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冬時烤雪,酒醒時殺妖(四)
看著徐長安站在了擂臺之上,那柄長劍碰到他的鮮血之后頓時暫失魔性,陶悠然頓時松了一口氣。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了一個瓷瓶放在了地上,小聲的說道:“舍妹之事,十分抱歉,養好傷,我在最后一戰等著你。若是輸了,你便不值得海皇少主為你付出那么多。”
說完之后,便看了一眼自己妹妹消失的方向,急忙追了過去。
李道一此時回過神來,這才驚覺剛才和自己談話之人乃是饕餮一族的少主。
他跳上了擂臺,打開了瓷瓶聞了聞,便取出一顆丹藥遞給了徐長安。
知行書院主事弟子見狀,便急忙宣布徐長安勝,并且強行要了一個時辰讓徐長安暫時養傷。
李義山和陳桂之來到了百里之外的山上。
皚皚白雪,幾株枯樹堅挺的立在了風中。
早有三人,準確的說是三妖站在了樹旁。
他們都是頂著人的面皮,三人皆為男性,可體態卻是大有不同。
一胖一瘦一矮子。
胖子瞇起眼,臉上堆疊起來的贅肉擠在一起都快看不到那一雙小眼睛了,他披著白色的襖子,嘴里叼著一根草,看著二人。若是用詞來形容他,肥頭大耳四字足以。
瘦子則是如同瘦高的竹竿一般,比起李義山來,足足高了兩個頭。而他則是濃眉大眼,機警的看著兩人;至于那矮子,則是才有李義山膝蓋那么高。
李義山看到三人,頓時大失所望。
前兩天,他和陳桂之正在喝酒,便有一道玉符飛來,打碎了他們的酒壺。李義山撿起了那玉符,這才發覺是戰書,他原本以為是三個高手,當李知一到達的時候,他才會想著三兄弟再重現當年榮光,聯手抗敵。可沒想到的是,李知一讓他失望了,李知一根本不愿意來;但來到這兒時候,他更加的失望了。
面前這三妖,實力都是上境宗師。
并且李義山有自信,這三人不是他的對手。
“你們這又是何必?趕著送死?”李義山看著三妖,此三妖,胖的是豬妖,瘦高的是竹節蟲,而那矮子則是一只蟋蟀。
這三妖血脈一般,雖然是上境的宗師,可就連他們本體的一些特征都不能掩蓋,實力不會太強。
那肥頭大耳的主要看了一眼李義山,便叫嚷道:“你猖狂些什么,我們三兄弟不知道殺了多少散修了。只要你逼出一葫蘆的精血,咱們兄弟三人就饒你一命。”
說著,便丟出了一個葫蘆。
那葫蘆滾在了李義山的腳下,李義山并沒有理這三人,只是把葫蘆踢到了一旁。
陳桂之也不解的看著三人,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你不知道我們是誰?”他疑惑的問道,他們好歹也是當初武評榜上的前三,就算是如今,在宗師級的武評榜上也是名列前茅。
別說這三只小妖,就算是下境大宗師挑戰他們,他們也敢試一試。
那豬妖皺起了眉,立馬喝道:“我管你是誰,反正老子就是需要強者的鮮血!”
