虺子畫看著自己的徒弟,表情很是嚴肅。
“你可要想好,你只能提升萬分之一的幾率。其實,這萬分之一,和沒有差不多。”虺子畫瞟了自己徒弟一眼,繼續說道。
馬三看向了自己的師傅,臉上露出了苦笑。這位師父,他敬重至極,當初他在睡夢中遇到這位師父,也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慢慢的經過了解,才發現這位師父不簡單。他不僅書畫天下無雙,而且對于人族和妖族關系的態度也與其它妖族不一樣。
他不以族別來論,只看這個人或者妖的內心是否善良。
就單單這一點,便勝過了大多數的妖族和人族。
人有壞人,那為什么妖就不能有好妖呢?
而且師父極為的嚴厲,當初教他畫畫,張口閉口便罵他垃圾,罵得馬三抬不起頭來。
可馬三知道,師父是為他好。實在忍受不了,就和自己說這是夢境。
對于這位師父,馬三是又怕又恨,又有敬重。
但現在,馬三居然走到了虺子畫的面前,伸出了手。這個動作,讓虺子畫都一愣。
馬三盯著虺子畫手中的酒壺,虺子畫會意,笑了笑,倒也沒有在乎這徒弟的不敬之舉,把酒壺扔了過去。
馬三仰頭便給自己灌酒,酒水灑落衣襟。
雖然是在夢境之中,馬三仍然感受得到這酒的苦、辣和回甘。看著這位徒弟,虺子畫瞇起了眼。
“倘若你怕的話,可以不用赴死,畢竟這萬分之一,有和沒有差不多。”
馬三聽到師父這話,放下了酒壺,坐在了地上。
他坐了會兒,又拿起了酒壺往嘴里灌,可等了半天,也只有一滴酒落入了嘴中。馬三轉過頭,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師父。
虺子畫沒好氣的說道:“看我作甚,這是夢境,又不是幻境,我也沒辦法變酒啊!”
馬三只能低著頭,任由酒壺落在了地上。
過了很久,馬三發出了一聲長嘆。虺子畫見狀,走到了馬三身旁,想看著馬三的臉,可這位徒弟,卻把臉轉了過去,不說話。
“真是個倔孩子!”虺子畫搖了搖頭,看著自己這個徒弟。
“如果是還有什么想完成卻沒有完成的事兒,也可以說出來,師父幫你完成。若是妖族封印沒被打開,我有一位姓徐的兄弟可以幫你完成;若是妖族封印打開了,那么為師親自幫你完成遺愿。”
馬三繼續沉默著,不說話。
“我知道,你們這些小家伙,放不下的無非情愛之事。一天到晚的,他愛她,她又不愛她,這些東西搞得人頭昏腦漲。”
“要是這些事兒,我們啊最多為你帶句話。可若是其他事兒,什么仇怨之類的,那我們可以為你做的就多了。”
馬三想了想,歪著頭看著師父,突然把手指放在了地上,寫了一個名字。
虺子畫看著這個名字,皺起了眉頭,沉吟了一會兒,便直接說道:“行,我記住了,這人名字有些古怪,還帶著數字。對了,他有什么特征?你別到時候殺錯了人,雖然這名字奇特,可天下之大,也難免有同名同姓的人。”
馬三仔細的回憶著這仇人的模樣,最終才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好像是無凈垢體。”
虺子畫點了點頭。
“行了,那這就夠了,這天下間的無凈垢體可沒幾個,更不會同名。對了,小子,這人和你什么仇怨。”
虺子畫看著自己的徒弟,皺起了眉。
馬三仍舊坐在一旁,臉上仍舊愁容滿面。
“莫非你不相信為師能夠幫你報仇?”
馬三聽到這話,急忙點頭。
“不不不,師父既然答應了,弟子自然沒有懷疑。只是……”
“只是什么?”
“沒……沒什么。”馬三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我猜啊,肯定是那些男男女女的事兒,老頭子我也不便多問。對了,你那仇人究竟和你有什么仇怨?”
“他殺了我的幾個兄弟,在此之前,我和他無冤無仇。”
對于這句話,虺子畫沒有懷疑,也不會說什么“蒼蠅不叮無縫蛋,一個巴掌拍不響”此類的混賬話。
“行,這個人我會幫你處理。”
“那弟子,應該……”馬三輕聲說道,后半句話他沒有問出來,因為真正面對死亡時,真正去赴死的時候,總沒有那些輕松。
“打開封印的必要條件,便是希拉一族的紫色瞳孔。當然,并不是要你保護所有的希拉族人,而是一位。”虺子畫說道。
“那位的眼睛和其它人的不一樣嗎?”
“不一樣,希拉一族的血脈也有強弱之分。如今能夠打開封印的,應該便是他們村子里血脈最濃之人,而且,這個人必須是女人。”面對這個問題,虺子畫其實知道的也沒那么多。他能知道這些,完全都是偷聽到的。
“可我怎么找到那個人?”
