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的天空似乎被大火所點燃,渾身燃燒的大狗在空中哀嚎。
小夫子兩劍配合李道一掌控的陣法,生生的刺瞎禍斗的一只眼。
蘊含著文道氣息的一刺,讓霍格無法自我修復,左眼的眼眸上有青光彌漫,它仿佛青色的火焰一般,不停的灼燒著霍格的眸子,讓這位開天境的大妖無法自愈。
一字曰為“踏”,一字為“仙”。
二字合并,便是踏仙!
這兩字,兩劍,小夫子幾乎是用盡了畢生的法力,甚至賭上了命!
不對,自打他一人獨自面對霍格,徐長安為其爭取到五個呼吸的時間而不逃跑的時候,他便是賭上了命!
禍斗不停的在空中哀嚎翻騰,青色的長劍失去了光芒,小夫子再也沒有了一絲的氣力,朝著深淵墜下。他看著這咆哮的禍斗,臉上出現了釋然之色,盡人事,聽天命!
他已大宗師之軀,殺了數十個同階,刺瞎了開天境的一只眼,已然是到了盡頭。
他忍不住朝著徐長安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此時他已經下落了一段距離,看到的只有不斷往下滑落的積雪和從天空之上掉下的火星。
“終究還是保護不了小師弟啊!”
小夫子閉上了眼,等待著死亡的到來。軀殼雖然沒有多大的傷,可剛才的兩劍,不僅讓他毀了本命劍上的字,甚至還燃燒了神魄。
這頭巨大的禍斗此時才反應過來,它一定要將小夫子碎尸萬段。
霍格猛地朝著深淵底部鉆去,他絕對不能容忍這個螻蟻死了還能留全尸!
可惜的是,剛才突然起來的刺痛讓他浪費了許多時間,而且越往下,越覺得心驚肉跳。
霍格只能作罷,立在了徐長安的對面。
他往下噴了一圈火,照亮了整個深淵。但再大的火,再亮的光,此時也找不到那個如同一縷清風一般的男人。
那個臉上總是掛著微笑,默默站在徐長安身前的男人。
此時徐長安早已淚流滿面,緊緊咬著的嘴唇已經滲出了鮮血,他沒有入魔。可他恨不得自己能夠入魔,假如這入魔能夠給他帶來斬殺面前這頭禍斗的力量,他寧愿入魔!
“他還沒死……師兄一定不會死……”
徐長安輕聲呢喃道,他不相信,也不愿去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幕。
可一個大宗師連御劍的能力都失去了,落入這無敵深淵,豈有生還之理?
蘇青拿著剛才丟給小夫子的酒囊,閉上了眼,將剩下的幾滴酒灑在了地面之上,輕聲說道:“師叔一路走好……”
可他話還沒有說話,徐長安便提著他的衣領怒吼道:“他只是掉了下去,沒有死!”
蘇青面如死灰,咽了咽口水,渾身無力。
“我記得和你們說過,下面是禁地,就連開天進去都有死無生。”
雖然他也不愿意相信,可這就是事實。
徐長安松開了手,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七尺男兒,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汪紫涵早已淚流滿面,她恨恨的看著身邊的老嫗。
“不愧是小夫子,說著最謙虛的話,修著最霸道的法!好一個踏仙!”老嫗淡淡的評論了一句。
汪紫涵聽到這話,本就悲從心來,此時又怒意上頭。
“你現在假惺惺的有什么用,我剛才求你的時候,你怎么不出手!”
老嫗看著自家的少主,沉默不語。
汪紫涵轉身就走,老嫗看了一眼,便只能嘆了一口氣,急忙跟了上去。
“好了,該緬懷的也緬懷夠了。本座沒有耐心,交出長生,本座給你們留一具全尸!”霍格沒有恢復人形,那僅剩的一只眸子如同燒紅了的炭火一般,死死的盯著幾人。
徐長安擦干了眼淚,站了起來。
他盡量保持自己的聲音不顫抖,看著眼前的巨獸。
“好!”
霍格沒想到徐長安會如此的干脆,有些發愣。
“除非你自殺!我便交出長生!”
徐長安接著補充了一句。
霍格身子一擺,頓時那燃燒著熊熊火焰的尾巴一下子打在了滿雪山之上,雪與石頭俱落。
要不是顧忌剛才暫時控制住它的陣法,他早就沖了上去,將徐長安等人撕個粉碎了。
徐長安冷眼看著他,從懷里拿出了一枚九龍符。
這枚九龍符經過了天機閣還有天陣宗的處理,散發著綠色的光芒。
它一出現,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視。
這形狀,這氣息,的確是九龍符!
