,那個女娃娃不錯,身手矯健,實力非凡,最關鍵的是端莊大方、雍容嫻淑……”
飛龍山頂,此時已經變得透明如鏡,所有登山之人的畫面,都清晰地呈現其上。
旁邊的亭子中,一名老態龍鐘的老人手提著酒壺,雙眼則緊緊盯著畫面中登山的眾人,大呼小叫,時不時還抿上一口酒,仿佛小孩一樣。
“父王,那是妹妹。”
一名滿身酒氣、臉色虛白,懶洋洋躺在一名侍女懷中的青年男子瞥了一眼畫面,道。
“廢話,不是你妹妹我夸什么夸?”老人瞥了一眼青年,理直氣壯道。
“有什么好夸的。”青年張開嘴,身后的侍女將一顆葡萄放入青年口中,青年咀嚼著,一臉享受。
“他是本王的女兒,本王不夸他,難道夸你嗎?就你這幅吊兒郎當、不學無術的樣子,本王夸得著嗎?”老人恨鐵不成鋼道。
“您老先別高興,妹妹能不能登上山頂,還兩說呢?”青年懶洋洋道。
“呸,烏鴉嘴,你以為你妹妹是你啊,以清歌的實力,登上山頂還不是小菜一碟兒?”老人氣得吹胡子瞪眼道:“降龍,你說呢?”
“稟王爺,以清歌的實力,登上山頂不是難事兒。”洪降龍回答道。
別看老人
瘋瘋癲癲,但卻是實打實的皇親國戚,當今景潤帝的叔叔,先皇親封的雍王,名楚玉楓,封地就在天雍。
雍王年輕時風流多情,喜歡游戲風塵,等到年紀大了,性格反而大變,仿佛老小孩一樣。
雍王雖然生性風流,有諸多妃子,但卻子嗣單薄,只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而且是老來得子。
男的就是雍王身旁的青年,名楚清離,女的就是楚清歌。
由于老來得子,所以雍王對于兩個子女寵溺異常,捧在手里怕凍著,含在嘴里怕化了,所以養成了楚清離囂張跋扈、無法無天的性格,其是天雍地界有名的紈绔,文不成武不就,常年流連煙花之地,年紀輕輕就虧空了身子,體弱多病。
反倒是雍王的女兒楚清歌,既不似其父,又不若其兄長,天賦極佳,謙遜好學,習文練武皆有所成,并加入了靖安司,多有作為,深得靖安司上下的喜愛和敬重。
“逆子,聽到了嗎?”聽到洪降龍的話,雍王頓時喜笑顏開,洋洋得意地看向自己的兒子。
“得,當我什么都沒說,你老繼續看你的,別煩我。”楚清離喝了口酒,瞇著眼睛,似睡非睡。
“逆子,逆子……”雍王氣呼呼地罵了兩句,打又舍不得打,只能罵兩句過過癮。
“降龍,除了我家清歌外,這次潛龍之會中,還有哪些好苗子?”氣了一會兒,雍王又看向洪降龍,好奇道。
“倒是有一些,譬如飛龍寨的少寨主玉面飛龍陳少羽,襤褸山莊的趙襤、趙褸兩兄弟,財氣樓的酒色財氣四兄弟,在廣平、中山一帶活動的吃喝嫖賭四奇人,還有雷大人的高足楚人和,等等。”洪降龍道。
雍王看向雷小膽道:“小膽,你徒弟也參加了,他都已經是巡按校尉了,未來前途無量,還湊這個熱鬧干什么?”
“年輕人嘛,就喜歡出風頭。”雷小膽笑呵呵道:“不過這樣也好,讓他見識見識其他少年英才,也省得他驕傲自滿,目中無人。”
“不過,說到少年英才,洪兄應該還忘了一個人吧!”
“哦,是誰,是誰?”雍王好奇道。
雷小膽笑道:“當然是洛水靖安司的小青帝葉青了。”
“小青帝葉青?哦哦,本王也聽說過他的名字,他也來了嗎,在哪兒,是哪個?”雍王興致勃勃道。
洪降龍尷尬道:“那個來倒是來了,只是有事兒耽擱了,現在還沒開始登山呢?”
“還沒開始登山,那還來不來的及啊!”雍王失望道:“可惜,不能一睹小青帝的英姿了。”
“洪兄,小葉被什么事兒耽擱了?”雷小膽好奇道。
洪降龍暼了雷小膽一眼,沒有說話。
雷小膽也不以為意,只是和善地笑了笑。
“章兄,小青帝是誰?難道是青帝的徒弟?”一座小亭內,一人側首看向旁邊一人問道。
兩人都不是泛泛,乃是天雍兩大名門章家和楊家的家主,章懷恩和楊石秀。
可以說,能坐在這里之人,都不是泛泛之輩。
“楊兄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啊,連小青帝之名都沒聽過?”章懷恩笑道。
“章兄你知道的,我這些天不在天雍,前幾天才剛回來,所知有限,你給我說道說道。”楊石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