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八。
在滿雪山上吃不到臘八粥,但似乎老天爺也知道這一天,于是紛揚的大雪百年消失了。
在這一年見不到多久的滿雪山上,居然罕見的出現了太陽。
陽光照耀在了積雪上,滿地的積雪如同被揉碎在池子里的月光,有些耀眼。
從昨夜起,所有人便靜坐調息,以保持自己最好的狀態。
徐長安睜開了眼,將焚和含光都束在了背上,小白才想跳到他的肩頭上,卻被徐長安提住了它的后脖頸,給丟到了李道一的懷里。
小白不滿的叫了兩聲,但最終也沒有再堅持。
柴薪桐站了起來,什么也沒說,只是拍了拍徐長安的肩膀。
徐長安淡淡一笑,也沒有言語。
隨后他走到了神廟的祭司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當然,也朝著曹儒他們鞠了一躬。
“諸位前輩,我準備好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
曹儒聽到這話,點了點頭,站起身來,一招手,李道一、蘇青、柴薪桐便都站了起來,跟在了他的身后。
徐長安則是看著坐在原地不動的神廟祭司,臉上出現驚愕的表情。
曹儒正要解釋,領頭的祭司便率先說道:“少閣主盡管去,放心吧!”
曹儒有些話到了喉嚨邊,便又咽了下去。
隨后,在李道一的帶領下,一行人來到了后山。
滿雪山本就陡峭,因為常年積雪覆蓋,這才顯得有些臃腫。本來險絕的峭壁,硬生生的被積雪打扮成了一個孕婦。
他們高一腳低一腳的朝著那陣法的地方走去。
稍不注意,一腳下去,便有積雪簌簌而下,從山頂落入深淵。
雖然對于他們來說并沒有什么實質的危險。就算是掉下去,也能立馬御劍而起,但他們卻還是無比的小心。因為大家都知道,此時盯著這座山的不知道有多少個開天境。
倘若他們一個失足往下落,弄不好僅需要一瞬的時間,便會被人給擄了去。
一行人不停的往前探,如同那些凡俗探險一般。
他們走著,一路上都能發現不少的宗師境的妖族,或者妖族的大宗師,但他們只是遠遠的看著這一行人,沒有動手的意思。
在九龍符沒有出現前,他們都不會動手。
況且,天機閣的人也明確的說了,這滿雪山上的陣法,必須要封妖劍體的鮮血才能打開。
雖然天機閣也是人族,但這么多年來,他們的所有讖
言都完全的應驗了。不管是在人族還是妖族的心目中,關于這一方面,他們都默認了天機閣不會撒謊。
李道一拿著葛舟意畫的簡略地圖,終于來到了陣法處。
他們到了后山,站在了山頂,李道一看向了下方,只見下方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偶爾有些積雪從高處落了下去。
縱然這兒修為最低的是徐長安,但好歹也是一名小宗師,御劍飛行也是手到擒來。
可徐長安探出身子去看了看,卻還是不免有些心驚肉跳。
若是掉下去,恐怕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這兒下去是哪兒?”
李道一看著葛舟意話的簡略圖紙,皺起了眉,看向了蘇青。
這滿雪山只有一面是屬于圣朝,而其余的地方則全都是在北蠻的境內。
“應該是禁區,這山只有兩面能夠上下,而其余兩面,都是我們北蠻的禁區。”
李道一看了看這地形,這葛舟意標注的地方便是在半山腰,但現在沒路了,更沒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這地方肯定不是葛舟意選的,他也沒那個資格。但他不明白的是,為什么天陣宗會選這么一個地方。
即便在半山腰有了一個山洞,但這也不利于他們啊。
“那這禁區里面有什么?”柴薪桐急忙問道。
蘇青搖了搖頭。
“這禁區的規則是神廟定的,里面有什么恐怕除了神廟的人沒有人知道。況且,據我所知,進去的人便沒有出來的。”
徐長安此時有些心不在焉,本來一直跟著他們的小夫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消失了。
他倒不是擔心小夫子的安危,畢竟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應該盯著自己,沒有人會去針對小夫子,可他總是覺得,這事兒怪怪的。
不過,出于對他們的信任,徐長安也沒有懷疑。
李道一聽到蘇青的回答,齜起了牙,隨后搖了搖頭。
“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
隨后,他想了想,身上金光綻放,便朝著下方大吼了一聲,頓時那些積雪被他一震,紛紛往下落。
這雪山本就處于一種極其玄妙的狀態,有時候說話聲音大一些,便會引起雪崩。更不用說此時李道一用上了佛門的獅子吼,頓時從他們的腳下便有積雪往下落,頓時白浪滔天,眾人紛紛往后退,猶如置身于云霧之中。
這場雪崩,聲勢浩大。
持續了三個時辰,也才緩了下來。
此時,他們一行人已往后退了近百米。
眾人此時一看,心里都經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原來剛才他們都站在了積雪之上,其實腳下并沒有山石。
看著這山脈,徐長安也忍不住贊嘆自然的神奇與危險。
現在再度往下一看,便能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在險峻的山峰中段,有一臺子顯得有些突兀。
若不是剛才李道一這一吼,無數積雪往下落,恐怕還發現不了這在懸崖半空的平臺。
徐長安見狀,正想落下,卻被李道一往里一拽,硬生生的將其拽了回來。
等徐長安抬頭看時,只見雪地中出現了不少妖族的本體,他們朝著平臺便是一躍。
在這等雪山之中,一般來說動物的形態可比人類的形態好得多了。
還沒等徐長安發問,一陣紅光升騰而起,率先落下的那些妖族發出了慘叫,便化成了血霧。為這白色的天地,增添了一些顏色。
李道一示意眾人坐下,索性躺在了地上說道:“諸位,這天地奇物都有陣法保護,若是你們不信邪,可以試試。”
說完之后,還躺在了雪地上,小憩了起來。
小夫子其實一直沒有走遠。
那個人是他的師弟,他怎么會走遠。
他站在了紫衣女孩與老嫗的身邊,對著老嫗先是行了一禮。
老嫗打量了他一下,也沒有多說些什么。
雖然小夫子不是實力最強的,但一定是聲名最好的。
“見過前輩,這位是汪姑娘吧?”
汪紫涵本想喊一聲“師兄”的,但又不好意思就這么喊出來。況且如今的她,已經算是海妖一脈。
老嫗看了偏過頭淡淡的說道:“你們聊。”
說完之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若是汪姑娘不嫌棄的話,也可以叫我一聲師兄。”
汪紫涵漲紅了臉,低下頭“嗯”了一聲。
小夫子對著汪紫涵往下一拜,驚得汪紫涵急忙將其扶了起來。
“這一拜,是替我的小師弟認一個錯。”
小夫子突然說道,汪紫涵的手頓在了半空之中。
來了,來了。求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