天上的開天境此時再也不留手,招招朝著要害打去,而霍格的氣息頓時粗重了幾分。
這枚九龍符似乎有著極大的吸引力,它此時再也顧不了那么多,不顧一切的朝著徐長安他們撞來。
徐長安眼疾手快,看得霍格沖了過來,便一把從李道一的懷里將陣盤拿了過來。
一滴舌尖血落在了陣盤之上,徐長安急忙結印,一道紫色的光柱便將他們幾人給籠罩了起來。
霍格一頭撞了上來,如同兔子撞在了大樹之上。明明是光柱,可卻挨了一個結實。
它被一股巨力反彈,頓時往后退了幾步,腦袋上流出了紅色的鮮血。
徐長安看著吃了癟的霍格,臉上浮現一絲冷笑。
霍格低吼了兩聲,對于陣法他不懂,但他知道,只要力量和實力達到了一定的地步,那所有的陣法便都攔不住他!
他鉚足了勁,再次朝著徐長安他們撞去。
徐長安看到這一幕,暗呼來得正好,他現在就要為小夫子報仇!
隨著徐長安拿出了九龍符,所有的妖族就像打了雞血一般。
他們嘶吼著,不懼生死的朝著這山上撲來。
軒轅熾獨木難支,幸好趙慶之的護龍衛也是傾巢而出,這才堪堪攔住。
同時,在木屋里穿著大氅的神廟祭司們突然間抬起頭,眼中露出了精芒,看著遠方。
此番霍格沒有遇到光柱,可卻有無數的劍氣朝著他涌來。
陣法開啟了第二形態,徐長安一口鮮血噴在了陣盤之上,那些劍氣也越發的強大,不斷的在霍格的身上留下了傷痕。
可霍格卻絲毫不管不顧,他知道,只要抓住了徐長安,所有的一切,便都解決了。
眼看著快要沖到徐長安他們身處的平臺之上,一道劍氣朝著他的喉嚨刺來。
若是人形,側身也許便能夠躲過,可他此時是獸形,身軀龐大。霍格知道,自己若是遭受了這一劍,后果不敢想象,便只能拔高身形,朝著徐長安他們的上方撞去。
最終,劍氣擦著它的肚皮而過。同時,霍格也撞在了山頂之上。
但很快,霍格又從爬了起來。
此時,他恢復了人形,渾身破破爛爛的,僅有一些布條掛在了身上。
這一次,他沒有說話,便朝著徐長安撲來。
化為人形的他,身形靈動,躲開了劍氣,欺身而上。
正欲抓住徐長安,只見一位老頭突然出現,一副巨大的圖畫出現在了空中。
“山河社稷圖!”
來人一身大喝,此人正是傅子凌,而在他的身后,便站著郝連英。
他們站在了遠處的另一座山峰之上,這山河社稷圖出現在了天空之上,不斷的拉扯著霍格。山河社稷圖雖然強大,但掌控他的卻是傅子凌,一個宗師而已。
這山河社稷圖只能讓霍格身形一頓,但這不是重點,更不是讓霍格回頭的理由。
霍格回頭,是因為就他這么一頓,便立馬有著三位下境開天朝著他殺來。
他本來就受了重創,此番他沒有把握抓住徐長安然后全身而退,他只能立馬回頭迎敵。
霍格單個拿出來,自然比這三位圣朝的開天境供奉強,可若是三個人一起上,且在他被小夫子刺瞎了一只眼的情況下,他便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了。
寡不敵眾。
霍格又挨了幾下,成了一個血人。
徐長安看著這一幕,緊緊的咬著牙,捏起了拳頭。
霍格,必須死!
此時還有四位開天境留在了郝連英還有傅子凌的身側,他們看著天上的局勢,隨后看看場中節節勝利的三人,頓時覺得這次的任務無比的輕松。
“好了,我們去吧徐長安抓住,拿走九龍符就行了。”
為首的一人開口了,是一位上境開天。
他白發蒼蒼,顯得有些胖,臉上帶著笑容。
如今天上的被纏住,而這霍格也是強弩之末,如今他們七人都還是滿戰斗力,自然能夠掌控局勢。
傅子凌本想讓他再等等,但一瞟就看到了郝連英的臉色。
他們二人都知曉,憑借一塊令牌,他們命令不了這群開天。
一切的一切,只能看實力,雖然他們二人所希望的是將徐長安帶回,至于圣皇要怎么辦,就讓圣皇裁定。
但如今,他們兩人只是宗師而已,沒有任何的話語權。
甚至剛才,他們想救小夫子,都無能為力。
“一切僅聽前輩吩咐。”傅子凌和郝連英只能一咬牙,抱拳頭。
他們不能亮出手中的令牌,因為這令牌,此時真真切切的成了雞毛。
“行,兩位大人在這兒等著吧!”
老人說完話,便帶著剩下的三位開天境朝著霍格掠去。
有了這四位的加入,霍格如同喪家之犬,亦如同一個蹴鞠一般,在空中被七人踢來踢去。
“別玩了,拿九龍符要緊。”
開天上境的老頭率先開口,他不想再耗下去了,便將一擊斃命,將霍格擊殺!
