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目盤膝之中的奴十三,心念微動,眉心處出現吸引漩渦,將其全身包裹著消失在了血限輪回空間。
當其再次出現之時,他已經在馬廄里走出來了。
此刻天色剛蒙蒙亮。
之前洗干凈晾在欄桿上的舊衣衫,也干的差不多了。
奴十三脫去奴兵服,把那件舊衫拿下來穿在身上,最后把奴兵服套在舊衫外頭。
穿好衣衫,他向自己的帳篷走去。
奴十三的內心里,是不想跟那些奴兵三代、四代紈绔子弟們打交道的。
并非怕他們,只是在受到羞辱和傷害之際,心頭總是本能的想要萌生出來殺機。
他擔心自己會忍不住,將事情搞砸。
奴十三突然間意識到,忍耐與克制似乎也是一種修行。
當其走回到帳篷里的時候,發現奴梁棟他們還在睡覺。
趁著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奴十三打算躺下來稍微休息一下。
在血限輪回空間之中修煉象力戰技一整夜,不僅消耗掉了不少的靈氣,也損耗了他大量的精神力量。
走近平鋪在地面上的鋪蓋后,和衣而臥。
雙眼微合,困意頓時席卷而來。
本來打算只是稍微休息一會兒的奴十三,沒想到眼睛一閉,就沉沉睡去了。
也不知過去多久,側臥身軀沉睡中的他,突然感覺自己的后背被人踢了一腳。
猛的睜開眼睛坐直了身體,奴十三抬頭蹙眉看去。
卻原來是奴梁棟、奴翎泰、奴成生、奴谷豐、奴亦風這五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睡醒了,此時正圍著奴十三的床鋪,臉上帶著玩味之色的俯看著他。
奴梁棟痞里痞氣的微微一笑,言道,:“半夜三更該睡覺的時候不見你蹤影,現在日上三竿了,卻又回來睡懶覺!好自在呀!”
“我還以為他昨天晚上,被棟哥你的一泡尿給淹死在夜壺里了呢!”奴谷豐挑著他那雙八字眉毛,輕蔑一笑。
奴谷豐此言一出,奴翎泰冷笑,奴成生哂笑,奴亦風嗤笑。
奴梁棟俯視著奴十三,譏笑道,:“奴三,這兵營區可不是你們那豬窩一樣的奴窟!可以容你想睡到幾時就睡到幾時!我們可不會養閑人的!快點給老子起來做事情了!”
奴十三默默地蹙了一下眉頭,但表情很快就恢復如常。
他從地面床鋪上站起來,然后看著奴梁棟淡淡地開口言道,:“需要做哪些事情,你吩咐吧。”
也不知為何,每當奴梁棟看到眼前這個青年平靜而冷漠的臉孔之時,他的內心,就氣都不打一處來。
他冷聲問道,:“既然你是從奴窟里出來的,身上應該沒有多余的靈玉來購買戰技的吧?”
然后他繼續冷笑道,:“雖然你跟我們分在了一個帳篷里,同屬于訓練期的新奴兵。但是既然沒有購買戰技,即使跟我們一起去了訓練營,也于事無補,倒不如留下來干些雜活更好一些!”
其余的四個人聞言,均都嘻嘻冷笑著點頭。
“棟哥說的對呀!”
“棟哥考慮的真周全。”
看著奴梁棟那張冷笑連連的面孔,奴十三臉上的表情依舊平靜如水,良久之后,他把之前之前所說的那句話,又重復了一遍。
“需要做哪些事情,你吩咐吧。”
這種淡然,古井無波的神色,以及低沉嘶啞的聲音,都令奴梁棟莫名其妙的感覺到火大。
他心頭暗想,:“看來,昨天晚上讓他端我的夜壺這件事兒,還是做的有點太客氣了,我應該直接尿在他嘴里!”
想罷了,奴梁棟冷笑著對奴十三打了個手勢,招呼道,“你跟我來!”
言罷,他率先走出了帳篷。
奴翎泰,奴成生,奴谷豐和奴亦風,均都冷笑著看了一眼奴十三,然后他們依次走出帳篷去了。
望著那一個個走出去的背影,奴十三那雙藏匿在散亂頭發里的狐眸,浮現冰寒之芒,但很快,又被他斂藏在眼瞳的最深處。
抬手將自己身上的奴兵服扣子系好,然后掀開帷簾走出帳篷。
奴梁棟一干人,此時正在門口等著他。
見他出來了,都轉身向前走去。
奴十三移步跟了上去。
天亮之后的奴兵營,來來往往的人漸漸地增多了。
他們或結隊進進出出,或三五個人圍聚在一起談笑風圣。
另外奴十三還發現,這個時辰就已經有發放早餐的奴婢們進入兵營區了。
但是可惜,今天的早餐他似乎吃不到了。因位看這顆個架勢,奴梁棟是不太可能會允許他吃早餐的。
就這樣,跟在奴梁棟等一干人屁股后頭,行走了不太長的光景后。
奴十三突然發現,此去的路徑有點眼熟。
原來此行的目的地。竟然是昨天晚上奴十三用來當做進入血限輪回空間之地的馬廄。
此刻的馬廄里,陸陸續續有人把馬牽進來,牽出去。
最里頭,有兩個人用白布條掩蓋著口鼻,不止在忙碌著什么。
奴梁棟走近了馬廄。對著里頭的那兩位忙碌了身影,高聲呼喚到,:“是牟青和巨尹兩位大哥么?”