李義山看了一眼那被
他踢遠的葫蘆,身體上閃出了一陣古銅色的光芒,夷鼎便已經出現在了手中,李義山皺著眉頭說道:“我可能你沒聽說過,但我有一個徒弟叫做徐長安,我所居住的山,叫做蜀山。”
聽到這話,三妖臉色一變。
其實他們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但現在必須要用到強者的血液,這才找到了三人的頭上。
他們也知道,自己這些小妖和那些擁有強大血脈的妖的差距,就和散修和宗門弟子的差距一樣。
所以,他們三妖能夠憑借人數的優勢去殺散修宗師;但三人,卻不敢對宗門之人出手。
聽到這話,這三人臉色一變,便要逃跑,可李義山的夷鼎都已經那在了手里,又豈會給他們機會。
一劍過去,劍氣縱橫,三妖便倒在了地上。
沒了修為,三妖很快便恢復了原形。
李義山實在不理解三妖,和陳桂之對視了一眼,看了一眼前的三具尸體,隨后看向了前方。
他們二人的面前便是一座山,山上鋪滿了白雪。
兩人有些索然無味,才轉身,便聽到了一聲啼哭,同時一股強大的妖氣出洞里傳了出來。
李義山面色驟然一變,他察覺到這股妖氣絕對不弱于自己,便直接朝著洞里沖去。
陳桂之也臉色一變,跟著李義山而去。
徐長安吃了丹藥,臉色稍微好了一些。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焚,有些糾結。
“暫時可以用,你的血對于煞氣有天然的克制效果,之前你殺了太多的妖,它吸收了太多的血,才會反噬。經過了剛才的嘗試,還有你鮮血的壓制,它暫時翻不起風浪。”李道一看了他一眼,用道袍抹了抹額頭的汗,幽幽的說道。
徐長安看著焚的劍身有了變化,原本齊鳳甲幫忙鍍上的黑色已經消失,可現在劍身之上卻是多了一些淡紅色,和原本的血紅色格格不入。
而這淡紅色的位置,便是剛才他鮮血所噴到的,還有手所握到的地方。
此時兩人坐在了一塊大石頭上,沒有人敢靠近,從這兒也能看到董攀和寧致遠的情況。
“一直連勝,甚至連劍域都不需要用出來。不過他們落敗是遲早的事兒,一看就知道,前面這幾個都是來消耗體力和法力。現在只是希望他們二人能夠多戰幾輪,打出威名罷了。至于他們的安危,根本不用擔心,妖族不為為了他們二人而和蓮池鬧翻。”
徐長安“嗯”了一聲。
李道一想了想又說道:“不過你得小心一些,若是能殺了你,并且是在擂臺上,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
徐長安沉默了起來,低著頭。
他突然想起了剛才那妖族青年離去時所說的話,咬咬牙,站了起來。
徐長安回到了擂臺之上。
他對著那知行書院的人點了點頭,隨后說道:“可以開始了。”
“甲字二號。”
話音剛落,便有一大漢跳了上來,下境小宗師。
徐長安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隨后說道:“三號是誰,一起吧!”
他話音剛落,引起了一片嘩然。
這些妖族剛才可都看得真切,這位封妖劍體才受了傷,可現在卻如此的猖狂。
這些妖族也不含糊,便又有一人跳了上來。
徐長安看了他一眼,繼續搖頭道:“不夠。”
隨后,便又上了一人。
直到擂臺上出現了五個對手,徐長安這才點了點頭。
“這差不多了!”
陶悠然把自己的妹妹帶了回來,他們沒有靠近,只是遠遠的看著擂臺。
陶悠亭雙眼微紅,似乎是剛才哭過。
隨后,她便被擂臺上發生的一切給吸引住了眼球。
“他瘋了嗎?”陶悠亭帶著哭腔,甚至還有一些擔憂。
甚至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徐長安的身影不知不覺的印在了她的心里。
陶悠然看著擂臺上的幾人,一眼就認出了那些妖族,五人之中,最弱的是匯溪境巔峰,最強的是中境小宗師。
倘若是一般人,肯定是找死無疑。
越階而戰,一戰五。
但他是徐長安,那個人兒子,而且還是封妖劍體,他們妖族傳說中的宿敵。
所以這一切,在妖族的眼中都顯得理所應當。
因為,他們對于徐長安有了足夠的重視。
陶悠然看了自己妹妹一眼,只見自己妹妹緊緊的盯著那擂臺上,雙眸之中全是對于宿敵的擔憂。
陶悠然皺起了眉頭,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自己的妹妹。
“小妹,他是宿敵。”
陶悠亭聽到這話,臉色一變,不敢抬頭看自己的哥哥,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她也有些莫名其妙,為什么自己會為妖族的敵人擔心起來?
“而且,他這是證明。”
陶悠然淡淡的說道。
“證明什么?”陶悠亭的話語中多了幾分急促,幾分擔憂。
“證明他值得海皇少主付出,證明他有能力和信心面對橫亙在兩人之間的一切,證明他的勇氣。”
不知道為什么,陶悠亭聽到這話,突然間多了幾分失落。
而在不遠處,汪紫涵也看著這一幕,皺起了眉頭。
“就是你是廢物,我也會喜歡你的啊!”
她輕聲呢喃道,也是擔憂的看著徐長安。
同時,她狠狠的看了一眼陶悠然,她自然知道,剛才陶悠然肯定說了什么,不然徐長安不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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