突然之間,天空之中雷聲陣陣。
雪越發的大了。
他這一擊沒有完成,整個人如同被釘在了原地一般。
“給你們七人一個機會!”
聲如洪鐘,勢如閃電。
有八人突兀的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后,話音才落,便有四人化作了血霧,而他們神魄也被擊殺之人張嘴一吸,成了腹中美食。
老人看到這一幕,頓時不敢動彈。
此時,他的手掌距離霍格的頭頂不過寸許而已。
霍格此時絕處逢生,面露喜色。
“見過八位大人!”
“八煞!”天空之中突然傳來了聲音,曹儒聽得出來,這是他父親的聲音。
八人之中,有一人抬頭看著天空之
上冷笑道:“曹思賢,若是你們書院沒有其它人,我看在老先生的面子上,饒你們一條狗命,該滾就滾。”
曹思賢冷笑一聲,沒有應答。
這八人也沒有理會曹思賢,反而是看著老人。
而另外兩人才想跑,便也一樣化成了血霧,神魄也被吸入了腹中。
短短的一瞬間,便只剩下了老人。
此時的求生欲大過了一切,他渾身顫抖,就這么在空中轉身跪了下來。
“諸位大人,小的叫魏然,求諸位大人饒命啊!”
剛才說話的那人,冷笑了一聲,隨后說道:“可以,不過你們人族入伙,不是講究一個投名狀嗎?”
說著,不經意的朝著郝連英還有傅子凌那邊瞟了一眼。
魏然能成為上境開天,資質肯定不差,人也比較精明,便立馬懂了。
他化作一道長虹,朝著二人而去。
可憐傅子凌和郝連英,還來不及逃跑,腦袋便分了家,成為了魏然的投名狀。
魏然將兩個人頭往下一舉,自己跪了下去。
“不錯,還行!”
八人之中為首一人點了點頭,十分的滿意。
徐長安還沒來得及反應,兩位對他多有照拂的長輩便這么殞命與此。而且,最可恨的是,他不是死在妖族的手里,而是死在圣朝供奉的手里!
“霍格,把你的一滴血給他。”
霍格聽到這話,立即照辦,將一滴精血彈入了魏然的嘴里。
“以后你就是他的奴隸。”
魏然聽到這話,便立馬跪在了霍格的身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霍格蒼白的臉上出現了笑意,可下一瞬間,便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同時,魏然也是如此。
“陶大人,您這是……”
他的臉上充滿了不解和迷惑,他口中的陶大人,便是剛才出手和發話之人。
“丟臉,被一個大宗師逼到這個地步。此次是小懲大誡,若有下次,你便是養料!”
說完之后,這位陶大人便看向了徐長安。
“徐寧卿的種,不錯。”
說完之后,他并沒有著急動手,反而朝著山頂看了一眼。
只見空中多了四位穿著黑色大氅的祭司。
“神廟,我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難道就是因為徐寧卿對你們那小小的恩惠,便要出手?”
這位陶大人輕輕的說道,仿佛這四位的出現在他的意料之中。
“一個月前,有大妖偷襲大祭司!”
為首的神廟祭司淡淡開口道。
這位陶大人聽到這話,面無表情,也毫不在意。
“原來是這樣啊,那就打!”
話音剛落,便有四人迎上了這四位祭司。
“行了,別躲著了。大家都是同境界,別做這掩耳盜鈴的事了。”
這位陶大人朗聲道,話音剛落,只見石安天陡然出現在了空中。石安天朝著遠方看了看,看著面前的四人說道:“一對二,怎么樣?”
陶大人聳了聳肩,臉微微有些抽動。
“我們四個人,難道讓另外兩個人看著?”
石安天笑了笑,只能沖著遠方喊道:“岑雪白,你能不能跑快一點!”
話音剛落,岑雪白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這才趕到了滿雪山。
“那就來吧!”
這位陶大人也不含糊,便率先迎上了石安天。
各自有了對手,頓時便沒有人管徐長安了。
一道白芒突然出現,落到了平臺之上。
徐長安看到這人,臉上出現了防備之色,更多的還是驚訝。
夫子依舊是一身的白袍,腳上穿著草鞋。
他沒有管眾人的眼光,便直接說道:“趕緊隨我走,這兒危險。我被姬秋陽重創,無法參與戰斗!”
眾人在將信將疑之中,便跟著夫子走了。
再怎么說,夫子也是小夫子的師傅。
雖然夫子做錯了事兒,但因為小夫子,他們也愿意去是這原諒夫子。
子時已到!
一陣嬰兒啼哭吵醒了長安。
同時,一陣紫光從天而降,落到了屋頂之上。
“老齊,是個女兒!”
話音剛落,一群巨獸朝著這個小村莊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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