里頭正忙些什么的奴牟青和奴巨尹二人聽到了呼喚聲音之后,停下手頭上的活計。奴牟青高聲回應道,:“是我們倆,你有什么事情么?”
奴梁棟高聲說道,:“兩位大哥出來休息一下吧,我有幾句話跟二位說。”
奴牟青和奴巨尹聞言后,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從馬廄里走了出來。
他們兩人走出來之后,一把扯下用來遮掩口鼻的白色布條,長出以口氣。
奴牟青蹙著眉頭抱怨道,:“真他媽的的臭!”
奴巨尹也啐了口唾沫附和道,:“是啊,我他媽的都快熏吐出來了!”
奴梁棟看著兩人,微笑著勸慰道,:“兩位大哥何必這么辛苦,歇一會兒吧。”
奴牟青皺起眉頭繼續抱怨道,:“沒辦法啊!這個月輪到我們兩個清理這馬廄內的馬糞了……就算有一百個不樂意干也他媽的沒轍啊!……”
抱怨罷了,奴牟青抬眼看向奴梁棟等一干人等,問道,:“你們究竟有啥事情招呼我們出來呀?如果沒什么要緊的事情,我們就不陪各位閑聊了,還要進去繼續清理馬糞的!”
奴梁棟聞言,對奴牟青笑了笑,言道,:“我正是因為此事,才來招呼兩位大哥出來休息的。”
奴巨尹問道,:“怎么,你們有什么好的辦法,可以讓我們二人不必清理這驚人惡心地馬糞么?”
奴梁棟笑著點了點頭,說到,:“有啊,我找人幫忙清理。”
奴巨尹和奴牟青聞言大喜,奴牟青問道,:“真的么?真有人會愿意來代替我們兩個做這等苦差事兒?”
奴梁棟回過頭,對奴十三高聲呼喝道,:“奴三!給老子滾過來!”
站在幾人身后的奴十三,早就已經把奴梁棟和奴牟青、奴巨尹之間的談話聽在了耳內,他也已經猜到了奴梁棟想讓自己干什么了。
奴十三從最后頭,在奴翎泰,奴成生,奴谷豐和奴亦風譏笑目光中走上前去,來到奴梁棟身邊。
奴梁棟對著走近的奴十三冷聲吩咐道,:“進去把里頭的馬糞給我清理干凈!”
奴十三聞言,對他點了點頭,總低啞的聲音淡淡地應道,:“知道了。”
然后就在奴牟青和奴巨尹二人疑惑的眼神中,緩緩地走進馬廄里去了。
奴梁棟和奴翎泰,奴谷豐,奴成生,奴亦風等人看著奴十三的背影不斷發出譏諷嘲笑。
奴巨尹疑惑的開口問道,:“他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心甘情愿來替我們二人清理馬廄里的馬糞呢?”
此時,奴翎泰冷笑一聲,說到,:“那個家伙是從奴窟里通過了奴兵選拔,走出來的。渾身臟的要命,居然跟我們住在一個帳篷里!”
奴谷豐也說道,:“是啊,想我們都是奴兵三代或四代的后裔,平日里來往的,身份最次的也是奴兵二代。如今卻要跟個從奴窟力爬出來的臭奴隸平起平坐!……真是太羞恥了!……”
“哦!……原來是從奴窟里出來的,怪不得看起來這么另類呢。”奴巨尹遙望著奴十三進入馬廄內的背影,眼神里逐漸呈現出輕視和鄙夷的神色。
“既然是奴隸出身,那跟這個清理馬廄馬糞的活計挺配的!”奴牟青譏笑一聲說道。
奴梁棟嗤笑道,:“就讓他自己在這打掃著吧,兩位大哥只管找個地方坐下休息就可以了。”
奴巨尹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我們這來了這么一位人物,我看日后這清理馬糞的任務直接都交給他吧。”
奴梁棟笑到,:“我也正有此意。”
奴牟青言道,:“那我們就走吧,待在這兒怪他媽的熏人的!”
