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追上來了吧!”
等臉上的枯黃完全褪去后,青木老祖擦了擦嘴角的黃色液體,心有余悸道。
心有余悸,既是因為那個神秘之人,亦是因為自己的生死一秋。
生死一秋,乃是草木一秋中的一門遁法,亦是他壓箱底的保命絕招,所謂生死一秋,屬于五行遁法中木遁的一種,可利用草木之屬進行隱遁穿行,實乃逃跑保命的不二法門。
當然,他的生死一秋,自然比不上道家正宗的木遁之術,有諸多弊端,需要耗費自己的生命本源,同時也會沾染草木中的枯朽衰亡之力。
所謂生死一秋,一秋之間,既是生,亦是死,既是如此。
他剛才利用生死一秋,直遁行了數十里之地,不但耗費了大量的生命,更沾染上了不少枯朽衰亡之力,故而他才會于一瞬間蒼老四五十歲,這些生命本源,至少需要他五六年的功夫,才能彌補回來。
這就是他使用草木一秋的代價。
當然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為,他還活著。
只要活著,一切皆有可能。
“咳咳……不管你是誰,等我參透了溫涼珠,一定要讓你血債血償。”
青木老祖咳嗽了兩聲,看著蒼老的手掌,眸中閃過一絲殺意。
“我看你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忽然,一縷略顯戲謔的聲音,在樹林中響起。
“怎么可能?!”
青木老祖本就蒼白的臉色,陡然變得沒有一絲血色,瞳孔收縮。
他已經遁出了數十里之距,對方怎么可能還能追上他?
容不得他多想,下一刻,青木老祖打算再度使用生死一秋,遁逃離開。
雖說剛才使用生死一秋,已經使他傷到了根本,若是再次使用草木一秋的話,傷上加傷,極有可能使他不堪重負,衰老而亡。
但早晚都是死,晚死,總比早死強吧。
而且,多一點時間,就意味著多一分可能,不是嗎?
可不等他施展生死一秋,只見方圓數十丈范圍內的地面,忽然冒出縷縷火苗,火苗呈綠色,但卻透著災殃、死亡與不祥。
旋即,所有的花草樹木,開始枯萎、凋零。
青木老祖突然就傻了眼,不知道該怎么玩了。
他的生死一秋遁法,依靠草木方能使用,可現在方圓數十丈范圍內的草木全部枯萎凋零了,這讓他怎么逃?
不帶這么玩兒的啊!
“你究竟是誰?”
青木老祖崩潰地大吼了一聲。
“轟……”
青木老祖這一嗓子嚎下去,原本微弱的火苗齊齊竄起數丈高,化為熊熊烈焰。
繼而,火焰中,忽有一人緩緩走出。
那人全身燃燒著綠焰,雙目陰冷,所過之處,熊熊烈焰皆分開一條道路。
“你是何人?為何要殺我,這中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青木老祖戰戰兢兢道,他當然知道對方是為了溫涼珠而來,但他卻不愿意就這么交出去,所以他打算稍微掙扎一下,萬一成功了呢?
“沒有誤會。”
男子低沉道:“記住,殺你者,八部天龍,夜叉眾,地行!”
“等等,我把溫涼珠給你,饒……”
青木老祖臉色大變,再無僥幸心理,可他話還說完,地行身后的火焰忽如奔流,先是騰起十數丈高,下一刻傾覆而下,將青木老祖湮沒。
等火焰散去,方圓數十丈內已經化為一片焦土,而青木老祖業已不見了蹤影,只剩一顆珠子,靜靜地躺在地上,散發著清涼的寒意。
正是溫涼珠。
溫涼珠雖然遇火而寒,可地行方才的火焰太過迅猛,還不等溫涼珠徹底激發力量,青木老祖就被烈焰燒成了灰燼。
地行走到溫涼珠前,將其撿了起來,看著已化為一片灰燼的青木老祖,淡淡道:“不用你給,我喜歡,自己拿。”
艷母宮,原先是一處大墓,自艷母誕生靈智后,她就將這里改成了艷母宮,并將其建造的金碧輝煌,不輸人間富貴。
可現在的艷母宮,卻是一片殘垣斷壁,到處都是殘肢斷臂,血流成河。
此時,一個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正在地宮內,與五個小孩搏殺。
說是五個小孩,但其實已不能稱之為人。
五個小孩,皆青面獠牙,長滿黑毛,雙手烏青,奔跑跳躍靈活如猴,形容可怖,赫然與傳說中的飛僵無異。
僵者,詭怪之一種,所謂人死而不化,謂之僵,僵有白僵、黑僵、跳僵、飛僵、魃、犼之分。
尸體入養尸地后,一月后渾身開始長茸茸白毛,這類僵尸行動遲緩,非常容易對付,它既怕陽光,也怕火怕水怕雞怕狗更怕人,謂之白僵。
白僵若飽食牛羊精血,數年后渾身脫去白毛,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幾寸長的黑毛,此時仍怕陽光和烈火,行動也較緩慢,但開始不怕雞狗,一般來說黑僵見人會回避,也不敢直接和人廝打,往往在人睡夢中才吸食人血,謂之黑僵。
黑僵納陰吸血再幾十年,黑毛脫去,行動開始以跳為主,跳步較快而遠,怕陽光,不怕人也不怕任何家畜,謂之跳僵、跳尸。
跳僵納幽陰月華而演變,化為飛僵,飛僵往往是百年以上甚至幾百年的僵尸,行動敏捷,躍屋上樹,縱跳如飛,吸食精魄而不留外傷。
飛僵吸納精魄數百年之后,相貌愈發猙獰,可謂青面獠牙啖人羅剎,還能變幻身形相貌迷惑眾人,上能屠龍旱天,下能引渡瘟神,謂之魃。
魃之后,乃為犼,犼有神通,口吐煙火,能與龍斗,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簡單來說,普通的白僵,就是凡級詭怪,黑僵相當于厲級詭怪,跳僵相當于怨級詭怪,飛僵相當于無常詭怪,魃即相當于天災級詭怪,至于傳說中的犼,則相當于亙古級詭怪。
所以,那五個小孩,都是相當于無常詭怪的飛僵,飛僵行動敏捷,刀槍不入,力大無窮,且牙齒、指甲等中蘊含有尸毒,尤為可怕。
此時,五個小孩,正圍著大漢上下飛躍,攻擊不休。
可令人談之色變的飛僵,在大漢面前,卻宛如螻蟻一樣,孱弱不堪。
其令人畏懼的指甲、牙齒,掠過大漢的身子,卻連其皮膚都未劃破,刺穿,仿若撓癢癢一樣,僅僅在其皮膚上留下一道白痕。
相反,大漢拳腳如風,力沉似山,五個小孩挨著就飛,碰著就傷,牢牢占據著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