就這么籠統的條件,馬三實在是難辦。更何況,如今的他還在被關押了起來,更加難以找到這希拉一族血脈最為濃稠的女人。
“反正具體的我再打聽,我們妖族的族群,只有血脈強橫的才能夠當長老啊,族長之類的,你先朝著希拉一族的長老和族長這個方向找一找。等我有了消息,還會來找你。記得,無論如何,都要保住那個人。”
“族長?長老?”
馬三想了想,這村子里的確有長老,可卻沒有族長啊!
馬三本想多問兩句,可一抬頭,自己的師傅便不見了蹤影。這眼前的暗也消散了,馬三睜開了眼睛。
“你怎么在這兒!”馬三睜開眼便看到了一張臉,被嚇了一跳,還有些心虛的往后縮了縮。
“有人讓我來找你。”來人自然便是徐長安,他到這兒好久了。他也有些佩服馬三,這人心大,自己怎么弄他都不醒。
“對了,我見到你的桃花了。”
徐長安的語氣中沒有任何的揶揄,反而充滿了尊重。
馬三沉默了會兒,嘆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還是抬起了頭,看著徐長安。
“他,還好嗎?”
“在村里吧,過得不好不差。但,總歸沒出什么事兒。對了,當年村長家被燒的事兒你知道嗎?”
“知道,畢竟你師兄便是因為這件事而被誤會。”
徐長安點了點頭,想了想,從懷里拿出了桃花叔給的那根棍子。
“這個東西,是桃花叔讓我帶著的,說是這個東西可以找出當年的真相。”
馬三從徐長安的手里接過了這根棍子,仔細的端詳著,隨后閉上了眼睛。
過了很久,他仿佛才從回憶中出來。
“這個東西,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屬于村長的。那時候,村里人盤點了一下村長家的東西,發現其余東西哪怕燒成了灰燼,都有跡可循。可唯獨這一件東西,丟失了。這東西,他怎么得到的?”
馬三急忙問道,他口中的“他”自然是說桃花叔,他生怕桃花叔和那件事兒有抹不開的關系。
“我不知道,但他告訴我,可以用這個東西去找二長老,應該能知道一些東西。”
馬三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對于那個人的話,他不會懷疑。
“那這樣,你只能去找他了。”
“對了,你怎么會來這兒?”
徐長安的問題解決了,馬三急忙問道。按理說,這兒應該有人看守,但徐長安就這么進來了,到此為止,還沒有驚動任何人。
最讓人匪夷所思的是,誰讓徐長安來找自己?
徐長安將方才的事兒都說了一遍,馬三越來越覺得這事兒復雜了。
可無論他怎么想,都沒有半點頭緒,最終只能帶著不確定的語氣說道:“這樣的話,只能希望那個人是好的吧!”
“的確。”
眼見得馬三這兒也問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徐長安便要離去。
不管怎么說,那神秘人終歸是讓自己見了馬三一面,知道他們沒啥危險。
徐長安才轉過身,馬三突然喊道:“小侯爺,等等!”
徐長安停下了腳步,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小侯爺,記住,你要找一個人,并且保護她!不惜一切代價!”
“誰?為什么?”徐長安又把身子轉了過來,看著馬三。
“一個全村血脈最為濃厚的女人,從族長和長老中尋找。”
徐長安越發的疑惑:“為什么要找她?誰讓你保護她的?”
馬三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畢竟在夢中拜師的事兒實在是太過于奇幻,只能說道:“這是我師父告訴我的,他讓我一定要保護好那個人,那個人的血能打開封印。”
特殊的血脈打開封印的事兒,徐長安也知道,畢竟當初在滿雪山上,自己便被抽了不少血。徐長安原本還內疚,以為自己的血會被用來打開封印,沒想到用的的確是特殊血脈,但不是他的。
可這難度也太大了些,若是需要他自己的血,他保護好自己就行。可這村子里血脈最為濃厚的女人,他去哪兒找?
這村子少說也有數百人,女人還占了大半。有一些不出門的老人,還有血脈怎么檢測濃厚,這些都是問題。
不過,面對這個問題,馬三也表示愛莫能助。
可有些事兒,雖然難,但還得做。
徐長安嘆了一口氣,只能點點頭,硬著頭皮去做這事兒。
踏出了柴房,月光照在了徐長安的身上。
徐長安抬起了頭,他有些想念李道一了。
要是李道一在這兒,一定能給他一個方向。
雪山。
鎮壓了一天血妖的李道一正在熟睡,但突然間他打了一個噴嚏。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雖然每天三千字,但好像總還是不夠全勤。
我之后可能會非常忙,但也會更新。求支持,么么噠。
祝,四月安好。