奴梁棟點頭附和道,:“走吧,我們去吃點早飯,之后還要去訓練營修煉戰技呢。”
“好,走吧,我們邊走邊聊。”
奴梁棟他們與奴巨尹,奴牟青一路走去了。
而奴十三此刻已經進入到了馬廄的最里頭。
昨天晚上在這馬廄里,也就是暫時借用其隱蔽性,當做進入血限輪回空間的地方,沒有多待。
所以當時也沒感覺這地方有多么的臭不可聞。
可是今天,要在這里面清理馬糞,這種臭氣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令人適應了。
奴十三望著滿地上的馬糞和馬尿混合在一起的污穢之物,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奴兵服。
自言自語道,:“可不能穿著這套衣服清理馬糞的……”
于是他又從馬廄里退了出來。
來到昨天打水洗臉的水井旁邊,他將奴兵服脫下來放在井邊沿上,然后在附近尋到一塊布料,疊成一個倒三角形,將其遮擋在口鼻初。
做完這一切后,奴十三重新進入到馬廄內。
馬廄里有幾個用來裝馬糞的大桶,還有用來將地面上的馬糞、馬尿鏟進大桶里的鐵鏟子。
用倒三角形的布條掩蓋住口鼻之后,聞到的味道小了很多。
奴十三挽起衣袖和褲腿,拿起鐵鏟子就開始干了。
他在奴窟的靈玉礦脈巷道里,干的活要比這苦累多了。所以,此時除了不太適應臭味,其他的倒也沒什么。
在里面待的時間久了,連臭味都適應到聞不到了。
奴十三很快就把幾個大木桶給裝滿,然后將這些裝滿馬糞的木桶抬上推車,他用推車再把木桶運出馬廄,存放在馬廄后面的院巷里。
這些被收集起來的馬糞,會有另外一撥人來將其運走。
可以運到草藥谷和稻田園里去,這些馬糞自然是作為農家肥,放到地里面去。
忙活了大約一上午的光景后,奴十三總算是把馬廄里的馬糞給清理干凈了。
不過,等到下午的時候,那些被牽出去的馬匹再被牽回來后,只需一個晚上,馬廄里肯定又堆滿了馬糞了。
這是個永遠都干不完的活,以前都是有大家輪流著清馬糞,每兩個人一組,輪流當值一個月。
可是今天,這項又臟又累的活,落到了奴十三一個人的身上。
不為別的,只因為他是從奴窟里來的。
奴十三是吃過苦的人,做這種事情,并不覺得有多委屈。
以前在礦脈里當奴隸的時候,他忍耐勞累和饑餓,是為了能活到最后,當上奴兵。
現在他在這里忍耐臭味兒和羞辱,是為了日后能獲得可以提供修煉的靈玉。
無論是當奴隸還是當奴兵,似乎境域都是相同,遭遇也都是相同。
但是,生存的目標卻不相同了。
在奴窟里是,每天的目標就是能活下來。現在,他的目標則是變得更強。
清理完馬糞的奴十三,來到水井旁邊,打了一桶水,將舊衣衫脫下來,然后開始用清水清洗身子。
將清理馬糞時,被熏污的身體,用清水洗沖干凈。然后,把那件舊衣衫放進水桶里再次漿洗。
這件衣服跟隨了奴十三很多年了,陪伴著他鑿過靈玉石,陪伴過他挨過餓,受過累,受過風吹日曬和雨淋。
如今又陪他清理馬廄糞便……
如果這件衣服有靈魂的話,肯定會抱怨。
跟著奴十三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這些被收集起來的馬糞,會有另外一撥人來將其運走。
可以運到草藥谷和稻田園里去,這些馬糞自然是作為農家肥,放到地里面去。
忙活了大約一上午的光景后,奴十三總算是把馬廄里的馬糞給清理干凈了。
不過,等到下午的時候,那些被牽出去的馬匹再被牽回來后,只需一個晚上,馬廄里肯定又堆滿了馬糞了。
這是個永遠都干不完的活,以前都是有大家輪流著清馬糞,每兩個人一組,輪流當值一個月。
可是今天,這項又臟又累的活,落到了奴十三一個人的身上。
不為別的,只因為他是從奴窟里來的。
奴十三是吃過苦的人,做這種事情,并不覺得有多委屈。
以前在礦脈里當奴隸的時候,他忍耐勞累和饑餓,是為了能活到最后,當上奴兵。
現在他在這里忍耐臭味兒和羞辱,是為了日后能獲得可以提供修煉的靈玉。
無論是當奴隸還是當奴兵,似乎境域都是相同,遭遇也都是相同。
但是,生存的目標卻不相同了。
在奴窟里是,每天的目標就是能活下來。現在,他的目標則是變得更強。
清理完馬糞的奴十三,來到水井旁邊,打了一桶水,將舊衣衫脫下來,然后開始用清水清洗身子。
將清理馬糞時,被熏污的身體,用清水洗沖干凈。然后,把那件舊衣衫放進水桶里再次漿洗。
這件衣服跟隨了奴十三很多年了,陪伴著他鑿過靈玉石,陪伴過他挨過餓,受過累,受過風吹日曬和雨淋。
如今又陪他清理馬廄糞便……
如果這件衣服有靈魂的話,肯定會抱怨。
跟著奴十三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這件衣服跟隨了奴十三很多年了,陪伴著他鑿過靈玉石,陪伴過他挨過餓,受過累,受過風吹日曬和雨淋。
如今又陪他清理馬廄糞便……
如果這件衣服有靈魂的話,肯定會抱怨。
跟著奴十三沒過過一天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